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夭-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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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反应,让他疑心陡起,与旁边那名丫头一交手,马上辨出是隐飒阁功夫的门路,几乎确定那是宛宛。再想到几个月前那双酷似宛宛的眼,狂喜便窜上心头。必然的,宛宛未死!
他怕宛宛走远,不欲与那女子多争,打伤她寻到个机会便遁走欲寻宛宛,哪知路上碰到又一名男子。
那男子……
穆旬清想到这里,眼神不由地冷了几分。
那立在树枝的男子,淡到几乎没有颜色的面,浑身上下散出来不容忽视的气息,几乎让他一眼便笃定,他就是那位神秘的阁主。
只是他也不如自己料想般厉害,几十个回和便渐落下风,显然是内力不足,行着轻功便欲逃,而他所在的林子,显然之前被人摆过阵。那男子几个翻身竟是不见踪影,待他破阵而出,已经下起大雨。
雨滂沱,风骤起,却未吹散挂在树枝上的淡紫色布条。那颜色,那纱质,穆旬清瞬间便认出是宛宛常穿的衣裳布料,当下毫不犹豫顺着布条寻过去。
其实,或许那是个陷阱。穆旬清很清楚,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腿,尽了全力找到看似无意实则有心的蛛丝马迹,顺着那痕迹找到一间普通小屋。
接着呢?
女子颈脖间欢爱过后的殷红……
他不记得自己如何回到客栈,一旦回忆,便只记得那片殷红,脑袋就似要炸开一般,心肺都撕扯着疼痛。
“旬清……”风幽见他突然失了魂魄般,面色惨白,担忧地推了推他的手臂。
穆旬清全身却突然迸出凛冽的杀气,风幽惊地站起来退了两步,微怒道:“穆旬清!你有什么瞒着我?”
穆旬清这才彻底回过神来,起身欲要回房,一边走着一边说道:“公主既然赶来关就,便麻烦公主吩咐下去,封城搜人,一间间地搜,不可有任何疏漏。”
雨后的夜空繁星满布,弯月银钩似地挂在天边,映照着付府格外清冷静谧。
苏晚一人坐在床榻上,抱着双膝,呆滞看着窗外树影移动,双目无神。木窗被风吹得嘎吱作响,一声一声,像是哀乐。窗口不知哪里飞来一只蛾子,扇着白雪般的翅膀,慢慢到了房内。苏晚侧头看着它,它在房内飞了几圈,慢慢到了油灯边,扑扇的翅膀在灯火的高照下拉出斜长的影子,投在墙壁上。
苏晚将脑袋搁在膝盖上,恍惚地看着墙壁上一对不停闭合的翅膀。突地,灯光一亮,灰色的倒影瞬时消失在墙壁上。她眨了眨眼,转首看向桌上的油灯,油灯边是挣扎着的飞蛾,被火灼到的双翅不停扑腾着。
苏晚突然笑了,意味不明的笑,面上干素。
她起身,赤脚下地,关好窗。房内又静了几分,几乎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往日不会这么安静的,琼妆总会找点她感兴趣的话题来说说。
窗关上了,房门却突然被人打开,云宸端着饭菜,眼含笑意,“若若,一日未曾进食了。”
苏晚淡淡扫了他一眼,自己回到榻上。
云宸端了饭,坐过来,拿着勺子喂在他嘴边,柔声道:“若若,吃饭可好?”
苏晚本是坐着,见他拿着勺子的手伸过来,身子一滑便躺了下去,侧了个身背对云宸。云宸放下碗,坐在一边静默不语。
时间滑过指缝,异常缓慢,苏晚仿佛能触到它的棱角,刮在心底生疼,眼前渐渐腾起雾气,似有温热蓄积。突然觉得空气压迫起来,鼻尖淡淡的酒香,她身子一缩,躲过云宸的一个吻。
云宸却不罢休,一手擒住她的下巴,稍稍用力便扭了过去,毫不犹豫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苏晚未反应过来,牙齿便被软舌撬开,随之一粒苦涩的丹药滑入喉间。她心中一紧,猛地推开几乎压在她身上的身子,怒道:“你喂我吃什么?”
