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霜衣-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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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奇虹道:“那倒底是何人之物?”
林寒青道:“在下的千年参丸,早为玄皇教搜去,又被神偷杨清风取了回来,他为酬谢周大侠昔年相救之思,转赠周大侠,疗救他伤势,此物辗转经过人手,算起来已非为在下所有了。”
白奇虹道:“玄皇教可以搜取,杨清风可以暗窃,老夫又为何不能自取?”
林寒青道:“周大侠伤重垂危,必须要此药相救。”
白奇虹道:“我那女儿生机已绝,亦需此药相救。”
林寒青道:“那只怪老前辈机缘不巧。”
白奇虹冷冷一笑,道:“神判周簧之名,能够吓退别人,但却无法吓退老夫,何况一瓶千年参丸,他也未必能够用完,老夫不为己甚,分他一半就是。”
林寒青呆了一呆,心中暗暗忖道:“这话说的也是,如若周大侠,用不得这许多药物,分他一半,多救一条人命有何不可……”
白奇虹看他凝目细思,不理会自己之言,一侧身疾向室中冲去。
林寒青突觉身侧微风飒然,不禁一惊,挥手一掌劈了出去,口中叫道:“老前辈……”
只听砰然一声,两人掌力接实。
林寒青胸中一阵气血翻动,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三步。
白奇虹未料这个年轻人,掌力竟是这等浑厚,前冲之势,竟被他挡的一停。
林寒青暗提一口丹田真气,稳住了翻动的气血,接道:“此室乃周大侠养息之处,老前辈岂可硬闯?”
白奇虹道:“想来那千年参丸,也在此室中了?”
一侧身政人已欺进室门,迎面拍出一掌。
林寒青接他一掌,已知他功力深过自己,势难和他硬拼,右手食中二指一并,疾向那腕脉之上点去。
这一记点穴斩脉手法,用的甚是奇奥,迫的白奇虹不得不硬行收住掌势。
林寒青一击封住了敌人冲击之势,右腿一抬,无声无息的又踢出了一脚。
白奇虹人已抢入门里,但因一着大意,被林寒青一指一脚,硬给逼了出来,白奇虹呆了一呆,道:“好小子,武功不凡。”双掌连环推出,悠忽之间,连续攻出八掌。
这八招迅如雷奔,内力山涌,当真是排山倒海而来。
林寒青接过八招,人已累的睑色大变,但他担心周江安危,虽知今日之战凶险异常,也不得不拼尽全力,舍命拦敌,只怕此老取药心切,冲入室中取药,和周簧起了冲突,那时恐难免一场搏斗,周簧重伤未愈,如何能抵得他这等浑厚的掌力。
心念转动,全力反击,右手一招“天外来云”,迎胸拍出一掌,左手“分花拂柳”击向小腹。
白奇虹怒目圆睁,喝道:“你可是想找死么?”
身子一闪,避开二招,右掌“移山填海”平胸推出。
这一击,内力进出,乃是硬打的招术,林寒青除了便接掌力之外,只有闪向一侧,让开去路。
林寒青道:“老前辈武功高强,晚辈死在掌下,夫复何憾。”双掌乎胸一收,推了出去,果然要硬接一掌。
只觉一股强大的压力,迎胸撞了过来,心神怦然震动,眼前金星乱冒,身子摇摇晃晃向后退了三步。
白奇虹心中佩服,口中赞道:“能接下老夫八成真力的一招,举世间并无几人,难得能有这份功力。”
他口中虽然说的客气,但双掌攻势,却是十分猛烈,直向室中冲去。
林寒青接下一掌,人已然有些支撑不住,如何再能挡得这白奇虹一轮快攻,但他心中却又有牢牢记着,无论如何,自己不能让他冲入室中,伤害到周大侠。
这念头在他脑际之中,波动起伏,他的神智虽已有些不清,但对此事却一直放在心上,挥掌柜挡,竟是拼命的招术。
白奇虹武功虽强,但在林寒青舍命苦拼这下,竟然难以冲入一步,不禁大怒,掌势愈来愈重。
林寒青又勉力挡了数掌,人已大感不支,再斗三五合,势必要伤在白奇虹掌下不可。
正在危急之时,突听一声大喝,道:“什么人竟敢硬闯青云观禁地?”喝声中,一股疾风,急卷而至,猛卷白奇虹背后攻来。
