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时代之死人香-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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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风云际会
从大年初一开始,连续三天的大雪把崇明岛变成一个银妆素裹的世界。
在大雪纷扬中,人们沉醉在瑞雪兆丰年的喜悦里,再加上大年初六高旭的婚期转眼即至,高沈两个崇明本地望族的正式联姻,高老头望穿二十来年,才等到这样的日子,自然在庄内大撒红包,庄内不论佃农,还是商户,皆是喜气洋洋。
由于儿子的出息,面对沈家,高老头再也不想往常那样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而是挺直了腰杆。俩人的婚事不再像以前人们以为的那样,是海盗高老头要挟了沈尚书,才得以定下这门娃娃亲,以如今两个家族的实力对比,反倒是沈家高攀了高氏了。
所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高沈两家的地位正印证了这句老话。至于同盟会那“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口号,看在那些通晓历史的有心人的眼里,暗想那高旭分明以明太祖朱元璋自居啊。要知道,这句口号的出处,正是当年朱元璋北伐蒙元的檄文。如今这高旭不过是套在满清的头上罢了。
而且恢复的是中华,而不是大明,这其中的寓意值得让人深思。如今以同盟会的蓬勃的声势,以及同盟军慧星般的崛起,在这种乱世之中,凡事都有可能,那文武并起的高旭其前程简直不可估量。
至于高氏出身海盗,那高大少爷以前的不学无术,对于这点,大都数有心人都以英雄不问出身来看。要说起来,当年明太祖朱元璋还只是个放牛娃、和尚,还要过饭,汉高祖刘邦还曾是个无赖呢。
无论如何,同盟军在江南对清军砥柱性的抵抗,振奋了人心,大批不甘剃发的仁人志士从北方、从满清的控制区,投奔同盟军控制下的江阴、常熟、嘉定、上海等地,有水路可走的则是直奔同盟军的大本营崇明岛。
尽管是在年关,但事业初创、百废俱兴之际,无论是同盟会的会务,还是同盟军的军务,高旭都没有丝毫停歇下来。在大年初一至初三,高旭还是上午在同盟会总部大本营办公、下午在已经改称为同盟军讲武堂的军训基地巡视,晚上回到高老庄也不得安歇,毕竟是年节之际,庄内大办年宴,身为少庄主的高旭,自然得要出席。
至于婚事的操办细则,自然无需高旭自己操心,由高老头全权负责,只要等初六大婚这一天高旭进洞房就行。
听雨楼要作为新婚之所,由于汤娘子的寡妇身份,她在新年的第一天就搬出了听雨楼。赵明月把汤嫣儿视为心腹,自然爱乌及屋,让汤嫣儿把母亲接到她的明月楼居住。赵明月打算过了元宵节出海,她的明月楼也需要人打理,汤娘子是个好人选。
尽管沈家大小姐沈洁初六就要母仪高老庄,但新年伊始,赵明月在庄内与高旭出双入对地奔赴各种宴席,俨然以高老庄的女主人自居。对于赵明月强势的作态,庄民们并没有觉得不妥,赵明月虽为养女,但自小深得高老头的宠爱,而且赵明月颇有侠女风范,爱好打抱不平,庄民们每遇到不平之事,第一想到的是向赵明月这尊女菩萨寻求帮助。
所以,她在高老庄内的威望向来极高。
只是高大少爷突然变得知书达礼,对庄民来说,与往年那胡作非为的印象实在是大相径庭,天差地别。至于赵明月与少东主高旭的关系,大家都已经心照不宣了。大约在庄民的眼里,要不是当年高老头一心想“高攀”沈氏的门弟,挟恩图亲,这个童养媳一般的赵明月,才是高老庄真正的女主人。
就算沈大小姐入主高老庄,但是庄民们仍然会视赵明月为高老庄半个女主人。要知道,高老头为数众多的养子养女,这些人已成为高氏的中坚力量,而赵明月则是这支力量的大姐大身份。况且沈大小姐当初曾被义阳王所掠,虽然守住贞节,但名声上总归白璧微瑕。而且以如今身为海盗家族的高氏,再无需借沈氏的门弟来镀金。
无论如何,对于高沈两家的联姻,有人欢喜有人忧。
而有些有心人则认为这是个机会。
总有些人会不请自来。