云宸被她一推,身子晃了晃,仍是温煦地笑,两眼弯起,“你不吃东西,服点药身子会好过些。”
苏晚怒瞪着,“出去。”
云宸也不恼,拿起矮桌上的碗,舀了一勺米饭送在苏晚嘴边,笑眯眯道:“吃一口我就走。”
苏晚的身子似在颤抖,双眼胀得通红,张嘴吃下。
云宸又舀了一勺,“乖,再吃一口。”
苏晚手一扬,将他手里的饭碗打在地上。通透的白瓷碗一摔即碎,脆响声在静谧的夜里分外刺耳。云宸仍是笑着,伸手弹去洒在身上的残渍,转个身出了房。
饭菜的香气四溢,似乎还带着点热度。苏晚茫然躺在床上,像是一人身处暗黑的荒山,透骨的凉,前路不明,暗淡无光,不知她该如何才能走出去,亦不知太阳何时会再升起。
门又开了,云宸端着热腾腾的汤过来,还未坐下便被苏晚一手打翻。
“我不想看到你。”苏晚压抑住情绪,淡淡道。
云宸一把抓住她的手,汤水溅在手上烫得发红。苏晚手用猛力,想要抽回来。云宸手一紧,扣住她的手腕,猛地拉过她,刚刚的笑容散尽,冷声道:“由不得你。”
语罢,将苏晚的手扣在后腰,收拢手背将她锁在怀里,埋首在她脖间吻了起来。
苏晚眉头一皱,空出的一只手猛地用力,却被云宸迅速抓住,两手被他一只手扣住,竟是动弹不得。一股厌恶涌上心头,她用尽了力气挣扎,双腿都用上,想要将云宸踢开。云宸却是就势将她压倒在床榻上。
“走开!你放开我!”苏晚奋力挣扎,一脚正好踢在云宸的小腹。
云宸的眸子蓦地深沉起来,蕴着的光亮如被浓墨抹去,像是卷起层层漩涡,漩入漩出的都是寒意。本来压住苏晚肩膀的手,稍一上扬,“嘶啦”一声扯去她身上的衣物。
苏晚只觉得身上一凉,心头高高悬起,说不出的恐惧溢出来,嚷道:“云宸……云宸你要做什么?”
云宸好似听不到她的话,手上动作不停,她一身衣服不过瞬间便被撕做碎片散了一地。苏晚睁大了眼看着云宸,没了和煦没了笑意没了温柔,冷毅苍白的脸上深植的执拗透出来,双眼找不到温度,兽眼般冰冷。
“云宸你放开我……”苏晚的力气,哪里敌得过一个身有武功的男子,赶不走,她只想得到暂时来软的,声音里带了点讨饶的味道。
云宸动作果然缓了些,却不肯放开苏晚,倾身压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笑,吻住苏晚的唇,辗转到她耳边,“你忘了?”
苏晚一惊,想起今早他说的话。
“倘若……你有了我的骨肉呢?”
苏晚又开始挣扎,孩子,这种情况若是有了孩子,她该如何面对?她不想要,无论如何都不想要!
窗外又飘起细雨,淅淅沥沥,雨丝一条粗过一条,划在窗纸上,如暗黑色的剑影。
苏晚双手被困住,双脚被压住,反抗无用,干脆静下来,任云宸动作。云宸轻轻吻着,空气中暧昧流淌。
雨势渐大,听在苏晚耳中,好似嘤嘤哭泣。
云宸的唇游移到苏晚眼角,吻去她的泪,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若若,忘了以前,只要忘了便好了……”
苏晚双眼呆滞地看着床顶,面上木然,听到云宸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微芒,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稍稍点头。云宸见她听了下去,疼惜地吻了吻她的唇,不再用力压制着她,稍稍松开身子,放开她的手,运气一掌袭向油灯。掌风一到,房中瞬时暗下来,黑的只看得见云宸透着微光的眼。
苏晚双手得了空,见机抽下发间簪子,几乎用尽力气对着云宸刺过去。云宸刚刚收回掌,猝不及防用手一挡,簪子破掌而出。
濡湿粘稠的液体顺着手掌滴落在床榻上,沿着簪子流在苏晚手心,空气中溢满刺鼻的腥味。苏晚捏着簪子的手颤抖地放开,不停擦在被褥上,试图除去那血,蜷缩着退出云宸的怀里,直到床边角落,退无可退,压抑许久的眼泪还是流了出来,“云宸,你放过我……你走开,你对我做的事我都不计较,只要你放了我……”
放她离开这里,什么爱什么恨,她全都不要!
