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锁清魂-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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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告知,而且——”
话未说完,一道黑影突然降落,红袖骇然,忙一个闪身挡到了元氏跟前:“夫人小心。”
熟料那黑影停住身子,骤然跪下:“夜青见过夫人。”
元氏闻言面色微颤,忙拨开红袖焦急道:“可有找到小姐?”
“找到了。”夜青忙恭然应答,说罢不禁微微垂首:“只是——”
“只是什么,你起来说话。”元氏心中骤沉,看着夜青欲言又止的模样,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夫人请随我来。”夜青并未多言,起身看一眼元氏,随即朝前走去。
元氏顾不得心中的疑虑,忙抬步跟上,红袖怔愣片刻,看着二人渐渐走远的背影,来不及多想,也赶紧跟上。
夜青走的匆忙,元氏也跟的匆忙,只是苦了红袖,一路小跑仍感觉尤是不及。
在一处接近庭院西北角的小屋外,夜青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向元氏敛容道:“小姐在里面,但是状态不是很好,夜青已经将此处封锁,闲杂人等一律被隔离在外,夫人快些去瞧瞧小姐吧。”
元氏闻言心中一紧,抬起的脚步突觉千金重,此刻红袖赶到,微喘着粗气刚要上前,夜青忙摇头示意她停下,红袖愣了愣,瞧一眼元氏犹豫的背影,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觉震惊地抬头看向夜青,夜青微微点头,没再多言。
因着位置偏僻,树木繁荣,屋内光线异常昏暗,还隐隐散发出淡淡地霉味。元氏紧张地往前,每迈出一步,对于她这个身为母亲的人来说都是极具痛苦的,她先前仅存的一丝侥幸在遇到夜青的那刻化为灰烬,此刻,她要做的就是坚强,一种能影响到玉儿的坚强。
灰暗的角落里,令狐沉玉蜷缩着身子,衣衫凌乱,发髻松散,期待而兴奋的眼神在元氏走近的那一刻陡然涣散开来,呆滞而迷茫地盯着脚下的地面不言不语。
“玉儿?”元氏小心地上前,脚步轻迈,语调柔和,此刻的她强忍着内心极大的悲痛努力扯出一抹简单而温暖的微笑:“母亲来了。”
瞧着元氏如此,令狐沉玉心中一颤,隐隐的负罪感油然而起,但随即便被她给努力压下,成败只在一时,心中暗道一声母亲得罪了,令狐沉玉重又换上一双惊惧的双眸瞪着元氏拼命摇头:“走开!”
元氏闻言心中剧痛,伪装难以继续,泪水滚滚而下:“玉儿别怕,母亲来接你回府。”元氏不顾令狐沉玉的反抗,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心中却如万箭穿过,痛不欲生。
感受着元氏此刻的悲痛与绝望,令狐沉玉不觉泪下,一半是愧疚,一半是感动,令狐沉玉暗暗发誓,等过了太子娶妃这事儿,自己一定要好好孝顺母亲,不再惹她伤心。
“玉儿!”令狐月的出现瞬间惊醒了尤在暗自神伤的令狐沉玉,未等元氏开口,令狐月一路小跑至令狐沉玉面前噗通一声跪下,瞬间红了眼眶,声泪俱下道:“姐姐来晚了,是姐姐对不起你,姐姐该死。”
令狐沉玉面无表情地看着演技颇深的令狐月,心中却颇有兴致地看她表演,私下里还要权衡如何才能配合她将戏演完。
“你来干什么?”元氏抱着令狐沉玉冷冷的看向令狐月,眼中的恨意呼之欲出。
令狐月忙跪伏在地,哽咽不止道:“玉儿如此皆是因月儿而起,请夫人给月儿一次机会,月儿愿意做牛做马报答玉儿的救命之恩。”
“报答?”元氏闻言冷哼道:“如何报答?以命相抵?”
令狐月身子微微一颤,随即抬了头看向元氏凄楚道:“若是如此能得玉儿宽恕,月儿宁愿一死。”说罢,令狐月便决绝了神色,起身便朝一旁的柱子撞去。
“姐姐——”
微弱的一句恰到好处的拉住了令狐月看似壮烈的背影,令狐沉玉微微挣开元氏的怀抱,心中却暗自冷笑,博同情谁不会,搞个半死不死的,别叫爹爹误以为是母亲欺负了她,自己这一番自虐岂非白折腾了。
第20章 心意突变()
医馆内,祁墨正倚在他那把自制的竹椅上闭目养神,时至傍晚,渐起的蛙鸣断断续续,给这单调的木屋平添几番生趣。
屋外的紫藤开的灿烂异常,绚丽的色泽倒影在窗下的水潭里,清凉了整个小屋。
祁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他生性懒散不喜动,这样的闲适最是合他心意,只是诸事圆满之下唯独少了那只聒噪的松鸦。
“‘蝶衣晒粉花枝舞,蛛网添丝屋角晴’,闭门谢客,公子倒是落得清闲。”宁静中笑语响起,祁墨似有些意外,微启了眸子怔怔地看去,姬辰携一身落花而来,风姿奇秀,神韵独超,一反先前的犹疑和不定,洒脱的扇子都跟着明媚起来。
“这是如何?”祁墨稍稍侧转了身子:“与你那未来的太子妃冰释前嫌了?”
