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扬明-第4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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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中,林伟业鄙夷地看着容光焕发的夏天南,揶揄道:“革命尚未成功,你就如此堕落。这叫白昼宣淫啊!你有那么多女人,至于这么饥渴吗?”
夏天南慢条斯理喝了一口茶,笑道:“这叫情趣,你个书呆子不会懂的。对了,你那小情人带回来后,两人处的怎么样,后院没有起火吧?”
说起别人理直气壮,谈到自己林伟业就怂了,他目光开始躲闪起来,支支吾吾回答:“挺好,挺好,南英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
“呵呵,只怕不是符南英通情达理,而是李香君已经怀了你的孩子吧?”夏天南悠悠地问,“比我的进度落后一点,现在怕有两个月了吧?”
林伟业目瞪口呆望着这个好基友,喃喃道:“我谁都没告诉,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符南英自己肚子几年了都没动静,却让一个外来户抢先了,她不服气,打发秋菊和冬梅侍寝了,想要靠嫡系部队扳回一城——盼了那么多年都没拿下这两个丫鬟,现在你尽享齐人之福了,开心吧?”
林伟业面红耳赤地站起来作势要掐对方的脖子:“你到底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派人在我家听床角?”
夏天南敏捷地避开,笑呵呵地说:“你以为我设立内卫局是做摆设的?周国新是正牌子锦衣卫出身,以前就是干这个的,在官员家安插坐探是必做的功课,加上有锦衣卫北镇抚司十三千户之一的卫忠指点,做起老本行来还不是手到擒来?”
“所以呢?你就把人都安插到我家里来了?”林伟业又惊又怒,“今儿个要是不给我个说法,跟你没完!”
“冷静,冷静。”夏天南伸出手掌示意林伟业淡定,“这个是无差别模式,不针对任何人,但是谁也不能例外,包括我自己的南园也安插了人手……”
听了这话,林伟业冷静了一些,他不解地问:“连你自己家也安插奸细,你是变态吧?”
夏天南解释:“我没有自虐倾向,也没兴趣打听你和其他人的家长里短,刚才那些八卦,只是附带而已。之所以要在所有高层身边安插人手,有两个用意:一是对内盘查,防止再出现孛日帖赤那这样的人——不是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让一个来意不明的人混到高位,最后却有惊无险、化险为夷的;第二,是对外戒备,防止敌对势力派奸细混入临高,甚至是潜入你我的家里……”
林伟业明白了,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这边向流寇和鞑子派遣探子,那么对方重视了琼海军这个对手之后,自然也会派探子过来。
“原来你连自己的南园也安插人手,就是为了在暗中戒备可能出现的奸细?这么说起来,你往我家里安插人手还是为了保护我了?”
“没错。李自成之流或许不太重视这个,可是咱们北边的潜在对手皇太极可精明得很,京城里不知道有多少来自辽东的探子。阿巴泰和阿济格大败而归后,他肯定会调高对我的评级,陆续派人潜入临高,说不定已经在设法混入南园了,你这样的重要人物,自然也是他们监视的对象之一。”夏天南解释道,“咱们现在家大业大,临高已经有了十来万外来人口,鱼龙混杂,虽然周国新也在外围布网进行盘查,但是想彻底杜绝奸细是不可能的,那么在家里提前埋下暗桩,守住最后的防线,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林伟业挠了挠头,“这么一解释,突然觉得很有道理,我错怪你了。”
“大家兄弟一场,我肯定不会害你了。”夏天南笑了笑,“你晚上跑来,总不会是特意为了谈这个吧?”
“肯定不是。我来找你,是为了盔甲列装部队的问题,以及炮兵部队的重新规划。”
第九百五十五章 掷弹兵和独立炮兵()
盔甲的事夏天南多少知道一些,在远赴山东与鞑子交手前,林伟业曾经测试过榴霰弹、原始版手雷,顺便展示了那种类似于青铜圣衣的盔甲——样式比较简洁,除了一个圆边帽头盔,就是护肩和护心镜之类了,用来遮挡要害部位。
“盔甲大规模列装吗?产能跟得上吗?”
