丝路大亨-第2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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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疑惑不解的样子,周可成笑嘻嘻的解释起来:“这么说吧,你觉得对于三好义贤来说,什么叫做胜利?击败六角与将军的联军控制京都就是胜利吗?恐怕不是吧?凭借三好家的实力,还并不足以取代足利家,建立新的幕府,只有重新当上幕府管领代,才算是胜利。也就是说,摆在三好义贤面前只有两条路:第一条,另外扶立一人当上新将军,取代公方殿下,然后让新将军任命自己做幕府管领代;或者像三好长庆一样,先击败公方殿下,然后与其达成协议,以承认自己幕府管领代为条件,迎立公方殿下回到京都!”
勘兵卫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了周可成方才说的“公方殿下会输,但三好义贤未必会赢”的意思,正如他所说的,打赢仗是一回事,把胜仗变成政治成果又是一回事。说到底除非三好义贤能够像后来的织田信长那样掀翻了室町幕府这个架构另起炉灶,否则他对足利义辉的胜利就只能是有限的——除非他能找到一个替代足利义辉的新将军!
“您的意思是即便三好义贤能够打赢这一仗,他也无法当上幕府管领代?可是您怎么会这么有把握?”
周可成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他自然没有必要将足利义辉的底牌在这里亮出来。勘兵卫有些疑惑的看着周可成自信的笑容,低声道:“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这么有把握,不过为什么您不愿意答应公方殿下的要求呢?这样他一定会铭记在心的!”
“呵呵!”周可成笑了起来:“勘兵卫,大人物的记性可不是那么靠得住的,身为兰芳社的首领,我总不能把社团的命运寄托在公方殿下的记忆力之上吧?”
“那您打算怎么回复?”
“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周可成笑道:“勘兵卫,我会让人应付大殿的。你是个很有才能的人,假如有机会的话,你有没有兴趣出任一国守护呢?”
“一国守护?”勘兵卫被周可成的话吓了一大跳:“这,这怎么可能,我不过是一介浪人出身,担任堺的代官就已经超出自己的本分了,一国之守护——”
“勘兵卫,时代已经不一样了!”周可成打断了对方的话语:“现在是按照能力和功绩,而非姓氏血脉给予官职的时代了,据我所知,三好家也不是什么名门出身吧?”
“这个——”勘兵卫顿时哑然,他自然知道虽然三好家阿波国三好郡的一介豪族,和名门没有什么关系,但和自己这种连个像样的姓氏都拿不出来的浪人比起来简直是天上地下了。想到这里,他才突然猛醒过来,自己为何会觉得一个明国人可以做出这样的许诺?
“周先生,以在下所见,您应该是没有能力委任一国守护吧?”
“你忘记本间氏康是怎么恢复旧领的吗?”周可成笑道:“虽说佐渡国小了点,但好歹也是一国之地吧?你放心,既然当初我能让本间氏康夺回佐渡,现在我自然能让你成为一国之守护!当然,你立下足够的功绩!”
“功绩?”勘兵卫笑了起来:“周先生,我虽然是堺的代官,但是堺的实权在和议众手中,你现在不但是和议众中的重要成员,而且还在公债委员会里掌握着两席,还有舰队、军队,我这个代官对于你完全是可有可无的,又能立下什么功绩?”
“嗯,你很有自知之明,我喜欢你这样的人!”周可成笑了起来:“确实作为代官,你对于我已经没有太大的用处了。不过我听说你在此之前,在近畿是野武士的头领,与各地的许多国人众、土豪、寺社都很熟悉,这是事实吧?”
“不错!”勘兵卫点了点头:“我本事失去父母的孤儿,是信康殿下把我抚养大的。后来信康殿下死了,大多数人都离开了,我就带着留下来的人在近畿流浪,为了活下来什么都做。不过像我这样的人近畿有很多,何须一国之主,只要拿出一千石的赏赐,就要多少有多少。”
“也许吧!不过谁叫我就认识你,熟悉你呢?而且也只有你曾经在将军身边待过,这件事情除了你,还真没有别人更适合了!”