“冰释前嫌?”姬辰闻言浅浅一笑,斜倚了窗牖勾过一串紫藤于鼻前轻嗅:“哪有那么容易,为了摆脱太子妃这个身份,她连苦肉计都用上了,还不惜以名节相抗,到底是令狐弘的女儿,着实叫人叹为观止。”
“以名节相抗?苦肉计?”祁墨听得云里雾里,一脸茫然地看向姬辰。
姬辰见状不觉失笑,于是松开花串轻轻跃上窗台,将自己在老宅内的所见所闻大致与祁墨讲了一遍,从令狐月设计骗得令狐沉玉入院,到令狐沉玉为了救令狐月胆色辈出,再到后来劫匪反水,令狐沉玉将计就计摆了令狐月一道,可谓是波澜曲折,惊心动魄,直听得祁墨眼神熠熠,笑声迭起,
“你当真是害人不浅,亏得那丫头遇上个机灵的劫匪,否则以她姐姐的手段,你这买卖可就亏大了。”祁墨微微起了身子,看着姬辰笑意莫测道。
“那倒未必。”姬辰闻言眉梢轻扬:“我倒是觉得那个令狐沉玉有点意思,看上去冒冒失失的,却不是个吃亏的主儿,或许留在身边也好,至少目前看来,她并非为人所用。”
“为人所用?”祁墨似有些意外的看向姬辰:“你是指她父亲令狐弘?”
“人心难测。”姬辰说着将目光挪向远处:“小心些总是好的。”
靖国公府门前,伴随一阵刺耳的马嘶,令狐弘急急勒了缰绳翻身下马,管家贺虎正焦灼地守在门边,府中上下已是乱成一团,大夫人房内的下人都被调去了大小姐处,二夫人张氏携着二小姐几番求见大夫人不得,还惹怒了大夫人,被罚去了祠堂领罪,府里的膳房加派了人手,一样接一样的点心做了出去又退了回来,换了花样继续做了出去又退了回来,整个靖国公府犹如大雨将至,躲不了的殚精竭虑,人仰马翻。
而作为大管家的鹤虎,先前便因为大小姐家法之事得罪了大夫人,此番大小姐回府,他虽心急如焚却也不敢多问,故而权衡之下本想着找二夫人讨个主意的,结果二夫人也被罚去了祠堂,鹤虎求人不得,当下便是一筹莫展,只得来了府门处,暗自默念老爷能早些回来。
尖锐的马嘶瞬间打断了鹤虎的焦躁,瞧见老爷回来,鹤虎眼神陡然一亮,也顾不得府中规矩,跳过门槛便迎了上去。
“老爷回来了?”
“人呢?”令狐弘声音嘶哑,一看便是风尘仆仆而来。
贺虎不敢懈怠,忙收敛了颜色小心道:“已经回来了,现正在竹苑将养着,大夫人亦在那里陪着。”
令狐弘没有说话,扔了马鞭便朝竹苑方向疾去。原本今日下了早朝便能早些回府,奈何琪王因朝中琐事留他下来商议,期间还特意提了太子姬辰的婚事,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听得出琪王对这门婚事的看重,尤其是对他自幼喜欢的玉儿的看重。
令狐弘当时却有些心不在焉,碍于琪王跟前,他只得不断点头称是。对于这门婚事,他自己其实是有些纠结的,撇去太子的身份不说,姬辰与自己的走动其实并不多,反倒是大公子姬殷与三公子姬禾,不顾身份,一再向自己示好,若非大王一意促成,自己还真指不定与谁联姻呢。
结果这样的纠结没持续多久,一出宫门,便有家丁来报说是令狐沉玉出事了。令狐弘当下便是一阵眩晕,这个消息对他而言无疑是个噩耗,撇去私心不谈,他宁可出事的是那令狐月,而不是即将成为太子妃的令狐沉玉。
竹苑里一片寂静,下人们都被打发到了门房,落烟因着先前的失责被禁止近前伺候,只留下红袖与闻香守在外室,随时待命。
令狐沉玉安静地躺在床上,屋内沉香萦绕,她不喜欢这个味道,却又不好有所表示,看着母亲略显疲惫的脸,令狐沉玉几番欲言又止,藏于袖中的双手拼命握紧,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出些不该说的话来,白白叫母亲起了疑心,以致前功尽弃。
“玉儿?”见令狐沉玉只是干睁着眼睛不说话,元氏终是嘶哑着嗓音小声开口道:“母亲给你备了平日里最爱吃的凉糕,还有龙须酥,你可想吃一点?”