云宸本就苍白的脸上似染了血迹,妖异的绯红,眉头都未皱一下,抽开手上的簪子扔在地上,随即伸手拖过苏晚,倾身又是压在身下。
苏晚满眼都是泪,再挣扎也是无力。云宸冰冷的唇顺着面颊滑在脖间,再到胸口……眼前的黑暗没有缝隙,压抑到头疼欲裂……
唇向下,手向下,没有温度的阴寒。
苏晚反手抱住云宸,不留任何缝隙地紧紧地抱着他。云宸的动作蓦地停下来,任由苏晚滑在他胸前,冰凉的眼泪沾染整个肩头。
“云宸……”苏晚哽咽着吐出他的名字,云宸心头一软,她却是张嘴狠狠咬住他的肩。
空气中血腥味道愈发浓烈,苏晚鼻尖嘴间都是血,混杂着苦涩的泪咽下腹中。云宸倒抽一口凉气,动弹不得。
苏晚不松口,四肢攀附在云宸身上,咬住他的肩头不让他再多动半分。云宸由着她,嘴角是冷然的笑,突然抽出手猛地拉开她。
苏晚几乎听到皮肉撕裂的声音,惊慌地松开嘴,肩头被她咬住的地方,仍旧是撕开大半。她突然想到自己背上被撕掉的那块蝴蝶,钻心地疼。
漆黑的房内突然闪过银白色的光,随即轰然一声巨雷,苏晚惊得浑身一抖,猛地抬头看着许久没有动作的云宸,正好对上他的眼。
暗紫色的眸光在他眼里如火苗般腾起,突然跃得满眼都是。苏晚想要移开眼,那眼像是有魔力般让她越看越深。脑中的意识渐渐抽离,暗黑的夜突然明亮起来,她看到初夏的槐树下,槐花一朵朵打在男子肩头,男子对着她笑,如春风拂过心头,惬意安然。
“云宸你……”仅剩的一点意识恍惚明白他要对自己做什么,苏晚试图挣脱,却是徒劳,咬牙低骂道,“卑、鄙!”
紫色的眸子渐渐弯成月牙的形状,带着笑意向她靠近。
苏晚眼前的物事渐渐被一片明紫取代,脑袋被缓缓抽空,空白。心头如有千斤压抑,不知名的情绪意识欲要破茧而出。直至冰冷的唇触碰到她的柔软,暗红的血色突然抹去那片明紫……
似曾相识的意识飘离,曾经,是谁,拿着刀子滑过她的脸?一刀又一刀,鲜血淋漓……
如今,又是谁,带着冰凉的气息在她耳边轻笑,“卑鄙?”
“若若,我从来不是正人君子。”
“若若,爱一个人便想尽办法留在他身边。这是你,教我的。”
第三十九章
又是一夜大雨,到日出时分便停了,雨水顺着屋檐慢慢滴落下来,映着清晨的霞光。小鸟轻唱,绿叶蓬发,春日的早晨总是一派欣欣向荣之态。
苏晚看来,没由来地添了一层黯淡的灰色。那世界离她很遥远。
一觉醒来,浑身酸疼。被褥凌乱,血被擦得到处都是,隐隐约约记起昨夜发生过什么,再看向自己的身子,之前身上的伤本来只留下淡淡的粉色印迹,如今却是添上红得发黑的欢爱痕迹。苏晚笑笑,心里已经没了多余的想法,只是身上疼痛刺骨,满屋子的**味道让人晕眩。
她轻步到侧间,已经有人备好热水,踏进去,很暖和。
苏晚深吸一口气,憋住,沉在水底。往日在水中窒息,或多或少她能记起一些东西,可现在不会了。许是上次在岭南那条河里受的刺激太大,她的脑袋对水再无多余的反应。本来穆旬清给她服用一些有助于恢复记忆的药,她还会梦到很多画面,如今也不会了。她有很久很久,没有追逐过去,计较楚若抑或宛轻尘了。
可那是自己无法抹灭的过去,不管自己想不想,都无法逃脱,如影随形。
苏晚浮出脑袋,擦去脸上的水渍,侧首看自己的左肩,那里少了块皮肉,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只剩下浅粉的印子。可她此时看去,蓦地心头一惊。原本破裂的血肉狰狞的伤口居然消失了,巴掌大的地方绽开一朵雍容的大红色牡丹花,两只蝴蝶在花间对翅双飞,刚好将那难看的疤痕遮得干干净净。
她伸手触了触,不是刻上的,该是拿画笔一点点描上去的。
昨日还没有,今天就突然出现。她想得到是谁画上去的,嘴角不由地撇出一抹蔑笑。画得再漂亮,掩饰得再干净,这伤,便能当它不存在么?
房门被人推开,一丝冷风绕过屏风吹进来,苏晚心头一紧,怒道:“站住!”
脚步果然停下。苏晚想到昨夜发生过什么,便忍不住颤抖起来,低吼道:“出去!”
屏风后那人静默的半晌,却是不动。苏晚看了看四周,自己只拿进来一套衣物,不露痕迹威胁道:“再不出去就等着替我收尸!”
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