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时代之死人香-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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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时代,高旭自然不会因为对方年轻就无视他的能力。要知道,在古时,男子十六七岁就已成家立业,不像现代还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屁孩。自古英雄出少年,古代的那些少年能力早显,比如夏完淳、陈永华等人,又比如历史上的顺治、康熙,都是年少即位,都不是等闲的主。
因此,高旭把闽安营的重整放手给甘辉与刘子轩俩人,至于闽安营能走得多远,就全靠这俩人的能力了。
有了甘辉和刘子轩为首的闽安营这些本地义兵的引领,徐鸿的二营旭卫镇人马在挺进闽南的进程中极为顺利,经长乐、福清,直到兴化府的莆田,各地刚刚降清的福建明军,摄于旭卫镇在福州大捷后的声威,又是开门献城,迎降同盟军。
勒克德浑虽败,却是没有败走闽北,经仙霞关、分水关退守江西、浙江,反而南下泉州,收缩兵力,凭着护军统领博尔辉的千余满兵,数万绿营,驻扎在泉州城,决意固守。
如今的福建形势极为复杂,郑芝龙先是降清,后见清兵大败,又想趁机跑路,想回到自己的地盘安平观望局势,却不料途中被甘辉所擒。十数万郑家军集结在安平众龙无主,他们不光要面对泉州勒克德浑的威摄,也不知道坐镇福州、擒住家主郑芝龙的高旭将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满清兵虽然败于同盟军,但对于郑家军来说,仍然有着足够的威摄力。郑家军内,现在可没有像高旭这样的雄主,至于郑氏少主郑森,还没有成长为历史上那个割据一方的枭雄郑成功。这郑森虽为郑氏少主,但明代向来重文轻武,郑芝龙一直把他送到南京读国子监,作为士子培养,而且父子的政治理念相背,郑芝龙也一直未把兵权交给郑森。所以,在历史上郑成功开始起事时,追随他的郑氏将领不多,郑家军的主力施天福、施琅降清,郑鸿逵、郑彩据金、厦两岛,郑氏部将陈豹又据南澳岛,郑成功只在弹丸之地鼓浪屿起事反清,起初处境极为艰难,后来是杀了族兄郑联,占据了厦门岛,才有了一个稳定的根据地。
而且如今的历史已让高旭搅拌得面目全非。郑芝龙的主要部将施天福、施琅早在江南身死,入闽的满清主力不是贝勒博洛,而是贝勒勒克德浑,至于被清廷挟持的郑芝龙又成为高旭的阶下囚,而郑森被俘之后,身心交瘁,染上重疾,在安平老家养伤,十几万郑家军,局促在安平一隅,不知该何去何从。
对于郑鸿逵、郑彩等人虽然不愿降清,但更不愿臣服于高旭。要知道,高旭不过是崇明高氏的代言人,要比起家族实力来说,崇明高氏不过是三流的海商而已,比起福建郑氏这个称霸闽海的巨无霸来说,着实是不值一提。对于既得利益者,郑氏自然不甘心把制海权拱手相让。
所以,奉高旭之命出使安平的陈永华,开始刚到安平时,受尽了郑家人的冷遇,包括郑鸿逵、郑芝豹、郑彩这些郑芝龙的兄弟们避而不见。而陈永华所要求见的郑氏少主郑森,也以卧床静养为由,拒绝相见。很显然,对于郑森来说,被清军俘挟一事,视之为奇耻大辱,自尊心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这个时候,更是不愿见高旭派来的名不见经传的使者陈永华了。
这人比人,气死人啊。
陈永华初负重任,出使郑氏,却是一事无所,毕竟有点年轻气盛,也不愿太弱了同盟军的威风,只得在海澄、安平、厦门等地联络反清志士。让他欣喜的是,他受到了流落到闽南沿海地区的隆武重臣张肯堂、曾樱以及路振飞等人的支持。这些人在历史上皆有忠义之名,隆武既死,他们成了无主孤臣,要么投奔浙江的鲁王政权,要么投奔广东新立的永历政权,就在他们犹豫不决时,高旭领着旭卫镇打着“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旗帜,强势入闽,这使得这些隆武旧臣们充满期待之心。
以这些隆武旧臣看来,虽然同样是海盗出身的军阀势力,相比起弃士降清的郑芝龙来说,那个打着光复名号“染指”闽海的高旭,无论他暗藏何种私心,但只要他肯杀鞑子,总是要支持的。
虽然陈永华得到这些隆武旧臣的支持,但他们光有名望也无济于事,而作为地头蛇实力派的郑氏却是对陈永华不理不睬,使得他空有满腹游说之辞,也难以得到郑氏的接见,更不要谈什么分化、拉拢、瓦解之策了。
但转机很快来到。
当福州之战的捷报从闽北一直传到漳、泉两地之后,整个闽南都沉浸在又惊又喜,又难以置信的氛围中!
