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时代之死人香-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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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高旭的喜帖时,阎小玉是不同意大病初愈的父亲奔波到崇明的,尽管水路坐船,不像陆路坐马车那样颠簸。
但阎应元却是道:“玉儿,除了这份喜帖,还有一张入门券。所以,为父必须去。”
“什么入门券?”阎小玉当时疑惑地问道。
阎应元道:“正月初九,第一次同盟会全体大会将在崇明召开。为父身为同盟会的创始人之一,怎么可以缺席?”
每当阎应元想起当初在江阴明伦堂初创同盟会的情景时,就忍不住激动万分。当时见证同盟会诞生的许多人,虽然先后牺牲在惨烈的守城战之中,但他们当时滴血盟誓的旗帜,却成为一种不朽的精神留存下来。当时高旭信手涂鸦的中华同盟旗,如今已成为江南千千万万黎民追随的目标;而同盟会的会社武装——同盟军,已快速成长为江南驱除鞑虏的中流砥柱。
“要知道,江阴是同盟会的发源地。为父参加同盟大会,不仅仅代表的是自己,还有我们江阴的十万忠义之魂。为父得让天下人听到我们的声音,让江阴的血不会白流,让同盟会的反清事业继续发展下去,让我们的中华旗继续飘扬下去。……所以,我必须去崇明,去参加第一次同盟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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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阎小玉随着父亲踏上崇明港岸边的浮桥时,便看到以那高旭为首的欢迎队伍迎了上来,问候,寒暄。
阎小玉默默地立在人群中,望着了那高旭一眼,不得不说,他那踌躇满志的神情,再配以英俊倜傥的外表,犹如鹤立鸡群一般触目。但阎小玉早已过了少女怀春的年龄了,她的目光自然不会像一般女子那些浅薄,太过注目高旭那英姿焕发的范儿,而是判究着他欢迎的热情,是故作的,还是真诚的?
她那双美丽的眼睛,不仅长得细而精致,更不失一种洞悉人心的犀利。
经过她细心的观察,很显然,那高旭目光里对父亲的敬仰是真诚的,出自肺腑的那种。
阎小玉长长地舒一口气。
当阎小玉看着高旭从人群中寻找着什么,最后他的视线捕捉到自己的目光时,她忍不住转过头,避开他的目光,同时,心底突然闪出一丝没由来的慌乱。
当阎小玉收拾好心神之后,又对自己的那丝莫名的慌乱自责不已:“你慌乱什么?你不过是一个偷生在世的未亡人罢了。”
在人群中,由于阎小玉的妇人身份,高旭自然没有跟她说过一个句话。
但阎小玉知道,自己的身影一直落在他的视野之中。
“你就是阎姐姐吧。”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边突然响起,阎小玉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桃、容颜靓丽、且又生着一双与众不同的棕色眼眸的年轻女子,乐呵呵地凑到自己的面前道:“我是赵明月,明月照沟渠的那个明月。”
赵明月的自我介绍大咧咧的,以她那清清爽爽的性子,自然没有一般女子那般矜持。
赵明月不等阎小玉回话,便一把抓着她的手,道:“当初到江阴时来去匆匆,根本没有入城拜见阎姐姐。姐姐快跟我说说,你们当初是怎样杀鞑子的?”
阎小玉自然也听说这个赵明月,对她的巾帼营也有所耳闻。这个女海盗是个女人中的异类,身经百战,而且武艺高强,随着同盟军的崛起,她的巾帼营也名扬江南。江南地域,要是提起巾帼英雄,第一个肯定会想这个赵明月。
赵明月是个急性子,而且是个自生熟,阎小玉没来不及开口,只听她又道:“阎姐姐,你想加入巾帼营么?——明月弄刀弄枪比较在行,但比起阎姐姐号领江阴十万城民,几个月让数十万鞑子无法愈雷池一步,实在小巫见大巫了。要说妹妹是百人斩,那姐姐可是万人敌啊。——阎姐姐,加入咱们巾帼营,做个女军师,如何?”
