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意志-第3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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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的一辆四轮装甲侦察车,在森林的边缘被击毁,四面枪声骤然响起,然后又渐渐和缓了。手下的基本功让他得意了一会儿。
“秦师长,你说什么?”
“没什么,又破坏了敌人发起的一次侦察,总之,我们这里很困难,林淮生的装甲部队入夜前不到,我看也不用来了。”
“不要说气话,他的先遣部队很快就会到了。”
卫星通讯那头,司令员苦苦地替林淮生解释起来。
1。5公里外的森林边缘,一辆刚刚被击中的4轮侦察型装甲车,正在噼噼啪啪地爆燃,它从森林里刚露头时,中国人没有射击,等着它壮起胆子到了开阔地上,对方才动手,最后它来不及退回来,被打了个正着,当然从某种程度上说,也算完成了火力侦察的任务。
车体内不时爆炸的弹片四面横飞,躲在附近的印度士兵们纷纷蹲下躲避,但是几十米开外的桑帕尼少将却站在树丛后面,举着望远镜紧盯着前方,一动不动。他已经如此站立了大半天了。
第二师是阿萨姆几个师中战斗力最强的(历任的阿萨姆军区司令官,几乎都当过该师师长),自然第2山地师也是这次突围的中坚。这支部队与从察隅一路落荒跑来,一半人把鞋跑掉,把枪扔了的第5师;或者渡河时丢掉所有辎重,面黄肌瘦形同乞丐一样的56师不同;第2山地师,完整地从达旺一路撤了下来,甚至还有一些留在后方铁路沿线的重武器也保存到了这里。
桑帕尼是摩罗加尼离开第二师赴任后,火速提拔起来的战将,原本是该师最精锐的步兵旅旅长,他倒是很想在达旺到德让宗沿线埋伏兵力,与中国军队大干一场,但是军令如山,他只能窝窝囊囊撤了下来,但是撤的还算有尊严,比起友邻那些不提也罢的家伙强出了太多。早上他看见大量中国运输机低空从头顶飞过,就料定,大撤退总算到头了,必定要大干一场了,于是将师指挥部布置到了搜索营后面,准备着鱼死网破的一战。
望远镜上的水流模糊了桑帕尼的视线,不过他已经清楚地看到了刚才发射反坦克导弹的位置了,他派出一些零星的兵力或猛攻、或偷袭,就是预备牺牲的,为了侦察清楚前面的敌人火力配置,他不惜代价。
“记录!”长时间不说话的将军突然开口。旁边的副手赶紧拿着地图过来。
“正面300米火力配置,反坦克导弹发射阵地4处,机枪超过10挺,无后坐力炮,榴弹火力点4个……”少将飞快地说道,也不理会记录的人是否来得及,“这是已经观察到的表面阵地的火力部署,实际火力,至少大一倍。判断当面为一个加强连。”
“至于其他,”他终于停了一会儿,“壕沟后方50米有交通壕连接的第二道防线,发现高于地面的大型掩体,有大量人员经常走动,附近有多于一线的火力配置,十分可疑。另外发现鞭状天线和疑似卫星天线物体。判断为敌人炮兵观察所……不……可以确定为或敌人营一级前沿指挥部。”
“将军?”手下停下了笔,“既然是敌人指挥部,我们正面敌人火力,必然强于其他地段,主攻方向是否绕开这个地段?”
“不行,这里的可以掩护部队行动的森林与敌人战线最接近的区域,非常适合进行夜间突击,另外我倒是很想一举端掉这个指挥部,一定造成更大的战果。”
说到这里,将军的脸上还泛起了一丝笑容。自从得知敌人拦住去路后,指挥部还没有谁能笑得出来的,不过桑帕尼确实与其他人不同,他渴望这一战很久了,事实上从他小时候起,就一直在等待了。
“报告,第5师来电。”
“念。”
“昆塔师长认为,只有等我们发起攻击后,他们才能从侧面攻击。并且要求火力掩护。”
“告诉昆塔这个蠢货,他和他的废物们从察隅狂奔300公里逃到这里,以为事情结束了。这一仗要是打败了,我们全都完蛋,现在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
“就这么告诉他?”
