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魏臣子-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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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不仅是陈恒一个的仕途沉浮,更是己吾陈氏在未来,能否成为一颗参天大树,提供遮挡烈日骄阳和漫天风霜的庇护。
算算时间,虚岁12岁的嫡长子陈修,刚好赶上曹氏变成皇族的时候。因为再过些年,他的年纪,可以定论一个人的才能与未来成就了。
尤其是狡狐陈恒如今四十出头,以这个时代的寿命而定,至少能提供十年的萌荫。最理想的,是三十年。
就算是十年后,陈修接过己吾陈氏的威望,他的年纪,也无人会质疑或者引起『乱』子。
但是如今的陈修,顽劣不堪!
谁都不敢确定,在未来,他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接班人!
如果是嫡次子小陈亮,以现在的乖巧和聪颖,好生教导,日后成为才俊倒是难。就是时间上,赶不上趟了。
曹氏变成皇族的时候,权力洗牌的时候,陈亮的年纪是不可能超过十五岁的!也不可能,让狡狐如今的心腹,胆敢将身家『性』命压上去的!
哎,两难。
要不,此番回到邺城后,看看修儿再做定论吧。
或许修儿尚未定『性』,依然有能教导成才的资质。
狡狐心中有了定论,也睁开了眼睛,让眼光越过了层层阻碍,投去邺城的铜雀台。
第三七五章、战场事歇庙堂起()
等狡狐陈恒带着家眷来到邺城的时候,已经是秋八月。
深秋的风已让人觉得微凉。至少第一次看到巍峨铜雀台的陈恒,就觉得风很凉。那座竟天高的建筑,不该是臣子所有;也不是臣子的榜样。
仲尼曰:“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在未来,铜雀台之类所昭示的野心,或许将再度上演。只是,上演这一幕的,依然是原先历史轨迹上的司马氏吗?
陈恒在心里嗤笑了下,看着出来迎接的司马懿。
是的,魏王曹孟德很会做人,将官职为丞相主薄的司马懿派来了邺城城门口,来迎接狡狐的车驾。
就连邺城之内,也早就腾出了一座颇为豪华的、离铜雀台没有几步的府邸,作为魏·右将军府。狡狐的居所。
这也就变成了,陈恒心中嗤笑的原因。
他明白曹老大为何如此厚待。
一方面,是他陈恒放下了兵权,对魏国已经没有了威胁。另一方面,是用此举给曹营中所有外姓将领做个姿态:只要愿意跟随曹氏的意志,那么,他曹氏将与汝等同休共戚。
只是,这种胡萝卜加大棒的手段,狡狐还会认账吗?
品尝过权力美妙滋味的世家子,还会俯首听命的,恭候着雷霆雨『露』皆是天恩吗?
某又不是一坨面团!
圆的扁的,随意拿捏!
陈恒悄悄的藏起了心中的答案,微笑对着司马懿先拱手作礼,“有劳仲达久等,某归迟,惭愧。”
司马懿见陈恒先作礼,眼中锋芒闪烁了下,也『露』出了个微笑。
在很多年前,陈恒在许昌迎娶夏侯若君的时候,司马懿就被陈群带去赴宴,两人早就认识了好多年。后来,虽然很少有交集。但因为他和钟繇是姻亲,演变成为陈恒的政敌,更是暗中关注良多。
可以说是,两个人都是彼此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不敢当。”
司马懿也拱手回礼,“某乃奉命行事,子初又有何惭愧邪?再者,子初有赫赫之功,某前来迎,乃幸事耳。请。”
说完,便做了个请的姿势,自己行走在前为陈恒开道。
此宽厚之举,让狡狐的眼神,落在他背上,有些冷。
他想起了历史上有过这样的记载:司马懿内忌而外宽,猜忌多权变。魏武曹『操』知有雄豪志,闻有狼顾相。欲验之。乃召使前行,令反顾,面正向后而身不动。
鹰视,而狼顾。
终非久居他人之下者也!
