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扬明-第3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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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飞。”
杨由基问:“那粮草不要了?”
“咱们的粮草目前还能支撑,先打完阿巴泰再说吧。等有了阿巴泰的首级在手,我就算把天津卫的粮仓砸开,也无人敢聒噪,粮草不会是问题。”
天津卫城南的一个民宅里,潘达正满头大汗地扇扇子,大碗喝着茶。
自从知道夏天南与温体仁的关系,他决定不给夏天南一粒粮食,但又不敢正面作对,便想到了这一招。避开琼海军的搜寻,他躲到了一个手下的家里,已经是第二天了。因为怕走漏风声,家中姬妾一个都不敢带来,没人服侍的日子让他很不习惯,心中对夏天南的怨恨又增添了几分。
第二日傍晚,一名手下照过来,报告了一个消息:“大人,京城来人了,说要让你回衙门听令。”
“京城?”潘达有些疑惑,“老子都被发配到天津卫了,往日称兄道弟的人一个个不见人影,还有谁记得我?”
话虽这么说,他对回到京城的权力圈子还怀着一丝侥幸心理,不愿错过机会,问道:“来的是什么人,是好事还是坏事?”
“听他们说,是兵部的人,说是要机密要事,必须告知大人,不能由旁人传话。现在在衙门等着呢。”
居然是兵部来人,而且安排得这么神神秘秘,一下子勾起了潘达的好奇心。他想了想,吩咐道:“你赶紧回衙门,就说我在天津三卫点检兵马、清查空饷他们等等。天黑之后,我从衙门后门回去。”
手下答应了正要走,潘达又补了一句:“不能怠慢了,好吃好喝伺候着。”
“小的明白了。”
第八百二十章 求援()
夜幕降临,家家户户亮起了灯火。
潘达在夜色的掩护下,溜出了这座民宅,抄小路回兵备道衙门,以免被琼海军的人撞上。
进了衙门之后,潘达躲在角落,远远看到花厅灯火通明,两个武官打扮的人坐在那里,有一口没一口地喝茶,旁边有衙门的小吏站着伺候。
不是说兵部来人吗,怎么会是两个武官,不会是琼海军找不到人,用这一招来诈自己吧?潘达眼珠转了转,心中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露面。
这时,其中一个武官不耐烦地站了起来,用力一拍桌子,喝道:“怎么回事?说什么点检兵马,都几个时辰了,还不见人影?现在都是晚上了,黑灯瞎火的,看都看不见,他点检个屁啊!”
旁边的小吏赔笑道:“大人息怒,马上就会回来了。”
潘达眼神不错,一眼就看到这人腰间的佩刀不是寻常的腰刀,而是绣春刀。
居然是锦衣卫!那就不可能是琼海军的人了,潘达连忙一溜小跑进了花厅,拱手作揖:“劳烦二位久等,失礼失礼!”
发火的那个锦衣卫盯着他:“你就是天津卫兵备道潘达?咱们锦衣卫日夜兼程赶来传话,你居然敢怠慢,怕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吧?”
潘达赔笑道:“不敢不敢,白天有公务在身,耽误了点时间二位莫怪……”
坐着不动的另一名锦衣卫冷冷一笑:“官面上的事,大家心里都清楚,什么公务在身,不过是托辞罢了。你怠慢我们先不计较,这次要传的话和宫里有关,耽误了事情,你一个小小的兵备道,担待不起!”
