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扬明-第3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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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心话,赵四是极不情愿留下的。但是主子开了口,他屁都不敢放一个即便抬了旗,他还是奴才,不过是地位更高的奴才而已,生杀大权都掌握在主子手里。于是,他和一个叫刘能的汉人、一个叫朴人勇的朝鲜人,就这么留下来了。刘能也是辽东人,被抓去做包衣只有两年,资历比他浅;至于朴人勇这个朝鲜人怎么也被当做汉人留下做卧底,鬼才知道,也许是匆忙中弄错了,因为这个家伙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话,而且长相和普通汉人也没什么区别。
看着一口口装着金银细软的箱子被抬上船运走,赵四心里像猫抓一样难受。如果大军没有战败,不出意外的话,原本这些战利品中,也有属于他的一小部分。该死的明军,赵四心里愤愤不平地咒骂。
金银财物被带走了,明军的大部队也坐船走了,赵四觉得所谓卧底的任务也失去意义了。他不想跟着这些山东土包子回到登州,认为自己该做些什么,创造一个逃走的机会,然后想办法逃回辽东,随便找个理由忽悠自己的主子,做自己的旗人。
他看到在明军的威逼下,这些青壮放弃抗议,准备束手就擒,然后五花大绑被押往登州,眼珠一转,移动几步,来到人群中,趁着明军没有注意到自己,小声地说:“这几位兄弟,咱们都是安分守己的百姓,干嘛要遭这份罪?被鞑子绑也就罢了,他们可是官兵,这么做,和鞑子有什么区别?不如干他娘的,把这些兵揍趴下,大家各自回家。”
青壮们有些犹豫,有人回答:“人家是官兵,咱们是手无寸铁的百姓,这么做不是造反了?”
赵四嗤笑一声:“正因为是官兵,而且咱们这么多人,他们才不敢真的动手啊!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还敢屠戮良民不成?除非他们有本事把这近万人都杀光了,否则这么多张嘴是堵不住的,真相总会大白于天下。”
青壮们有些动心,问道:“这位大哥,那你说该怎么办?”
“很简单,官兵人少,咱们人多,呆会分头行动,到人群中把其他人的绳子解开,然后登高一呼,喊一声‘打死这些狗官兵’,大家伙一拥而上,一百多个官兵,踩也踩死了!”
“这位大哥说得是,就这么干!”
把青壮们的情绪煽动起来之后,赵四把刘能和朴人勇叫过来,吩咐道:“我去东边,你们两个去西边,带着这些人把绑着的百姓都松绑,然后打杀这些官兵,咱们再想办法弄条船回辽东……”
刘能有些犹豫,他没有动,低声说:“赵大哥,既然已经是自由身了,干嘛还要回去给鞑子做牛做马?要不,咱们就留下来吧?”
赵四一愣,然后低声呵斥:“干啥呢,你要和哥对着干是不?别忘了去年主子喝醉了酒要砍你,是谁给你求情?再说了,你家小子还在辽东呢,你连儿子都不要了?”
提到儿子,刘能低下了头,“行,都听哥的。”
青壮们分头奔向本绑住的其他百姓,想要解开一部分人的绳子,然后这些人再去解开其他人,最后一万多人都重获自由,到时候一百多官兵还不塞牙缝。
这反常的举动很快引起了士兵们的主意,他们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枪,大声喊道:“站住,不要动,把手举过头顶,否则开枪了!”
第八百章 手雷()
看着黑洞洞的枪口,青壮们有些发憷,一个个都放缓了脚步官兵就是靠这些火器打炮了穷凶极恶的鞑子,很,他们可不想尝枪子。23S.更新最快赵四在人群中小声鼓动:“怕啥,也就吓唬吓唬人,官兵不敢公开杀百姓,咱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有人还真信他的话,犹豫片刻,还是动了,甚至小跑起来。
连长一秒钟的迟疑都没有,冷酷地下令:“开火!”
