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汉-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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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切就都通顺了!
祖父当年因为某种原因,或许正是争夺族长之位……最后,结果已经很明显了,祖父失败了,那人成功了。
对于权势的争夺,历来都是血腥的,历来都是残忍的,历来都是不会因为血缘关系而变得温情脉脉的……两人如此想到!
正是因为这些,所以,祖父失败之后,就丢了性命。即便是那时年龄尚小的父亲,也受了波及。所以,即便如今已经步入中年,渐渐年老,仍旧是没什么实权的人物……
所以……所以……所以……
就这么的,一个因为家族继承权而引起的家族纷争,在两个少年的心中成形了!
第164章 雨前雨后一如故()
张远他们两个,在那个年纪,以那种少年特有的好奇,以及固执,共同构造出的阴谋,自然不是真相,只是些子虚乌有的东西而已。
何况,以两人当时的那个年纪、那种简单的阅历,却来推测阴谋之类的东西,从一开始就不会让人产生信服的念头,其对于阴谋推测的本身,反而更是令人感觉偏向滑稽一些。
少年,除了善于幻想,除了对凡事都抱有的那一丝好奇心之外,更多的就是急躁,就是掩不住心事的神情。
两人自从得出了自以为极其接近真相的阴谋论之后,终日胆战心惊。生怕旁人知道了,他们两人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生怕有朝一日,自己两人会被斩草除根。而越是如此,对于竹简之中记载着的,关于权力斗争之中失败者的残酷的境遇,两人越是想要千方百计找出来,看一看。
自己吓自己,很是害怕。接着,自己再找出自己害怕的东西吓自己。越是自己害怕的东西,却越是想要去了解,想要去想。而越了解,越想,就会越觉得害怕……
最终,正处于急躁多动少年时期的两人,在父亲面前终于没能很好的掩盖住自己因恐惧导致的精神恍惚,以及食不下咽,以及食不甘味,以及很多异常的表现。
两人的父亲张栋,虽然在张家之中,显得有些无关轻重。但是,做为张家子孙,自然也不是无所事事。平日里,张栋也是有他负责的一摊子事的。故此,起先他并未注意到两个儿子的异样。直到自己夫人对他讲时,他才特意留心了一次。仅只一次,却就发现两人的很是明显的异样。
那时,自己两个儿子的异常,已经太过明显了。对于张栋这个年纪的人来讲,一眼就看出了。以前只是并未注意而已,既然注意到了异常,张栋自然就上心了。
对于自己的儿子,张栋还是了解的。
为了更快的了解到其中真相,张栋从年龄较小的张迁那里下手。
知子莫若父,父亲总能从儿子那里知道自己想要知道了。
更何况张迁的年龄的确是小了一些,他还处于完全依靠父母的阶段。故此,张栋自然是没费什么工夫,就得知了其中详情。
这下可是把他气得够呛,他再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会将事情想成这个模样。
张栋的内心也不无惊惧,既惊于两个儿子的心境,又惧于万一儿子将他们的想法往外露出哪怕一丝半缕,若是一旦被有心人知道了……还不知要发展成什么模样了!
对于自己父亲的早逝,张栋是知道详情的。其中,着实有些不足为外人道哉的缘故的。但和张家的争权夺势什么的,没有任何关系。自己父亲是亡于旁人之手。因这其中牵涉很多,所以他才不愿过早告诉自己儿子,以免从两人那里传出什么不该该传出的东西。
至于自己为什么官爵不显,却是更好解释了。
只因为自己才具不够,即便只负责眼下的一摊子事,还显得有些吃力,以至于忽略了两个儿子那么明显的异样。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张远两人的祖父,是死于旁人之手。这其中有些东西是不足为外人道哉的。两人年龄还小,张栋怕把实情告诉两人,两人守不住秘密。
而张栋自己却是因为才能平庸,所以,没有高官显爵,没有重要的职位。
人一旦钻牛角尖,自然考虑的不那么全面。特别是张远两人当时还只是少年,更是不可能想的太多。两人固执的以为事情是怎么样的,所以,事情就应该是那样子的。
张栋为了两个儿子能够解开心结,却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平心静气的告知了两人。
真相,或许在某些时候,会令有些人觉得更像是谎言。但是,对于张远两人来讲,父亲说出的真相,是最具说服力的。
所以,他们相信了父亲!
