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艳骨-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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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颍希环顾着四周，这里的一切都没变，变得只是人心。
“爹爹，娘亲还好吗？”沐颍希抬起头轻声问道。
和顾宸轩在一起的那一段日子，她时常在想，如果当初娘亲没有隐瞒她的性别，她是不是不会遇上顾宸轩。
“你娘亲在你失踪之后，就一病不起。她走的时候，不停地说着，她对不起你，希望她的死能带走所有的罪孽，换你一生平安幸福。”沐旭苦涩的说道，有些人直到失去，才会知道珍惜。
身体晃了晃，沐颍希以为自己听错了，心中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小希。”沐旭扶着沐颍希，将她扶到床上坐下，“爹爹不打扰你休息。”
泪水无声的滑落，她从来不曾恨我自己的娘亲，是她给了她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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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颍希缺席了早朝，她无法面对曾经共事的官员，她最怕面对的却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只要一见到天启煜，她就会想起顾宸轩，她永远无法释怀是天启煜害死了顾宸轩。
早朝的时候称病不上朝，轮到她当值的时候，她故意请假，不愿和天启煜见面。
几天之后，天启煜知道沐颍希是故意躲着他。为了见到沐颍希，他不得不亲自去沐府逮人。
沐颍希见到天启煜没有太大的震惊，早已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只不过天启煜比她预想的要沉得住气。
“小希，你当真以后再也不愿意见我？”天启煜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想让自己的怒气转嫁到沐颍希的身上。
沐颍希仿佛没有听到天启煜说了什么，眼神中慢慢浮现出悲伤，“皇上，我想回去看一看，看一看我曾经的家。”
天启煜瞪大了双眼，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你还是忘不了他？你的心中还是只有他一人？他真的值得你不顾一切。那我们的曾经在你心里算什么？只因为我娶了你的妹妹，你就将我们之间的感情全部抹杀了。小希，你可曾爱过我？”
天启煜放弃皇帝的自尊，卑微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身为皇帝却如此委曲求全，只因面对的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皇上，让我回家看看，我就告诉你想知道的答案。”沐颍希始终不曾抬头，她只想知道村民究竟生活的好不好。
她与顾宸轩的突然闯入，究竟有没有破坏他们曾经安静的生活。
此刻的她，心中早已没有了对天启煜的信任。从他逼着顾宸轩走入火海开始，他们之间的信任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小希，我同意了你的请求，你会告诉我想要的答案吗？”天启煜按住了沐颍希的肩膀，苦涩的说道。
沐颍希拂开了天启煜抓着她肩膀的手，别过了头，缓缓地说道：“皇上，我只想看看那些村民，我不希望因为我和宸轩哥哥，而使他们平静的生活受到打扰。”
“我随你一起去。我不想你离开我的视线。”天启煜终是妥协。
“我想现在就走。”沐颍希深深地呼吸着空气，径自往前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沐颍希又停住了脚步，扶着门道，“皇上，我曾经爱过您，可是我对您的爱随着宸轩哥哥的死而烟消云散。现在的沐颍希，只爱顾宸轩一人，此生不换。”
这样的答案，天启煜觉得自己该微笑，沐颍希承认了他们之间的爱情，可是为何要对他如此残忍。
连最后的一点希望都要抹杀，他杀顾宸轩，真的选错了方法吗？
他有无数的方法可以除掉顾宸轩，为何他会如此偏激选择了最惨烈的办法，让沐颍希亲眼看着顾宸轩走入火海，让顾宸轩的骨灰随风散去，让沐颍希对他只剩下浓烈的恨意。