大年正月初三,高旭得到南京方面通过高氏商业渠道抛过来的橄榄枝,说是正月初五,大清新任礼部尚书钱谦益携夫人柳如是,将亲自从南京赶赴崇明,恭祝高大少爷新婚。
而在同一天,一直赖在崇明不肯走的隆武朝廷的耳目、时任江南观察使的兵部给事中李中藻,亲自求见高旭,言道隆武朝首席大学士、江南督师黄道周将亲处奔赴崇明,同样恭祝高大小爷新婚。
一时之间,高旭有点头大,无论是钱谦益,还是黄道周,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对于钱谦益的到来,无论带来满清怎么样的和议条件,高旭自然故妄听之。不管钱谦益的操节如何,但在历史上,他暗地里对反清势力还是比较同情与支持的。至于其出身秦淮八艳的夫人柳如是,无论明里暗里,对邬含蓄的同盟军情报处在南京城内讯息渠道的建设和掩护,还是功不可没的。其中很多收集消息的“燕子”,大都还是她的秦淮姐妹。
对于高旭来说,黄道周显然比钱谦益更头痛。对于浙东明军的动向,高旭一直颇为关注。这个黄道周自命隆武朝的首席大臣,在福建受尽了郑芝龙的窝囊气,倒是在浙东地区扬眉吐气起来,向来作为隆武帝临危受命的江南督师自居。
只是大半年来,他指挥数万明军在钱塘江畔瞎折腾,到了年底只是损兵折将,失败后便一蹶不振。大都数明军尽是各地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不经训练,又无战志,比那些绿营兵也不如,又开始争饷争粮闹起内哄来。
至于黄道周欲恢复杭州,想效仿南宋旧事,把隆武帝从福建迎到杭州来的如意算盘,根本难以实现。
在这种前提下,以黄道周隆武朝廷重臣的身份奔赴崇明,高旭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他肯定想来争夺同盟军的胜利果实,因为李中藻委婉地对高旭暗示了这个可能。
李中藻一直身在崇明这个大染缸里,亲眼见证了同盟会运动的风起云涌,同盟军从无到有、从弱到强的历程,他的立场更倾向于用事实说话的高旭,而不是自命清高、空喊口号却不通实务的黄道周。
黄道周其人的确是忠义的,但他的能力却是与他的节操成反比。不然的话,同盟军在苏松地区以巨大的牺牲拖住了满清的主力,给黄道周提供了整合浙江反清势力的有利机会,而且又没有历史上鲁王争立的忧患,他至少该做出一番成绩才对。但事实上,他每次上书给隆武画着光复杭州的大饼,其实他连杭州城的砖块都还摸着。
说到底,这个黄道周不过是有点名望的老愤青,性格刚烈,对失节者深恶痛绝,而且天真地认为,只要他振臂一呼,无数的仁人志士便纷踏到他的帐下,致死效力。在原本的历史上,他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从福建出征江西的,最终征到千余乌合之众,遇到清军一触即溃,自己则是兵败身死的结局。
要是他来到崇明,仗着隆武重臣的名义对同盟会、同盟军指手划脚,高旭是无法容忍的。
说到底,以黄道周为代表的这些大明遗臣、官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除了尽节以谢天下的行为值得敬仰之外,他们对于国难当头时所起的作用,真的还不如江阴城头血战到底的一个普通义民。
初三当天,高旭就命令邬含蓄把崇明岛的警戒力度从三级提高到一级。高老庄内的要害地区,特别是同盟军军工力量的核心动力——高氏工坊,更是抽调了一个营的黑衣卫宪兵加强守卫。
“任何人没有我的亲笔手令,接近并试图进入高氏工坊以及疫苗种痘所两处的,当场格杀勿论。”
高旭神色凝重地对情报处绰号黑衣卫宪兵头子的邬含蓄道:“同时,对高氏工坊、种痘所内所有的工匠杂役及其家属,对他们的出身再进行一次核查。”
