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嫁!-第2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譬如:枇杷。
枇杷就是宫内侍弄御花园花草的小太监,一次因为他所负责的一株名贵的兰花枯死了,负责御花园的老太监说是因为枇杷浇水不及时,所以才致使兰花枯死了。老太监判了将他杖杀,当时,枇杷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几乎殒命,几个小太监拖着他往宫内的枯井内去投。
皇宫之内,每日里冤死的太监宫女不知几何,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太监,死了扔到京中也就完事。倘若不是遇到了白素萱,枇杷这条小命就没了。但他遇到了白素萱,她将枇杷从死神的手中抢了过来,并为他洗脱了冤屈,那株兰花,并非因浇水不及时而枯死的。
自此后,枇杷对白素萱忠心耿耿,白素萱命素衣局中武艺高强之人秘传枇杷武功,并让他入了素衣局,成为了白素萱最隐秘的暗卫之一。
倘若没有枇杷,白素萱早已死在大火之中。
譬如:兰庭。
如今,他叫兰舍。
兰庭是素衣局中为数不多的不是太监的男子。他是罪奴充入宫中,他死活不愿净身,宁死也要留下自己的命根子,在净身前逃了好几次。最后一次,惹恼了掌事太监,最后他不再想净兰庭的身,而是想净兰庭的命。倘若不是白素萱,兰庭这条命也就没了。
之后,兰庭在宫中做了侍卫,并暗中入了素衣局。
白皇后出事后,白皇后宫内的宫女太监皆被杖杀,但是这些隐匿在御花园、御膳房中,不起眼的素衣局的小太监和小宫女却得以存活了下来。
这两年,秦玖命枇杷和他们联络上了,她手中源源不断关于朝中皇宫大事的消息,都是他们传出来的。
只是,秦玖未曾料到,兰庭竟然改名兰舍入了无忧居。
人们鼓掌的声音打断了秦玖的沉思,她抬头,看到绛红缎面的帘幕拉开,兰舍从里面走了出来。
如果秦玖记得不错,他今年才十八。
当年的他,仪容并不出色,如今却出落成了肢体舒展、腰身利落、眉目清秀的少年。
大厅内虽然还是很暖和的,但毕竟还不曾入二月,这样的料峭天气里,兰舍竟没穿上衣,赤着上身,露出了匀称的腰肢,他的肚脐上方,贴了一块碧色宝石,琉璃之光在绚烂灯光下极其璀璨,衬托得他光滑白皙的皮肤越加匀白细腻。下面穿了一条撒花红敞脚裤,裤子很短,露出了他精致的脚腕。他没穿鞋,赤着一双白皙如玉的美足。
墨发是束起来的,露出光洁的额头,额上双眉之间,贴了一块翠钿,与他肚脐上的碧色宝石交相辉映,衬得少年双目灼灼如星。
兰舍微笑着朝台下鞠躬,道:“多谢各位爷来捧兰舍的场子,下面,请各位欣赏兰舍的舞。”他说完,便命人开始奏乐。
大厅的顶板上挂着几盏明晃晃的琉璃灯,灯光无声泻入古朴的高台上。
少年开始轻挪慢舞。
没有舞衣,只有柔韧的身体。舞动着筋骨,舞动着躯体,舞动着灯光,舞动着乐音,舞动着喧嚣。
88888888888888888
2、发威
榴莲被水仙和杜鹃半是搀扶半是搂抱到了一间精致雅静的屋子内。
屋内罗幔飘扬如梦,案上的镂花香炉中烟气氤氲。屋正中摆了一张红木大桌,上面摆满了菜肴。
水仙扶着榴莲坐在榻上,杜鹃便斟了酒过来,凑到榴莲唇边。
榴莲哪里肯喝,虽未饮酒,俊脸却早已红了,站起身来,道:“两位姐姐,饶了我吧,我不是来玩的,我是陪着我家九爷过来的,我还要过去伺候她,请让我出去吧!”说着,便起身要跑出去。
两个女子哪里肯依他,杜鹃见他不喝酒,笑吟吟道:“公子不肯喝,不如让杜鹃来喂公子吧!”杜鹃自个儿仰首饮了一口,凑到榴莲身前。
榴莲眼看着女子朝自己压了过来,他望着这身材袅娜的女子,望着她明艳的眉眼,望着她微微敞开的销金衫子,望着她粉光白腻的颈项,他感觉到了口干舌燥。
水仙伸出染着凤仙花汁的长指甲在榴莲胸前不断地划着圈,吃吃笑着道:“想不到小冤家脸皮这么薄,还害臊了,冤家一定是初次来我们这儿吧,让姐姐好好陪你,保管你下次来就像猴子一样急。”
榴莲听着这娇柔软呢的声音,只觉得额头上冷汗冒了出来,明明没有饮酒,整个人却似乎有些醉意了,浑身竟是酥软得很。
他觉得自己不知都是倒了几辈子的霉,竟遇到了秦玖这个妖女,竟这样的作弄自己。一想起秦玖,他也不知忽然从哪儿来了一股力气,猛然使劲一推一撞,竟然将杜鹃和水仙都推开了。
两女娇声呼叫着退开去,杜鹃踉跄了几步,故意软软倒在了地上,头发散乱了下来,却依然仰着美丽的脸庞望着榴莲,剪水双眸中含着泪花。
榴莲一下子又不知所措了,他也不敢伸手去拉杜鹃,只是掩好了衣襟,喃喃说道:“两位姐姐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想。”说完,如同躲瘟疫般朝着屋门口奔去。他拉开房门,便看到枇杷抱着剑站在房门口。
“你,你在这里干什么?”榴莲涨红着脸问道,想到他可能听到了里面的动静,顿时觉得如果有个地缝就好了,自己便可以钻进去了。
枇杷面无表情地看着榴莲,淡淡说道:“随我走吧!”
