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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部分

与君长相守-第118部分

小说: 与君长相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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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儿抬起眼睛,好奇地看着他,抿嘴一笑:“冷大哥,你跟以前,不一样了呢。”

    冷澄并不在意:“哦,哪里不一样?”

    铃儿眼珠滴溜溜地转,带点狡黠的美丽:“冷大哥说话的样子都变了呢。以前你就算是轻声细语,那眼神都是硬硬的,像是很勉强。对嫂子就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再看看现在,哪怕只是说起她来,冷大哥眼睛都化成一汪水了呢。”

    提起以前的事,冷澄也觉出尴尬来,只得干笑了几声:“那时候……那时候成天只是吵架,还没觉出她的好处来,自然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铃儿抱起孩子:“就说嫂子那样聪明漂亮的人儿,哪有降不住你的道理?”

    冷澄索性也跟着她调笑起来:“是啊,我现在是妻管严,认赌服输了。”

    第二天本来是收拾好行李要走,结果遇上一场铺天盖地的秋雨。出屋都出不去,更别提出城了。百无聊赖的冷澄只好跟暂时没什么事做又出不了门散心的方知州大眼瞪小眼。

    方知微瞅了一眼冷澄打包好的行李,没话找话:“冷大人这么着急走啊?不多留两天?”

    冷澄淡淡瞥了他一眼:“多留两天干什么?继续听你谈诗词格律,还是继续听你那帮手下絮叨,”说到这里,他特意夹着嗓子,将声音变细了模仿道:“大人此去西北,必定前程万里,到时候可不要忘了下官这些小人物啊。”

    方知微哑然失笑:“冷大人你也太……。不过说实话,和以前比,你这次算是宽厚大方了。昨儿个他们摆宴请你,我以为你要么死活不去,要么翻脸怒骂,不想你不但点头应了,还在酒席上谈笑风生,在下佩服,佩服啊!”

    冷澄把手边的蜡烛移了移位置;语气中透出点凉意来:“有什么好佩服的?官场混久了,自然就不如从前直率了,说来也可笑,本来是打着走以前道的主意才来镇州的,不想昨儿个受了邀,不由自主就去了,还坐了上席跟你们说说笑笑,真是……走错了道,想回头就难喽。”

    方知微叹道:“有什么错不错的?官场就是这么个染缸似的地方,天下都没干净到哪儿去,我们难不成可以独善其身?”

    冷澄喟叹道:“我不能,可是……。”

    我不能,可是,我想。想做回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想做回以前那个傲骨铮铮的穷官儿。我付出了那么多,以为就此可以一往无前,结果,还是落得个被猜忌的结局。

    我决心做回那个无所挂碍的冷木头,却发现,这块木头上早就长上了圆滑的青苔,和缠缠绵绵的丝萝。

    人非圣贤,何以无欲?我非太上,如何忘情?

    冷澄改不了“谈笑风生,吃喝玩乐”的生活模式,任倚华也同样改不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主妇调。

    还怀着孩子的她依然在威胁:“潘朗云,你再打碎盘子,我就去找林校尉,让他掏钱赔我!”

    朗云一脸不可置信:“女史你不至于吧,大人的俸禄已经按时发了,你还管我要钱?你能不能别那么小气?”

    任倚华哼了两声:“他上个月的俸禄是发了,可这个月的呢,你别忘了,他可是去镇州了。他千里迢迢跑到边疆吃苦,你还要他把俸禄寄回来,你也太不为他考虑了。”

    朗云哭笑不得:“我为他考虑?我干嘛要为他考虑?他是你男人,又不是我男人。再说林慕遥他就是个当兵的,能有几个钱?”

    倚华听到后一句话一下就精神了:“听听,听听,说出自己真心话了吧。这是心疼自己男人了吧,嗯?”

    朗云怒道,放了手里的活儿就要来捏倚华的脸。倚华也不躲,只是边笑边说:“你要怎么样我都行,你先给我把衣服缝好,我还要穿呢。”

    朗云嘲道:“女史你越来越没出息了,往常衣服破了,不是不管料子质地还是花纹,都直接扔吗?怎么现在衣服破了个洞,就要折腾我干活。这不是件亵衣吗?又不是雀金裘!”

