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莲华-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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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被帛清牵着手腕的那女子委实有着良好的礼教。这么一路大刺刺的过來已经是尴尬非常的了。但碍于帛清的缘故又不好发作。现下听了楚皇发问。忙不迭敛襟行礼:“回陛下。民女是晋阳上官世家的二小姐。”啭啭的犹如百灵。
这般清凌凌的嗓子灌入耳廓。叫帛睿听得心境大好。同时又生一种奇怪:“你是何时与四皇子相识的。”
上官世家曾在两朝之前因触怒了皇族而被下旨永不得回还兆京。但帛睿登基称帝时恰逢楚国各地五谷丰收。他心性大好之余便借着这由头降旨大赦天下。很自然的也就免除了上官家永不得回兆京这道旨意。
现下里帛清看重的这名女子出自世家之一的上官。论及出身倒也堪堪尚可。就不知其才情品貌是个如何的。
“父皇。”见上官小姐一时有些不知从何启口。帛清煞是贴心的抬目接过了话。“儿臣方才觉得发闷。便出了院子四下里随意走动散心。刚巧见了这位佳人立于水榭静赏湖中鱼。”于此一顿。“儿臣一眼看去便觉甚合心意。特此便求父皇许了儿臣这个心愿吧。”于此叩首再拜。
这父子俩还当真是一样的风流恣意。
闻了这一來二去。帛睿心下了然。念着既然儿子中意这位上官小姐。那自己也洠裁春米髂训牟皇恰5奔创笫忠换幼剂瞬濉2⒍安凰稻颓采⒘苏獬」婺:甏蟮难″
大楚各大家族中自然又是一阵敢怒不敢言。只好动起旁的心思。思量着日后择个什么机会把自家的小姐送进荣锦王府去。哪怕当个侧妃也是好的啊……
帛清钟情的这位王妃闺名暖辞。小帛清一岁。乃是晋阳上官世家嫡出二小姐。
也不知怎的。帛清在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其实不是被她的美丽面貌、她的出世风情所悦目悦心。而是在很自然的一番客套搭讪之后知道了她复姓上官。帛清的心突然就是一阵跃动。只觉自个对这个姓氏似乎有着一种道不出缘由的执念……故此下了决心。认定自己相伴一生的王妃就是眼前这位上官家的小姐了。
荣锦王与王妃的大婚声势之浩大、场景之繁华、过程之尊崇自然是不消多说。在大婚后。楚皇帛睿又下旨为爱子与儿媳在城郊一处高山之上修建了别院。
这位上官王妃倒是争气。新婚次年便为帛清诞下一双麟儿。玉雪可人、很是惹得怜爱。楚皇帛睿便又以荣锦王添丁进口的名义大肆扩建了荣锦王府……
这做父亲的对这个儿子的爱一直都是既强势且蛮横的洠в械览怼D凳窃谒貋肀涞幕始摇>褪欠旁谘俺0傩占依镆捕嘉醇媚芄坏搅巳绱说夭健
而旁人关心的并不是楚皇与四皇子之间的父子情深。在他们眼里能看到的只是荣锦王日益繁盛、不减还增的弥深隆宠……这其中有大动心思未雨绸缪的。也有不甘不愿又无可奈何的。
其实帛睿不是一个可以被性情冲昏头的人。他也深谙身为一位皇者、一位君王最忌讳的就是一碗水端不平。且还是如此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的一碗水端不平。
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就是总在不自觉间想要把自己所能给的、最重要最珍贵的东西给这个儿子。要让他拥有无上的幸福。要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儿子他很幸福。
这究竟。为得是什么……不知道。不明白。又似乎根本也就无需明白吧。
……
漫漫时光中积沉下的是不可磨灭的父子亲情。这是起于血缘深处的天成共鸣。也是一种冥冥之中说不清、道不明的好似前缘的默契。
然而现下。帛睿却打了这个儿子一耳光。这是连他自己都洠氲降摹
说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还得从夏嫔身上说起。
昨个原本是帛清的母妃夏嫔的忌日。但同样也是皇后的生日。楚皇帛睿在宫中摆宴为皇后过寿。而帛清身为晚辈不仅缺席。更是在宴席进行过半时忽然进宫。以向皇后娘娘祝寿之名对着皇后冷嘲热讽。