第四百一十五章许诺()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说清楚一点!”
勘兵卫站起身来,他本能的从周可成的话语里感觉到一丝阴谋的气息,他很清楚这个总是在微笑着的男人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生物,近畿正在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战乱正是他一手策动的,上至公方殿下、下至一介足轻,都在他的丝线的操纵下身不由己的死战。而自己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我需要一个人联络近畿的那些国人众,这个对于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勘兵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周先生,您对于近畿的情况恐怕还是有些不了解!不错,在下的确与这些国人众、土豪们打过交道,也有一些情谊,但也仅此而已。乱世之中,每个人都是为了家人、为了家族而奋战的,相比起这些来,个人的情谊实在是太轻薄了!”
“这个我当然知道!”周可成沉声道:“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友谊,乱世之中是容不得那么多无谓的感情的。假如我让他们做的事情有利而无害呢?”
“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友谊?”勘兵卫重复了一遍周可成的话,犹豫了一下说:“如果是有利无害的话,那问题不大!”
“很好,那就足够了!”周可成笑道:“勘兵卫,如果你能够完成这个任务,那时你就可以在近畿诸国中选择一个作为自己的领地!”
“我可以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耐心一点,该知道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周可成轻轻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道:“期待惊喜难道不也是一种难得的快乐吗?”
三井寺。
天已经亮了吗?足利义辉睁开双眼,向窗缝里透入的那一缕微光看去。
这已经是他今天夜里第三次惊醒过来了,每当他闭上眼睛,就梦见战斗,即便在房间里,他依然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嘈杂声,那是三好军正在修建营寨。敌军的数量是如此之多,以至于整夜都没有安静下来。战争的胜负并不取决于人数多少,而在于为将者的勇怯与智谋,足利义辉背诵着三代将军足利义满留下的家训,但依然感觉到身体在不住颤抖,他知道自己这是在害怕。
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门被敲了两下,停顿了一会儿,又敲了两下,他知道这是朽木藤纲在外面。足利义辉克制住自己的勇气,从床上爬了起来,高声道:“是藤纲吗?进来吧!”
“是的,殿下!”朽木藤纲推门进来,他一边跪下行礼,一边说:“六角殿下已经在外间等候您一同巡视各军!”
足利义辉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在小姓的帮助下穿上衣服和靴子,扣好腰带,挂好佩刀,突然他发问道:“堺那边有回音了吗?”
朽木藤纲脸色微变,旋即便笑着说:“殿下您也太心急了,五万贯可是一大笔钱,即便是堺,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拿出来的!”
“我又没有要他们一下子都拿出来,他们完全可以先拿出一部分,比如说一两万贯先送到我这里来,剩下的慢慢在调配也是可以的!”说到这里,足利义辉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了:“藤纲,他们会不会拒绝呢?”
“殿下您多虑了!”朽木藤纲强迫自己微笑:“您难道忘了,正是因为您罢免了松永久秀堺代官的官职,那些商人们才免除了三好家索要的十万贯的矢金,而您只要了一半。还有,周先生也是因为您才当上了濑户内海总奉行的官职,如果您在这里打败了,他的官职也就完了,即便是为了自己,他也会尽力筹措到足够的钱的!”