    倚华走到她身边,捶着她的肩:“好好的衣服干嘛扔啊,安人都说了要勤俭持家。大家认识这些年,你也知道我在针线这方面一贯不怎么样,好歹你缝了衣服,衣服看起来还是好好的,若是换了我,只怕补了还不如不补。就麻烦你这一次,啊?”

    朗云冷笑:“是安人说要勤俭持家还是你舍不得再买新的,啊?你当年那金子银子随手扔,衣服花式不好转手送人的志气哪儿去了?看你这样,我都替你头疼。”

    倚华捏捏她的肩:“现在不是要管家嘛,当年我们都有俸禄,混的又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是漫天撒钱又能怎样?如今可不行了,就手里那些钱,那点首饰,他进诏狱的时候花了一批,后来摆宴交人又花了些,到最后还来了场罚俸,按街口卖菜刘婶的话,真是毛干爪净,什么都不剩。你别在这儿逞强说嘴,等你嫁了人,生了孩子,保不齐也是我这个模样!”

    朗云摇摇肩甩开她:“谁像你这般没意思,活得越发越回去了。你这样嫁人比起未嫁时过的还委屈,又有什么劲?”

    倚华垂下眼,脸上还是笑容,只不过黯淡了些:“谁告诉你,嫁人是有劲的事了?这几年,我撑得下去,还开开心心不过是因为嫁的那个人是冷子澈那块木头,而不是因为我是侍郎夫人。女人这辈子,若是能跟了心上人,自然就有情饮水饱,什么苦都受得了,若是没这个命,就是这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杂事,就足以把她磨死了。”

    朗云不服气:“得了得了,你别说了,连说话的腔调都变了。”

    倚华报复似的狠狠捏了她一把:“人生在世,有谁能不变呢?” 

第二百四十七章 心魔层层唯自遣() 
到了第三天,天气放晴,冷澄总算可以带着张叔、李叔离开晋州了。

    冷冷清清的古道旁,只有方知微一身儒服,执意相送。

    冷澄仍是一见他就头疼:“方大人,我已经说过了,我急着赴任没空儿跟大家盘桓寒暄,弄这些虚礼,乡亲父老自己保重,用不着跟我这小辈计较这些,至于有公务在身的人,更是不用再麻烦了。敢问您当时在干什么?您现在过来是没听见呢还是装没听见呢?”

    方知微眼神里带着几分调侃:“冷大人现在这腔调,倒让我想起来当年您第一次回晋州的情景了。”

    冷澄略觉尴尬,沉声道:“有什么好想的,不过是年少冲动时做的蠢事罢了。”说罢竟是理都不理方知微,拱了拱手就要招呼人上马车。

    方知微不但不回礼,还执拗地问:“既是这样,那冷大人可曾后悔?”

    冷澄刚要上马车,扶住车厢的手僵了一僵,最后还是坚定地答了:“冷某为无辜百姓,告昏官,讨公道,虽天子不听,但冷子澈本人对此问心无愧,绝不后悔!”

    方知微拊掌微笑:“既不后悔,又何必郁郁寡欢?想当年冷大人与夫人夫唱妇随,智计百出,说动张小员外,收服在下,最后大庭广众钦差一声令下,贪官收监,众人束手,那是何等快意!为何今日一行,垂头丧气,旧友乡亲皆不乐见?”

    冷澄似有触动,但仍是懒得多说:“好汉不提当年勇,方知州何须多言。”说罢竟是直接上了车,留给方知微一个冷冷的背影。

    方知微似是被噎住了,竟是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声音确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冷大人昔日的理想,今日也忘了么?”

    冷澄探出头来,死死盯住方知微,半晌挣扎方说了几个字:“这几句话,冷澄——不敢忘!”

    这话一出,冷澄似乎看到方知微眼里闪过了一丝笑意,像空中拂过的一缕微云。他再度拱手,声音不高不低:“方知微祝子澈兄此去镇州,从心而行,宏图大展!”

    听到这里,冷澄才明白,原来方知微冒着被他发作的危险,执意相送,不仅是为了故人情谊,更是要劝他不忘初心,振作起来,面对镇守边疆的漫漫征途。

    是方知微祝冷子澈,不是方知州祝冷侍郎,也不是方知州祝冷知州。一身儒服,不是官服。

    虽然相识于官场,从一开始就没少了争执利用,但内心深处仍有那一份读书人对读书人的敬慕。不慕名利,为国为民,纵然因着现实的拦阻弄脏了手,可是心底仍是一片光明。这样的人,不该就这么意志消沉,更不该就这样把自己昔日的光辉弄成可供缅怀的挽联。

    冷澄想通了这点,心里酸涩中带着感动,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含笑行礼:“方兄的话,我记下了。”

    看出冷澄听进去他的话的方知微笑容和煦:“子澈兄,一路顺风。”

    冷澄看着他笑眯眯的样子,一句话就莫名其妙地出了口:“方兄,说实话,你能不能——。”话说了一半他自己就懊恼得恨不得咬下舌头来,急忙住了嘴。

    方知微一脸迷茫:“嗯?”

