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魏臣子-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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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五章、天堂地狱一瞬间()
益州牧刘璋,最近的心情挺不错。
他觉得,在历经无数个昼夜的虔诚祈祷,老天爷终于愿意眷顾了他。
荆州的狡狐,已经将压到了江东的地界,对巴中之地无意侵犯;而马超因马腾之死,也大举进攻关中。
此情此景,不是正是老天爷赐予给他,夺回失去疆域的良机吗?
在天下大势的风云变幻中,他每天派出了许多斥候去打探蜀中马家军的动静。
还很难得,吸取了之前昏聩的教训,不再一意孤行做出决断。而是每天都与麾下之人商讨,将何如应对时机的馈赠。
对此,董和与吴班等人,都很提出了很保守的意见:静观其变,待时而动。
因为他们觉得,刘璋如今治下最大的危机,是人心不齐,而不是入寇的马家军。只要将蜀中的人心,再度拧在一起,那么,马家军也就失去了攻占蜀中的希望。
毕竟,现在局势不一样了。马家军还要面对曹军的威胁,根本不能全力来攻打蜀中。
没看到如今在蜀中的嫡系马家军,就剩下马铁率领的一千羌骑吗?余下的兵卒,都是原本是刘璋的军队吗?
好嘛,刘璋觉得有点悻悻然。
他觉得这个时候,就应该趁着马超率军离去,大举进攻雒城才对。
以成都城内的三万大军,足以胜任!
只要将雒城夺回来,他再以州牧的身份,对之前叛变的兵马抛出“既往不咎”的橄榄枝,那么蜀中的人心,也就安定了。
这些益州本土世家大户,在他先父刘焉的时候,就从来都没有人心所向过。但是他父子执掌益州权柄数十年,他们不是一样乖乖的,出仕于麾下?
这些世家世世代代传承于蜀中,永远只会忠于自身的利益,永远只会倾向于胜利者!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去拉拢,做无用功呢?
不过呢,刘璋这些想法,只是在心里流淌。
自从他强令吴壹出战,导致这位元从系的军方领袖,忿慨去职了以后,刘璋就学会了对手下隐忍自己的情绪。
为了基业长青。
但是呢,逗留在蜀中的马家军,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挑逗着,他想收复疆域的耐心。
这些天,斥候每次带回来的消息,都很振奋人心。
首先,是马铁为其忘父马腾大举发丧,披麻戴孝的带着雒城兵卒,退往绵竹而去。至于会不会再退去梓潼郡,再赶赴关中,却是不得知。
因为斥候无法越过雒城去打探。
其次,在成都城外扎营的无耻叛贼李严,也在缓缓退回雒城。他进入雒城后,便很积极的加固城防,修缮工事,仿佛是在担心自己的军队去攻打一样。
最后,驻守在都安县的叛贼邓芝,让兵卒用明晃晃的刀子,『逼』迫着城内的黔首百姓迁去武都、天水郡。
好多百姓因此四散逃难,有的跑去山泽之地藏了起来,也有跑来了成都寻找庇护的。刘璋特地让人一一盘查,这些百姓的确是蜀郡人,并非『奸』细。
综合这些消息,刘璋得出了个兴高采烈的结论。
马家军,为了关中大战,将蜀中的战线收缩了!还要征调兵卒赶赴陇右!
是故,他又找来了麾下的僚佐,再一次问计:“此时,能否出兵夺回雒城?”
脸庞上的表情,和目光流『露』的心思,都写满了期盼。只是很可惜,他的麾下幕僚们,依然持有不同的见解。
“主公,还是等马孟起与曹军在关中之战,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我军在出兵吧!”
他们都是这么建议的。
就连他的长子刘循,与心腹部将刘璝都低头不语,来了个默认。
好吧。
刘璋很失望,心中也很悲凉。
他觉得,这帮人已经被马家军的兵锋吓破了胆子,丝毫没有与他同心同德,为收复益州疆土而去努力。
哎!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毕竟背负丧师失土名声的,是自己这个益州牧,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火烧在自己的身上,别人又怎么会觉得疼呢?
对吧!
事情的转机,是巴西郡太守庞義,让人送来的军报:张鲁正在秣马厉兵,即将出兵去攻打关中,策应马超!
