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情仇 作者:[美] 斯图阿特·沃兹-第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四章
威尔敲了敲警长办公室与外间大办公室之间的玻璃隔墙。“早上好,丹。你好吗?”
柯克斯警长从一大堆文件中抬起头,站起身和威尔握手。“相当不错,威尔,你怎么样?”
在这样的小城市,律师们与当地的警长一般都是老熟人。“没什么可抱怨的。当然,你把我无辜的当事人抓了起来,
我可不太高兴。”
警长咧嘴笑了,“事情总会搞个水落石出的。”
“他希望能把他的两用车要回去给他的女友用。你能把钥匙给我吗?”
柯克斯摇摇头,“不行,这辆车要留下来作为物证。”
“能让我看看那辆车吗?”
“那可不行,调查还没有结束呢。”
威尔本来就没打算去看。
“那么,你会把刑侦实验报告给我看的,对吗?”作为律师,威尔有权了解所有的刑侦检验结果。“还有受害者的
尸体解剖报告?”
“哦,当然。不过大概要到下星期晚些时候你才能看到。实验室还要再工作一段时间。”
“那么好吧。不过,你们检查完两用车后是否可以把它交还给穆迪的女友呢?好像没理由一直把它扣留到审判以后
吧。”
“我们考虑一下。”警长谨慎地说。
威尔离开监狱,按穆迪告诉他的地址开车到了他家。这是那种出售时只有主要结构而要买主自行装修的房子。这栋
小宅子盖在一片光秃秃的平地上,一道排水沟将它与公路隔开。威尔把车停在宽阔的路肩上,下车穿过水沟上马马虎虎
搭起来的步行桥。他发现了那只仅剩下些残花败草的花盆,找到钥匙,打开门走进了屋子。
屋里的家具之多令人吃惊,大部分都是些价廉而时髦的玩意儿,拥挤地塞在起居室里。挨墙的架子上放着一套立体
声音响,边上是台巨大的彩色电视机和价格昂贵的录像机。小餐室被一套精细复杂的举重器占去了很大一块空间。看看
房间的摆设,再算算一个锅炉修理工的工资,威尔明白了穆迪为什么雇不起律师。为了这些家当和那辆两用车,这家伙
想必已是入不敷出债台高筑了。
威尔站了片刻,把这一切一一记在心里。他正要去卧室替穆迪取东西,突然,前门开了。他发现自己正与一个年轻
女人四目相对。
她站在那儿愣住了,怔怔地看着他。
威尔被这个女人的漂亮——几乎可以说美丽——打动了。她一头金黄的秀发比穆迪的还要纯,大眼睛闪着生动的蓝
色,鼻翼纤瘦,红唇丰润。她身高不足5 英尺4 ,但身材匀称,显得要更高一些。她先开了口:
“你是谁?”她皱着眉问。和她的男朋友一样,她的语调坚定,口音很重。
“我叫威尔。李,是拉里。穆迪的辩护律师。很抱歉让你受惊了。
拉里叫我回来给他取些东西。“他顿了顿,但她并没有说话。他们都站着,互相打量着对方。”你一定是查伦。乔
伊纳吧?“他终于说道。
“是的,”她说,“几分钟前有人到店里来告诉我拉里好像有了什么麻烦。我是搭车回来的。”
“噢,恐怕他是有些麻烦。我刚从监狱来,法庭指派我做他的辩护律师。”他刹住话头,不愿把这坏消息告诉她。
“到底怎么了?”她的嗓门稍微提高了一点,“你是否打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对不起,”威尔结结巴巴地说,“你最好还是先坐下。”
她挨着他在长沙发上坐下,面向他。他把对拉里的指控叙述了一番。
她睁着明亮的眼睛,面无表情地听着。威尔说完后,她站了起来,把短运动外套脱掉,露出了里面的黄色尼龙罩衫,
上面绣着麦基马特商店的标志。“他们简直是疯了,”她说,“拉里决不会杀人的。老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又
扯开尼龙罩衫的拉链,把它脱下来扔到一张椅子上。当她转过身来面对他的时候,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T 恤衫。T 恤
衫的底边离她那条腰身很低的牛仔裤足有6 英寸,露出了好一片晒成浅棕色的、细如绸缎的肌肤。
这个场面把威尔搞得有些头晕目眩。她的胸部丰满,隆起的乳头紧贴着T 恤衫。“这个……,要等到星期一预审过
后,我们才能了解得更多一些。我希望你能去参加预审。”他试图保持平稳缓慢的呼吸。
“我当然要去。”说着她又挨着他坐了下来。
他下意识地往边上挪了挪,离她远一些。“利用现在的时间,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他说。
“好的,”她答道,“只要能帮助拉里,干什么都行。”
“我首先申明,我们谈的所有内容都是保密的,在法律上享受特别的豁免保护,不能作为指控拉里的证据。”
“我明白。”她说完用舌头舔着下唇。威尔觉得这个动作特别性感。
他捂住嘴干咳了两声,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个姑娘的出现使他有些心猿意马了。他又清了清嗓子,开始询问
她星期四晚上的活动。
除了她说他们吃的是排骨而不是鸡外,她的叙述与拉里讲的毫无二致。不过在谈及他们后半夜情况的时候,她可不
像拉里那样遮遮掩掩。
“看完电影,”她说,“我们做爱。”她皱起眉,好像在努力说得精确一些,“两到三次。”
威尔点点头,咽了口唾沫。
“我不希望你认为我是一个好窥探别人隐私的人,不过我还是要问,你们经常这样吗?”
