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扬明-第3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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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置信地反问:“杀了几千鞑子?还要彻底吃掉阿巴泰的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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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八章 地头蛇()
夏天南反问道:“对啊,怎么,徐指挥使以为我在说谎?”
徐忠哆嗦了一下,连忙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消息太过惊人,下官一时失态。? ?火然文???.r?a?n?w?e?na‘大人骁勇善战,天下皆知,既然连高迎祥都能生擒,想必击败阿巴泰也不是不可能……”话虽这么说,但他其实是不信的,大明和鞑子打了几十年仗了,屡战屡败,别说杀几千鞑子,能与鞑子正面对阵全身而退就很不错了,要是运气好砍下几个真鞑子的首级,那就是了不起的功劳,可以吹嘘好多年了。
夏天南回头吩咐左右:“随便取一个首级让徐指挥使看看。”
昌邑之战后,在司马德的建议下,凡是后金士兵和蒙古人的首级都砍了下来,除了被炮弹打得稀烂无法辨认的,勉强保持头颅完整的后金士兵首级有八百多颗,蒙古人一千三百多颗,至于汉兵和包衣就更多了,不过不太值钱,就顺手埋了,没有割下带走。
一个木盒子递到徐忠面前打开,一个面目憎狞的后金士兵首级呈现在人面前。徐忠顾不得盒中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和石灰味,凑过去仔细参看。这个头颅留的是典型的金钱鼠尾辫,头皮光滑,不是新剃,面部皮肤黝黑,牙口也和汉人截然不同,一看就是真鞑子,绝非杀良冒功伪造的首级。
徐忠连连点头:“果然是真夷,没有半点假,大人真是当朝名将,吾辈武人之楷模。”在他看来,就算斩杀几千鞑子的战绩有水分,但是能够砍下百八十个鞑子首级,已经是几十年未曾有过的光辉战绩,这个平南伯这么能打,以后肯定还会步步高升,自己一定不能得罪,得好好巴结。
夏天南笑道:“徐指挥使过奖了。既然验证了首级,证明咱们是真的来打鞑子的,不是来打秋风的,还请徐指挥使帮帮忙,给咱们安排个地方休整。”
徐忠连忙说:“大人严重了,下官哪敢称验证首级,不过是瞻仰贵部的战功罢了。安排地方没问题,我立刻吩咐下去,在卫所军营腾出地方,如果不够,再和左、右卫商量商量。”天津三卫各有指挥使,但是天津卫比天津左卫和右卫成立时间早,资历更老,地位明显高一截,徐忠要是开口,左卫和右卫的指挥使一般不会拒绝。
夏天南很高兴,这徐指挥使会来事,倒给自己省了不少事。他顺理成章提出了第二个要求:“我部长途奔袭,粮草补给不便,可否调拨部分粮草应急,兵部的手续再去补办?”
在他看来,既然徐忠好说话,这第二个要求应该也不难办。各地卫所、营兵日常粮饷都有定额,是兵部核定拨付,而战时的粮饷、开拔银子等都是另行开支,只要琼海军先斩后奏,这次军事行动得到了兵部的追认,那么补办手续、拨付粮饷是顺理成章的,从徐忠手中借粮草应急,可以看做是借支,事后再归还,对徐忠并没有实质影响。
谁知道徐忠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大人有所不知,天津卫设有兵备道,掌管蓟镇、辽东和天津三卫的粮草转运、拨付,这粮饷给多少、什么时候给,都得听他们的。咱们天津三卫虽然背靠粮仓,不像其他地方的卫所要忍饥挨饿,但是这粮饷却是按月拨付,全卡在兵备道手中,没有余粮。所以……”
