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贼帅-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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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少三四十口人活下去才是根本。
汪桂吸了一口冷风,道:“第三条路就是你可以离开王府别院,但是没有大王的手令王氏族人不得离开景州城一步,是任何人!如果离开视为谋逆,而少将军可以从军,从最下层的小兵做起,凭军功升职,不过汪某以为,以少将军的性子还是不要走这条路的好,心高气傲的少将军如何能忍受得了这种羞辱,如果触犯军规,军法无情,转瞬间就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羞辱?”王都冷哼道:“何来的羞辱?难道在汪军师的眼里,以前的王家子弟便是可以随意践踏军纪漠视军法的人不成?战场之上凶险之地,视军法为无物只会连累更多的将兵,老夫掌兵之时也从无宽待之说,老夫膝下虽仅有独子一人,但他若是触犯军律,无需他人动手,老夫自己便会斩下他的头颅,给枉死的弟兄一个交代,老夫以为,汪军师此言才是对老夫最大的羞辱!”
汪桂干笑了两声不置可否,在他看来以王续祖的性子再次从军,让往日里哪些被他随意呼来喝去的将领对他指手画脚,如果能甘之如饴才叫怪事,而桀骜不驯的代价付出的只能是性命,甚至在他看来,幽王此举完全就是打算找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铲除王家,犯了军法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死有余辜。
如果王续祖死了,王都会将断子绝孙的刻骨仇恨深埋心底吗?如果会,那么此人已经不足为虑,过上几年王都一死,王家败落几乎可以注定,如果不会哪就会殊死一搏,上一次还可以说是谋反未遂,这一次实叛,任谁来了也救不了王家满门!
“如此说来,王将军是打算选第三条路?”
“王某别无选择!”王都肃然道:“王某不愿意去做丧家之犬甚至埋骨异域,也不愿意从此过寄人篱下的日子,那么想要保全王家唯有第三条路可走,只需要大王能公正对待犬子,来日若有大战,军中司马不会刻意埋没犬子拿性命拼杀出来的功勋,哪怕是分派给他最为险恶的战事,犬子最终战死沙场,王都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怨言!”
“天下乱战将起,只要少将军能不起反心,建功立业乃至恢复王家昔日荣光也是等闲,怕只怕他心有不甘,以至于行差踏错,最终追悔莫及。”
王都眉头一翘,问道:“乱战将起?大王六万雄兵夺烟城,增兵八万确再无进取之意,如今反倒撤回五万兵马,烟城驻守三万将兵守住幽州门户应该不难,此乃守势,在老夫看来,至少一年内幽州军与平州军之间应该不会爆发大战。
而梁王困守平城,平州军此番元气大伤,境内三王不臣,外有三路强敌,想得只能是争取时间恢复元气,若是萧山还想挑起战端,老夫看来不太可能,而禹王原本是打算拿下荷州继续东进平城,想要一举战败平州军主力,夺取大半平州地盘,却因为基王突然战败夏州易主,不得不停下脚步先做观望,就算能与炎王达成协议,只怕一时半会间也不太可能发动主力鏖战。
而炎王新定夏州,恢复民生收拾军心乃是首要,更不可能主动挑起大战,引起天下敌视,其余诸如明王、佛王与朝廷互相牵制,守成有余进取不足,这天下乱战从何说起?”