满清铁骑号称天下无敌,怎么可能在朝夕之间败北?!
当初从江南传来同盟军大捷的消息,闽***都是不信的,这年头,大败是常态,大胜肯定是浮夸罢了。
但是,当勒克德浑领着数百残兵败将退守泉州之后,面对这个事实,闽南民众才在震惊中苏醒过来。
真的是大捷了!
张肯堂忍不住与曾樱、路振飞等人相拥而泣,道:“大明中兴有望啊!那高旭果然有柱国之才能!”
那张肯堂身为隆武朝的吏部尚书,一直受尽了郑芝龙的压制,与隆武帝一样难展抱负,如今同盟军在糜烂的闽海局势中横空出世,自然喜极而泣。无论那高旭会不会是下一个郑芝龙,总之,在天下大厦已倾之际,高旭能大破鞑子,顶着中华这面旗帜,比起郑芝龙偏安福建一隅,割地自雄,坐拥富国之资,十万之众,却是通敌买国来得强啊。
自此,在陈永华暂时的客栈之外,踏破门槛求见的人,如过江之鲫,数不尽数。
郑鸿逵为首的郑家主事者虽然震惊不已,但自持身份,也不会屈驾求见陈永华的。
来求见陈永华的除了那些见风使舵的大明遗老之外,更多的是那些除郑氏之外的福建大商人。福建商人长年经营海上,形成了一股极大的海商势力,郑芝龙不过是其中的翘楚而已。这些商人的嗅觉是最为敏感的,同盟军的大捷,高氏的崛起,让他们直觉这闽海局势面临重新洗牌的可能,再也不是郑氏独霸海权的时候了。
当郑芝龙成为高旭阶下囚的消息随后传回安平时,郑鸿逵、郑芝豹、郑彩这些郑芝龙的兄弟们再也坐不住了。他们立即召开家族会议,商议对策。
“那高氏小儿竟敢擒我大哥,真是岂有此理!”
郑芝豹怒道:“任他同盟军在陆上大破满兵,但在海上,仍然是我郑氏的天下。大家无需再议,老子立即集结战船,十万将士,北上福州,突破闽安门,营救大哥!”
郑鸿逵不像郑芝豹这么冲动,道:“阿豹勿要轻举妄动,芝龙在那高旭手中,已为人质,我们要是迫那高旭过甚,万一他以芝龙作挟,到时岂不是投鼠忌器?”
郑彩却是道:“龙哥降清,我虽然不尽赞同,但以兄弟看来,那高氏比鞑子更不利于我郑氏。鞑子不通水师,自然无法染指海路。但那高旭却是明打着抢我海贸的算盘介入福建的。所以,我们郑氏不能示弱,豹哥应该领大批战舰北上闽安,向那高旭展示兵威,施以压力,这才不让那高旭小瞧于我郑氏,顾忌与满清同我郑氏两面树敌。”
郑鸿逵听罢,不由轻叹道:“那高旭经此一战,大势已成,他的水师虽然稍逊,但他有陆上雄师同盟军,而我们的根本仍在漳、泉两地,万一他再破清军,兵临安平城下,到时该如何是好?”
想起同盟军大破清军的威势,众人不由默然无语。
刚从***回来半年时间的郑夫人以及大病未愈的郑森也参加了应急会议。那郑夫人是***冶剑师翁昱皇的***养女,名叫田川松。翁昱皇是定居***的泉州人。所以,那田川松也称之为翁氏。
翁氏虽为倭妇,但容貌端庄,气度雍容,性格坚韧,颇有主母风范。她没有像一般妇人那样面对大变时哭哭啼啼,只是一直沉默着。
见众人无语,翁氏看了看儿子郑森憔悴的神色,怜爱地握着他的手,然后望着席上郑鸿逵这些郑氏主事人,道:“当前要务,便是设法迎回夫君。要迎回夫君,无非刚柔两道。刚则示之以兵威,柔则示之以钱财。既然那高旭出身商家,为了海上商贸而进军福建,那就在商言商,问问那高旭,为了迎回夫君,我郑氏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郑森沉默一会儿,又道:“明日,我去见那高旭的使者。”
在郑氏主母翁氏的主持下,在家族会议的第二天,一边让郑鸿逵与郑森这对叔侄在隆武遗臣张肯堂等人的引见下,拜见陈永华,相谈迎回郑芝龙的条件,一边命郑芝豹与郑彩俩人整备数百战船,集结数万人马,准备经海路北上福州,向高旭展示郑氏水师的强大实力,作为谈判的筹码。
当郑鸿逵与郑森叔侄与陈永华会见之后,回到郑府,郑森沉着脸一言不发,而郑鸿逵则是大怒不已,道:“岂有此理,那高氏小儿实在欺人太甚!”