“对,要一字不差的告诉他,谁敢改一个字,我枪毙了他。”桑帕尼说完,再次意地笑了起来,他想象着昆塔看到这样回复后暴跳如雷的样子。
“师长,敢死队已经选拔完毕,大部分自愿者都来自锡克部队。”
“好样的,到了恢复荣誉的时候了。”
简陋的指挥部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淅淅沥沥的雨水中等待着。
“报告,昆塔中将回电,他愿意配合攻击,但是请求在延缓一会儿,他的人马还来不及运动到指定位置。另外,他要求独立展开攻击。”
昆塔中将果然能屈能伸,倒是没有计较桑帕尼这个军衔低于自己的家伙口出狂言,但是他也婉转地提出了自己并不受对方指挥的要求。
“告诉他,敌人的援军正在接近中,有多近我不知道,但是多磨蹭一会儿,他们就更近一些。”
手下人立即将这番话,通过通讯连传给了几公里外的友邻部队,不一会儿第5师的反应回来了,昆塔中将同意立即发起攻击。
桑帕尼看了看表,还有15分钟就要发起决死一击了,这块表是老师长查古耶送给他的瑞士表,当时他是营长,摩罗加尼也不过是旅长,一想起老师长身陷囹吾,他就对前面的中国人充满了切齿的恨意。
479入夜后的猛攻()
“集团军司令部那边有什么新消息?”桑帕尼急切地问道,他想知道摩罗加尼的意见。
“刚才通讯恢复了一会儿,这会儿么,敌人的电子干扰又占了上风。摩罗加尼将军最后的信息是,不要吝惜炮弹。”
“这还用他说?”
“司令还说,尽管他很想来到我们中间,和我们一起奋战,但是敌人伞兵堵住了道路,他只能在外线指挥23步兵师救援了。”
“多可笑的理由?他磨磨蹭蹭了那么久,敌人空降了反倒假装积极了?”
尽管桑帕尼是摩罗加尼保举提升的临时师长,但是他对摩罗加尼临阵脱逃,不敢回到部队的做法,还是深感不齿。对于具体的进攻,游离于前线外的中将自由没有什么发言权,这点他也有自知之明,所以没有过多干涉计划。实际上,一些将领们认为,如果在电台里互相通报计划细节,中国军队有可能会监听到,这种猜测也不是完全没有根据,中国人密不透风的电子干扰,每每到关键时刻,都会留下一些空隙,其用意颇值得提防。
“你们看对面的堑壕和简易工事后面火力配置。他们用了6个钟头,只靠着一把伞兵锹,就完成了这样了不起的工程,还充分利用了两侧制高点。这必然是有备而来,所以绝对不可轻敌。”
“可惜他们来不及部署地雷和反坦克壕沟。”桑帕尼身后的一名上尉轻蔑地说道,少将转过头,发现这个人是敢死队的头儿鲁左。
“我们可以利用坦克一举冲破这道防线。”
鲁左一边往弹夹里压子弹吗,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完全不把敌人放在眼里。
“听着,这是决死一击,但不是去送死,务必当心两面制高点形成的交叉火力,冲锋时,别被坦克落下太多。”
“师长放心,只要给我一个基数的火炮支援,我保证一个小时内,把军旗插到纵身制高点上。”
“呵呵,说的好。据我观察,敌人的主要阵地防御纵深,只有200米,呵呵,200米,后方必然只有少量的预备部队和迫击炮群”桑帕尼说着颇有深意地拍了拍敢死队张得肩膀,“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了,就是用尸体淌出一条路来,也绝对冲过去。”
“我们的炮兵一旦开火,很快就会被他们的空中力量盯上并且解决掉,所以我不能一次投入太多火力,但是我会分散力量,尽量使得每一颗炮弹都落到敌人头上。”
“我们什么时候动手?”鲁左跃跃欲试道。
“先让109团上,你和你的人留在后面仔细观察敌人的弱点,明白吗?”