是他亲手结束了他与沐颍希之间最后的一点情谊，天启煜到此刻才意识到自己错了，错的太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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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希。”天启煜轻声唤道，再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沐颍希的身影就已经消失。
天启煜加快了步伐，追上了沐颍希远去的身影。
放下了皇帝的架子，不在乎身为皇帝的危险，天启煜陪着沐颍希回了那个另两人彻底决裂的地方。
到达曾经的村子，天启煜才发现很多事情都脱离了他的掌控。
身为皇帝却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究竟是谁破坏了这里的一切。
曾经安静祥和的村庄化为了灰烬，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地上是村民的尸体，天启煜从未想过要伤害这些无辜的村民。
这些村民甚至是他手中的筹码，他要杀的，一直都只有顾宸轩一人。
顾宸轩是皇室的耻辱，即使没有沐颍希，身为皇帝的他，也不能让皇室的污点存在。
直到脸上传来痛觉，天启煜才回了神，右手不自觉的抚上了脸颊，眼中出现的是沐颍希绝望的双眸。
“为什么？他们是无辜的，为什么不放过他们，你逼死了我的丈夫，还要害死这些无辜的村民，在你心中我究竟算什么。你是皇帝，君无戏言，你为何要食言。”沐颍希歇斯里地的冲着天启煜大吼，如果不是最后的一丝理智，她或许会动手杀了眼前这个令他陌生的男人。
天启煜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没有人会杀死这些无辜的村民，只有他最可疑，可这些村民却不是他所杀。
“小希，这些村民不是我杀的，你要如何才能相信我。”天启煜急切的想要解释，可又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
“天启煜，这辈子，我都不会相信你。我恨你，一辈子。”沐颍希用力的拭去眼中不断滚落的泪水，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她与顾宸轩两人之间最甜蜜的回忆，可天启煜毁了这一切，连回忆都不愿意施舍。
“如果还有一点良知，就命人好好安葬这些无辜的村民。”沐颍希低着头，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
天启煜上前一步，想要抱住沐颍希，沐颍希却往后退了一步，“不要碰我，你的双手沾满血腥。”
“小希。”天启煜试探着靠近，沐颍希却突然转身跑开。
沐颍希不停的奔跑，不愿意停下来，直到所有的力气被消耗殆尽，不得不扶着树休息。
不停地喘息，不停地咳嗽，用手捂住双唇，想让自己不在咳嗽，鲜血却从指缝间涌出。
沐颍希看着殷红的手掌，突然笑了，如果就这样离开这里，她是不是就可以见到宸轩哥哥，可以向这些无辜的村民忏悔。
眼前越来越黑，身体却跌入温暖的怀抱，可是沐颍希却感觉到浑身寒冷，那人温热的体温无法温暖她，只是让她感觉到越来越寒冷。
那种冷发自骨髓，只有离开那人的触碰，那种冷才会消失。
天启煜用力的抱着沐颍希，害怕的用手拭去她嘴角的血迹，泪水从眼中不断的滑落，“小希，这一切真的不是我做的，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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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煜命人厚葬了那些无辜的村民，这是他唯一能为沐颍希做的。
那些无辜的村民虽不是他所杀，却是因他而死。
天启煜感觉到害怕，似乎有人躲在暗处，破坏他与沐颍希之间的最后一点信任。
将沐颍希悄悄地带回了皇宫，天启煜只能暂时让沐颍希住在沐颍染的寝宫。
沐颍染见到沐颍希的时候，沐颍希昏睡着。连着三天，沐颍希依旧昏睡着。
听不到任何人的说话，连小萱儿痛苦的哭喊声都听不到。
她似乎对这个世界不再留恋，仿佛很快就会消失。
“姨姨，娘亲是不是不要小萱儿了。”小萱儿害怕的躲在沐颍染的怀中，她已经失去了父亲，不想在失去母亲。
“不会的……不会的……小萱儿这么可爱，姐姐怎么忍心。”沐颍染轻轻地为小萱儿拭去泪水，却将视线转向沐颍希，“姐姐，你听到小萱儿的哭声了吗？小萱儿已经没有父亲了，你还要让小萱儿拭去母亲吗？小萱儿还那么小，你真的忍心扔下她不管。我知道你心里的苦，可你若死了，姐夫，那些无辜的村民就白白的牺牲了。”
黑暗之中，沐颍希见到了小萱儿，也见到了她的宸轩哥哥。
宸轩哥哥绝望的眼神，小萱儿无助的哭泣声，让泪水情不自禁从眼角滑落。
她好想和顾宸轩一起走，可是他们的小萱儿还这么小，让她如何舍弃。
即使没有生存的*，沐颍希还是睁开了双眼。
“姐姐。”沐颍染喜极而泣，知道她的姐姐现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小萱儿。
