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鸩:凤绝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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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用劲儿地点点头,“我也奇怪呢,之前我还担心她会不会怀疑事情是我做的,可当她知道了这事儿之后,竟然那么平静,就好像……就好像经历了许多次似的,特别奇怪。”
这怎么可能呢?自己看管的园子死了这么多人,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就不怕,浮世宫追究她的责任?
凤鸳皱眉想了许久,突然灵光一现:除非……杀掉那些人根本就是浮世宫位高权重之人所下达的命令?所以,香玉根本就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真相!
可是,那些人究竟犯了什么错竟然这样惨死?又究竟是谁如此残忍下达这样的命令?
这时,一抹身影出现在脑海之中,惊得她心头一凛。
“鸳儿,你怎么了?我们是不是有什么危险啊,你可别吓我!”
凤鸳回过神来,尽量表现出一如往常的平静,“玉儿,听我说,你现在先回香玉姐姐那里去,安心吧,她若是想对你做什么,方才就不会放你出来,所以此刻,她是最最安全的人,有什么事情就和她说,解决不了就来找我,我们一起想办法总会解决问题的。”
“……嗯……好吧。”
玉儿依依不舍地离开,可凤鸳却连一时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玉儿消失在视线当中,她连水桶都来不及扶起,就开始向玉井园跑去。
玉井园是浮世宫内最大的园子,里面宫阙重重雕梁画栋,各种花果树木成簇而立,无论春夏秋冬都能够看见盛开的花海,闻到迷人的芳香。
这里本来是宫主和大护法居住的地方,但自从宫主搬到妖月的邀月轩之后,就只剩下花玉容独住了。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玉井园?”
凤鸳刚刚走进大门,就被迎面而来的侍卫叱了回来。她赶紧行了个礼,“侍卫大人别误会了,我是邀月轩的侍女,只是想进去找个人,找到了就马上出来,行不行?”
“找人?找什么人?你说出名字来我遣人给你叫出来。”
“哦,我找的是花……花大护法,您真的能帮我叫他?”凤鸳唇角一弯,嘿,没想到玉井园的侍卫还挺好讲话的。
正想着,侍卫打量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说姑娘,你这是跟我开玩笑呢吧?”
“……”凤鸳微微一怔,“我是真的有急事要找他,您能不能帮我通传一声?”
侍卫的脸定格成讥诮的表情,咬牙切齿道:“既然你不想拿你的性命开玩笑的话,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否则,我不敢保证你还能安然无恙地活到明天!”
浮世宫里,侍女是地位最低的人,凭她也想见大护法?简直荒谬!
他冷冷地瞪她一眼,并将刀身微微拔出。
刀身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芒,凤鸳惊得后退一步,侍卫再次领臂提刀,她便再退一步,两相对峙了一番,她才慢慢地转过身去,缓步离开。
侍卫朝她的背影斜睨了一眼,将刀收了回来,这时一抹白色的身影悠然而来。
他略一侧目,赶忙颔首,“领卫。”
来人抬手免礼,“方才,是什么人?”
“回领卫,是邀月轩的侍女,说要见大护法,被我拦了回去。领卫可是有事找她?我这就将她叫回来。”
“不必。”
白衣男子看了看远去的背影,柔和的眼里染上一丝惋惜与无奈,又是一个身陷棋局的可怜女子……
他暗暗地叹了口气,极尽柔软的神情与霸气的面容有些不符,可那张脸,分明与在风泉山庄认父的苏砚,一模一样。
时值五月下旬,玉井园内花开成海,层层宫阙掩于其中,就像一方不可侵染的仙境。
凤鸳走在离开那方仙境的路上,不由得回过头去遥遥地看了一眼。
在这一瞬间,也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对“花玉容”这三个字感到极其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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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毒蛇药引()
凤鸳回到邀月轩时已是戌时,院内空无一人,四下一片寂静,就连掌灯的侍女都不见一个。
她忽地有些心慌,莫不是自己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吧?
强行按捺下心中焦灼,悄声走入寝殿,却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
邀月轩内所有的侍女和小厮齐齐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偶尔还能听见女子隐忍着抽泣的声音。
这时,一个大夫摸样的年轻男子从里间走了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站着的凤鸳,蹙着眉头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进来?”
凤鸳一愣,虽不明所以,却只能走过去。
垂目而行间,有几个侍女悄悄地朝她看了一眼,看得她心口发麻,那种眼神……分明是——同情。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她一边思忖着,一边低着头踏入房门,弓着身子行了个礼,“月主子,鸳儿来了。”
“你去哪了?”
那声音极其平淡,让人听不出其中的意味,可凤鸳却有些慌神,心下料想莫不是她擅自离开邀月轩,妖月想要治她的罪吧?
谁料女子的声音再度传来,竟是出奇的柔和:“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到我身边来?”
这样的语气让凤鸳有些惊讶,她下意识地抬头一看,但见妖月披着一件流云红袍斜倚茶桌而坐,一只白皙的纤手正招呼她过去。
她碎步走了过去,这才看清茶桌左下方跪着的两个人,正是和她一同伺候妖月的侍女——碎锦和帘珠。
二人面前放着一只一尺高的陶泥罐子,上扣一块黑色的布盖。
那是什么东西?