“明白了。”
天色越来越暗,森林中十几辆T55型坦克和同样多数量的BMP…1战车,后面是大量的步兵。作为第一波攻击的主力,目的与之前的火力试探一样,仍然是考验中国军队防线,所不同的是,他们后面将会有一个步兵团冲锋。
桑帕尼的计划,粗暴而又直接,完全不怜惜士兵的生命,他需要利用人数优势与对手打车轮战、疲劳战;同时也需要用自己人的生命,将对方的火器配置充分地暴露出来。他手握11个炮兵连,已经在后方部署完毕,他希望借由这些炮火支援,在正面敲开几个口子。
在这样的雨天发起攻击,有一个额外的好吃,将使得对面的红外观察手段,很难在最初阶段发现坦克的运动。桑帕尼得等到太阳落山后,效果会更好些。与其他印度将军不同,他不太指望其他部队的救援,23步兵师正在迅速靠拢的消息,他完全不在乎,他只相信自己的力量。如果23师后半夜能够赶到,那很好,可以东西夹击吃掉眼前这股敌人,如果不到,他自信可以击破阻击将各路追兵远远甩开。
此刻,严防死守中的秦东辉也正在桑帕尼对面2公里不到的地方观察,空降部队不可能有安全舒适的指挥部,唯一需要小心保障的是通讯,目前还算畅通;值班的通讯部队没有交通工具是一个麻烦,不过在附近的村庄内,第一批降落的搜索部队,找到了十多辆本地人丢弃的的阿塔拉斯牌载重自行车,似乎还可以用来搬运丹弹药吗,正好给通讯连配上,以备不时之需。
秦少将左右转动炮队镜,那辆燃烧的战车差不多已经熄灭了,正面500米内还横七竖八地停着其他不少损毁的战车。他知道这些只是故意抛出来的零头,森林里必然还藏着一些重武器。他研究地图后越发觉得,敌人的突破口会选在这里,如果他是对面的指挥官,也会这么做,因为计算距离这里最接近敌人的出发地——布拉查布里湿地森林保护区的边缘,当中隔着大约700致1000米的开阔地域,且不平坦,防守方射界不好。如果有足够的炮兵,他一定先朝着前面树林狠狠地揍一顿,但是他能够调动的,只有几个迫击炮连,弹药弥足珍贵,不能朝着未确认的目标打出出去。如果敌人一拥而上,这些迫击炮完全抵挡不住。
林淮生的装甲部队他越想越恨,按照计划,一个小时前就该到了,据林的参谋部说,绕远道过来耽误时间了。他只希望打响后林的炮兵还能顾全大局,用增程炮弹支援。
少将正在暗中不忿,只看到对面黑漆漆的树林边缘,连续有树木摇晃着倒下,他赶紧调整焦距仔细观看,确认树下面有一些重型车辆正在缓缓向自己靠近。
“告诉部队,敌人的的下一次攻击快到了,一定会有更多的重型武器。都打起精神来,反坦克导弹小组别太着急,稳着点儿。”
制定空投计划时,参谋部太倚重林淮生的机械化部队迅速驰援,所以多投了物资而没有投下空降战车,现在他手上的反坦克武器可不少,从导弹到各种口径的火箭弹因有尽有,靠这些东西抵挡一阵子,差不多也够了。
“告诉前面,先别急着露头,也许敌人会有炮击。”
秦东辉话音未落,密集而又尖锐的炮弹呼啸声,由远至近,眼看就到了头上。站在他身边的直属连连长,曾经在奎达执行过任务,对于敌方炮击判断极准。连长听着声音不对劲,赶紧拽住犹在抬头看天的少将跑出观察所,一把推倒在交通壕内,然后整个人压在秦东辉身上。
不到一秒钟,炮弹就落在了简单伪装过的观察所内,一声巨响,浮土劈头盖脑覆盖下来后,随后燃烧着的杉木碎屑从天而降,掉进了秦东辉的脖子了,他被烫着的一刹那,突然意识到,对面的指挥必然不是泛泛之辈。
这是他这辈子离死最近的一次。敌人第一次炮击,就准确地掀翻了他的指挥部。他的脑子有些停顿,心想,难道是自己部署时出现了什么疏忽?
秦东辉是军内少数同时精通伞兵和工程兵的人物,对伞兵构建防御研究颇深,对于短时间内将普通散兵坑连接成紧凑的立体防御体系很有心得,但是唯独没有经历过实战;桑帕尼没有无线电测量设备,但是有过与中国军队对峙的经验,所以他只是通过几轮试探,就从战壕内人员走动的情况上,猜到了敌人临时指挥部位置。
“狗日的,这笔账记在林淮生头上。”他骂骂咧咧起来,直属连长一把把他拉起来,事情还没完,敌人的炮击刚刚开始。
呼啸的炮弹纷纷落下,这次急促射击打懵了一些伞兵(印度陆军之前火力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