夏天南听明白了,天津卫这地方,粮饷的事情兵备道说了算,看来粮草的事情不会太顺利。虽然这次出征做了充足的准备,船上的粮草够一万多大军吃上一阵子,但是这场仗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能够就地补给,不动用船上的储备粮最好,免得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大军陷入断粮的困境。
他问道:“天津卫兵备道叫什么,我去会会他。”
“兵备道名叫潘达,原本是兵科给事中,到天津已经三年了。”
天津卫本质上是一个卫城,虽然因为码头和港口的便利,商业发展很快,人口也迅速增加,但是毕竟建城只有一两百年的历史,行业发展相对单一,多为依靠漕运的商栈,底蕴无法和苏杭这样千年古城相比,也无法和同样为港口城市的泉州等地相比,倒是和山东重镇登州相差仿佛。
在满大街朴实的店铺和破旧的民居之间,一座衙门格外引人瞩目,高墙深院,黑瓦红门,处处显得庄严肃穆。这就是天津卫兵备道衙门。衙门的主人潘达此刻正在后院闭眼假寐,一名小妾给他捶腿,一名小妾给他揉肩,惬意地很。
兵备道往往是由都察院派出的按察使和按察副使担任,在某一地只需要对当地的总兵负责,管的多,又没什么制约,权力很大。在这天津三卫之地,漕运枢纽,各地的粮草分发转运给蓟镇、辽镇,甚至还有京营、宣府的一部分需要,兵备道衙门的权责在同类衙门中也算是极重的。
潘达是以按察使司副使的身份担任此职,是正四品的阶级,在这天津三卫之地,堪称是一言九鼎。
他本是兵科给事中,虽然只有七品,但是清贵无比,前途无量,若是按正常的晋升途径,若是外放本来至少是个布政使,运作好一点巡抚也不是不可能。现在被打发到天津卫担任兵备道,朝野上下普遍认为他是明升暗降,得罪了人才会如此。
事实上,他确实是得罪人了。
崇祯三年,时任兵科给事中的潘达接受当时首辅周延儒的拉拢,成了其党羽,在周延儒的示意下,向次辅温体仁派系的大臣发动弹劾。当时周延儒被温体仁步步紧逼,被抓住不少把柄往死里弹劾,焦头烂额,眼看首辅之位岌岌可危,急需扳回局面,于是拉拢以潘达为代表的一群言官发动反击。
只可惜潘达站错了队,周延儒不是温体仁的对手,只当了四个月的首辅就败下阵来,告病回乡。温体仁当上首辅后,第二年起就大肆清算周延儒的党羽,潘达也未能幸免,被逼离开了京城。
第八百零九章 借粮()
虽然在残酷的朝堂斗争中失败了,好在潘达素来口碑不错,没什么大的把柄,虽然离开了权力中心,但也算捞到了一个肥缺。在天津卫担任兵备道三年多,掌管粮饷发放大权,捞的盆满钵满,起了一座大宅子,美貌姬妾已经纳了七房,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不过作为一个政治上有抱负、有野心的官员,失去了往上爬的机会,潘达还是感到深深遗憾的,夜深人静之时,免不了面朝京城方向长吁短叹。
今日衙门没有公务,他就在后院休息,享受小妾的伺候,正惬意无比之时,忽然负责看门的门子急急忙忙跑进来,口中叫唤道:“不好了不好了……”
潘达正在假寐,被两名小妾揉捏得浑身舒坦,鼻中闻着脂粉香味,逐渐来了兴致,正想回房和两名小妾深入浅出地交流交流,被这叫唤声一打岔,兴致全无。
他沉着脸喝道:“狗奴才,说过多少次,老爷休息的时候不要大呼小叫,不管谁来了都不见!”
作为天津卫数一数二的人物,卡住了天津武职衙门的脖子,他确实有底气说这个话。真要有他惹不起的大人物,人家也不会跑到天津卫这破地方来。
门子见老爷生气,压低了声音禀报:“不是小的要打扰老爷休息,而是门口来了一大群兵,围住了衙门,说是要见老爷,看样子来者不善……”
潘达嗤笑道:“是不是天津三卫的那些叫花子军户?这才年中,就来讨粮饷了?好像早了点……”
“不是天津卫的人,听他们自报家门,好像是什么广东来的,为首的自称是总兵,还是有爵位的,好像是个什么伯爵。”
潘达收敛了笑容,脸色严肃起来。虽然他并不把总兵之类的武将放在心上,但是能够封爵的人,要么朝中有人,要么简在帝心,不能轻易得罪。
他问道:“可曾说明来意?”