所以,他们为了自己恶意揣测别人而感到羞愧!
所以,他们两人很快就找到了不少推翻两人原来猜测的证据。
例如,自己祖父亡故之时,父亲年龄很小。那时曾祖父那一代人,应该正处于壮年。和如今大伯父凉州牧张松他们这一代人一样,正是张家的中坚力量。如此一来,却哪里轮得到祖父与旁人争什么权夺什么势!
例如,若是事情如同他们两人想象的那样,自己的祖母却为什么对族长那一房的孙辈,甚是亲厚,甚至不下于他们两个亲孙。
再例如……
一旦转过了脑筋,不再执拗于阴谋论之中,两人很快就知道了自己的推论,是多么的漏洞百出,多么的惨不忍睹。
可是,毕竟那时两人年龄还小,性情爱好多变。
在父亲罚他两人在祠堂中静心数日之后,在两人的心结彻底解开之后,很快的,他们就将那个子虚乌有的阴谋抛之脑后了。
春发夏长,秋收冬藏,年年如此,时光变幻。
终于,两人决定从军……
终于,两人从军了……
终于,两人上了战场……
终于,两人杀了匈奴蛮夷……
终于,两人立功了……
终于,两人让父亲满足的笑了……
终于,两人让人夸得麻木了……
可是,他们发现,自己终究还是比不上长房的几个孙辈,终究是还不能忘记祖母对于他们几人的亲厚……
长房长孙张进,将来注定是张家的继承人,注定会成为张家的主人,注定将把凉州握在手中。所以,张进几近完美。他文采飞扬,就连被人吹上天的李家的李世之,也在为文作赋上输给了他。他英明神武,他……
呃,真肉麻!两人一阵激灵……
长房次孙张辽,更令两人窝气。因为,张辽竟然被称为天生的统帅,将来是最有可能掌管凉州军事的人。张远兄弟两人虽未曾想着能够染指凉州全军的指挥权,但是,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两人争强好胜的心思,还是不弱于旁人的。
长房和他们同辈的老三张道……那简直就是个妖孽!这个老三张道,比他们两人小了十岁左右。他们两个清楚地记得,张道小的时候瘦瘦弱弱的。整日里像是泡在药罐子之中一般,却仍旧显得弱不禁风。
可就是这个不起眼的张道,这几年却是一下子就变成了神童般,光芒四射。沏茶之法,苦后回甘之语,那个所谓的对联……
这些在张远两人看来,都还有些模糊不清。但是,此次幽州之行,却是让两人惊异之中有些泄气。
此次幽州之行,张家近支子孙,只有张道、张辽和他们两兄弟,拢共四人。张辽且不说,整日里惟张道马首是瞻。而张道的定位,却令两人很有些不舒服。
都是张家子孙,虽然两人并非族长亲孙,但是也并非远支偏房之人。可凭什么他们两兄弟只是跟随十几波人中普通的一波,还并非是能够做主之人。而张道却是在指挥者所在的那一组人中。
如此,也就罢了,族长亲孙毕竟和他们不同。
可是,当两人先一步赶至高柳城的那一晚,当两人夜奔到那个无名的小山谷之时,却发现,为什么是张道在指挥着一切,程宗如只有在一旁点头的份!
张远两人却没有考虑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但是心中的异样已经表现得很是明显了。这种异样,终于在两人将土豆挖出之时,不经意间的磕碰之后,让张道发现。
张道的一声冷哼,却哪里像是一名十二岁的少年发出的!
张远两人一阵不适应之中,却是程宗如和张勇连番过来劝说。但是,劝说之中却怎么让两人感觉到了一丝警告的意思。
总之,两人很不自在!
