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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部分

五凤朝阳刀-第229部分

小说: 五凤朝阳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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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凤楼怕缺德十八手李鸣心中一不痛快,找这家酒楼的麻烦,刚想硬唤李鸣出去,另外再去寻一处吃饭的地方,突然楼梯上一阵暴响,虎势凶凶地走上了五个人来。头一个四十岁不到,一张黄白面皮,细眉长眼,明显着机警,暗含着奸诈,两只黄眼珠滴溜溜地先扫了楼上酒座一眼,确信没有让他能岔眼的地方,才将手朝身手一挥,他自己就站在酒楼正中间不动了。

跟在他身后的四个人,一律是高一头,宽两膀的愣头青,北国春迟,此时天气还很寒冷,而这些愣种早就敞怀露胸了,其中一个更愣的家伙,右腿一曲,顺手一抽,寒光一闪之下,亮出了靴筒内的手叉子,紧接着手腕一翻,“吧”的一声钉在了酒楼上首的一张八仙桌子上,圆瞪怪眼喝道:“我家少爷今天在这座酒楼吃饭,所有的驴粪蛋、马粪球统统给我滚出去,只要有哪个不开眼的小子胆敢龇龇牙,说出个不字,我这把手叉子就会成为他肚子中的蛔虫,准能搅翻他的五脏六腑。”

看起来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是鬼怕恶人,为了吃一顿饭,谁愿意搭上条老命。一刹间酒楼上所有的食客,除去武凤楼和李鸣二人之外,无不滚的滚,爬的爬,一窝蜂似的走了。

酒楼上的堂倌和店伙似乎怕死了这一伙凶徒,一拥而出,手忙脚乱地清理了桌案上的碗碟残肴等物,还擦抹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比刚才让人舒心多了。

依着缺德十八手李鸣非要去最上首那张桌子上落座不可,武凤楼不肯惹出大麻烦,就先去靠窗的一副座头上坐下,李鸣也只好跟着来到这厢。

饶是这样,那个愣头青还是不愿意,拔出桌上的手叉子,身形一晃,欺了上来,倒握手叉子瞪着一对怪眼吼道:“老子刚才的话,你是没听见还是想往老子的眼里填捧槌!趁早滚蛋,是你的便宜。”说完,再一次一甩手,“吧”的一声又将手叉子扎在了二人所坐的桌子上。

缺德十八手仗着改变了原来的相貌,不怕惊动外人耳目,加之也真气恨这伙凶徒太已横行霸道,他左手一伸,故意装着去拔桌上的手叉子,引得那个愣头青猛地前扑去护手叉子,这就中了缺德十八手李鸣的引鱼上钩妙计了。那愣头青刚一扑近,李鸣将自己的右脚从桌下翻起,一个“扁踩卧牛”正好踹在愣头青的迎面骨上。尽管缺德十八手只用了两成功力,不想让对方筋断骨折,但也够这愣小子躺上十天半月的了。只听他一声惨叫跌坐在地上,两只手抱着右腿嚎起丧来。

这在外行人的眼中,缺德十八手安然稳坐,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很象是那个愣头青自己碰上了什么东西,但这些情形却瞒不过那黄白面皮的中年人。在他的示意下,先有一个愣汉下楼而去,大概是搬救兵去了,另两个愣汉把受伤的人扶起,搀在靠隔扇的地上坐下,他才两手一拱,阴然说道:“下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两位尊驾,小可先替家主人赔礼。”说完,吩咐堂倌替武凤楼、李鸣二人上菜拿酒。

明知这小子是缓兵之计,艺高人胆大的缺德十八手乐不得吃喝个痛快,直到二人吃喝得差不多了,才听楼梯有了声响,原来是回去送信的那个愣汉跑上楼来。他向黄白面皮的中年人一使眼色,意思是救兵已到。

缺德十八手李鸣心中暗暗好笑,当下故作不知,和大哥武凤楼照旧吃喝不误。

又过片刻时光,楼梯又一次响起,看来这伙凶徒的领袖人物,已然率众来到了。

别看武凤楼的一身先天无极派内外功力都已臻绝顶,但他坚信“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如今听楼梯一响,知人已来到,连忙将杯筷一齐放下,扭头向楼梯口望去。只见首先走上来一个五旬左右的黑瘦老者,一身黑衣,状极阴森,特别令武凤楼惊奇的是两条手臂几乎及膝,比寻常人要长出不少。

接着走上楼来的是两个高大魁伟的猛汉,令人奇怪的是每人的肩上都扛着一只极大的五行轮,并且能看出左边那猛汉扛的月轮,左边的猛汉扛的是日轮,正好和缺德十八手李鸣使用的兵刃一模一样,不过比李鸣的可大得太多了。

