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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刀开明月环-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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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传言八卦、形意二门,约在马头寺决斗,日期是七月十五。

以华山掌门人华凤藻为首,六合门掌门人徐子桐、和荆云台、程明山、荆一凤一行五人,从徐州动身,一路西行,再由萧县向西,就进入河南地界,经薛家、会亭、赶到马头寺,已是七月十四日的中午时光。

据华凤藻预计,劳乃通先自己等人一日起程,自然也可早日抵达,他带有代理盟主菩萨的亲笔函,要二派立即停止比斗,静候自己三人到后,调查是非曲直,目前双方应该已经休战了。

一行五人,到达马头寺,但见庙外一片静寂,没看到八卦、形意两派的人,想必是封自清、(八卦掌门人)祝南山(形意门掌门人)各自约束门下,不准外出,静候自己等人前来调查了。

马头寺是出名的大寺院,屋宇广袤,两派的人,约束不出,自然看不到人了。

跨进山门,里面一片饶钹声中,杂以梵唱,因为适当中元普渡,庙中僧人正在做着佛事。

华凤藻含笑道:“若非劳总管早到一步,两派一经开衅,必然伤亡惨重,不知要添多少新鬼呢!”

徐子桐笑道:“武林盟主,平日看不出它的权威来;但一旦有事,武林各大门派就得一体遵照,就显出它的一言九鼎来了。”

荆云台道:“这因为它代表的是整个武林的正义。”

五人越过大天井,因为庙中和尚正忙着做佛事,因此也没人出来招呼。

荆一凤道:“劳总管明知我们今天会到,怎么不出来迎接我们呢?”

荆云台含笑道:“劳乃通在九里堡虽然只是一名总管,但在江湖上,就算十五年以前,他也是响当当的风云人物,出外办事,总是代表盟主的身份,和各大门派掌门,并起并坐。”

荆一凤道:“不管他身份有多高,我们来了,他即使自己不来,也总该派个人来接我们呀!”

说话之时,已经跨上大殿石阶。这时才有一名身穿灰布僧衲的中年和尚双手合十,迎了出来,说道:“诸位施主光临,贫僧迎接来迟,请到左厢客堂奉茶。”

华凤藻道:“大师父不用客气,在下想请问一声,八卦门和形意门的人,落脚在贵寺什么地方,还请大师父指引。”

“八卦门、形意门的人?”

那中年和尚愕然合掌道:“敝寺客房之中,住了几位远处来的香客;但并无八卦门、形意门的人,施主莫要弄错了?”

华凤藻一怔道:“不会弄错,夏邑西南、亳县东北、马头寺,只有这里一个寺院吧?”

中年和尚道:“施主说得极是,附近百里之内,马头寺只有敝寺一座,别无分出。”

“就就是了。”

华凤藻点头道:“江湖上已经到处传开,八卦、形意二门,约在七月十五,在贵寺决闻,大师父总听说了?”

中年和尚惊奇的道:“这就奇了,贫僧从未听说过什么决斗之事。”

华凤藻听得大奇,不禁捋须道:“这……”

徐子桐问道:“那么昨天从徐州九里堡赶来的劳总管,不知可曾来过?”

“好像没有。”

中年和尚想了想道:“有许多事,贫僧也不大清楚,诸位施主最好请到方丈室,问问敝寺当家,也许会知道。”

华凤藻点头道:“那就麻烦大师父领路了。”

中年和尚躬身道:“诸位施主请随贫僧来。”

说着,就合十一礼,转身朝里进行去。

华凤藻一行人跟在他身后,穿行长廊,经过两座大殿,进到第三进才是方丈室。

中年和尚把五人领到左首一间布置雅洁的客堂之中,合十道:“诸位施主且请宽坐,容贫僧进去禀报当家一声。”

华凤藻道:“大师父请。”

中年和尚再合十行了一礼,才退出身去。

五人刚刚落坐,一名身穿鹅黄僧衣的和尚端上了五盏香茗。

过不一回,那中年和尚领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肥胖布衲僧人走了进来,一面合十道:“诸位施主,敝寺当家师父来了。”

那肥胖僧人刚跨进客堂,就连连合十道:“贫僧智远,忝为敝寺住持,诸位施主光临敝寺,贫僧有失迎迓,实在罪过。”

华凤藻连忙拱手道:“在下等人不速而来,有扰大师清修,真是不好意思。”

“好说,好说。”

智远和尚连连抬手道:“诸位施主请坐,先请用茶。”

大家分宾主落坐,中年和尚就悄然退了出去。

智远和尚合十道:“贫衲还未请教诸位施主贵姓大名?”