白奇虹只觉身后强劲涌至,心知来了劲敌,只好返身拒敌,右手反臂拍出一掌。
两人掌力一接,来人刚刚落地的身形,被震的向后退了一步。
但一退即上,右手一扬,一柄折扇,迎胸点来。
白奇虹目光闪动,看来人亦是二十几岁的英俊少年,出手的迅快、凌厉,竟似不在林寒青之下,不禁心头骇然,暗暗忖道:“怎的青云观中,有这多少年英雄人物?”心念转动间,已和来人打在了一起。
这人功力和林寒青在伯仲之间,但对敌的经验,和武功的博技,却是大大的超过了林寒青,只见他左一把少林派“金刚舒臂”,右一招武当派“挥尘清谈”,一把折扇,忽张忽合,打的刁钻滑溜无比,忽而当作剑用,忽而当作刀施,横创直戳,佐以掌势,当真是变化诡奇,莫可预测。
林寒青借机运气调息,他内功本极深厚,不大工夫,人已大见好转。
转眼望去,只见那出手和白奇虹相搏之人,正是黄山世家李文扬。
白奇虹武功虽然高过李文扬,但因李文扬打的河滑绝伦,不和他硬拼掌力,一时之间,白奇虹也是拿他无可奈何。
林寒青吸了一口其气,又向前欺近了两步,挡在门口之处,凝神现战。
原来李文扬自知内力不如对方,难以和他硬拼,凡遇上对方强行攻来,立时向后退避。
白奇虹逢此劲敌缠斗,不知不觉中,也迫出室外。
他辛辛苦苦的抢入室中,却在李文扬诱招之下,自行退了出来。
林寒青经过一阵运气调息之后,体能尽复,细看场中激烈的搏斗之势,李文扬似已被迫的渐落下风,白奇虹掌力愈斗愈强,已逐渐的控制了战局,李文扬虽然打的刁钻、灵活,但功力终是不及对方,何况白奇虹的掌法,看似平凡,实在招招蕴含奇变,数十招后,威势大增。
激斗中,白奇虹奇招突出,右掌迎胸攻出,左手却紧随着右掌递了出去。
李文扬折扇斜里创出,一招“划分阴阳”横向白奇虹右腕之上削去,却不料白奇虹右腕一沉,隐藏于掌势中的左手,电闪而出,猛向李文扬握扇右腕之上抓去,李文扬料不到他招术变化,来的如此神迅,不禁大吃一骇,匆忙中左臂一圈,肘势横里撞来,挡开了白奇虹的一招擒拿。
他家传武学,精深博大,这一招救命之学,更是凡中藏奇。
林寒青暗中忖思,似乎除了这一招之外,再无一招能破解白奇虹那突然闪击出来的一掌。
白奇虹冷冷喝道:“好手法!”
凝立不动,末再进击。
李文扬虽然解去大危,但心中却是骇异万分,只觉此人,是自己出道以来,从未遇上过的高手,目中却应道:“过奖了。”
白奇虹道:“如若老夫的判断不错,阁下当是黄山世家中人。”
李文扬道:“在下李文扬,老前辈和在下素昧生平,何以知得晚辈来历?”
其实黄山世家,誉满江湖,进年不衰,武林中人,无不知晓,对方一语道破他的身世,那自是算不得什么稀奇之事,但此老武功之强,世所罕见,李文扬得先祖余荫,交游广阔,当世好手,大半相识,但却猜不出对方来历,想在彼言语之间,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只听白奇虹冷冷说道:“阁下的招术博杂,包罗中原各大门派武学,当世之间,除了黄山世家之外,老夫还想不出再有何人?”
李文扬道:“老前辈的武功,也是晚辈生平中从未遇过的高人,晚辈务杂不专,博而不精,如非老前辈手下留情,只怕晚辈早已伤在掌下了。”
白奇虹冷笑一声,打断了李文扬的话道:“此时此地,不是咱们攀交清谈之时,老夫和世兄令尊,有过一段交往,虽然谈不上肝胆相照,情若兄弟,但亦非泛泛之交可比,老夫不原再和世兄动手。”
第十四章
李文扬抱拳一礼,道:“老前辈既是亡父知交,晚辈这里先行谢罪。”
白奇虹身子一闪,让闭开去,说道:“令尊几时仙去了?”
李文扬道:“先父过世已十五寒暑。”
白奇虹突然叹息一声,道:“老夫未能奔故友之丧,乃终身一大憾事……”话至此处,似是突然想起了一件重大之事,黯然神情,悠忽收敛,神色间又变成一片冷漠,说道:“你和周簧与青云观中,是何关系?”
李文扬道:“青云观主知命子,未归皈三清之前和家父亦属相识,算起来该是晚辈一位世交的长辈,周大侠在武林中人人钦敬,晚辈对他敬慕甚深……”
白奇虹一皱眉头,接道;“如若老夫要和青云观主及那周大侠作对,不知你要帮那个?”