榴莲觉得,枇杷简直就是一块木头,不会笑,而且,说话太简略了,好像多说一句舌头就会烂掉一样。
“九爷是为了你好,想让你多见识各种各样的人,她没想让你真和那两个女人睡觉。”枇杷扔下这一句话,便率先走了。
榴莲伸出手指数了数,三十三个字。
稀奇啊!
榴莲随着枇杷下了楼,来到了无忧居一楼的大厅中,看到了坐在大厅正中央的秦玖。
妖女实在是太惹眼了,身着华丽的浅玫瑰色长衫,怀里抱着黄毛,笑微微地盯着高台,高台上有一人正在起舞。
“害我在后面差点被两个女人嫖了,她却在这里自在。”榴莲在心内吼道。
他和枇杷一左一右站在了秦玖身后。他不敢去看秦玖,觉得枇杷一定会将他刚才的窘样告诉秦玖,秦玖就一定会取笑他。不过,他似乎猜错了。
秦玖没有问榴莲的情况,因为她知道,有枇杷在,榴莲不会有事,而此时的她,更没有心情去戏弄榴莲。她只是斜睨了一下榴莲,便侧首瞥了一眼枇杷,唇角挂着笑意,丹凤眼中却神色凝重。
枇杷的视线随着秦玖的目光移动到了高台上,他看到了正在起舞的兰舍,顿时愣住了。他俯下身,在秦玖耳畔低声道:“九爷,我并不知兰庭在这里。他未曾告诉我,只是每次都如期给我带来消息。没想到……”
秦玖垂下睫毛。
在忠心上,其实她一直以为,兰庭不如枇杷,却未曾想到,这个最是执拗的,最是孤傲的,即使舍命也不愿意净身的少年,会入了青楼,甘心去做一个被男人亵玩的男宠。
而这,只是为了要搜集更多的消息。
秦玖骤然愣住了,只觉得心血如沸,一股苦涩的郁气顺着脊梁爬上上来,再生生地被阻挡在了喉间,如同被阻碍的洪水,想要找个缺口喷涌而出。
高台上,兰舍已经舞入三折,他随着乐音唱了起来:“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
清澈的歌喉伴着优美的乐音,厅中众人再无一人出声。
秦玖尽量压抑着心头的苦涩,静静地观看着。
终于舞毕歌休,高台下掌声如雷。
兰舍勾唇浅笑着施礼后,便退回到了帘幕后。
那个小个子的龟奴不知从哪里蹦到了高台上,大声宣布道:“兰舍公子说,他最是仰慕文采飞扬的文人雅士,还请在场的才子们为他方才这一舞赋诗一首,倘若能技压群雄,便可成为我们兰舍公子的第一个客人。”
今日是兰舍的好日子,所以,今日来逛无忧居的,有小半是好男色的。听到龟奴的话,自然点头称好,但也有几个不太会作诗的表示了反对。
一个锦衣男子忽然一拍桌子站起身来道:“凭什么要作诗,要么用银子说话,要么用拳头说话,做什么劳什子诗?”