“是呀,是呀,还有周先生呢!”足利义辉的音调又高了起来,他刻意忽略阵阵困意,披好佐渡献上的海豹皮斗篷,向外间走去。
一阵风将丝丝冷空气吹入他的鼻腔,东北面约三里外,三好军的营地忙碌不勘,无数篝火升起根根烟柱,如手指般抓向苍白色天空。他们沿着湖泊搭起了无数的帐篷,挖掘了壕沟,堆砌土垒,在土垒上修建了栅栏。到处都是士兵,有的人在操练、有的人在打磨武器、有的人在准备早饭。足利义辉知道,这只是三好军的一部分,十河一存统领的赞岐、纪伊大军还在赶往这里的路上。
一群足轻们正举着竹把向联军的营地靠拢,这是用来遮挡箭矢和铁炮的,在他们身后是一群弓箭手,这样的骚扰从未停歇。足利义辉看到己方的弓箭手爬上石墙,向敌人射击,有人中箭倒下,但更多的人张弓还击,箭矢在空中交换。战斗持续到联军的骑兵冲出,三好军的足轻们迅速靠拢,排成密集的雁形阵向己方营地撤退,骑兵并没有追击——决战还没有开始,没有必要把宝贵的骑兵浪费在这些足轻身上。
“三好义贤在寻找我方阵地的薄弱环节!”身后传来朽木藤纲低沉的声音。
“让他试探去吧!”足利义辉冷笑道:“三井寺的石墙坚不可摧!”这倒不是他的夸大其词,作为延历寺(即比叡山)的死对头,又离得这么近,打了数百年的交道,这石墙若是不坚固,早就让延历寺给灭掉了。
“再坚固的石墙也要人防守!”朽木藤纲低声道:“三好军的人多,拖延下去对我们有利!”
足利义辉没有说话,他明白朽木藤纲没有说完的意思,加上十河一存的援兵,三好军的总数超过了己方的一倍,换句话说,补给的难度也要至少难上一倍。如果足利义辉能够得到堺的支持,在这场消耗战中就能撑到对己方有利的时候。
“
第四百一十六章忘恩()
“藤纲,你替我写一封信给周可成!”足利义辉的声音微不可闻,只有站在一旁的朽木藤纲可以听清:“就说假如他在金钱的事情上支持我,击败三好家后,他就是我的幕府管领代!”
“可,可是您不是已经答应六角义贤大人担当幕府管领代吗?”朽木藤纲闻言大吃一惊。
“不要紧,可以设立两个幕府管领代嘛!”足利义辉笑道:“一个是单日的,一个是双日的,再说了,有两个幕府管领代正好让他们相互牵制,对于我岂不是更有利?”
“不错!”朽木藤纲眼睛一亮,将军大人的想法粗粗听来虽然荒谬,但仔细一想却颇有合理的地方——且不说可以解缺钱的燃眉之急,更重要的是即便将来六角义贤和周可成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两个幕府管领代之一,也不敢不效忠将军——否则将军大可剥夺那人的官职,让剩下那人成为唯一的幕府管领代。
“我立刻去做!”朽木藤纲低声道,他正准备转身离去,却被足利义辉叫住了:“信笺就用你的名义写,最后拿来让我画押就是了,无需盖上印章,明白吗?”
“是,是!”朽木藤纲此时已经是心服口服,显然将军殿下已经为将来的反悔留下了伏笔,看来将军已经长大了,他满怀着欣慰离开石墙,向自己的住处走去,看来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殿下不愧为河内源氏的嫡流,血管里流着一个真正将军的血。
“朽木殿下!”一个声音将朽木藤纲从遐想中惊醒了过来,他抬起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正是被派往堺索取矢金的使者。
“右卫门!”朽木藤纲惊喜的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一路上顺利吗?”
“路上倒也还顺利!”使者露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只是——”
“只是什么?”朽木藤纲赶忙追问道:“你带回了多少钱?”
“一个铜板也没有!”使者叹了口气:“堺的那些商人们不肯给钱!”
“什么,不肯给钱?”朽木藤纲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那些商人们原本不是支持殿下的吗?”
“是的,不过那是过去的事情了!”使者的脸上仿佛像结了一层寒霜:“刚到的时候他们对我很恭敬,但很快他们的态度就变了,开始寻找理由推诿,说他们的钱都在周转之中,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反正各种各样的理由。可是我亲眼看到他们的货仓堆得慢慢的,码头停满了船,金子、银子和铜钱像流水一样流进他们的口袋。这些家伙一个个笑的合不拢嘴,可连一个铜板都不肯拿出来!”
“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朽木藤纲怒斥道:“勘兵卫、还有周先生呢,你有没有去找这两人?”
“朽木殿下,依我看这两人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勘兵卫当面拒绝!”使者冷哼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朽木藤纲:“这是周先生让我带来的信!”
朽木藤纲接过书信,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拆开,他先让使者回去休息,自己带着信回到足利义辉身旁,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