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客红尘-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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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罗早已觉察到来人,却连头都没回。
“儿臣参见父皇。”景清寒恭恭敬敬地跪拜下去。
“寒儿免礼平身。”景剀摆手,亲切地道,“你回来了?在碧海国呆得惯么?”
“儿臣一切都好,多谢父皇关心。”
“你这孩子……和如玉一样的温文尔雅……”景剀疼爱地伸手摸着景清寒的头,“比*还要高了……。”
星罗还是没动,欧阳雁上前躬身道:“多谢大王将师弟送回来。”
星罗回过身来,目注这位俊朗少年。身穿官袍的少年侍郎,看来远比他的同龄人成熟、稳重、睿智,心中暗暗庆幸:温如玉,你收了个好徒弟。
轻轻叹口气,道:“以后,你两位师弟的武功得靠你去教了,你这大师兄身上责任重大啊。”
“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为他做一切都是应该的。”欧阳雁恭敬而谦和地道。
“师兄。”景清寒走过来,抓住他的手,脸上露出哀求的表情,“让我去参军好么?我也想去打仗。”
“不,你还小。再说……你在碧海国学医,不能半途而废。”欧阳雁柔声道,“为师父报仇的事交给我,你不能去冒险。”
景清寒转身向景浣烟跪下:“娘,求你答应孩儿!”
景浣烟扶起他,凄然笑道:“傻孩子,你才多大?小小年纪就上战场,你见过血腥么?你敢杀人么?”
“我……”景清寒咬住下唇,脸色苍白,“可我好恨……我好恨!如果不是紫熵那个大王设下圈套,爹爹怎么会下天牢,怎么会死?我要为他报仇!我要去杀掉子墨!”
“寒儿!”景剀沉着脸道,“战场不是儿戏,朕不准你去!等葬礼办完,你还是……跟星罗回去……”
见景剀一脸严霜,景清寒不敢再坚持,只能低低应道:“是,儿臣遵旨。”眼泪在眼里打转,却死死忍着。
星罗听景剀居然那样自然地说出“星罗”二字,不*微微一怔,目光投到景剀脸上。
景剀也正好在看他,眼里分明含着真诚的笑意。
“陛下。”星罗微微躬身。
景剀抱拳回礼:“你和如玉是朋友,若不嫌弃,我们之间便象朋友一样直呼其名吧。”
星罗呆了呆,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点头道:“星罗遵命。”
第二天王府出殡,送葬的队伍从城东排到城西,百姓夹道肃立,满城飞舞着纸钱。人群中有人神色异常,看着棺材过去,就匆匆隐没在街巷中。
一家酒楼上,有个身穿玄色长袍、玉带围腰的男子,默默地看着送葬队伍过去,深深叹了口气。
卫国侯府,四大密探向沐天麒禀报:“今日王爷出殡,城里出现好几个可疑人物,属下等跟踪他们,已确定他们的落脚点。”
沐天麒满意地笑道:“我马上进宫禀明圣上,今夜将他们一网打尽!若能拷问出朝中通敌或内应之人,那便万事皆休了。”
那一夜景浣烟梦见温如玉脸色苍白、形销骨立,紧闭双眼躺在*,周围鬼影幛幢,四壁点着烛火,看起来阴森恐怖,如同地狱。
然后那张床突然燃烧起来,她想去救人,可伸出手去,却怎么也够不着那张床。眼见温如玉被一点点烧成一根焦炭,她觉得心被生生撕裂了。
她惨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浑身被冷汗湿透,看着窗外惨白的月光,哭得浑身颤抖,喘不过气来。
屋顶有黑影一闪而没。
“谁?”护卫惊觉,却再也看不到半点人影,几疑是鬼魅。
黑影掠出数百米外,见后面无人追赶,停下脚步,喃喃自语道:“如玉,你真的死了……哈哈,好,好……”
此人飞身掠进一家名为“帝都”的客栈,从窗口钻进去。
廊下的灯笼闪烁着桔黄色的光,光影中一位蓝衫少年缓缓踱出来,脸上含着淡淡的笑容,竟是英王景琰的幕僚萧史。
萧史闪身进入一间客房,房内坐着景琰。
“我看清了,那个人正是紫熵现任大王子墨,他刚才去了鲲鹏王府。”低低的声音响起,十分动听。
“这只狡猾的狐狸!他仍然怀疑王爷没死,所以特意来确认一下。”景琰咬牙切齿地道。
“他来得正好,我们便请君入瓮,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逼子墨向皇上臣服。”萧史眼里闪烁着睿智、明亮的光芒,平常的眼睛因为不平常的目光而充满魅力,令景琰看得发呆。
“怎么了?”萧史奇怪地道,“我脸上长什么了?”