无忧居虽是青楼,但却是几个青楼中相对来而言比较高雅的地方,当红的妓子们有时候看中的并非恩客的银子和权势,而是他的才华。
如今说话的这个男人,很显然是一个粗人。
这人身材生得倒是挺拔,看年纪有二十多岁,面目有些病态,一看就是风月场合中的常客,已经被掏空了身子。他身上穿着一袭葱绿色带白点的锦袍,腰间束着白色玉带。他气势汹汹地说完,便掳起了袖子,将佩在腰间的刀拔了出来。
“不用作诗了,就比武,你们哪个若是胜了本公子手中的这把刀,再说比什么劳什子诗吧!”崔妈妈忙过来说好话,那人却并不买崔妈妈的帐,“我相中兰哥儿好久了,好不容易等来了他要下海,却要作诗?崔妈妈,爷我有的是银子,干脆什么也别比了,这就送爷我到兰哥儿房里吧!”那人说着便搓了搓手,脸上全是龌龊的表情,口中更是污言秽语不断。
秦玖看到这种情形,长睫一挑,眸光一凝,她将黄毛送到榴莲的怀里,扭了扭手腕,将指节捏得咯巴咯巴直响。
榴莲看到了,觉得浑身凉飕飕的。
看样子妖女要发威了。
枇杷见状,忙道:“九爷,让奴才去吧!这哪里用的着你动手。”
秦玖唇角勾起了一丝阴森的笑意,懒懒道:“不用!”
本来胸臆间就憋着一股郁气,如今,天下掉下来个出气筒,她可不想让给枇杷。
秦玖漫步走到那人面前,微笑着说道:“这位公子,倘若你不会作诗,那我代你作一首可好?”
那人原本有些发怒,但看到秦玖的模样,以及她唇角的笑意,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一双色目在秦玖身上打量了一番,目中闪过惊艳的表情。听到秦玖要替他作诗,故作傲慢地仰头说道:“作来听听!”
秦玖淡淡一笑,懒懒道:“绿袍美丽疙瘩豆,大嘴一笑蝇蚊入。若要今年收成好,田里多多走几遭。”
秦玖话音一路,厅内众人“轰”地一声全笑了。再看男子那一身绿绸白点的锦袍,当真是应景。
“你……好啊,你小子敢骂爷是癞蛤蟆,你知道爷我是谁吗?”男子原本还有些得意,这首诗一出,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起来。
秦玖当然知道他是谁,却故意装作不知道,“刚才你说了,你是田里那长了一身疙瘩豆的那什么,我如何能认的你?”众人听了,再次轰笑成了一团。
“爷饶不了你。”恶少的脸色青了又绿,“刷”地一声手中的大刀出鞘,色迷迷笑道,“看你生得更美,爷我勉强把你也收了如何?我要是田里那癞蛤蟆,你就是我口里的蚊蝇。”
秦玖挑眉扫视了一眼,再瞧他身后那七八个家奴,个个悍猛强悍,看上去不是等闲之辈。她懒懒一笑,道:“要比就赶紧上,我们还等着作诗呢。”
那人看秦玖穿了一身华贵的长衫,一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不像是有武功的,遂咧嘴笑道:“你小子倒是有胆气,在下佩服。不过可说好了,爷要是打赢了,你和兰哥儿可都是我的了。”说着上前跨了一步。
厅内众人纷纷避让,登时在腾出一片空地来。
这恶少虽说身材略显虚浮,但武功着实不弱,身姿也灵巧,在厅内一边游走,一边抡起大刀向秦玖挥舞而来。秦玖知道他这种刚猛的武功不能和他硬碰,她闪身避过恶少的刀势,从桌上随手拿了一只盛酒的铜樽,迎了上去。她施展轻功,整个人如同穿花蝴蝶般一边躲闪着恶少劈来的刀,一边寻机在恶少头脸上偷袭。她专门朝着容易看到的地方打,两人不过斗了十来招,那恶少的双眼就成了乌眼青,半边脸也肿起老高,鼻孔里淌着鲜血。
榴莲张大嘴巴看着,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枇杷抱着剑,眉眼清冷,面无表情地看着。神色恹恹的黄毛终于来了劲,在榴莲肩头上蹦跶着道:“九爷打得好!九爷打得好!再打!”
那恶少的几个家奴想上前助拳,还没走到近前,就觉得一股劲风袭来,一个个哎呦一声都摔了出去。
到了最后,恶少摔倒在地,秦玖一脚踩在他背上,让他动弹不得,俯身懒懒地问道:“你方才说什么来着,说九爷我做的诗不好?”她的声音美如天籁,说话的语气也温柔动人,但听在恶少耳中,却不亚于是魔音入耳,他连连点头道:“好!好!好!太好了,我就是一个癞蛤蟆!”
秦玖笑得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