也就是说,刘璋军已经没有了双线开战的担忧。
这次,不用等刘璋召集麾下,他的长子刘循及心腹刘璝就直接跑来请命,攻打雒城!
一直持有保守意见的董和、费观也不再继续提出反对意见,而是和吴班一起陷入了沉默。他们没有了反对的理由。
最终,刘璋以刘循为督,与刘璝、任虁两将率领两万兵卒去攻打雒城。只留一万兵卒给吴班,继续守卫成都,压制城内的不满声音。
一万兵卒,已经足够了。
马家军的身影,在成都周边看不见了以后,城内的本土世家大户们都安分了好多。不是爆发前的那种沉寂,而是对未来局势不明的静观事变。
也对,若无马家军的外力之下,他们跳出来,是给了刘璋举起屠刀的借口。
但是呢,只要耐心的在暗黑中等待久了,曙光总是会来临的。
话说刘循引兵到了雒城,便发现城墙之上,只有李严的将旗在迎风飘扬。也让他有些担忧,和有些期待。
担忧,是怕其他的叛军,会不会在别的地方埋伏着,等他攻城的时候突然杀出来。而期待,则是在想,会不会一些叛军也跟着马铁等将领前往关中了。
他没有答案。
只好将斥候、游骑都散落出去,将方圆三十里的动静都打探出来。
攻城十日,斥候们的打探,是一切无异常。
攻城二十,斥候们的打探,是原先不愿意迁去陇右、逃入山泽避难的安都县黔首,正在陆陆续续的返回乡里。
攻城一月,斥候们却是传来了噩耗:汶山郡的羌胡们叛『乱』,纠集了约『摸』五千多步骑,正往安都县而去。
同时,刘璋的命令也到了。
让刘循分兵给刘璝,去抵御羌胡,保蜀郡西翼的安定。
刘循无奈,只能分了三千兵马给刘璝,临行还殷殷叮嘱一番:此去以防御为主,先不要与羌胡相争。待到他攻破雒城后,再来一起合兵去讨伐叛『乱』。
是的,他已经看到了破城的希望。
因为雒城内的叛军兵卒兵不多。
被他倚仗着己方的兵力优势,这强攻之下死伤了不少,防御岌岌可危。
而且他麾下的兵卒,已经好几次登上了城墙;连城门都破损了不少。只要再加把劲,便能攻入城内!
事实也是如此。
又过了三日,城门终于还是被攻破了。
刘循大喜,令人擂鼓声声催,将所有的兵卒都一举压上,往城内涌去。
但是呢,他脸上的喜『色』,很快就变成了诧异。
然后变成了面若死灰。
只见雒城城门处,刚刚士气大振、汹涌入城的刘璋军,正疯狂的往后逃窜。
因为他们的身后,响起了如雷的马蹄声,还有一杆绣着“马”字的将旗,正在威风凛凛的随风飘扬。
第三四六章、凤雏未艾卧龙顾()
刘循一直被刘璋当成督军,领兵作战。
并非仅仅是因为其是长子的身份,还有因为他确实有统兵之能。
所以,他现在才很绝望。
以他的多年领兵的经验,看到了原来早就引兵去绵竹的马铁,那么,还能想不到马家军还会有其他的后手吗?
既然都故意让他攻破城门,怎么会没有击溃他的把握!
的确,刘循的判断很对。
在雒城里,不光藏着马铁的一千羌骑,还有吴兰部、邓芝部。他们之前率军去绵竹也是真的,只是,后来又偷偷趁着夜『色』回来了。
一直隐而不发,让刘璋军尽情攻城,是为了将天罗地网铺好。
汶山郡羌胡的五千步骑,就是收网的关键!
庞统让氐人雷铜,跑去汶山郡,以割让都安县的土地为重利,让羌胡们踊跃相随,前来佯攻都安。
是的,佯攻。
因为原来那些逃回来都安县的黔首百姓,都是马家军的兵卒伪装的。
将领是孟达!