第两百二十四章三年除夕()
汪桂心中感叹,王都不愧是追随老王血染疆场的豪雄,幽禁别院靠着不多的消息就能将天下局势抽丝剥茧判断了个八九不离十,只是可惜生了个没有头脑的儿子。
真要说起来也不能全怪王续祖,毕竟是老王将孟轻语亲口许配给的他还交换了婚书,任谁遇上这种事都不可能不心生妄念,只是他们低估的新王,更是高估了婚书的效力,在绝对的强权面前就想要凭借一纸婚书来压迫新王低头委实有些愚蠢。
王续祖如果老老实实做他的先锋营主将,斩将夺旗,为幽州军立下无边功勋,有新王未婚夫的身份,必然能赢得全军上下敬重,那个时候只要立下血誓,毕生以为老王报仇雪恨为宗旨,何愁新王不会履行婚约,只怕全军上下都会不答应,毕竟相比起女人,将士们无疑更愿意自己的王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盖代男儿。
一步错满盘皆输,世事如棋不外如是,既然走错了一步在汪桂看来能保住性命就已经算是侥幸,这个时候就应该学乌龟,一有危险就把头缩到乌龟壳子里面去,只是可惜,他在王续祖眼里感受到的只有仇恨,而仇恨就是毒药,装在口袋里面毒不死人,但非要吞进肚子里面,那就只能说是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了。
叹了一口气,汪桂苦笑了一声道:“大王让汪某说的汪某已经说了,前路如何,王将军英雄一世想必自有考量,至于这天下乱战何时将起,由何处而起,事涉军机恕汪某难以直言,这便回吧,今夜除夕,辞旧迎新,大王估摸着还有一个时辰就会召开军议,安排明年的军事部署,说了王将军若是选择第三条路就让您也一起参加,到时候王将军想必自会知晓何为天下乱战。”
王都点点头,迎着寒风吸了一口冷气,原本身上还略带些微的颓废之气终于一扫而空,能够让他参加军议,就说明孟轻语还念一丝旧情不打算把事情做绝,只要王续祖那个蠢货不干出必死之事,王家想要保全应该不难。
只是除夕夜宴之后召开军议?哪些个军汉喝起酒来根本就没个数,不拼倒几个都觉得自己脸上无光,到时候一群醉醺醺的将领开会会是个什么场景,王都突然间有些期待。
只不过王都终归料想错了,一开始没出来的时候他坐在角落里面心事重重不会去想太多无关紧要的事情,但现在放下了心事,心思自然活络了几分,大厅里面吆五喝六的声音依旧震耳欲聋,这是武将的作风,又不是娘们温言细语做什么?然而声音再大,喝酒却跟娘们没什么两样
划拳输了,自然是碗到酒干,如此方能显出男儿豪气,然而现在输的再多,一碗酒都能喝八趟,偏偏还没人有意见,汪桂没告诉他,大王召开军议已经告知诸将,明年将有重要的战略任务安排,喝醉了就不用指望出征了
身为武将,功名富贵马上取,整天闲在家里算个什么事?如果是太平年月也就罢了,可如今天下大越与各路反王分庭抗礼,天下沉寂的掉一颗火星子没准都能引出一场燎原的战火,老王被刺杀,梁王入侵,几乎所有的幽州上上下下的将领心里面都憋着一团无处发泄的怒火,终于等到新王发兵进攻烟城的军令。
这是复仇之战,如果不能将萧山的势力从平州连根拔起,诸将觉得就是自己的无能,六七万大军日夜扑城历时八天啃下了烟城,正是一鼓作气抵定平州半壁的最好时机,新王竟然命令驻军不动!
几个月待在烟城发霉,诸将感觉自己骨头都快生锈了,请战的文书差不多铺满了一间屋子,但是幽王府翻来覆去只有一条军令,就是固守烟城!
没人知道固守烟城的战略用意是什么,如果只是要守住幽州门户,那么烟城有两三万人马固守足矣,平州军之所以烟城三万五千兵马之所以会败,是因为他们很清楚外无援军,困守的唯一下场就是矢尽粮绝,所以将无战意兵无战心,没有誓死守城的决心,城池被破剩下的其实只是时间问题。
但烟城落在幽州军中不一样,不管谁来进犯,最晚半个月,幽州军景州大营的数万健卒就能杀过来增援,届时内外夹攻,攻城军溃败的可能性超过半数,想要打下驻军三万的烟城,没有十万大军简直想都不用想。
但不管怎么想怎么郁闷,幽王的军令没有任何人敢于违抗,不是因为家眷都在景州城,而是梁王入侵时候,幽王在阵前杀出的赫赫声威,武人最佩服的就是战无不胜的勇将,哪怕那个勇将是个女人,你若质疑,只能说明你还不如一个女人,不如把胯下之物跺了喂狗。
幽王的最后一道军令就是铁血、刀刃两营两万五千人马驻守烟城,其余五营退回景州
不过带着绝望与不甘回到景州城的诸营主将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幽州军来年将有连番大战,这个消息犹如兴奋剂一样刺激了所有将领的神经,幽王不会说废话,既然说有大战就一定会有,那么为什么要调兵回景州城就成了所有将军的疑问,因为几乎所有人认定的大战只能是在平州,如此来回折腾徒非粮秣不说,更不合用兵之道。