小萱儿哭着扑向沐颍希，却又害怕压到娘亲，只能侧着小身子靠在母亲的身边，无助的哭泣。
“小萱儿不哭，娘亲舍不得扔下小萱儿。”轻轻地替小萱儿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沐颍希紧紧地将小萱儿拥入怀中。
“姐姐，皇上知道你醒了，一定很高兴。如果你再不醒过来，皇上会杀了所有的太医。”沐颍染轻轻地擦去了泪水，起身想要将这个消息告诉天启煜。
“小染，现在我不想见他。”沐颍希拽住了沐颍染的衣袖，眼神中满是恳求之色。
沐颍染轻轻地握住了姐姐的手，柔声安慰道：“姐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被皇上爱上，你注定无处可逃。你可以试着接受皇上，这样对谁都好。”
沐颍希不可置信的看着沐颍染，“小染，这些是你的真心话。他是你的丈夫，你为何要对自己这么残忍。皇上害死了我的丈夫，今生我都不会与他在一起。”
沐颍染露出无奈的笑容，淡淡的说道：“姐姐，无论我做什么，他心中爱的人始终不是我。可我还是爱他，我想看到他幸福的样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最后一个字沐颍染不忍说出。
“小染……”沐颍希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
沐颍染离开了房间，耳边只有小萱儿低低的呜咽声。
沐颍希陷入了迷惘，当初她做的决定是不是错了，是她毁了自己妹妹的一辈子，也毁了姐姐的一辈子，难道这就是她的报应。
因为她，所以顾宸轩才会死。如果这真的是报应，那死的人应该是她，而不是无辜的顾宸轩。
泪水混合着笑声不断的滚落，小萱儿却停止了哭泣，呆呆的看着又哭又笑沐颍希。
“娘亲，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小萱儿。”小萱儿用脸颊轻轻地摩挲着沐颍希的脸颊，这样的沐颍希让她感觉到了害怕。
“娘亲没事，娘亲没事。”轻拍着女儿的后背，沐颍希柔声安慰。
她如何会安然无事，顾宸轩死了，未出生的孩子没了，小萱儿又中了情醉的毒，为什么她犯下的错，要让她身边的亲人承受。
沐颍染缓缓地走出了自己的寝宫，她没有一刻向此时一样，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天启煜。
“小染，是不是小希醒了？”见到沐颍染，天启煜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只是这微笑从来不是给她的。
沐颍染轻轻地点了点头，“皇上，姐姐醒了，可她暂时不想见你。”
“那些村民不是我杀的，为什么小希就是不愿意相信。”天启煜痛苦的说道。
天启煜所有的痛苦与欢笑都是因为沐颍希，她做了他三年的妻子，他的眼中从来没有他的存在。
即使现在她就站在他的面前，他的眼里心里依旧只有沐颍希。
“皇上，你可以认认真真的回答我一个问题吗？”沐颍染抬起头，笑着看向天启煜。
沐颍染眼中的痴情让天启煜感觉到了愧疚。但是他知道那仅仅只是愧疚，他娶她只是因为沐颍希。
“无论小染要问什么，我都会如实的回答你。”天启煜郑重的应道。
沐颍染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红唇微启，“皇上，这三年来你的心中可曾有小染的存在，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角落。”
看着沐颍染真挚的双眸，天启煜不忍欺骗，一字一句的说道：“从来没有。”
沐颍染没有大声的哭泣，亦没有狠狠地甩天启煜一巴掌，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缓缓地说道：“可我对皇上的爱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即使你爱的人一直都是我姐姐。即使你此生都不会爱上我都不要紧，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幸福。”
“小染。”天启煜惊恐的唤道，伸手去扶沐颍染，不是因为她痴情的话语，而是她嘴角流下的殷红的鲜血，“小染，你吃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身体越来越沉重，沐颍染已经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只能无助的靠在天启煜的怀中，任由天启煜抱着她跪在地上。
伸出手轻轻抚上那人英俊的容颜，“皇上，小染一天不死，你永远都无法和姐姐在一起。我和姐姐长得一模一样，只有我死了，姐姐才可以做你的妻子，皇上心中唯一的妻子。”沐颍染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