李文扬听得一怔,暗暗忖道:“姜是老的辣,我还未及问到他,他到先发制人的问到我了!”沉吟一阵,答道:
“此事实叫晚辈大大的为难,如就江湖间道义而言,晚辈实难决择相助那边,最好是老前辈能给晚辈一个薄面子十双方化敌为友,只要老前辈肯答应,周大侠和青云观主,都由晚辈去说服他们……”
白奇虹冷然一笑,接道:“老夫和周簧、青云观主,都谈不上什么恩怨,只不过是要讨还一些东西罢了。
李文扬道:“不知讨还何物?”
白奇虹道:“一瓶千年参丸。”
李文扬愕然说道:“千年参丸……”
白奇虹道:“不错,千年参九,此物对老夫关系重大,非得到手不可。”
李文扬道:“据晚辈所知,那千年参丸似乎是那位林兄所有。”
白奇虹道:“但他已答允送给老夫了。”
李文扬道:“这个,晚辈实在难以相信,这位林兄千里迢迢,送药来此,岂肯……”
白奇虹接造:“老夫向不谎言,不信我问他一声……”
转过脸去,目注林寒青,冷冷接道:“老夫在连云庐上,替你斩断腕上铁铐,事前要以千年参丸相送,可有此事么?”
林寒青道:“老前辈虽是说过,但晚辈并未……”
白奇虹不容林寒青说完,接口说道:“这就是了,当时你那千年参丸,已为玄皇教中之人取去,不在身上,是也不是?”
林寒青道:“不错,但晚……”
白奇虹转望着李文扬道:“李世兄亲耳听到,这不是老夫编出来的谎言吧?”
林寒青听他强词夺理之言,高声说道;“老前辈怎可这般断章取义,不容在下说完一句话,就自拉自唱起来,老前辈虽然说出要在下相送参丸,但晚辈并未答应。”
白奇虹道:“不答应那自然是默认了。”
林寒青脸色一变,道:“如若我不答应呢?”
白奇虹怒声说道:“不答应也得答应,你如道我过甚,老夫岂当真的不敢杀人吗。”
林寒青道:“士可杀不可侮,老前辈如想凭仗武功,夺去那瓶千年参丸,只怕是难以如心头之愿!”
白奇虹冷笑一声,道:“明讨不成,那只有硬起心来抢夺了。”身子一侧,直向室中冲去。
林寒青看他当真的硬行冲了过来,心下暗道:“看来今日之事,是难免要有一番恶战了。”
右掌一挥“飞技撞钟”,直向白奇虹拍了过去。
他已领教了对方武功,心知这一击如不尽出全力,难以挡住他冲击之势,这一掌运足了九成内劲,一股强猛的掌风,疾涌而出。
白奇虹向前冲进之势不变,左手一抬“迎来送往”,自助间翻转而出,疾快绝伦的接下了林寒青的掌势。
林寒青一和白奇虹掌势相触,立时觉到一股强烈的热气,自对方手掌中急涌而出,掌上一受感染,疾快的传上了手臂,右臂上含蕴的余劲,再也无法用出,心知已为对方的奇门毒功所伤,暗里一叹,陡然飞起一脚,踢向白奇虹的小腹。
这一脚无声无息,奇招突出,白奇虹已然冲进室门的身子,又被逼的退了出来。
这不过是一刹那间,李文扬已疾冲而上,高举手中折扇,道:“老前辈有话好说,如若强闯病室,晚辈实难袖手旁观了。”
喝说之间,人已逼到白奇虹的身后,折扇半张,蓄势待发。
白奇虹回身一顾李文扬,冷冷说道:“老夫只不过亿念故人,对你谦让三分,黄山世家的武学,虽然称誉天下,但岂能奈何了老夫?”
李文扬道:“晚辈不敢和老前辈论武对敌,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万望老前辈看在亡父份上,赏给在下一个薄面。”
白奇虹双眉耸动,怒声喝道:“老夫赏你一个薄面,但有谁肯救我爱女的性命?”
忽见林寒青身子摇了两摇,拿桩不稳,倒退了四五步,靠在墙上。
室中烛光熊熊,光芒耀射四周,只见林寒青,脸色排红,一滴滴的汗水,滚下双颊。
李文扬心神一震,高声喝道:“林兄,受了伤么?”
身子一侧,折扇护身,直向室中抢去。
白奇虹怒喝一声:“退回去。”扬手劈出一掌。
掌起狂风随生,劲力排山涌来。
李文扬在掌平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