即便帛睿平素再疼爱这个儿子。也是断不允许他如此公然拂逆、大失礼教的。
帛清是他亲自放在身边教导出來的。只这一点就注定了他会是诸位皇子之间最为不同寻常的一个。他的言行举止不仅代表着皇家的威仪。更从某些方面昭示了帛睿这个做父亲的成功与否。
况且于情于理。身为晚辈都不该如此的对皇后不敬。皇后是一国之母。也是诸皇子公主们的嫡母。
故次日。帛睿便召了四皇子进宫。要他去向皇后娘娘为自己昨日之过而道歉赔礼。
不想帛清非但不知丝毫悔改。且还变本加厉的表现出十分不屑与轻慢的姿态。
帛睿一时气极。对着儿子训斥开來;帛清同他一样的脾气。句句针锋相对回敬到底。
这俨然就是老牛跟小牛之间的顶角。言辞一激烈这性子不免也就被勾了上來。帛睿怒火中烧。洠Ч愿鼪'过心的抬手就给了儿子一巴掌……
“好。朕情薄。”气氛一时僵僵的定格在这里。即便这一巴掌扇过去帛睿已经心生悔意。但那一重怒火一时半会子到底还是平息不下去。“你倒是有情有义。却仗着朕对你的宠爱与纵容就当了资本的愈发无法无天。”复一顿。声色又抬。“若是朕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你是不是就要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记忆中父皇从不曾对自己如此凛冽。面着眼前面色发青、青筋暴起的父皇。帛清只觉自己是不是陷入到了一场不真实的梦里。可左脸上刺麻麻的疼痛却又那么清晰的提醒着他。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这不是一场梦。
有风穿堂。带起二人宽舒的衣袍边角。徐徐翩飞的衣袂显出一种飞翔的美感。这份美感看在眼里却何其的哀怨。
“呵。”帛清颔首。斜勾唇角徐徐一笑。眼眶里有不该出现的晶耀液体斑驳而起。被他竭力隐忍住。“母妃是怎么去的。父皇……您不会不清楚。”这句话已洠Я朔讲诺牧葙枥鳌8袷且簧蘖Φ纳胍鳌2粼幼虐恕
帛睿定神。心下被这话带的起了抽丝剥茧般的酸涩。他稳稳神智。转目再看帛清时口吻也软了下來:“你又听那些等闲言语。”
“等闲言语。”帛清挑眉。“是不是等闲言语。儿臣心里自然有着评判。儿臣相信父皇亦有着一个评判。”于此缄默。错开与帛睿对视一起的目光。“儿臣的确是失仪了。儿臣知罪。儿臣告退。”他是当真觉得无力。又不愿在父皇面前显露出自己的软弱。也不待帛睿首肯。径自转身往御书房外走。转身时那久蓄在眼眶里的泪波终于在这一刻做了大雨倾盆。
“清儿……”帛睿抬目。面见着如此失魂落魄的儿子。一颗心洠Х赖母懦橥匆徽蟆F艨谙氚阉棺 5降讻'有。
帛清的母妃夏嫔。曾因皇四子甚得皇上宠爱的缘故而有过得宠的好时日。自然招得后宫诸妃嫔女眷无数次暗恨饮泣。
有夏嫔做小姐时自幼的侍女、入宫以后一并跟來服侍的宫娥曾告知过与夏嫔交好的妃嫔。说娘娘走的那天。皇后提着食盒來瞧过娘娘……这话正好被帛清听到。
帛清对于皇后的恨意。自此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的深深扎根在了心底……
第四回 兔缘引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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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个是一通乱哄哄的洠Ц銮迕魇笨獭
父子两个就此闹得个不欢而散。这大抵还是帛清自成年立府后头一遭。又好似是帛清自打出了皇宫自行立府后。与他父皇之间这么层关系就恍若隔了层雾。变得时常稀薄、大不如往日那般的默契。
这使得帛睿总时不时生出一些患得患失的挠心感。又转念一想。这是儿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了。是不是从年纪上看。也该到了与父亲有隔阂的这么段时期。他为之着实苦恼。十分奈若何。却也洠О敕值恼蕖
也就是对帛清。其余那些儿子女儿莫说是同他闹脾气使性子了。若是得着父皇召见一面那都得从心眼儿里感恩戴德。偏偏老四啊老四。这是跟自己上辈子有过什么隔世的大仇。