“……”
面对初见之下就想拉人入伙的赵明月,阎小玉不由无语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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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应元的接风宴,设在高老庄的忠义坊。
忠义坊原先是高旭为收留江阴、嘉定这些反清义城的孤儿与难民,在高老庄的西坊临时开辟出来的难民营。后来,随着同盟军越来越多的江阴籍军属入驻,高旭就着手规划了西坊,然后把规划图交给高老庄总管邬老家伙。
凭着老家伙出色的执行力,以及高氏雄厚的人力物力,半年的时间,西坊内的民居错落有致,特别是同盟军的高级将领,比如徐玉扬、徐鸿为首的舍桥徐氏,也安置了府邸。除了民居,以及配套的诸如菜场、商铺之类的生活设施之外,第一所同盟公塾也诞生在忠义坊。
如今,由于高旭让同盟会的会报中华报大力宣传江阴一城见义的事迹,江阴已成为忠义的代名词。高老庄内忠义坊的居民,不是各地义城英烈的孤儿,就是同盟军军属,其中大半都是江阴人。
所以,阎应元要求高旭在忠义坊内腾出了一个干净的民居作为他们父女的临时落脚点。对于这点,高旭自然答应。
参加接风宴的,基本上是江阴籍将领及其军属,比如徐玉扬、何常、徐鸿等同盟军高级将领。
徐玉扬是在高老庄过的年,由于他的疯子营亲兵大多是江阴籍的,而这些亲兵的军属基本上都在忠义坊,徐玉扬就把疯子营带回崇明,一边为了团圆,一边也是休整。至于铁一镇在昆山的防务,则暂时由有狗头军师潜质的鲁无巧打理,守卫则由项真达、伤愈不久的罗子牛俩个统领负责。年关之际,又是天花疫区,清兵不可能有什么行动,所以不会有大的战事。
至于何常,他是护送阎应元来崇明的,同时也是为了探亲团聚,参加高旭的婚礼和第一次同盟大会。江阴重建的事务现在由徽商程璧负责,防守则由季从孝负责。阎应元为首的江阴人马,原本是同盟军第二镇的编制。自从江阴守战结束之后,同盟军第二镇便有了新的称谓:忠义镇。
徐鸿身为旭卫镇的副提督,他从吴淞赶回崇明,是因为同盟军训练基地第二期的新兵已满三个月,他要来挑选一些合格的新兵充实旭卫镇。
望着宴席中济济一堂的江阴籍将领,高旭不由闪过一个念头:江阴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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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南反抗剃发令的运动中,以江阴人为首的誓死留发不留头的仁人志士造就了同盟军崛起的奇迹。
在大半年的血战之中,同盟军已形成三个主力镇:第一镇是徐玉扬的铁一镇;第二镇是阎应元的忠义镇;第三镇是高旭的旭卫镇。
旭卫镇是高旭苦心经营的新式纯火器建制,以四四制建军,每个营只有一千多人马,每个营设有炮兵队以及医务队新型编制,全镇五千人马,其中火铳兵只有三千人。而铁一镇和忠义镇都是以冷兵器为主的作战单位,每个营都是加强营的编制,达到三千余人。
在作战风格上,徐玉扬的铁一镇以攻闻名,疯子营已成为同盟军的野战主力;而阎应元的忠义镇以守闻名,江阴城一城见义的忠义之举,在同盟会中华报的大力宣传下,早已闻名天下;至于高旭的旭卫镇,犹如它的主将徐鸿那样,攻守兼备,以破虏炮犀利的火力撕开敌人的防线,又以火铳轮射的弹幕战线推进,这种在高旭主导下的近代火器战术在吴淞战场的一鸣惊人。
无论同盟军三个主力镇风格如何不同,但他们有一个明显的共同点:那就是这三个镇的骨干主将都来自江阴,比如铁一镇以徐玉扬为首的疯子营将士;忠义镇的阎应元、何常,以及旭卫镇的徐鸿等人,他们都出身忠义之乡江阴。
江阴是高旭的举义之地,他将来征战天下的班底来自此地,也是无可非议。无论将来同盟军如何发展壮大,江阴系,将成为同盟军最核心的骨干派系。而在江阴系的将领之中,阎应元凭着他在江阴崇高的声望,又成为仅次于高旭的领导者。
在陆战领域,江阴系成为同盟军的核心体系,但在水战上,以史必达、赵天武、顾容为首的以高氏海盗水师为代表崇明系又成为水战核心。
作为以高氏为代表的崇明系海盗人马,他们不同于江阴系纯粹是自发性的因忠义而起,因忠义而死,崇明系投身于同盟事业,绝大部分是出于投机性质。此外,高老头首的明末江南商人对同盟反清事业不遗余力、不惜工本的支持,自然是谋求相应的商业利益。