高氏工坊内其实没有什么技术壁垒,比如自生火铳,在明末早已出现,只不过是把火绳改为燧石击发罢了。自生火铳不是高旭的独家秘笈,但铁模铸炮法,以及水力钻孔技术却是。而且这些技术不难,难的是一种创新的意识。要是让满清偷学了去,特别是铁模铸炮法,以前一个月甚至几个月用一具泥模铸一门炮,如今用一个铁模铸在一个月内可以铸造数十甚至上百门质量合格的火炮,这样的生产效益,以满清坐拥整个北方的生产力,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种痘所的牛痘技术,说破了一文不值,但没说破时,疫苗可谓是万金难求。要是让满清得到牛痘技术,在天花这个天敌面前,得有多少鞑子得以活命,然后再次拿上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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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是雄才大略的摄政王多尔兖,加上老谋深算的洪承畴;另一方是空有抱负的隆武帝,加上碌碌无为的黄道周,两方借着祝贺高旭大婚之名,各自抱着不同的目的而来。
无论是钱谦益,还是黄道周,他们要来,高旭也只有抱着以不变应万变的心态,由着他们来。
有些人让高旭头痛,但有些人却让高旭分外期待。
大年初三晚上,大病初愈的阎应元,应高旭的邀请,在同盟水师的护卫下,从江阴到达崇明。
在崇明港口,高旭以最***、最隆重的场面欢迎这位英雄的到来。
在历史上,尽管给于阎应元的舞台太过蹩窄,但在弹丸之地的江阴城内,阎应元仍然在“螺丝壳”里做出一番“道场”来。
在如今,高旭将会把更大、更宏伟的舞台交给阎应元,那种无限的可能性,让高旭充满了期待。
在混乱的时势中,高旭迫切需要有一个能够寄以重任的幕僚参谋,知兵,明势,懂取舍,通大局,能想他所不能想,能做他所不能做。
这个人,除了阎应元以外,高旭似乎没有更适合的人选了。
任何时候,高旭都清醒地明白,自己最多只是个引导者,正如《黑客帝国》里的那个先知,比如把同盟会从清末移植到清初,比如铁模铸炮法、牛痘技术,比如对天下大势前瞻性的了解,都是超越这个时代的东西。
而真正能救赎这个时代的力量,来自这个时代本身——
比如那些反抗剃发令运动中无数抛头颅、洒热血的义民;
又比如像阎应元这种淹没在历史长河之中的草根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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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江阴系()
第223章 江阴系
(一直以来,我总是认为想要有所得,必定有所失。同盟军在大半年取得如此的胜利,那么多的清军将领折损了,同盟军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所谓死人香,总得有人死,对不?而且这些同盟军将领在历史上都是英烈。在阎应元和徐玉扬俩人之间犹豫,最终选了徐玉扬。于是,大纲中,徐玉扬是血战而死的,场面应该很壮烈,只是在第二卷写完死人香的章节之后,实在太累了,信手把大纲作为尾声了。这样,重要人物徐玉扬的死就少了辅垫,显得很突然。于是,这一个月,我一直想着如何辅垫徐玉扬的死。前几天,突然悟了,干么这么吃力不讨好,让豪气万丈的徐疯子活着不行么?)
大年初三的晚上,连绵三天的大雪仍然在纷纷扬扬地飘洒着。
阎小玉立在船舱的甲板上,望着父亲在渔火中投射下的伟岸的背影。从父亲的侧面举眼远望,只见崇明港的灯塔在闪烁着,犹如阎小玉那起伏不定的心情:复杂,畏惧,而又隐隐含着一份让她自责不已的期待。
她没有想到时隔一个半多月,又要再见到高旭了。
她全身穿着雪白的缟素——这个时期,从江阴出来的女人们几乎全部穿着缟素,因为在浴血数月中,她们的家庭几乎没有完整的。正如她的夫家陆氏,全族皆殒,这般的遭遇,江阴城内比比皆是。
她素服,素颜,细而精致的眼眸里尽是一丝丝憔悴之色。
这些日来,她一直担心父亲阎应元的病情,担心这个唯一的亲人舍她而去。每一个深夜,在阎应元昏迷不醒的时候,她总是扑在父亲的怀里哭泣。但每一次醒来的晨光中,她睁开眼里,总是能看到阎应元温和的目光,然后听着他笑笑道:“玉儿,昨夜为父在梦中又跟阎老大下了一盘棋,嗯,最终还是为父胜了。”
阎老大自然是要人命的阎罗王。
望着父亲宽慰自己的笑容,阎小玉却觉得一点不好笑,只是不停地抹着清泪。
让她庆幸的是,阎应元的病竟然真的一天天好起来了。
收到高旭的喜帖时,阎小玉是不同意大病初愈的父亲奔波到崇明的,尽管水路坐船,不像陆路坐马车那样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