华凤藻道:“在下等人是从徐州九里堡而来……”

智远和尚连连合掌道:“九里堡戚堡主名闻天下,乐善好施,还是敝寺的大檀越呢!”

华凤藻接着就给大家一一引介。

智远和尚听得不觉肃然起敬,站了起来,合十道:“原来三位施主都是大有来历的人。贫僧失敬得很,只不知华施主几位,远莅敝寺,有何见教?”

华凤藻道:“在下等人,是因八卦、形意二门,约在明日,在贵寺决闻……”

“会有这种事?”

智远和尚吃惊的道:“贫僧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呢?”

华凤藻道:“那么昨天九里堡劳总管,不知可曾来过?”

“没有!”

智远和尚愕然道:“劳总管若是经过这里,一定会来,但昨天并未曾来!”

“这就奇了!”

华凤藻道:“劳总管先我们一天动身,明明是到这里来的。”

智远和尚陪笑道:“劳总管交游广阔,也许路上遇上朋友,耽误上一天半日,也是常有之事,诸位不妨在敝寺稍事盘桓,劳总管也许就会赶来了。”

荆云台道:“大师说得也是,我们那就在这里等一会吧!”

华凤藻攒攒眉道:“明日就是两派决斗之期,怎么不见人的呢?”

荆一凤道:“会不会江湖传言有误,不在这里呢?”

徐子桐道:“那天劳总管明明说是这里的马头寺,地点决不会错,就算两派临时改了地点,无论如何,劳总管也该赶来通知才是。”

程明山心中暗自思量:“这会不会是他们弄的诡计呢?”

但这话也不好说出口来。

智远和尚陪笑道:“徐掌门人说得是,也许劳总管已经知道八卦、形意二门因某种关系,临时改了地点,他要先赶去制止他们决斗,才会再赶来通知诸位施主,所以贫僧认为诸位施主不妨且在敝寺稍候,避免双方错过,等劳总管赶来,又找不到诸位了。”

正说之间,只见刚才那中年和尚又走了进来,朝智远和尚合十一礼道:“启禀方丈,素斋已备,请诸位施主入席了。”

智远和尚起身合十道:“诸位施主远莅敝寺,想必尚未用膳,贫僧命厨下敬备素斋,聊表微意,诸位施主请到右厢用些素斋吧!”

华凤藻道:“怎好如此打扰?”

智远和尚道:“诸位施主,都是一流高人,名闻天下,若在平日,只怕请都请不到呢!”

说着,就连连抬手,引着五人穿过中间一间佛堂,进入右厢。

只见厢房中一张八仙桌上,早已摆好了一席素筵。

智远请五人入席,自己则在下首作陪。

虽是素斋,却做得色香味俱佳,摆满了一桌。

席上有酒,但只是给来宾准备的,智远和尚面前却是一杯清茶。

他举起茶盅,起身道:“这酒乃是敝寺用山泉水果酿制的素酒,专供进香贵宾饮用,贫僧以茶代酒,敬诸位施主一杯。”

大家看那酒色稍呈浅青,试饮一口,果然甜中微酸,入口清香,稍有酒味而已!

华凤藻原是洪量之人,喝了一口,赞不绝口,说道:“贵寺这酒,入口清醇,果然好酒,大概已窖藏多年了吧?”

智远和尚含笑道:“华掌门人说得是,敝寺四周种的都是果树,每因寺中僧侣,都不喝酒,所以每年只做四、五缸,窖藏均在十年以上,方取出敬客。”

六合掌门徐子桐也是好酒的人,干了一杯,问道:“贵寺这酒,色香甚佳,不知可有名称?”

智远和尚合十道:“本来并无名称,十年前,有一位京中相阁告老还乡,途经敝寺,喝了此酒,也问贫僧可有名称,贫僧就请那位老大人赐名,那老大人笑道:‘酒出佛门,不是正好用佛头青吗?’他当场还题了一首诗,从此这‘佛头青’却出了名,不知徐掌门人觉得如何?”

徐子桐笑道:“这三字题得不错,颇能切合此酒,正是酒符其名。”

荆一凤道:“这酒好像酒味很淡。”

华凤藻含笑道:“这是十年以上的陈酒,酒味虽醇,却有后力呢!”

几名伺候的和尚,不断送上菜肴,虽是素菜,却做得花色繁多,十分丰盛。

大家喝了几杯,便自用饭,饭后又由智远和尚陪同,回到了右厢落坐。

一名小和尚给大家从新沏上了香茗。

只见那中年和尚走了进来,朝智远和尚合掌说道:“外面有一位施主,要见方丈,不知方丈见是不见?”