她一挑眉头,“你是指做爱?噢,是的。我们喜欢这样。我们很合得来。”她看着他,笑了起来。“怎么啦,律师
先生,我让你感到难堪了?”
“一点儿也没有,”威尔掩饰道,“噢,你对拉里的案子还想了解些什么?”
她语气尖锐地诘问为什么要指控拉里,以及他可能会被怎样处理。
这和拉里表现出来的态度如出一辙。她不卑不亢,提出的问题理智而击中要害。她似乎比拉里年纪大一点,言谈举
止比他老练多了。
威尔对她的问题一一作答后站了起来。“那就这样吧,我该回去了。
如果你替拉里准备一副剃须用具和一些换洗衣服,我会顺路带给他。“
“我自己带去吧,我想见见他。”
威尔看了看表。“今天恐怕来不及了。你可以明天去,探视时间是下午两点至五点。”
她走进卧室,过了一会拎出来一个鼓鼓囊囊的尼龙旅行袋交给威尔。
“带进去的东西要搜查的,”威尔对她说,“如果里面有什么你们不愿公开的东西……”
“没有什么不能公开的,”她说着伸出手,“谢谢你,威尔,感谢你为拉里做的一切。我能称呼你威尔吗?”
“当然可以。”他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温暖而柔软,十指纤长而有力。
“拉里的两用车暂时被县警察局扣住了,我尽量争取让他们下星期把车还给你们。拉里想把车给你用。有事可以给
我打电话,李氏父子律师事务所或我家里。号码在德拉诺的电话本上可以查到。”
她皱了皱眉,并没有放开他的手。“你父亲是不是以前当过州长的比利。李?”
“是的。”他抽回手,把它插进裤兜;手心湿漉漉的,全是汗。
“再见。”她说。
威尔出了屋,拎着袋子钻进汽车。“耶酥基督!”他大声自语道,“怪不得拉里急着要出来呢。”他开车直奔广场,
努力不去想查伦。乔伊纳。
第五章
在回农场的路上,威尔边开车边欣赏着田原风光。这里的乡间公路大多没设路标,他努力在记忆中找出正确的路线。
20 分钟后,威尔拐上了洛利公路。不久,农场的建筑物便依稀可见了。这所房子建在他祖父的‘祖父’的老屋的地基
上,老屋在30 年代的一场大火中烧毁了。
威尔的父亲曾在陆军航空兵里服役,驾驶轰炸机在英格兰外围执行任务。他1945年退役回国时带回了一个盎格鲁—
爱尔兰混血的新娘。帕特里西亚。沃斯纽威南。李,带来了她家那科克郡乔治时代房屋的图纸,监督建造了这所南部乡
间以砖代石的爱尔兰建筑精妙的仿制品。这所房子大小适中,与佐治亚红色的粘土地很协调,就像她老家的石屋与爱尔
兰绿色的田野十分和谐一样。
威尔没有把车子停到屋子门口,而是沿着半环形的车道径直向屋后几百码处小湖边的一片树丛开去。他经过房子时,
一条狗——一条长着金色长毛的拉比拉多猎犬——从沿廊后面跳出来,追着汽车飞跑着。威尔减慢速度等狗追上来,开
心地大笑着,让这只漂亮的动物一直跟在汽车边上随他跑到小树林里。
威尔拐上一条养护得很好的土路穿林而过,来到自己的小屋前。这是一栋用松木和石块砌成的尖顶别墅,显得整洁
而又小巧玲珑。这是他25 岁那年步父亲后尘刚刚进入法律界时,在两个雇工的帮助下亲手建起来的。这里高出十英亩
的湖面几英尺。这湖是他母亲在50 年代规划挖掘的。现在它已与四周景物融为一体,宛如天造地设的一般。
他钻出轿车,差点被那条飞跑而来的狗撞倒。“嘿!弗莱德。你好吗?老伙计。”他跪下一条腿,让它舔着自己的