念及此。帛睿又是一阵抽丝剥茧的脑仁儿疼。转身就近落身坐下。无可奈何的重重摇头。在这空挡又于心头升了一阵怜惜……自己方才洠Э刂谱∏樾鳌8硕右话驼啤U夂⒆诱庖徽笞硬恢朗侵辛耸裁葱傲说恼涯孀拧8缸又湔夥荻髑榛岵换嵋蛄四且话驼贫涞镁痛斯盐读巳ァ
不会的。该是不会的吧……
帛睿在这一瞬竟洠Я宋扑炕鹌?嫉ゴ康闹醋庞谡饷锤鲇行┙们榈奈暑}了。
其实说白了还是因为太在乎。若是不在乎那委实是不会存了这么些瞻前顾后、患得患失的隐隐心绪。
内侍在这个时候贴心的为皇上将盏中半凉的茶换去。被帛睿抬手制止住。他心头又焦又燥。就势端起这一盏凉茶顺着喉咙灌了下去。复深深叹出口气。侧目吩咐道:“罢了。你去澹台皇后那里一遭。说朕今儿晚上留宿。叫她准备。”皇后是他的嫡妻。无论如何这都是不可变更的事实。帛清时今冲撞了皇后。这做父亲做丈夫的夹在中间便要有个斡旋、调节的责任。
“是。”内侍应下。行礼后退至一旁不提。
朗春时节。气候从早到晚都是妥帖适宜的。而行在错落砖石铺就的小径间的帛清。即便是这么一身疏袍缓带也无法将一颗心变得轻盈。
他一路心事重重。只觉得无论是脑海神思还是灵魂深处都负了千斤重。但恼人的是努力静下心來细细的去想。偏生又发现根本不知道这些负重是來自于何处。
就这么一路神智飘渺。当不知何时甫一抬首瞧见了“荣锦王府”这四字大匾的时候。他忽地就觉自己涣散了一身强持着的气力。总算是到家了。那郁郁不得遣的心绪也似乎可以暂时搁置一段落了吧……
朱红门柱之前迎风立着一人。那人凤眼狭眉。玉身酥肌。墨发流水一样披散在肩头、只以一根天青发带收束。目光冰漠而又似乎持着一方理性的高地。盈薄唇角恍若挂着一丝几不可查的笑。远远一看。周身隐现荧光。总喜着一袭白色内袍、外罩一件玄黑色宽袍外披。挺拔高挑有如月中的玉树。偏生又生就一种莫名的、凛冽的、带着通身戾气的霸绝气场。
这个人是荣锦王府的管家江炎。字意闲。
“江”山也上。揽人间世态“炎”凉;是否今生意。还是來生缘。痴自朝朝起。怜伊芙蓉面。莫道君子“意”犹浅。相思不曾“闲”。
这位大管家虽担着管家之名。实为荣锦王当之无愧的军师。亦是荣锦王不曾轻视分毫的好兄弟。若说帛清在这世上会毫无保留的将自己一腔信任全部交付给一个人。这个人便只有江炎。
说起他与江炎的相遇及结缘。委实也是一段传奇。说是传奇并非由于这段缘分怎么结的惊天地泣鬼神。怎么怎么轰轰烈烈动辄不移;相反。实在是机缘巧合、平淡无奇。却也正是因了这样的平淡无奇。才更显得传奇之所以成为传奇。
那是在不远不近的五年前。帛清十七岁的时候。一朝春來。他只身一人打马往京郊处踏青游春。可巧看到一只通体银灿可喜的白兔在他马前马侧不断兜转、行步飞快。
这倒是委实奇怪。帛清长那么大还从不曾见到过这速度能赶上马的兔子。
但那兔子生得委实可爱。体态玲珑、皮毛纤长。和风顺马、如飞疾驰间便像是化现成了一团银灿灿的光阵……如此。帛清也无意伤它。且就由着它那么跟着自己一路行步。
但这兔子好似并不只是单纯的与帛清偶遇。它不间断游移奔走。却总是在帛清马前马侧这么一小片距离活动。有意逗弄凑趣他一般。
终于。帛清踏青赏春的好兴致被这兔子给搅扰的黯了几分。又因了它不断奔走兜圈而心生烦意。他心一横。打马加快速度意欲从兔子身前纵马过去。好彻底摆脱这莫名其妙遇到的束缚。
也不知是哪股力道给用得狠了。最后的结果是帛清非但洠в凶萋泶油米由砩峡绻ァ7吹顾约荷碜右煌嶂便躲兜乃は铝四瞧ジ咄反舐怼
他在坡地间就着满地的碎沙石“咕噜噜”打了几个滚儿。一时还不能及时从地上腾身站起來。而他胯下那匹青骢骏马受了这一惊后却失了控。仰首一阵嘶鸣间竟是错落着马蹄向帛清身上踏过去。
马蹄一起一落的时速快得超乎想象。只觉一股疾风并着尘泥污渍一齐往他面上、脖颈间落下。他根本就避无可避。那一瞬帛清几乎是认定了自己此生此世的最终命途就是葬身于马下了。
然而预料之中的彻骨疼痛并洠в邢畞怼S质且徽罂ヂ硭幻瓶斩稹2逅巯乱馐兑槐沼忠徽觥7⑾帜鞘Я丝氐姆⒖竦穆砭故潜蝗擞谇Ь环⑹逼戳κ孔
在他面前。一位少年逆光而立。手揽缰绳、屏吸缚马。身姿抖擞、体态似玉……诚然的。这少年就是江炎。
如此一番机缘巧合。信步偶至的游侠江炎自马蹄之下救了荣锦王帛清一命。帛清被他自地上扶起來的时候细想方才惊险一幕。仍觉心有余悸。
他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