智远和尚问道:“你可曾问他姓名,见我何事么?”

“小僧问了。”

中年和尚恭敬的道:“但那施主不肯说,说要和方丈面晤。”

荆云台心中一动,暗道:“莫非来的是劳总管?”

智远和尚又道:“他人在那里?”

中年和尚道:“小僧把他请到前厅客室奉茶。”

智远和尚点点头道:“好,你先出去,我就来。”

中年和尚合十一礼,退出身去。

智远和尚也跟着站起,合掌道:“诸位施主请宽坐,贫僧暂且告退。”

华凤藻道:“大师不用客气,只管请便,来人若是劳总管,或是八卦、形意两派的人,大师就请他到这里来。”

“劳总管贫僧认识。”

智远和尚点头道:“若是八卦、形意两派的人,就是华掌门人没有交代,贫僧也会把他请来的了。”

接着又行了一礼,才匆匆出去。

大家喝着茶,等了一面,还不见智远和尚回进来。

荆一凤只喝了一杯酒,此时脸上渐渐泛起红霞,微见酒晕,坐在程明山下首,觉得有些口干,端起茶盏,想要喝一口茶,那知左手微颤,竟拨出几点茶水来,溅在衣裙之上。

程明山笑道:“表妹,你好像有些喝醉了!”

荆一凤放下茶盏,说道:“我只喝了一小杯酒,怎么会醉?不信,你可以问爹,平常我可以喝上七八杯呢!”

说到这里,忽然以手扶头,“啊”了一声:“不对!我……有些儿头晕……”

话声未落,上身摇晃,似乎有坐不住的样子!本小说由@。。@提供下载

程明山急忙伸手把她扶住,问道:“表妹,你怎么了?”

荆一凤口中模模糊糊道:“我头好晕……”

人已昏昏欲睡,扑倒在程明山的肩头。

荆云台不禁脸色微变,知女莫若父,他自己知道女儿的酒量,这一小杯酒,决不会使她醉得如此厉害,除非这酒中有人做了手脚!

因为这酒颜色甚清,智远和尚是出家人,是戒酒的,他以茶代酒,大家认为理所当然,那时也不疑有他,但如今想来,这中间就有问题,而且饭后他又借故离开,一直不曾进来!

心念一动,立即暗自运气检查,这一运气,顿时感觉不对,一口真气,竟然已有痪散之像,心头方自一惊。

华凤藻在一瞬间,也已发觉,低声道:“徐兄、荆兄,咱们着了这贼秃的道了,大家快盘膝坐下,看看是否能把酒中毒药逼出体外?”

一面已席地坐下,闭目运起功来。

徐子桐,荆云台也相继席地盘膝坐下,各自运功逼毒。

程明山看他们都已盘膝坐下,但他手中抱着荆一凤,她此时已经神智昏迷,整个娇躯都倚在自己怀里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一时只好抱着荆一凤不动,一面立即凝神运气,暗自检查了一遍,竟然丝毫不觉有异,心中不禁大为惊奇,暗想:“自己也喝了两杯酒,吃的菜肴,和他们毫无分别,何以会没有事呢?”

正在惊疑之际,忽听“嘶”的一缕风声,从窗外朝自己射来,似是一种极小的暗器,不觉本能的左手一探。

接到手中,低头看去,掌心接到的竟是一个小纸团,双手细心打开,祗见纸上写着一行小字:“众醉不可独醒,此时救人不易,宜随遇而安,先求自保。”

下面并无具名,且字迹潦草,显系临时草草书就。

程明山看得一楞,这纸条上的语气,他自然懂,这人是要自己也假装昏迷,才能和华凤藻等人在一起,等有机会,才能救人,不可逞一时之勇,看来这投掷纸团的人,应该是友非敌了。

当下双手一搓,把纸团搓成粉末,然后把荆一凤轻轻放下,自己也学着华凤藻三人模样,席地盘坐好,闭上眼睛,装作运功逼毒,心中却只是想着:这马头寺的僧人,为什么要在酒中下毒?莫非真是和老神仙、劳乃通是一伙的人?他们迷倒自己等人,用意何在呢?

莫非八卦门和形意门这场纠纷,也是他们有意制造出来的?真要如此,这问题就不简单了!

自己这一路上,应该把九里堡所见所闻,告诉他们的,(三个他们是指华凤藻、徐子桐、荆云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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