门子想了想,回答道:“小的听他们议论,好像是来借粮饷的……”
借粮饷?潘达先是一愣,继而冷笑。粮饷都有定额,按军队人头拨付,哪有借的道理,看来这是个愣头青,不懂规矩,也不知道这爵位是怎么混上的。
他松了口气,挥了挥手:“不见,就说老爷我。”粮饷是否足额拨付、何时拨付,是他要挟天津卫大小武官的本钱,更是他攫取灰色收入的财源,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借给一支客军。
门子犹豫道:“那门口那些兵……”
“难道他们还敢擅闯兵备道衙门不成?”潘达不屑地说,“大明还没有这样的兵,也没有这样的将。”
衙门门口。
听了门子转述潘达的话,夏天南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说:“没事,潘大人,我们可以进屋等。”他没有戳穿门子的谎言:如果潘达家,门子早就说了,怎么可能进去请示后再出来说,分明是不愿见的推托之辞。
门子脸色变色,赶紧阻拦:“这位爵爷,你不能进去,这是兵备道衙门,不能擅闯……”
黄猛甲随手把门子提起来,然后丢在一旁,不屑地说:“一个小小的兵备道衙门,说得好像龙潭虎穴一样。这天下间就没有我们将军不能进的地方。”
兵备道衙门门口有护卫兵卒,见此情形,持着武器上来阻挡,嘴中喝道:“大胆狂徒,休得放肆,衙门重地岂是尔等想进就能进的?”
一群近卫营士兵一拥而上,也不动刀枪,挥舞拳头把这几个兵卒当场揍趴下。夏天南毫无阻碍,畅通无阻地进了衙门,一直来到了后院。
潘达听见前院喧哗,正疑惑不解,然后夏天南带着一大群士兵呼啦啦就进来了,两个小妾见了这么多凶神恶煞的汉子,吓得花容失色。
潘达铁青着脸,低声吩咐两名小妾回房,然后问道:“来者何人,为何擅闯我兵备道衙门?”
夏天南笑了笑:“潘大人,不要这么剑拔弩张,你这样拒人千里之外,不够友好啊。知道的人清楚你这是兵备道衙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宫内院呢!”
潘达冷笑一声:“不必给本官扣什么帽子,这种下三滥的伎俩,早在做言官的时候,见得多了,上不得台面。”
夏天南拍了拍脑袋:“差点忘了潘大人是靠嘴皮子吃饭的言官了。”
“废话少说,有什么事赶紧说,说完请自行离开,本官不送!”
夏天南诧异地问:“刚才不是跟门子说了吗,我们是追击鞑子,路过天津,需要筹备粮草,难道他没有禀报给潘大人?这样的奴才真是要不得,会误了潘大人的事,不如我替潘大人出手惩治一番。”
不等潘达反应过来,夏天南冲着黄猛甲使了个眼色,黄猛甲会意,转身出门,很快前院传来一声惨叫,然后就没动静了。
潘达以为夏天南指示手下把门子杀了,回过神后气得七窍生烟,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哆嗦着指着夏天南,咬牙切齿道:“你这个狂妄的武夫,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对我的家仆下此毒手……”
其实黄猛甲压根没杀人,只是把门子打晕了。但是夏天南也没有解释,只是笑眯眯地说:“看样子潘大人还不知道我的做事风格。没错,我就是个粗鄙、狂妄、跋扈的武夫,做事直来直去,不会绕弯子,也得罪了不少人。让我数数看,我都得罪了谁……”
他煞有介事地掰着手指数了起来:“还是盐丁的时候,不懂规矩,关押过临高吴知县;招抚为官兵之后,与澄迈县、昌化县发生过误会,澄迈知县被绑过、昌化知县断了条腿;好像一时冲动还用炮炸了广州城,逼两广总督王尊德辞任……还有谁来着,我一下不记得了,司马先生,你帮我回忆回忆!”
司马德笑了笑,说道:“将军难道忘了,南京城的镇守太监常昆?”
夏天南一拍手:“对了,瞧我这记性。常昆要整我,不准我入城,我又是个暴脾气,就和他带来的神机营干上了,后来他躲在南京锦衣卫千户所,我没控制住情绪,一把火连人带房子都烧了……”
潘达绷着脸,表面上看似乎不为所动,其实内心已经翻江倒海,额头上也流下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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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章 硬扛还是认怂?()
潘达在天津卫三年,知道只要温体仁还是首辅,自己就不会有重返京城的那一天,颇有些自暴自弃,除了捞银子,就是和小妾厮混,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于夏天南的这些“斑斑劣迹”还真是不知道。一个布衣时就敢关押知县、逼总督辞任,受抚后连南京神机营都敢怼、镇守太监都敢烧死的人,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干的?
他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