看见对方摆出这么大的阵势,正吃喝得津津有味的缺德十八手也来了兴趣,他无可奈何地放下了手中的杯筷,盯着比自己大出好几号的日月五行轮,想象着兵刃主人的形象。

这时一个十八九岁的书童从楼梯口钻了上来,他狠狠地扫了武凤楼、李鸣二人一眼,喊了一嗓子:“缺德十八手人见愁李公子爷驾到!”嗓门还真响真亮。

缺德十八手李鸣听说自己驾到,笑得差点趴在桌子之上,心想:这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当年粉面二郎侯玉堂为了陷害我,冒名顶替,夜入宫内刀杀侍卫,盗去国宝,害得老子我差点身败名裂,全家抄斩,此乃坏事也;可偏偏又钻出来个钦佩英雄的红蔷薇雷红英,和我缺德十八手一见之下两情相投,如今竟缔结了良缘,这又是一场天大的喜事。不料今天在安国城内,又冒出来一个冒名顶替我李鸣的人,还不知主何吉凶。

不提缺德十八手既觉好笑又觉稀奇,默默地在一旁猜想,身为掌门大师兄的武凤楼可不把此事当作儿戏了,因为前车之鉴不远,他岂能不存“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之心,更加全神戒备地紧盯着楼梯入口。

忽然人影一花,从楼梯口飞身纵上一个人来,只见他落地生根,脚下站成了子午桩式,脆生生地笑道:“哪条道上的朋友?硬想摘我缺德十八手人见愁李鸣的眼罩子,岂不是咄咄怪事!”

听口吻,看架势,论穿著打扮,简直无一不象从前的缺德十八手李鸣。可是再仔细一瞧脸膛,很好的一大盘包子,可惜露馅了。因为这个冒充缺德十八手李鸣的人,不管花费了多少心血,把李鸣的一切生活习惯、举止打份打听得多么详尽,揣摩得多么透彻,效仿得多么逼真,毕竟年纪太小了,朝大处说,也不会超过十四岁,一股子年轻毛嫩、没有经过大风大浪的公子少爷气息,都没有退净,举手投足之下,更差得太远。不过这娃儿的长相,倒真和缺德十八手李鸣有七八分相象。

归根结底,不过是一个纨挎子弟小娃娃玩把戏而已,身为先天无极派掌门的武凤楼就懒得出头多管了,他示意缺德十八手沉住气,不要过分难为人家孩子,说不定他也是一个慕名崇拜者。

缺德十八手懒洋洋地站起身来,前跨半步和假李鸣保持了足够的距离,故作稀奇地问道:“阁下真是缺德十八手?”

假李鸣昂然答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尊驾何出此间?”

缺德十八手心想:行!这小娃娃的嘴皮子倒很利索,满能糊弄一阵子。又接着问道:“阁下之言确实乎?”

假李鸣脸色一变,冷哼一声斥道:“在下出生在按察使门第,投师在先天无极派门中,十四岁闯荡江湖,十五岁借刀灵隐寺,十六岁巧骂多尔衮,十七岁重伤火神爷,十八岁轮砸郭云亮,声名赫赫的一指神功尚且跌翻在李某的手下,何况他人。”

这小娃娃竟把缺德十八手李鸣的出身履历背得滚瓜烂熟,不光语言流畅,口清牙白,并且还慢而不断,快而不乱。

别说一心想光大先天无极派门户的武凤楼有些爱才,就连刁钻古怪的缺德十八手心中也有些喜爱了。假李鸣见对面的半百老者(缺德十八手还是昨天的那副模样和装束)不象有多么高深的武功,他无精打彩了,扭项回头瞪了那黄面中年人一眼说:“你小子跟着我人见愁已有两个多月了,按理说,也该鸟伴良禽身价高了,怎么还是这样大惊小怪的沉不住气!快替这两个老家伙垫上饭钱,打发他们上路,我要陪朱大伯喝酒去了。”

经此一来,缺德十八手李鸣才看出这个冒充自己的小娃娃人不算坏,只不过手下的一批恶奴狐假虎威而已,也看出这小娃娃骨格不凡,天生机警,稍为教导,就不难出脱个很不错的人材。又见他称黑瘦老者为朱大伯,并且状极客气,估计可能是他的武功启蒙老师,心中一动,来了主意,晃身欺到黑瘦老者身前,冷然说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黑瘦老者先是一怔,然后怒道:“一面不识,我凭什么告诉你名字!”