所有主将都在等消息,而今夜就是发布消息的时候,两年前的除夕夜,景州城外驻扎着梁王萧山的十万雄兵,幽州军多年形成夜宴习惯直接废了,不知道多少将领站在寒风凛冽是城头眼珠子都不敢动一下盯着城下,萧山既然能举兵伐丧,除夕夜袭实在不算什么稀奇。
如果说前年是无奈,那么去年则是惊悚,一举拿下王都父子,让隐约有分裂之势的幽州军重归一统,幽州新王让诸将见识过了他的勇猛之后再一次认识到了她的狠辣,与谋定而后动的睿智。
而今年没别的,唯有期待
第两百二十五章道歉()
“今年的夜宴马上就结束了,少将军请回别院。”汪桂回到大厅,径直走到王续祖的跟前,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语音冰凉,更是带着一缕不容质疑的语气。
王续祖喝了一晚上的闷酒,看透了世态炎凉,本以为孟轻语那个臭娘们让他们父子来参加夜宴,就是好让他能想起一年前的往事好羞辱于他,谁知道孟轻语出现的时间仅仅只有片刻,而这片刻时间从头到尾孟轻语连正眼都没瞧过他哪怕一次,这不是羞辱,这是彻头彻尾的无视。
那个先锋营的主将张吉原本不过是他的副将,对他唯唯诺诺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不敬,然而如今堂而皇之的坐在哪里,根本无视他的存在,往日里与他称兄道弟、把酒言欢的诸将如今看见他如见瘟疫,怎能不让他恨发欲狂!
贱人!
这两个字王续祖已经在心里骂了不下千遍,他不怪也不恨这些对他漠视的将军,因为他知道诸将不得不跟他保持距离,否则必然会引起孟轻语的猜忌,而他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尽数皆拜孟轻语所赐!
如果有机会,王续祖觉得自己定然会让孟轻语这个贱人生不如死,像一条母狗一样匍匐在自己的身前哭诉求怜,如果有机会,他定会让孟轻语感受到这辈子为什么投胎做一个女人!
但王续祖知道,他不会有机会,他会像一只狗一样被栓在王府别院直到老死,即便幽州军兵败,孟轻语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先杀了他,免得让自己看到她的下场!
人世间的悲哀莫过于此
只有蠢到极致的傻子才能称得上蠢,一般情况来说,就算再粗鲁愚笨的汉子也不会觉得自己蠢,王续祖就是如此,在幽州军绝大多数人眼里,王续祖就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汉,否则怎么可能在形势急转直下的时候还敢公然挑衅幽王的威严,但王续祖不这么认为,他这一年来唯一认定的事实就是他被算计了,但他不认为自己就一定败了,哪怕被囚禁一辈子也不可能磨去他一身的铮铮铁骨
有铁骨的人都傲,现在的王续祖就自认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汪桂算什么东西,幽州军第一谋臣在他眼里就是一个笑话,这样的人也敢对他指手画脚,憋了一肚子闷气的王续祖豁的一下站直了身体,怒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住口!”几乎是去年除夕的翻版,老王都一声暴喝,生生将王续祖后面的脏话给喝回了肚子,他不能不发怒,王家已经不是以前的王家了,以前王家子弟在幽州可以横着走,欺男霸女都不会有人多管闲事,但现在犯上一点小错都有可能招至连番打击,如果孟轻语好不容易生出一丝怜悯之心,如果再被这蠢货骂没了,王都觉得自己可以上吊,没准还能落个清净。
汪桂是孟轻语的心腹,是十几万大军的谋主,既然王续祖还要在军旅中寻求庇护王家的机会,这幽州除了孟轻语之外,汪桂就是最不能得罪的那个人!
王续祖不知道他还有机会从军,但就算是为了亲族也该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徒逞匹夫之勇,落口舌一时之快,不是蠢货又是什么!
“为父还没死!”王都冷哼一声:“大王要召集主将军议,夜宴已终,汪军师客客气气让你回去可有半点错处,由得你满嘴污言秽语,老子若是死了,随便你怎么折腾,既然老子没死,现在!立即向军师致歉!”
王续祖一嘴钢牙差点咬碎,恨恨的看了一眼汪桂,抱拳躬身道:“小子不明事理,汪军师大人有大量,告辞!”
闹这么一出,原本还喧闹的大厅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只听见王都再次赔了不是,汪桂摆摆手不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