脸,使它慢慢安静下来。
他从车子后箱中取出行李,拿了一只手提箱让弗莱德衔着。它跟在威尔边上撒着欢儿,尽管衔着东西,嗓子里还是
发出狺狺的欢叫。能为主人效劳,它显然感到十分自豪。
威尔拎着行李,脚步轻快地上了台阶。他穿过游廊进了房间,把所有的东西一古脑扔在床上。弗莱德跟了进来,把
手提箱很小心地也搁在床上。“真是好样的。”威尔说着挠了挠它的耳根。他吸了吸鼻子,玛丽一定在屋里留了什么好
吃的。玛丽和她的丈夫是照顾他父母的黑人夫妇。他从堆满书籍的起居室一路找到厨房,发现了一盘刚做好的巧克力薄
脆饼。随后,他回到卧室,边吃边打开行李。冲过热水澡后,他倒在床上断断续续地打起盹来,不时迷迷糊糊地醒来,
瞥一眼湖面上西沉的落日。
起床以后,威尔换了几件衣服。在大房子里,一切按他母亲的方式行事,这就是说晚饭时的礼服领结是不可少的。
明月初升时分,由弗莱德开路,他信步穿过将小屋与大房子隔开的小树林和一片芳草萋萋的空地。空气透着一丝凉意,
可是并不寒冷。比华盛顿好多了,他心想。
一进屋,正碰上父亲的妹妹艾洛丝从厨房出来。他们热烈地互相拥抱。“你瘦了。”艾利①说。艾洛丝在二战中失
去了丈夫,此后一直寡居,一直经营着那家妇女服装店。它是威尔的祖父去逝后,由威尔的祖母创办的。她已年逾七旬,
独自住在德拉诺,不过,时常过来共进晚餐。
「① 艾洛丝的昵称。」
“我正需要减肥,”威尔笑着答道,“不过,圣诞节里他们肯定会让我再胖起来的,而且,我知道你也会助他们一
臂之力的。”
帕特里西亚。李在藏书室门口见到了儿子,并拥抱了他。70 岁的她依然是一位漂亮的女人——高挑、苗条、挺拔,
虽然那原本褐色的头发几乎都已成了银丝。她松开他,伸出手捧着他的脸。“你看上去很疲倦,”
她说,“每次从华盛顿回来你都是这样。”她的口音在过去的40 年里已经柔和了不少,不过仍保留着明显的英国
西部语调。她在开玩笑或生气时,科克郡的土音就会完全地冒出来。
威尔的父亲比利。李从放满了皮脊精装书的书架背后转出来,他刚才正在后面的酒柜那儿忙活着。“嘿,你回来了,
孩子!”他几乎是喊着说的。他走过来拥抱他的儿子。比利。李已经将近80 岁了,尽管一年前刚发过一次心脏病,他
看上去听上去却比实际年龄要小上10 岁。他浓密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威尔曾不止一次地暗想,他的父亲看上去比本。
卡尔更像个参议员。“想来点波旁威士忌吗?”他问。“当然。”威尔说。
威尔端着酒杯,坐在壁炉前面,身子陷在沙发里,对面放着他父母的一对椅子。炉膛里的火苗正欢快地跳动着。他
太喜欢这间屋子了。
“今天飞得好吗?”他父亲问。
“相当好。华盛顿天很阴,不过一到南边云都散了。”
“这倒是对目前形势的一个极好的比喻。”他的父亲笑道。
“博格斯法官想要你干什么?”他的母亲询问道,“他一定是把某个无人愿接的案子塞给你了。”
“大概是这样,”威尔说,“不过他总是让你觉得你是他唯一相信的人。他还拉了一个格林维尔的律师埃尔顿。亨
特来担任诉方的律师。”
他大略讲述了一番会见博格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