士兵们扣动了扳机,“”,几十步之外的青壮一个个倒下。认为官兵不敢动手的人都惊呆了。
有人受了重伤,却没有死,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大声惨叫,在一万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格外凄惨。
朴人勇非常倒霉,夹在人群中,什么都还没得及干,就被波及了,肩头中弹倒在血泊中,伤口虽不致命,但疼痛难忍,在地上翻滚,大声哀嚎。赵四和刘能倒是运气不错,没被流弹击中。
连长大声说:“的人听着,凡是试图逃脱者,一律视为鞑子细作,死也白死,你们可要三思而后行。”
士兵们一个一个接力,把这话传到长长的队伍两端,最后,人都听到了。
官兵全副武装、荷枪实弹,又有鞑子细作这个由头光明正大杀人,加上历来对官府的畏惧,这一排枪下来,百姓都不敢再有什么想法,一个个老老实实。
赵四没想到这些官兵根本不按规矩来,愣了半天,才接受了煽动失败的事实。再也不敢多说话,挤入了人群中,自己用绳子把手腕缠绕起来,装作与刚才那些青壮毫无瓜葛的无辜模样。
经历这个小插曲后,这近万百姓被绑住,用一根根绳子串起来,在一百多官兵的驱赶下,慢慢地向登州移动。押送的官兵自然也不会对他们说,是送他们去登州做军户的,以免途中再生波折,到了登州后,这些人都成了瓮中之鳖,就再也掀不起风浪了。
海面上,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船队正在劈波斩浪,前行。
“广东”旗舰中,夏天南召集营长以上的军官和军机参谋处的参谋们,复盘战局,讨论昌邑之战的得与失。战后及时进行总结,认识自身的不足,对一支军队来说是很有必要的。这一仗固然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但是自身损失也较重,而且战斗过程中也出现了不该有的判断失误,值得好好探讨。
夏天南示意一直战斗在第一线的黄汉生首先谈谈看法。
黄汉生想了想,开口道:“我有几点想法,也不知道对不对,说出来,大家帮着参谋参谋。”
“第一,以往总听说鞑子骑射无双,但从实战的表现来看,根本不是这么回事。”黄汉生一边斟酌一边说,“按独立团的说法,真正骑术精湛的是蒙古人,骑射最也是蒙古人。而鞑子的骑兵虽然有不少也是一人双马,但是他们更像是骑马的步甲,靠近之后不靠战马冲阵,而是下马步战。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的重箭平射威力惊人,前五箭足以和火枪相比了。照我看来,日后遭遇鞑子骑兵,只要对方人数上不占优,未必非要摆出空心方阵不可。”
魏连横点点头,说:“有道理。不过我觉得还应该加上一个条件,前提是没有蒙古人随行。如果有了蒙古轻骑的两翼骚扰,那就只能摆方阵了。”
苏粗腿也说:“蒙古人的骑术和马上射箭功夫确实厉害,论灵活机动,远超鞑子,有他们在,不祭出方阵很难抵御。”
夏天南总结道:“你们几个人的意见综合一下,提炼得更精炼些,写入步兵操典。以后再遇到鞑子骑兵,就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其实这番对话很有道理,如果下次碰面,鞑子先让蒙古骑兵包抄两翼,光靠普通的阵型是没法抵挡的。
黄汉生说:“第二,鞑子这个车很麻烦,至少对火枪的防御效果不错。如果前排没有炮,鞑子依靠车掩护,把弓手派上来,不要命的射箭,咱们一时半会没有太好的办法。”
一团的炮兵营长左武卫插话道:“除非把山地炮架在队伍前方……可是这样一来,就把炮兵置于危险的境地,战场存活率极低,不管是弓箭射击还是步兵冲锋,炮兵都是最先死,不行不行。”
林伟业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炮兵需要保证安全,那么可以考虑掷弹兵啊……”
夏天南奇道:“什么掷弹兵?”
林伟业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来,解释道:“没有线膛枪之前,可以考虑用手雷来弥补曲射榴弹炮和燧发枪之间的火力空白。试想一下,鞑子千辛万苦把车推到咱们面前,掩护弓手射箭,咱们一排手雷扔过去,弓手们全部嗝屁,是不是很爽?”
夏天南又惊又喜:“还有这种操作?居然能造出手雷,那为什么不早点弄?”