为了一战而定蜀中,庞统将葭萌关守将孟达都和其麾下的东川兵,都调来了。可想而知,刘璝引兵去救援,就悲剧了。直接被前后夹击,不屈战死于『乱』军之中。
哎,可惜了他的一番忠义,跟了个不争气的主公。
而和雷铜一起率领羌胡兵的庞统,也在可惜。
他不是可惜刘璝的忠义,而是在可惜,为什么是刘璝领军来救援都安县。
在他的谋划中,是以退兵之策,吸引成都的大军去攻雒城。然后再以羌胡叛『乱』,让成都调动为数不多的兵力来救援。
如此以来,他就可以全借着全歼这些救援之兵,然后让手下兵卒换上刘璋军的军服,逃回成都,一举诈开城门!
将成都一战而定!
甚至还可以在趁其不备下,俘虏了益州牧刘璋,让蜀中、巴中传缴而定!
哎。。。。。。
就是刘璋,终究还是谨慎了些。
不过,算了。
自古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现在,取得的战果也不差!
马上的,庞统就留了几百兵卒押解俘虏,留在都安城内。自己则是马不停蹄,带上孟达、雷铜二人,引兵前去雒城。
既然无法趁『乱』夺下成都,那么就退而求其次,将刘循的两万人都给击溃!
让成都再无足够的兵力,据城而守!
所以呢,刘循部就悲剧了。
他在城门攻破的时候,就已让大军一举压上,早就没有阵型可言。因此,当马铁带着一千羌骑如一道洪流席卷而来,他的麾下直接溃不成军。
根本无法抵御。
当紧随马铁羌骑身后的吴兰、邓芝部出现的时候,作为攻城前军的任虁部,见事不可为,便率领麾下伏于道旁,向马家军投诚。
有任虁的示范下,刘璋军犹如雪崩一样,引发了的投降狂『潮』。
无数兵卒都扔掉了手中的兵器,伏在地上。
整个战场之上,无人再愿意为了“刘”字大旗拼死而战。
这就让一直来回冲阵的马铁,腾出了身来,直接就带着羌骑往刘循的中军而去。他试图拿下敌军的主将,将此战落下帷幕。
刘循也不得不撤退了。他留下来,只有被俘虏或者战死的可能。还不如将麾下的兵卒,能带回去多少,就带回去多少。
为了守卫成都。
但是呢,当马铁的羌骑,好不容易被沿途的降兵堵住了前进的脚步;当他以为终于逃出生天的时候,庞统率领的人马就出现在视野里。
还是从成都的方向而来的。
这一刻,刘循的结局,已经再无悬念。
跟随他一起撤退的兵卒,都扔了兵器,伏在了地上。整个战场上,就剩下了他和身边一百多亲兵是站着的。
他凄凉的看着无力回天的局面,最终还是接受了被俘虏的命运。
再抗争,不过让忠心耿耿的亲兵们,命丧于此而已。
同样的凄凉,在半日后,在成都的城墙上,在益州牧刘璋的脸上。
他无法相信,前去收复失地的两万大军,一下子就全军覆没了。也将他心中所有希望,都覆灭了。
事到如今,蜀中还是姓刘的吗?
成都,还能守得住吗?
他的僚佐和兵卒们,并不知道他的疑问,却用行动给了他答案。
当马家军来到成都城下耀武扬威,当刘循以俘虏的身份出现,城内的兵卒就开始逃亡。
犍为南安人,费诗费公举;犍为武阳人杨洪,杨季休,也在当夜偷偷的逾城墙而出,投诚马家军。
与他们同去的,还有同郡人张翼。
张翼,字伯恭。是犍为郡武阳县人,高祖父张皓曾任司空,曾祖父张纲任广陵郡太守,都很有声望政绩。
他的离去,犹如黑夜中指引方向的北极星,让整个益州籍的僚佐,都蠢蠢欲动。
也让刘璋心若死灰。
吴班,这位守卫成都城的将领,来到了刘璋的面前,轻轻的说了一句:“使君,此城已不可守。若是不投降,那么就前往巴中吧。”
顿时,刘璋的眼神,就惊惧无比,也悲凉无比。
他不是不知道,成都城坚持不了多久。而是吴班对他的称呼,从以前的“主公”,变成了现在的“使君”。
称呼的变化,让两人在瞬间,成为了路人。
先是吴壹悲忿去职,到现在吴班不再奉他为主,世局发展到他先父刘焉留下的心腹,都开始抛弃他了。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