潘达一惊,和宫里有关!他隐约觉得这次的事非同小可,或许是自己重返京城的机会也不一定,连忙说道:“下官绝没有这个胆量怠慢二位,更不敢耽误上面交代的事情二位明察。”
一边说,一边冲小吏使眼色,小吏会意,退了下去,过了一会又转回来,手里多了个包裹。
潘达把包裹递了过去,赔笑道:“二位奔波辛苦,这是下官的一点心意勿推辞。”
见潘达放低姿态,自称下官,还拿出了银子孝敬,两个锦衣卫很受用,对视一眼,一人把包裹收下来,另一人拿出一封信递给潘达,说道:“上头交代,不要问信是谁写的,也不准透露出去半个字,看完后,当着我们的面烧了,我们的差使就算完成了。”
潘达又惊又喜,越神秘就代表涉及的人物地位越高,看来这封信很有来头。他接过信,当场拆开,仔细看了起来。
这一看,看得潘达眉飞色舞,里面的指示和他的心思不谋而合他觉得异常痛快,尤其末尾给了他一个承诺,说是完成这次的任务,就考虑调他回京,在兵部任职,职方司、武选司任他选择,落款没有姓名,只有两个字——“文弱”。
兵备道虽然大多以按察司副使身份出任,但是职责却与兵部交集更多,对兵部的事非常清楚。潘达不是兵部的人,也知道这两年兵部尚书张凤翼的位置不稳,随时有下台的可能。而文弱是谁的字,言官出身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位可是当今圣上眼前的红人,仕途一帆风顺,前不久被圣上下旨夺情的事他也有所耳闻,看来兵部就要换主人了,面对这位抛出的橄榄枝,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拒绝。
潘达看完之后,长舒一口气,当着两个锦衣卫的面,把信笺在烛火上点燃了。
黑暗中发生的这一切,夏天南并不知道,他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上。
潘达接到京城指令的同时,天津卫兵营中灯火通明,夏天南正召集相关人员制定作战计划。
司马德正在发言:“……鞑子北上必定经过天津卫,官道离卫城不到两里,这里是他们的必经之路。如果阿巴泰不想绕道保定兜个大圈子,就会一头扎进咱们的包围圈里。现在的关键就是,咱们琼海军都是步兵,缺乏骑兵,必须有其他部队的配合。根据天津卫指挥使徐忠的说法,天津三卫逃籍严重、空额太多,能拉出的青壮太少,自保都成问题,也没有多少战马,而我们这两天的查看,实情确实如此。指望他们是不成的,只能靠驻扎静海县的天津总兵王洪和驻扎霸州的保定总兵刘国柱两部的兵马了。”
夏天南问:“静海和霸州离天津卫多远?”
司马德回答:“我问过徐忠,静海县离天津卫城也就十几里,霸州在天津的西面,距离也就一百来里,骑兵一天之内就能抵达战场。天津卫、静海县、霸州三处互为犄角,阿巴泰再怎么闹腾,也逃不出这个三角地带。只要这两部兵马加入,无需他们动用全部兵力,每家出三四千骑兵,则大事可定。”
夏天南皱眉道:“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粮草的事先放一边,只要有兵部的调令,合围之势就能形成。黄猛甲去了两天了,怎么还不见动静?”
司马德叹了口气:“兵部做事的速度,哎……我在南京任职的时候就深有体会,想来京师的兵部比南京兵部好不到哪去。就看首辅是不是愿意出力,皇帝会不会接受这个提议了,否则,等兵部议出个结果,阿巴泰早就返回关内了。”
夏天南自言自语:“温体仁应该会帮咱们,这对他有利无害;崇祯好大喜功,只要不出意外,应该也会同意……”
魏连横说道:“可是现在还不见兵部的调令下来,鞑子说来就会来,再晚就来不及了。”
夏天南站起来,来回踱步。过了一会儿,他停下脚步,坚定地说:“咱们把事情做在前面,一边等兵部的调令,一边去游说两家出兵,就说无需他们耗费粮饷,由天津卫这边拨付。我相信,出钱出粮请他们打仗,还能捞到战功,就算兵部的命令没有及时下来,应该也能说动他们。”
第八百二十一章 拒战()
对于夏天南的说法,司马德却不太乐观:“属下在兵部效力多年,对地方这些总兵的做派再熟悉不过了。他们吃空饷、喝兵血一个比一个狠,可是叫他们打仗一个比一个怂,能躲就躲,能推就推。要是没有兵部的调令,想说动他们出兵,恐怕有些为难。最好还是将军亲自出面,否则换做其他人去,两个总兵未必买账。”
夏天南想了想:“静海县离天津卫近,我可以亲自去。但是霸州远了点,一来一回怕是赶不及了……”