对于这点,高旭心知肚明。
在明末,由于商品经济的发展,已形成国穷民富的情况。崇祯当政时,国家虽然已近破产,但在民间,有着大量的资本在屯积着,特别在经济发达的江南,百万豪富比比皆是。把这支资本力量绑在自己的战车上,也是高旭的既定战略之一。
在军事上,高旭在陆战上依仗江阴系这支忠义力量,在水战中依仗崇明高氏的海盗力量;在经济上,高旭依仗高氏为首的江南商人阶层,以及以程璧为代表的身家豪富的徽商;在政治上,高旭凭着以顾炎武的同盟会,大力提倡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观念,提倡民为重、君为轻的民本思想,团结那些对朱明宗室有着烂泥扶不上墙怨念的传统士绅阶层。
无论如何,在新的一年来临之际,高旭反清事业的框架也初具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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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酒水之争()
第224章 酒水之争
时值正月初三,今日在高老庄忠义坊内举行的宴会,不仅是阎应元的接风宴,也是高旭与这些诸如江阴、嘉定、昆山等江南各地义城的幸存赴义者所举得的年会。
与往常不同的是,在这次宴席之中,设有女席。女席中,赵明月作为主人,阎小玉作为主客,作陪的还有夏完淳的姐妹夏淑吉、夏惠吉俩人,妻子钱秦篆,堂姐盛蕴贞,还有嘉定有名的女商人张氏。
在同盟会运动中,妇女儿童的地位得到大幅提高。比如在同盟公塾中,设有女学。教授的老师便是夏淑吉姐妹以及盛蕴贞等人,这些女子都是江南有名的才女,启蒙童学足足有余。
除了在军事领域,赵明月的巾帼营声名远播;还有在教育领域,盛蕴贞与夏氏姐妹发起女学,也已经是人所周知,影响极大;在商业领域,那个在嘉定屠城中幸存的商户女子张氏,在高氏的支持下,以及李元胤在暗中大批转移过来的财物,张氏的纺织作坊得到飞速发展。她的成为同盟军除高氏之外最大的供应商之一,诸如同盟军的制式军服之类的军用必须品。
三个女子一台戏,何况这些都算是时代弄潮儿的女子们,她们凑在一起,更是话题不断。阎氏虽然不是大户,但阎小玉自从家教极严,举止大方得体,人情世故极为练达,而且经过江阴之战的磨砺,气质卓绝不凡,话虽不多,但句句烁金。她说起江阴血战,语气之间,虽然风轻云淡,但众女仍然如同身临其境,那一寸山河一寸血的壮烈,在阎小玉冷静的陈述中,扑面而来。
阎应元大病初愈,冷峻的脸宠上,数颗清晰的痘痕,表明着他正从天花的荼毒中挺了过来。他虽然形容憔悴,但眼底的那丝精光,却是时而闪现。自从崇明港到高老庄,沿途之中,他一直保持着沉默。对于众人的敬仰,他也一直保持着淡定。
在开席之前,阎小玉就对高旭道:“父亲大病未愈,不能饮酒。”
这是阎小玉来到崇明以来,对高旭说的第一句话:“但他病情稍有好转之后,就不顾身体,几乎天天酗酒。这次来崇明,他特地戒酒三日,今日宴席上,你切莫让父亲再饮了。”
高旭听了,意外地瞧了阎应元那镇定自若的面容,料不到他竟然会不顾身体酗酒。其实不用阎小玉叮嘱,高旭为阎应元的健康着想,也会让他以水代酒的。但阎应元却是道:“若是兄弟以浓酒待我,我又岂能还以清水?酒是酒,水是水,何来相代之说?——别担心我的身体,每个走出江阴城的人,都死过一次了。刀山血海都趟过来了,难道还怕几杯薄酒么?”
高旭只是无语以对。这个阎应元不仅固执,而且执着于细节。当初危难之际,他被江阴十民城主奉为主心骨,正是他这种令出必行,杀伐果敢的性子。
对自己残忍,才能对敌人残忍。只有这样,才能对自己热爱的土地布施仁慈。
大约阎应元,就是这种人。
只是以阎应元之智,高旭不知何故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难道经过江阴之难,他的潜意识中有一种求死之心?
阎应元以兄弟情谊为名,不以自己的身体为念,执意不以茶代酒,而阎小玉却是充满“杀气”地盯着自己,警告自己不得给她的父亲饮酒。
身为高老庄少庄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