“没长什么,只是不一样,你的眼神……不对……不该是这样的。”
萧史微微一笑:“反正这里也没人认识萧史。”
景琰双手搭在他肩头,做花痴状,喃喃道:“萧史,你原来这么迷人,本王怎么到现在才发现?跟你比起来,本王的那些姬妾简直一文不值……”
萧史打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道:“休得胡说!堂堂王爷,也不正经一点!”
“啊呀,你还瞪眼?……你还瞪眼?……你知不知道你一瞪眼有多迷人?……哦,天哪,叫我怎么办……?”景琰苦着脸,眼角眉梢全是轻狂。
“你别装了!”萧史忍俊不*道,“若你果然是这副样子,皇上也不会委你重任。将来他是要你留在京中取代……鲲鹏王爷的。”
“不要……”景琰仰天悲呼,“如玉王兄,你倒解脱了,我可要受罪了,这不公平,不公平……”一边说,一边摇晃着萧史的肩膀。
感慨还没发完,就被萧史轻轻推开:“你好好休息吧,我今夜去抓子墨。”
等景琰低下头时,哪里还有萧史的影子。
景琰苦笑,自言自语道:“取代鲲鹏王爷?凭我?皇兄啊皇兄,你竟将我当作筹码,我能值多少?”
第二百六十九章 雷厉风行
敲门声响起,景琰打开,书僮洛儿象猫一样钻进来,笑嘻嘻地看着景琰。
“你怎么知道本王还没睡?这么晚来打扰本王,是不是皮痒了?”景琰板着脸训道。
洛儿连忙躬身陪罪:“王爷饶了奴才吧。奴才知道你没睡,因为萧公子刚刚还在你这儿呢。”
“你跟他住一间屋子,自然知道他的动向。他这会儿回去了么?”
“他回来换了身夜行衣又出去了,他好神秘。”
景琰微微一笑,笑容竟也有几分神秘。
“王爷……”洛儿目光闪烁,灯光下看来就象猫一样。
“想说什么?干嘛支支唔唔的?”景琰有些不耐。
“奴才觉得……这两天萧公子怪怪的,我好象……不认识他了。”
“是吗?”景琰不置可否,轻轻笑了两声,“他怎么怪了?”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觉得他就象换了个人似的,本来他的长相虽然也算英俊,但比起王爷来,那真是有天壤之别。可这两天,我怎么看他都觉得他比王爷还要漂亮……”忽然发现主子的两条眉毛已经虬结在一起,洛儿连忙陪笑,“王爷别生气……我其实也不是说他的长相……而是……。而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味道,那种气质。他那双眼睛……又黑又深,看起来就象湖泊,仿佛可以包容一切,我看着他时,就感觉我的魂魄都要被他吸进去了……还有他的声音……我怎么从来就没发现,他的声音这么好听?”
景琰用怪异的目光打量着洛儿:“看来本王要对你刮目相看了,怎么现在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洛儿抓抓头皮,做羞涩状。
景琰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道:“不过你提醒了我,你的眼光很准,形容得也不错。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了,看来……他需要再改进一下。”
“王爷……是什么意思?”洛儿有点摸不准景琰的表情,只觉得他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不该你知道的事就别问了,我只能告诉你,这是朝廷机密。”
洛儿吐了一下舌头:“是奴才唐突了。奴才这就去睡觉,明早再来伺候王爷。”
景琰点点头。
子墨躺在*,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切都是按照他预定的计划在进行,虽然有些偏离轨道—本该留下温如玉,却仍然失去了他,但总得来说,他的目的达到了。康朝没了温如玉,为他逐鹿中原扫清了障碍,得天下便容易得多了。
但为什么心里那么沉重?他暗暗问自己。
他不是良善之辈,否则也不可能处心积虑、韬光养晦,到最后弑父杀兄,登上王位。一开始他就向温如玉坦言,自己只是在利用他。可为什么,事到如今竟为温如玉的死心中不安?特意来长安一趟,他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想确认温如玉已死,还是希望他没有死?