司马德叹道:“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将军可以派一名大将赶赴霸州,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能说动刘国柱最好,如果说不动,那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夏天南本来觉得司马德是合适的人选,可是一天之内赶赴霸州,马都得换好几匹,司马德毕竟只是个书生,身子骨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又不怎么会骑马,只得作罢,想了想,说道:“就让苏粗腿去吧。”
苏粗腿出列:“遵令。属下一定竭尽所能,说动保定总兵出兵。”
第二天,夏天南带着近卫营,在天津卫指挥使徐忠的陪同下,来到了十几里处的静海县,来游说天津总兵王洪。
王洪是个五短的中年人,个子不高,一脸横肉,面相有些凶恶。听夏天南说明来意之后,咧嘴一笑——只是笑得比哭还难看——然后说道:“敢一路追着鞑子打,夏总兵是条汉子,王某人是极为佩服的……”
夏天南心里一沉,一般这种开场白,总是先扬后抑,看来此行不会太顺利。
果然,王洪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话锋一转:“王某不像夏总兵天纵奇才、年少有为,年纪轻轻就当了总兵官,还封了爵。王某当年从一个小兵干起,从戎二十余载,好不容易爬到了天津总兵的位置,得来不易。打鞑子固然痛快,可是没有兵部的命令,擅自出兵,呵呵,王某不敢冒这个险,万一因此被撸去了总兵之职,王某这辈子就白干了。再说了,鞑子称‘满万不可敌’,咱们两家加起来才多少人?王某可不想送死……”
夏天南试图劝说他:“我已经派人去京城请求兵部下令,不出意外,明天就能把调令带回来,王总兵不必担心这一点。另外,鞑子也不是三头六臂,琼海军在山东就打败过这一支鞑子部队,在天津再胜一次也没问题。到时琼海军甘为主攻,只需贵部出动四千骑兵牵制鞑子即可,功劳唾手可得,王总兵不妨好好考虑考虑……”
王洪并没有被夏天南描述的美好画面所打动,客气而又坚定地回答:“王某还是那句话,不敢冒险。如果有了兵部的命令,王某愿意赌一把,跟随夏总兵用身家性命去博个前程,可是现在师出无名,恕难从命。”
夏天南没想到王洪这么坚决,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了,事先想好的说辞似乎都派不上用场,愣了一会儿,转身欲走,可是想想有些不甘心——他费尽心思,眼看就要把阿巴泰的部队一网打尽,却功亏一篑,心里实在迈不过这个坎——一咬牙,回头说道:“王总兵,只要你愿意出兵,大军的粮草和弟兄们的赏银我都包了,如何?”
只要能打赢这一仗,些许银子算得了什么,就当请雇佣兵了。夏天南心想。
没想到这么优厚的条件,王洪还是拒绝了,他摇头道:“夏总兵不必再说了,我心意已决,没有兵部的命令,绝不出兵!”
夏天南最终还是失望地走了。他实在想不明白,不费一粒粮食、不花一文钱,就能捞到泼天的战功,这样送上门的好事,王洪为什么还要拒绝?
随行的徐忠为他解惑:“或许是王总兵对平南伯您的实力还有所怀疑吧。毕竟多少年了,朝廷军队碰到鞑子都是望风披靡,败多胜少,对鞑子的畏惧已经根深蒂固,加上没有兵部的命令,名不正言不顺,师出无名,他不敢冒险一搏也是情理之中。”
夏天南仰天长叹:“难道跪久了,就站不起来了吗?鞑子也是血肉之躯,何惧之有?”
杨由基阴着脸说道:“将军,这姓王的这么不知好歹,咱们让他吃点苦头,跟他干一仗,打服帖了,就听话了。”
夏天南摇了摇头:“大战将至,不可能去和友军火并,损耗自己的实力鞑子渔翁得利。强扭的瓜不甜,王洪根本无心出战,就算勉强他出兵,到时候出工不出力更坑人,还是走吧。”
等夏天南一行走后,王洪收起了脸上虚伪的笑容,转头对一扇屏风说道:“姓夏的已经走了,两位上使可以出来了。”
两个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走了出来,笑道:“还好我们先到一步,否则王总兵就被这个姓夏的说动了吧?”
王洪摇了摇头:“就算二位不来,我也不会答应出兵。”
“哦,这又是为何?姓夏的开出的条件很优厚啊,我们哥俩在后面听得都动心了。粮草由他想办法,赏银也归他出,派几千骑兵跟着混功劳,稳赚不赔啊!”
王洪咧嘴一笑,回答道:“二位在京里当差,对地方上的事情可能不太清楚。我若答应出兵,手下的兵实实在在得了赏银,那我又能得到什么?姓夏的口口声声说有战功可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