林伟业摇头否认:“我和你讨论过的,这种盔甲只是遮挡要害,不至于被鞑子的重箭一箭毙命,也能弹开轻箭,所以样式简单,打造工序也不太复杂。但即便如,现有的产能想要满足几万人的需求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加上重量也不算轻,多少会影响开枪的频率和准头,耗费的体力也更大。我个人认为不需要大规模装备部队,只需要给少量身轻体壮的士兵佩戴即可——而且这些人可以兼任掷弹兵。”
“掷弹兵?”这个名词夏天南也听说过,在拿破仑时代曾经风靡一时,不过后来慢慢退出了历史舞台。他狐疑地问,“这种过时落伍的玩意,咱们有必要使用吗?现在的部队构成非常简单,就是线列步兵、炮兵、骑兵和使用线膛枪的特殊兵种,互补长短,如果再增加一个新的兵种,而且发挥的作用有限,似乎没有必要吧,甚至对与指挥和后勤保障还会造成额外的压力。”
“一种是否落伍,必须要联系本时空的实际,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林伟业解释,“历史上掷弹兵的没落,是因为榴弹炮和线膛枪的快速发展。咱们现在的对手,基本上没有像样的炮,更别说榴弹和线膛枪了。最具威胁的还是鞑子的弓箭,与滑膛枪的射程相差无几,仍然在掷弹兵的攻击范围内。掷弹兵扔出这种小型榴弹的距离虽然略短于滑膛枪和精锐弓箭手,但比起排枪的线杀伤,爆炸造成的伤害是面杀伤,波及范围广得多,能够轻易打乱对手阵型,甚至让对方崩溃。再说,鞑子还有楯车这种原始防弹车,直线射击很难击溃他们,抛扔手雷是一种很好的克制手段,这一点不可忽视。”
“至于指挥和后勤保障的不便嘛,根本不用担心。”林伟业说,“我的设想是不设专职的掷弹兵,只是在连以上的建制中挑选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的士兵兼任掷弹兵,只是在特殊的情况下客串掷弹兵,随时可以转化为普通的线列步兵,你所担心的事,不存在的。毕竟部队的主力兵种还是使用滑膛枪的线列步兵,相对廉价、可以消耗并且容易形成规模的线列兵才是王道,不管是掷弹兵还是线膛枪,在目前的技术条件下是无法取代前者的。”
夏天南听懂了,林伟业的意思是不增设新的兵种,只是挑选部分强壮高大的士兵在某些情况下客串掷弹兵,这样就没有问题了。他点点头,“原则上盔甲只用来装备兼职的掷弹兵,这个建议听起来不错,可以在部队中推行。另外,你说的炮兵重新规划是什么意思?”
一说到这个话题,作为资深军迷的林伟业明显就嗨了。他伸手边比划边说:“现在的体制是每个营配备一个山地炮兵连,每个团配备一个野战炮兵营,这种模式有利有弊。有利的地方在于:每个团甚至每个营拉出去,都可以作为一个独立的作战单位,火力也算不错,与规模较小的敌人交手时优势明显。弊端在于:碰到人数较多的强劲对手时,单个炮兵营的火力密度又有些不够,更别说攻城了。如果集中几个团的炮兵,临时抱佛脚的效率很感人,对于指挥和各团之间的配合协调也是一个考验。所以,我建议,保留营级的山地炮兵连,撤销团属炮兵营,野战炮全部集中起来,加上臼炮,组建独立的炮兵团。”
“独立的炮兵团?”夏天南听了有些心动。
“对。拿破仑喜欢把火炮集中起来使用,就是所谓的‘大炮群战术’,集中大量的火炮对于一个主要目标狂轰滥炸,以弥补滑膛炮的精度不足的问题,这种战术一定程度上成就了他的丰功伟业。”
“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夏天南眼睛一亮。
“未来我们的对手是流寇和清军,小打小闹的战斗会越来越少,大规模的会战会越来越多,这样的条件下,与其追求火炮的机动性,还不如首先保证火炮的威力。所以,组建独立炮兵团是大势所趋。”
“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军队的编制该怎么办,取消的炮兵营用普通步兵营替换吗?”