令狐沉玉没有回答,依旧呆呆地看着上方的床帐不言不语,但暗地里却将被子稍稍往上抬了抬,小心的咽下了她那不争气的口水。
“那母亲给你端些水来喝可好?”元氏见令狐沉玉如此,心中更是忧虑,不觉红了眼眶哽咽道:“你这个样子,叫母亲如何能活?”
令狐沉玉心中微微一颤,似乎从她记事以来,她从未见过母亲对谁如此低声下气过,即便是在父亲跟前,母亲也从未放下她那做为公主的身段,骄傲的体面得体,不卑不亢。
似是感觉到了令狐沉玉的动容,元氏忙掩去面上的哀伤殷切道:“母亲让人煮了你最爱喝的花茶,是特地差人去宫中讨来的,你尝尝可好?”
看着元氏那双再如何强颜欢笑也掩饰不了的双眸,令狐沉玉终是心下一酸,不觉点了点头。
第21章 暴露端倪()
红袖与闻香安静地立于隔扇下面,不言不语。屋外竹声萧瑟,风透过窗棂携着竹香欣然而入,引得烛心跳跃不定。
红袖微微抬起袖摆挡了挡,随即轻挪了步子至窗下,缓缓拉下竹帘,回头看一眼仍呆立不动的闻香小声道:“起风了,你去一趟荣华苑,将夫人的裎衣取来。”
闻香似是一愣,随即忙点头称是,转身出了屋子。
红袖这边刚拉好竹帘,令狐弘便步履携风而来,门边烛火猛地一晃,当下灭了一盏。
“老爷?”红袖见状一愣,随即下跪行礼道。
令狐弘没有理会她,提步便去了内室,红袖跪坐片刻后自己起了身子,走去门边将灭掉的烛火重又点燃。
内室,令狐沉玉水喝了一半,听闻爹爹来了,心里一慌,想也没想便推开嘴边的茶盏,一个侧身重又直挺挺地躺倒在床上。
元氏见状微怔,手里的茶水因着令狐沉玉这一推给洒了一地。
“玉儿她怎么样了?”令狐弘在屋内站定,眉宇微皱。
“老爷?”元氏闻言面色一动,随即扶了床柱便要起身,奈何脑袋里一阵眩晕,元氏来不及站好,手中茶盏陡然落地,身子也随之控制不住地向后栽去。
令狐沉玉被元氏这一突然的晕倒给吓了一跳,惊恐着一双明眸就要从床上蹿起来,熟料却被元氏一个不知所谓的眼神又给生生的按了下去,心潮起伏之下暗骂自己一声蠢蛋,于是又死心塌地地缩回了被子里。
令狐弘扶住元氏,忍不住看她一眼:“你要不要紧?”
元氏微微摇头,随即通红了眼眶哽咽道:“老爷可算是回来了,玉儿她不吃不喝,妾身,妾身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元氏说罢,泪水夺眶而出,忍不住背转了身子悄悄拭泪。
“可有请大夫瞧过?”令狐弘看一眼床上一动不动的令狐沉玉,不觉皱眉道。
“如何瞧得?”元氏闻言更是泣不成声:“出了这样的事情,放到谁身上能受得了,玉儿心性刚烈,妾身寸步不敢离开,就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出些傻事来。”元氏说着看向床上面无表情地令狐沉玉声泪俱下道:“早知如此,当初就不逼她嫁人了。”
令狐弘听闻此话不觉沉了脸色:“夫人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圣上今日还特地与我重提了太子娶妃之事,言语里尽是对玉儿的赞许之意,你说这个时候出这种事情,你让我这个为人臣子的怎么办?”
“为人臣子?”元氏听罢不觉微微动怒道:“老爷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您的为人臣子,玉儿现在都这样了,您这个做父亲的难道就没有一丝怜悯之心吗?”
“你——”令狐弘闻言气急,手指着元氏刚要发作,结果却对上了元氏那双因疲惫和伤心而熬红的双眼,不觉心中一震,忍不住又放下手臂闷闷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