众人忙问其故,只见郑森默然地拿出一张文书,只见上书着国难济危款,下面列着长长的清单:黄金一百万两,白银三千万两,生铁五十万斤,火药五万斤,战船一百五十艘……
“这简直是勒索!比强盗还强盗!”
郑芝豹看罢顿时吼道:“无需再谈了,老子今日就领五百战船,十万人马,杀向福州,去迎大哥回来!”
郑芝豹话声刚落,只听那翁氏的素手“啪”的一声击在案上,沉声道:“芝豹君,你是想置我夫君于死地么?你要是重兵相犯,万一那高旭恼怒之下,杀我夫君祭旗,那该当如何?”
翁氏望着众人又道:“我虽为妇人,不知兵家大事,但只知道郑兵畏满,而满兵又大败于那高旭。再说那高旭挟大捷之威,声望正浓之时,而夫君曾有投满之举,闽海民心皆在彼处,以此推算,郑兵又凭何与之一战?……况且,我听闻闽安门可谓天险,郑氏大军要夺门而入,也非易事。所以,以我看来,以夫君安危计,可以示之以兵威,但不可轻启战端,同室操戈,以落天下人口实。”
众人被翁氏气质所摄,而且她所言非虚,一时之间,更是无辞以对。
那翁氏拿起那张勒索清单,看了一番,对郑鸿逵问道:“要凑齐这些财物,最快需要多少时间?”
郑彩见翁氏如此言语,不由痛心结舌道:“夫人,真的要按单支付?”
翁氏冷冷地望了他一眼,道:“财物是死的,人是活的。损失了多少财物,只要人在,总可以赚回来。要是能让夫君安然归来,就算搬空了这安平镇,也是值得的!”
这安平镇是郑芝龙苦心经营的老巢,是郑氏独家的规模庞大的航海和经商基地。郑芝龙就抚明朝之后,郑氏武装船队一直来往于中国沿海、台湾、澳门和***、菲律宾等东南亚各地之间的海域,几乎垄断了中国与海外诸国的海上贸易。除了郑氏之外的海商船舶,如果没有郑氏的令旗,不经允许,就不得通行。要通行,则每舶例入三千金,凭此一项,郑氏就岁入千万计。再加上郑氏自身的海上贸易,凭着巨大的海贸利润,郑氏家族富可敌国,那可真是名副其实的。
所以,按郑氏家族的身家来计,高旭的勒索虽然吓人,还不至于让郑芝龙破产。郑鸿逵、郑芝豹、郑彩等人如此作色,大部分原因是受不了高旭如此赤裸裸地敲诈,实在是欺人太甚。简直比满清贝勒勒克德浑狠上百倍。那勒克德浑为了收买人心,对于郑芝龙也没有这般敲诈。郑芝龙主动进献百万钱财,就让勒克德浑很满意了。
郑鸿逵沉吟一下,道:“金、银倒可以从库藏里支出,战船也有现成的,但是五十万斤生铁,五万斤火药,要凑齐这个数目,起码要一个月的时间。而且,要运输这些财物,又需要大量的货船。”
翁氏转头问郑森道:“森儿,他们要求多少时间?”
郑森麻木地应道:“十五天。”
翁氏回头又盯着郑鸿逵等人道:“我以夫君的名义,要求你们不惜一切代价,在十天内凑齐!……因为早一日凑齐,夫君就能早一日回来!……望诸君以家主的安危为念!”
翁氏说罢,不等郑鸿逵诉说难度,就转身走出室外。
郑鸿逵皱皱眉,望着翁氏倔强的背影,良久无语。
郑彩则是嘀咕着对郑鸿逵道:“二哥,怎么办?十天时间,怎么可能?这夫人分明强人所难啊。”
郑鸿逵长叹一声,道:“立即放出风声,说我郑氏高价收购生铁和火药。要是漳、泉两地货源不足,立即派出船队去广东佛山。”
佛山是明代有名的冶铁中心。私家冶铁坊数不胜数。是收购大量生铁最理想的地区。
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