“可以考虑。另外,团作为军队的最大建制已经不合适了,现在能够马上拉上战场的兵力已经有好几万了,直接用军的建制吧。黄汉生、魏连横、苏粗腿各领一至两万人,直接称为第一军、第二军、第三军吧?当然,这和旧时空传统的团、旅、师、军并不是同一个概念,咱们的军下面直接是团。在没有电报的年代,我们不需要太复杂的指挥,指挥体系要尽量扁平化。”
“行,听你的。”夏天南全盘采纳了林伟业的提议。
临高本土厉兵秣马时,台南和山东也感受到了战争的气息。
调兵回临高整编的书信分别被送到了魏连横和苏粗腿手里,用来运兵的船也一并到达。两人立刻按照信中的指示着手安排。
扩编后的第二团和独立团带着操练已久的预备役部队(屯丁)陆续登船。由于人数众多,总数涉及好几万人,登船的过程足足花费了一两天。
为了保证效率,魏连横和苏粗腿把思想素质好、准备推荐为基层军官的人第一批派回了临高,在军校开始了培训,系统地学习陆军步兵操典和指挥作战的技巧,深造之后,再授与军衔。虽然琼海军整体北上已经进入了倒计时,留给这些准军官培训的时间不算太多,可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毕竟专业军官与线列战术、绝对纪律、独立炮兵并称为近代军队的标志,也是琼海军与流寇、鞑子这些古代冷兵器军队的最大区别之一。
第九百五十六章 军纪()
从崇祯九年(1636年)七月起,博辅港就一直处于忙碌之中。
除了正常的商船进港,去税关缴税之外,大批的运兵船陆续靠岸,成群结队的士兵下船登陆,络绎不绝。每天都有若干船只分别从山东、台湾来到博辅,操着关中口音的年轻人议论着这个刷新他们三观的新城,兴奋地对着热闹的码头和规整的水泥建筑、路面指指点点,漂亮的有轨马车更是让他们惊诧不已——这种舒适的交通工具在他们看来,不亚于旧时空的群众第一次看见地铁。
在一片关中口音中,向羽是个另类,他是昌平人,地地道道的皇城根儿。在这一批人之中,陕西人占了多数,他和几个来自京畿的百姓是少数派。他是个混不吝的人物,即使面对抱团的陕西佬,明争暗斗也不落下风,经过大半年的努力,混进了首批派往临高培训的预备军官大名单。
向羽打量着上岸后看到的一切,心里庆幸不已:当初一门心思想逃,幸好没跑掉。朱大哥说得不错,加入琼海军是一个足以改变命运的决定。
自从去了那个名叫台湾的大岛后,他的生活从此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往在昌平,种了几亩水浇地,虽然近几年没有大灾,收成尚可,但是官府的赋税收得多、逼得紧,日子被逼得闯不过气来。等到被鞑子抓了之后,更是被推入了绝望的深渊。本以为被送去台湾是雪上加霜,却没料到却是美好生活的开始,向羽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饱饭,更没想到当兵还有银子拿——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见到白花花的银子,以前连铜板都没见过成串的。等来到朱大哥说的琼州府,其繁华热闹更是出乎他的想象。
恐怕皇上住的京城,也不过如此吧?向羽羡慕地想。
按照上官的指示,他们这些预备军官下船后应该有人来接,只需在原地等待即可。可是向羽身边的几个陕西人看见码头沿途街道的热闹,按捺不住,互相怂恿着沿着街道逛了起来。
有人带了头,大伙似乎找到了借口和理由,一窝蜂往街道上涌了过去。向羽本没想往前挤,却被后面的人推着走,沿着街道一路往内陆方向走去。
沿途的商铺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货物,玲琅满目,让这些土包子看的目不转睛,连年征战的陕北哪见过这稀罕玩意?向羽虽然是京师周边长大的,可是从没进过京城,而此时的昌平还只是偏僻州县,论见识不比这些人强多少。
走过几家商铺后,一家挂着“翠云楼”的铺子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二楼的窗户上倚着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脸上涂着胭脂,满脸笑意地望着他们,楼下门口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笑眯眯地上前打招呼:“大爷,瞧你们像是赶海回来的,一路辛苦,不如进来喝杯酒、听听曲、解解乏……”向羽等人是预备役,并没有穿军服,只是灰褐色的短装,看起来和商船上赶海归来的伙计相差仿佛,也难怪老鸨会看走眼。
为首几人看着楼上的姑娘,眼睛都直了,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