子墨,你疯了。他这样对自己说。难道现在的你,真的还在乎友情二字?为王者不该拥有感情,也不配拥有感情,否则心就不由自己控制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你还不承认你喜欢上他了么?”子襄愤怒的、带着妒意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子墨不*苦笑。
温如玉从来就没有让他产生绮念,只有钦佩、欣赏,是为王者求贤若渴的态度,也是有心结纳的态度—-虽然对后一点他还刻意不去承认。
罢了,为了江山,为了成就一代霸业,孤绝不能优柔寡断。康乐帝不是也选择牺牲了温如玉么?
想到这里,便让自己的心冷却下来,慢慢有了睡意。
黑暗中有一双眼睛闪烁着鹰一般敏锐的光芒,夜已深,客栈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二楼的客房中都熄了灯,只有廊下挂着的灯笼还在发出昏黄的光晕。
远处传来声声更鼓,萧瑟风声掠过,惨淡的月光笼罩着整间客栈,每个阴暗的角落里好象都藏着鬼魅,随时会出来择人而噬。
黑衣人惊鸿般掠起,无声地落到屋顶上,象一片被风吹落的枯叶。
白皙的面容隐在漆黑的领子里,手中长剑发出潋滟的寒光。
他身形飘落的时候,身旁就出现了两条黑影。那是子墨的影卫,受过严格训练的影卫,随地随地隐藏在无人看到的地方,保护着主人的安全。
两把剑一齐向黑衣人袭去,风声好象突然变紧了。
黑衣人的眼睛更亮,对面的两名影卫忽然产生错觉,他们从他眼里看到了剑光。
目光与剑光混合在一起,有凌厉的风刮过,寒意砭人*。
血噗的一声溅出来,其中一名影卫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出声。
影卫习惯于沉默,他们对痛苦的承受能力远远超过常人。
剑光再起,黑暗中仿佛流星滑过。先前未受伤的影卫如断线风筝般飞出去,他手中的剑失手跌落。黑衣人适时地接住那把剑,扔向影卫。一剑穿心,带动影卫的身躯飞出很远,直直地掉到客栈后的巷子里。坠地的声音被风吞没,客栈中仍然一片寂静,没有人发现正在进行的决战。
受伤的影卫眼里闪过慌乱之色,但转瞬即逝。他们的生命是属于主人的,所以他明知道不是黑衣人的对手,但只能选择死亡。
黑衣人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叹息声中,他的剑吻上了影卫的咽喉。
在影卫倒下的瞬间,黑衣人扶住他的尸体,将他缓缓放下。
整个过程犹如在上演一出无声的皮影戏,只有月光看到。但风中却添了淡淡的血腥味。
然后黑衣人的身躯再次如叶子般飘起,从客房的后窗穿了进去。
*的子墨猛然惊醒过来,翻身掠起,手已握住了挂在床头的剑。
“谁!”他低喝一声,下意识地举剑。
剑光映出一张年轻但却陌生的脸,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如同遥天里最亮的星星。
“你……是杀手?”
“不是。”
“与我有仇?”
黑衣人摇头。
“知道我是谁?”
黑衣人点头,却不再废话,一振手中长剑,寒光直逼子墨咽喉。
强劲的剑气迫得子墨呼吸一滞,他蓦然变色,身形往后滑出数步。黑衣人剑势不绝,剑尖犹如穿云之箭,眨眼间已到子墨面前。
子墨挥剑去挡,两剑相撞,激起龙吟声声,一间斗室里顿时掀起飓风。凌厉的剑气击破客房内的桌椅、镜台、茶几、花瓶,一片倒塌、碎裂之声。
子墨的瞳孔突然收缩,眼睛里利芒暴涨。
此人是谁?竟有如此功力!
剑光霍霍,黑衣人紧盯着子墨,那道目光仿佛穿透子墨的五腑六腑,寒意渗入他每寸*、每根血脉!
他的剑如影随形,死死缠绕着子墨。子墨感觉自己全身的每个部位、每个穴道都被笼罩在剑气中,无路可逃。
强烈的恐惧感渐渐攫住子墨的心,那是一种极度的无奈,好象自己的命运被掌握在对方手里,方寸之间他就可以夺去自己的一切!
“你……你用左手剑……你是……”颤抖的声音从子墨唇齿间发出来,睁大眼睛,额头冒出冷汗,从未有过的失态。
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激动、是震惊还是害怕。
黑衣人目光一颤,手中剑却并未稍停。
“原来是你……”第二句话刚刚出口,子墨突然感到腹部一阵冰冷的疼痛,他低下头,看到对方的剑尖穿进了自己身体,然后睡穴一麻,眼前发黑,人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黑衣人轻轻吐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