    冷澄赶紧摇了摇手:“没什么,今天风大,方兄也赶快回去吧。不要耽误了公务……。”

    直到帘子放下,马车开始缓缓移动,方知微的身影也逐渐在扬起的黄沙中变得模糊,冷澄才长出一口气。

    天才知道他刚才是想说,方兄,你能不能不提我夫人?

    果然,哪怕过了这些年,任倚华那些对他的赞扬,想起来还是耿耿于怀。

    冷子澈忘不了的,除了理想,还有任倚华的每一句话。

    满目山河非念远,永愿不负眼前人。

    朗云那天一出了门,就看见了个不速之客在门口晃悠,金边折扇摇来摇去地晃人眼。

    她本不想理这人,谁知这人一眼就看到了她,还吊了郎当地喊:“朗云,朗云,给本王过来一下!”

    她默默翻了个白眼,努力压着声音中的愤懑:“王爷这一大早的来这儿,有什么事儿吗?”

    萧逸抬眼看天,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没什么事,就是出来溜达溜达。那个什么,她还好吗?”

    朗云颠了颠手上的铜板,装傻道:“她?她是谁?”

    萧逸微怒:“你这丫头,别跟我这装糊涂,我问你们家任女史。那穷官一个人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和你们这堆货色,我都怀疑你们是怎么活的?”

    朗云讽刺道:“王爷一出口就犯了这么多错,我都不知道王爷您是怎么说话的。一她不是任女史,她是冷夫人。二那不是穷官,那是我们大人。三我们是人,不是货色。四我们怎么活的,用不着您操心!”

    萧逸大怒:“潘朗云你——。”抬手就想教训她,但又碍着她是女人下不去手,只得恨恨地喊她名字。

    这时候,任倚华从门内慢吞吞走出来:“怎么回事,朗云你做了什么让人家喊你名字喊那么大声?不跟你说了,少惹事了吗。咦,这是——。”

    任倚华跟看西洋镜似的把萧逸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才恍然大悟:“这不是淮阳王吗?王爷今儿个怎么有空出了内城,到我们这种小地方了?”

    她如今在家养胎,冷澄又不在,于修饰上自然更不注重。头发松松挽了个髻儿,脸上只扑了一层薄粉,衣服是半旧不新的,手里还拿着一卷线。她眉目本就秀美,如今尽洗铅华后,比起以前的灵动娇媚,反而更显出为人妻,为人母的温婉端丽来。可看在萧逸这种人眼里,感受就大不一样了他瞅了她一眼就皱起眉头:“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活脱脱一个落魄妇人。人家嫁人都是越过越好,你怎么越过越差啊?”

    朗云听着这话就不忿,差点要上去和他厮打,被倚华轻咳一声制止。倚华只是对着萧逸淡淡笑了一下,敛袂行了一礼:“王爷说的是,倚华的确不如从前风光,但要说落魄倒也不是。有夫有子万事足,我现在只想早日和家里那块木头团聚,至于其他的,倒是无暇顾及了。”

    萧逸说话这么戳人心,就打着激任倚华和他大吵一场的主意,没料到这一次居然铁拳打在棉花上,这人一没反讽,二没炫耀,态度庄重得仿佛面前只是个天潢贵胄的王爷,让他憋着一口气,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

    他狠狠盯着她许久,见她丝毫不为所动,连脸上的微笑都像一潭静水,毫无波澜。犀利顿时感觉空了一块,只能跺了跺脚,愤恨而去。

    朗云气道:“呸,他也配来这里指手画脚?女史现在越发好脾气了,要依着我,定要豁开闹一场,大家没脸才好!”

    倚华还是笑,笑容里似乎多了点疲惫:“何必呢,好歹也好过一场。”

    朗云疑惑道:“女史你不会是想起以前的事,对他心软了,才对他这么平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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