缺德十八手故意激他道:“老夫一言问出,已成开弓之箭,你非告诉我不可。”

李鸣这么一不讲理,果然激得黑瘦老者脸色冷紫,恨然说道:“你不配知道。”话一出口,一只黑瘦如鸟爪的手掌拢指成爪,一招“金豹舒爪”抓向了缺德十八手的面门。

李鸣成心想拿他开玩笑,等对方手爪快要临近面门之时,才险险地闪开,这更激得黑瘦老者怒发如雷,双爪齐出,迅如电光石火地迭次向缺德十八手抓来。

缺德十八手李鸣一高兴,施展开义父六阳毒煞战天雷的“烈焰趋阴”步法,在黑瘦老者的一片爪影之中如鱼游水,从容镇静地穿行了起来。

黑瘦老者果然识货,猛然收住了攻势,愕然问道:“尊驾到底是什么人?请将姓名示下,免得发生误会。”缺德十八手刚想说:“你不首先通名报姓,我绝不会先把姓名说出”时,冒充李鸣的那个小娃娃两手一拍大腿,沉声喝道:“朱大伯退下,让我来收拾他。”

缺德十八手李鸣一见小娃娃也学自己的缺德打法,借两手一拍大腿之机暗暗在掌心偷藏钉、针一类的暗器,一时失神竟然扑哧一笑说:“好小子,没磕头拜师,就将我老人家的独门秘技偷学了去,按江湖规矩,这是要截去两只手腕的。”

黑瘦老者既非平庸之辈,小娃娃也是鬼灵精过人,听完缺德十八手的话,都一齐睁大了眼睛。李鸣一看既已失口,也就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于是大马金刀地往上面一坐,瞟了左右人等一眼,示意他们都暂时退去,并挥退了酒楼的堂倌、伙计们,只留下黑瘦老者和冒充自己姓名的那小家伙。

缺德十八手李鸣脸色寒得能刮下几层霜来,他厉声斥道:“小小年纪,假冒他人之名,已经罪在不赦,并且纵容家奴鱼肉乡里,更为罪有应得,速将所有的劣迹一并报出,再视其情节轻重予以处治。”

吃准了傲然上坐的就是自己仰慕已久的缺德十八手李鸣,小家伙横下了一条心,拚着遭受皮肉之苦,扑地而跪,口喊“师父”,连连磕头不止。

从小就缺德刁钻的人见愁李鸣,今天让这个小赖皮给磨得没咒可念了。他一来看出这小娃娃出身不错,生性也并不过于顽劣,又见他骨格清奇,尚知尊敬前辈,只得故装生气,抬腿一脚将小家伙踹出去三四步远。难得这小家伙一个鲤鱼打挺,又重新跪在了缺德十八手李鸣的面前。

武凤楼见师弟李鸣心已活动,就是绷着脸不吐口,又见黑瘦老者用请求的目光看着自己,他心肠素软,向小家伙说道:“拜师之说尚谈不到,速将你的姓名来历说出,我好给你做主。”

心生七窍的小家伙,从身材口吻,特别是从肩后的刀上,猜出了武凤楼的身份,忙不迭地又向武凤楼磕了四个大头才迟迟疑疑地说道:“弟子的名字很有些拗口,有心换掉,因为是亡父生前所起,又不忍改动,弟子实在不敢说出,恳求二位师长饶恕弟子问名不答之罪。”

缺德十八手李鸣稀奇道:“姓名再为拗口,难道还能是骂人不成!只管大胆说出来,不怪罪你,也就是了。”

武凤楼也告诉他,只管将姓名来历说出,就有什么拗口之处,也绝不会怪他。

饶是武凤楼和李鸣二人将话说得这么清楚,那小家伙也只是连连磕头,就是不敢将姓名说出来。

缺德十八手李鸣火了,抬腿一脚又想向跪在地上的小家伙踹去,黑瘦老者心中一急,趋前一步恳求道:“请二位息怒!小主人说得一点不错,他那姓名的谐音很容易让人想到骂人上面去。”

缺德十八手李鸣和武凤楼兄弟二人这才相信小家伙的话是真的,缺德十八手李鸣又和声说道:“话已说明,就更不会怪罪你了,快把姓名告诉我们。”

那小娃娃这才又磕了一个头禀道:“弟子姓秦,乳名蝶儿,亡父生前将秦蝶改为秦杰。”

真是天缘凑巧,这小子竟然和缺德十八手李鸣昨天晚上的化名一字不错,看起来冥冥之中果然有这段缘份,李鸣和掌门大哥武凤楼都惊奇得差点叫出声来。

心思灵巧的小秦杰这才将自己的出身来历,一一禀报给武、李二人。

原来秦姓在安国城内本是大族,士农工商,各行各业都有。秦杰的父亲秦泰十八岁考中了武举人,也于同年生下了秦杰,实指望飞黄腾达,青云直上,不料天不与永寿,二十岁上就夭折而逝。幸得秦泰生前有一至交好友,姓朱名盛,原是五行门的弟子,却练了一身鹰爪功力,从小就为秦杰打下了练功的基础,因为有自知之明,怕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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