以后在邺城的日子,这个人,就是某小心提防之人了。
陈恒心中暗自有了定论。
他放下了兵权回到邺城,也等于在曹老大的眼中变成了无威胁,无须去关注;而以钟繇的资历和身为魏国相国的高位,不可能亲自下绊子;至于卫凯,这位早就和他势不两立,关系恶劣明面化了好多年,也无伤大雅。
毕竟,咬人的狗从来都不叫的。
刚好,在邺城有能力、有资格暗地里捅刀子的人,也就是司马懿一个人了。
哎,方才息了战场之上的刀光剑影,又迎来了庙堂之上的杀人不见血。
人生,一旦踏上了仕途,有了野心之后,果然一刻不得清闲。
不过,某本来,也不屑于清闲。
狡狐在到达了自己的府邸后,稍微安置一番,便让夏侯若将带着小陈亮去拜访丁夫人。自己呢,脸都没洗,就带着满脸的尘土去魏王府点个卯。
去做谢恩的姿态嘛。
怎么能洗去尘土呢?没有了风尘仆仆的外表,怎么能彰显自己的感恩心切,对魏王曹孟德的忠心耿耿呢?
对吧!
日理万机的魏王,见到了,果然也大悦。很亲切的说了些废话,和责备了几句不修边幅。便勒令他回去修洗一番,再去拜会丁夫人。
这么一个来回折腾,陈恒见到丁夫人的时候,已经是暮食的时分。
已经变成了魏王后的丁夫人,早就和养女夏侯若君话了好久的家常。还特地让人设了个家宴,连夏侯楙夫『妇』都让人招来了。
夏侯楙,字子林,是夏侯惇的中子。如今官职是魏国的侍中,自幼便与曹丕相善。
丁夫人之所以让他来,是因为他娶了清河公主(后来才封的,找不到名字,先用上)。清河公主是曹昂一『奶』同胞的妹妹,同样被丁夫人当成己出养育着。
这也让陈恒,发自肺腑的开心。
原来他在邺城的助力,七拐八扭的,又多了个。
这位算是连襟的夏侯楙,才能不咋滴,但是有位好父亲。夏侯惇是曹魏军权最重的人,更是唯一不用通报,就能进入曹老大卧室的人。
所以呢,狡狐觉得,夏侯楙的才能不咋滴也是有好处的。
比如在某些时候,可以帮他说一些自己不方便说的话,或者是做一些不方便做的事。
好吧,说白了,就是当枪使!
然后呢,在席间,陈恒对夏侯楙的友善,连丁夫人都老怀甚慰。到了她这个年纪,最想看到的,就是后辈子侄们能够相亲相爱了。
尤其是,狡狐得知夏侯惇『性』情清检,在军旅之中但凡有赏赐、余财都分给麾下将士,而导致家中子辈等人日子过得不咋地;导致夏侯楙好治生(经营家业)后。
当即,就很隐晦给夏侯楙表示,既然大家是连襟,就有通财之谊。不仅将一些产业作为见面礼送了出去;还让夏侯楙挑选一些下人组成个商队,和己吾陈家商队一起去荆州、巴中等地经营些财物。
咳咳,就是让生活过得滋润一点。
马上的,夏侯楙就有了些相见恨晚的感动。还在席间约定了,等陈恒在邺城府邸收拾好了,他和清河公主将携带子女去拜访一番。
好嘛,直接奔着通家之好去了。
哎,财帛动人心。
小『插』曲过后,陈恒以天『色』已晚,就给丁夫人告辞,携带妻儿回去。其中,包含了嫡长子陈修。不想到,却被这个许久未见面的儿子,给拒绝了。
“阿父,孩儿想明日辰时过后,再归家可否?”
陈修是这么说的,让丁夫人的眼神慈爱无比。
丁夫人这些年,只要入秋天凉后,都会小病不断。今年也不例外。而辰时,丁夫人服『药』的时辰;也是这次病情的最后一次服『药』。
“善。”
得知缘由的狡狐,嘴角微翘。
第三七六章、何故顽劣不堪邪()
大汉四百年来,都是以孝治天下。
其中,是有一定缘由的。比如有孝心之人,本『性』都有一种品质:懂得感恩。
这是为什么,陈修想伺候丁夫人服『药』完了再归家,让狡狐嘴角微翘的原因。这个自从三年前送来邺城给曹睿当伴读、就再没有见过的儿子,本『性』还是不错的。
虽然披着“顽劣不堪”的外衣。
嗯,亦或者,代表着他还有教导成才的空间?