“黑火药时代的手雷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轻便实用。没有高爆炸药,暂时也没有可靠的拉发装置,所谓手雷不过是炮兵用的榴弹的缩水版,笨重不说,威力也不够大,所以以前一直没有弄,有排枪加火炮足以应付大多数战斗。”林伟业解释道,“现在既然要对付车,就可以启用这种武器了,回头到了临高,我去试试。”
黄汉生憧憬不已,“人力扔出开花弹?这法子好,到时我们就不怕鞑子的车了。”
他提出自己第三个建议。
“最后一点,鞑子大多有甲,而且不止一层,咱们却没有,打起来很吃亏。我看鞑子打仗来来去去就是那几招:轻箭抛射、重箭平射、步甲冲锋。步甲的重武器也就算了,狼牙棒和斧头之类有甲也防不住;不过若是头部、胸口、肩膀、胳膊有轻甲,抛射的轻箭大多能防住,就算重箭也不至于一箭致命。如果有了合适的盔甲,士兵们存活下来的几率就高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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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一章 榴霰弹()
听了黄汉生的话,魏连横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刚才我拔出了鞑子的重箭看过,箭头有破甲锥,又被毒液或者脏物浸泡过,普通的轻甲很难抵御,被射中后也很难救活。23S.更新最快不过盔甲加厚就会更重,影响士兵开枪射击的动作。与其想着怎么挡住这种重箭,还不如干脆弄个轻甲,能防御轻箭就行了。”
琼海军也尝试过盔甲,以前在琼州府试过藤甲,在攻打昌化时用过。
林伟业沉吟道:“说到轻便的盔甲,咱们的藤甲倒是不错,不过藤甲在炎热的南方用问题不大,还有透气的优点,但是在寒冷的北方就很鸡肋了。而且藤甲最大的问题就是,一旦损坏,很难修补,都是匠人手工编织的,坏了的藤条也没法更换。在广东作战还好说,远离临高本土,没有原材料,而且制作过程比较复杂,耗费时间又比较长,导致这藤甲既不能修复,又不能像锁子甲一样更换甲片,就是个大麻烦。”
夏天南问:“你不是曾经说过要制作头盔之类的吗,好像用铸铁还是钢质材料我们还讨论过,怎么后面又没动静了?还有,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要在在内衬装钢板,类似于鞑子的棉甲,不过到现在也没看到成品。”
“头盔的材质我们是讨论过,铸铁不可能实现,一体式钢盔的话,以我们的技术条件无法实现。”林伟业说,“至于为什么暂时搁置,是因为当时没这么迫切的需求嘛!你要知道,在鞑子和流寇出现之前,不管是官兵还是海贼,我们的对手没有谁是一轮排枪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轮排枪,基本上不会让敌人近身,穿身藤甲已经足够,要铁制盔甲何用?至于棉甲一类的盔甲,等回到临高我再试试,看看是装在内衬里面还是做成护臂、护肩、护心镜之类的外部穿戴样式,从防御力、轻便性和维护更换的便利多个方面权衡一下。”
“将军,我也有个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左武卫恭敬地问。
夏天南对他有印象,毕竟是从官兵投诚过来的中高级军官,而且是不可多得的专业炮兵人才,他鼓励道:“召集营级以上军官讨论,就是要集思广益嘛!你是第一线的炮兵指挥官,又全程参与了战斗,肯定有发言权,有什么想法就大胆说出来。”
左武卫说:“当时鞑子用车作掩护,弓手逼近,加上马甲下马步战,和咱们拼消耗,可谓最危急的时刻了。团长让我把山地炮拉上去,抵着鞑子的脑袋开炮,我还和他争辩过。后来的结果证明,平射霰弹是很有用的,对密集人群杀伤力巨大,但是这样又回到之前的老问题:炮兵放在后面隔着自己人没法使用霰弹,放在阵前对炮兵而言则太危险,而且射程也太近了,开不了几炮。要是能把霰弹打得更远就好了。”
夏天南摇摇头:“这个问题得问林总兵,我是没有办法的。”
林伟业脑中灵光一闪,说道:“这么说倒是提醒我了,霰弹不是不能打远,可以用榴霰弹啊!”
“榴霰弹?”人都一头雾水,这个名词从未听林伟业提起过。
夏天南虽然也是穿越者,但是这么专业的词汇也是第一次听到,他下意识地说:“从字面上理解,是不是榴弹和霰弹的结合体?”
林伟业打了个响指,赞道:“没错,还真是这样。榴弹是靠爆炮后的碎片伤敌,对无防护的步兵而言,杀伤力不如霰弹,但优点是比霰弹打得远;霰弹在两三百米左右杀伤力极大,缺点就是射程太近。只要把两者的特点结合,把榴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