终于,在程宗如宣布要抽调二十二人先行一步时,两人毫不犹豫的就参加了。
或许,在这先行的二十二人之中,危险会增大。
但是,两人只想着自在一些,却哪里会在意这些。
更令两人渴望离张道更远一些的,却是张道很是平静的跟两人说的话。
“行军在外,一切都要听从上边的指挥。身份什么的,在军中没有什么用。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出了岔子……回凉州之后,可不好说话!”
不论如何,两人得偿所愿了!两人,外加两名府中护卫,以及十八名陇西郡军士……
一行二十二人,踏上了行程!
当埋伏在狭窄的驿道两侧之时,当那名游侠骑马掠过之后,当后边的二十余名匈奴骑兵紧随而来出现在视线之中……
张远和张迁对视一眼,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火苗。
接着的事情,就很顺理成章了!
他们两个虽然不是这一行二十二人的指挥者,但是当指挥者犹豫不定的时候,两名张家少爷的意见,就决定了事情的走向。
事毕之后,他们两个心中未曾没有想过:看吧!我们也能指挥一场战事,我们更是一举击杀了二十余名匈奴士兵。难道还比不上张道挖的那十几车土豆!
兴奋过去,和亲使团的匈奴大队骑兵赶至……
他们伏在远处,看着领头之人越来越阴森可怕的面庞,张远和张迁再次为队伍下了决定,立时远遁!
远遁之始,狂风酝酿已久的暴雨,终于洒落在大地之上。
马蹄穿过雨幕,待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暴雨停歇,却是满地的泥泞。
但是,雨前雨后一如故,和亲使团的大队骑兵,仍旧紧追不舍的在后方,一刻不曾停歇……
第165章 人心思变()
上谷郡,潘县……
“昨日晚间,听宗如兄说,今日一早就要继续赶路。却不知此时……莫非是,有什么变故?”
王召敲门而进,却是在一番见礼寒暄之后,端起茶碗,看似不经心的向程宗如问了这么一句。问完之后,他就拿着茶碗的盖子,轻轻拨弄着茶水之上漂浮的茶叶,看起来越发的悠闲了。
“在下昨日看仲升兄骑在马背上,可是有些不甚舒坦啊!今日正好歇一歇。”答话的并非是程宗如,而是张道。
张道说了这句之后,却像是故意模仿王召的动作般,也端起了茶碗,轻轻拨弄着水中的叶子,仿佛这其中,果真是乐趣无穷。
不过,那边跪坐着的王召,却瞬间变得像是被人看出了隐藏已久的缺点一样的羞涩。只是干笑两声,并不言语。
“说笑了说笑了……”张道显然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接着就又提起了王召的疑问。
“仲升兄,所料不差,的确是有了些变故……”
听张道如此说道,王召才收起他那鲜见的羞涩的一面,变得认真了起来:“哦!在下,愿闻其详。”
“程军候昨晚的确是决定,今日早间,咱们就继续赶路的。只是,却因有一位来客,故此,就耽搁了……”
在张道淡淡的叙述之中,他和程宗如、张勇,他们三人接待的,只是一名齐王府中的韩家子弟,此人做的是徐州刺史府的长史,出现在幽州,能够找得到张家之人,自然是齐王府此行幽州的主事人。
在张道叙述之中的那人,没有韩镇的狂妄无知,没有韩镇的急躁冒进,没有韩镇的不通世俗人情……
在他叙述之中的那个韩镇,仿佛与今日早晨将他和程宗如几人轮番训斥了一顿的韩镇,并非是一个人般。
可是,是否就是一个人,却是一目了然的。同样是今日早晨,同样是齐王府之人,同样是韩家子弟,同样是徐州刺史府长史,同样是幽州之行负责人,找到他们,同样是为了商量合作之事……
“仲升兄,可曾听说过这名韩长史?”
张道的叙述,是以这一句问向王召的疑惑结束的。
看着眼前这名十二岁的少年,看着张道令他如沐春风的极其诚挚认真的笑容,王召心中却一点也不轻松。
想来,任是谁,在被别人笑着、肆无忌惮的审视着的时候,还不能反目视之,心中都会有些憋屈的。
“齐王府,当世豪阀,在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