回府的路上,狡狐的心中,一直隐隐带着期待。
对于嫡长子陈修。
然后呢,就被嫡次子小陈亮,给吸引走了目光。
这个一直都很黏着他的儿子,破天荒的,在回来的路上很安静。进了府邸以后,更是走路姿势有些奇怪的,在下人的服伺下往堂内去。
连搬来新居,连蹦带跳的去四处张望兴奋一番的兴致,都没有的。
亮儿是身体有不舒适之处?
不对啊,今日一早都好好的,在宴席间的时候,也很活泼啊!
陈恒捏着胡子,想了好一会儿,看着那个小身影转入拐角,消失在视线中,依然没有答案,便去问夏侯若君。
在这个时代,孩子的身体尤其娇贵。一个小『毛』病,都能带来不能承受的后果。
他可不敢马虎了。
没想到,夏侯若君知道他的担忧后,反而莞尔。
“夫君,是修儿在席间,偷偷给了亮儿一些蜜饯。还教他藏在衣袖之内,就不会让夫君发现了。”
额。。。。
好嘛,陈恒哑然。
他的担忧,竟然是这个小子在嘴馋!
小陈亮年纪今年六岁,正是换牙的时候。是故陈恒和夏侯若君,都不让他贪嘴吃些甜糕点或零食什么的。难怪会在一些蜜饯的诱『惑』下,刚回到就直接跑去房间了。
狡狐苦笑的摇了摇头,便做了罢。
心头上,却闪过一丝欣喜:修儿,似乎还是有些小伎俩的。
翌日,一大早就下起了细细蒙蒙的小雨。
虽然不大,却让道路中变得泥泞。傅佥与霍弋一左一右,跟随在狡狐战马的身侧,淋成了落汤鸡。
狡狐一行,刚从五官中郎将府中出来。
虽然已经心照不宣的知道,自己的儿子陈修,已经不再是曹睿的伴读。但是回到了邺城,怎么说都要去拜会一番“丞相之副”的曹丕。
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
在狡狐陈恒的心中,已经领教了曹丕的薄凉,也已经知道了自己未来道路的方向。
但是何种雄心壮志,要有与之匹配的谦卑。
这个谦卑,不是指温顺、看轻自己,任人宰割。而是要忍常人不忍,一步一个脚印的,在夯实根基,熬过漫长的如冬寒夜,为了迎来被上天眷顾的那一道曙光。
就如现在这条泥泞的道路上,走得稳稳当当,才能顺利的归家。
披着一身雨水归家的,还有陈修。
从时辰上,从铜雀台和魏·右将军府的路途上看,他在服伺丁夫人用『药』了以后,是一刻都没有耽搁,就往家里赶的。
不过呢,他刚回到府内,迎接的不是父辈的心痛和欣慰,而是一句疑问。
“为何不等雨歇了,再归来?”
狡狐是这么问的。
看到他进门的时候。丝毫没有顾及他头上的发丝,身上的衣服,都是雨水迹。
虚岁才十二的陈修,脸上却没有委屈的表情,只是恭恭敬敬的回答,“回阿父,孩儿昨日说的是辰时。若是避雨,便耽搁到巳时了。”
嗯?
这个答案也让狡狐挑了挑眉『毛』。
用执掌过数万兵马、一言可决许多人生死的眼神,盯着陈修。似乎想自己儿子的脸庞中,看出是不是在曲意奉承。
然而,后者一直面不改『色』,眼神也依然清澈无比。
这幕严父对孩子的考教,就这么僵着。
直到闻讯从内屋出来的夏侯若君,心痛不已的用衣袖,帮着陈修擦去发丝的雨水;用微微做怒的眼神瞥着自己的夫君。
好嘛,狡狐想借机试探一番,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嫡长子,无法继续下去了。
“随汝阿母去吧。让人熬点姜汤喝,莫着凉了。”
冲着陈修摆了摆手,陈恒轻轻的来了句。这个时候,他才『露』出了父辈的慈爱。
但是陈修呢,脸上依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点下了脑袋来了声“诺”,便跟随着夏侯若君进内堂了。
颇有几分喜怒不形于『色』、荣辱不惊的风采。
所以呢,狡狐心中就诧异了。
他的嫡长子,有这样的品行,怎么就被邺城人士,甚至是魏王曹孟德,皆异口同声的断言为“顽劣不堪”?
而且,他还知道,刚刚陈修根本没有伪装作态!
他在权力的路途上跋涉二十多年了,在尸山血海的生死关头徘徊二十多年了,对于这一点,
绝对不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