她看了眼陶罐,又看了眼哭成泪人脸色煞白的碎锦和帘珠,心下觉得诡异非常,但仍尽量保持着冷静,走到桌旁垂首道:“月主子可是有事情要吩咐鸳儿?鸳儿定当尽心尽力。”
妖月一把捧起凤鸳的手,笑道:“我就知道,只有鸳儿待我最好了。”她说到这里,忽地神情一冷,狠瞪了一眼跪着的二人,“那些往日里只会阿谀奉承的奴才,怎比得上我最最贴己的鸳儿?”
碎锦和帘珠被吓得浑身一抖,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了一地。
妖月嫌恶地瞪了她们一眼,方才带凤鸳进来的大夫将那药罐捧了过来,弓身道:“主子,再不进行的话,恐怕就降低药效了啊。”
那人话刚落,陶罐里突然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
里面是个活物?!
凤鸳惊得抬眸一看,正好与大夫晦涩的目光交接,她不由得连退两步。罐子里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叫她来这到底做什么?
这时,一股强硬的力道将她猛地拽回,她踉跄一步往前跌去,却被妖月扶住了身子。
她一抬眸,妖月那绝美而妖媚的容颜近在眼前,只是这一刻,那惊天之容却显得阴冷无比。
“鸳儿,我只是需要一味药引以保我容貌罢了,你应该会给我的吧?”
冰冷之声骤起,凤鸳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一旁的大夫突然将陶罐上的布盖掀开,一股阴凉而微苦的气息陡然升起,她往里一看,登时吓得面色惨白,双脚发软。
是蛇!
五六条带着黄色斑点的深褐色小蛇缠绕其中,冰冷的鳞片反射着隐隐的光芒,一边蠕动着一边吞吐着芯子。
“……月……月主子,您这是要做什么?!”
凤鸳拼命地往后退,可妖月的手就紧紧抓着她的胳膊不放,勒得她手腕青白。
“这黑黄斑蛇是养颜良药,却需要处子的血肉喂养,你只消将一这条细细嫩嫩的小胳膊往里一伸便可。”
“月主子,如此你不是要了鸳儿的命吗?鸳儿是**凡胎,怎能承受如此剧毒?”
“你放心吧,这黑黄斑蛇毒性很弱,不会对人的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更不会置人于死地的。”这时大夫抓住了凤鸳的另一只胳膊,说道。
“不……不……不要……”
那药罐一点一点地逼近,凤鸳拼命挣扎。
妖月的耐性快被她耗光,抬手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喝道:“我再数十个数,如果你再不伸进来,我就把她们两个杀了!”
凤鸳惊得猛回过头去,两个姑娘已被吓得花容失色,两双失神的眼睛满含着恐惧和哀求看着她。
这时,妖月已经开始倒数:“十、九……”
大夫在一旁低声劝慰:“姑娘,蛇毒确实无甚伤害,我敢拿自己的人头担保你性命无忧,趁着没人丧命你就赶快答应吧……”
这声音像苍蝇一样在耳际缠绕,妖月的冷目、她们的哀求还有大夫劝说的面庞不断闪现在凤鸳的面前。
恐惧之极,她反倒镇定了下来,她停止挣扎,双目死死盯着陶罐。
只听妖月数到“……四、三、二、一”之际,她突然目光一凝,用饱实而坚定的声音说了一个字——“好。”
屋子里一下子寂静下来,只剩下碎锦和帘珠死里逃生后难抑的哽咽。
妖月站在瑰丽的绒毯之上,静静地看着眼前突然间变得波澜不惊的女子,一直冷决的目光中不禁添上一丝讶异:这个女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凤鸳却只盯着那个陶罐,只微微敛了下目光,就干脆地将右手伸了进去,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料想当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只是在接触到那股冰冷之时手腕上出现一阵一阵的麻痹感。
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五六条小蛇用尖牙刺穿了皮肤,那种感觉有点恐怖,却不甚疼痛。
此刻,所有人都在仔细地观察着她的反应,可她却浑然未觉,就连头也不曾抬起一下,自然也就没有看见妖月眼中划过的一丝惊讶和赞叹。
“怎么样?感觉如何?”大夫问道。
小蛇们许是喝足了血,一条接着一条地离开凤鸳的皮肤,于是凤鸳将手臂拿了出来。
仍是白玉似的藕臂皓腕,不见一丝一毫中毒的迹象,只有腕骨附近的一排小孔证明着她确实已被毒蛇咬过。
妖月和大夫登时怔住,疑惑地相互一看。
“如果月主子没其他事的话,鸳儿就先下去了。”凤鸳乖巧地行了个礼,兀自转过身去,却不想这一瞬只觉天旋地转,身子就重重地倒了下去。
妖月和大夫连忙扶住她,她的脑袋随势一转,小脸就仰了上来。
却见其眉心突然闪耀出淡淡的红光,二人凝眸一看,正是一只飞舞的火凤,翩然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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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江湖传言()
“这是……”
大夫心里一惊,某个流传已久的江湖传言在心中陡然升起,他看了妖月一眼,妖月心领神会地挥挥手让碎锦和帘珠退下,以免让她们瞧去多生事端。
直至房门重新关好之后,二人才将凤鸳平放在软榻之上。
大夫看了眼药罐,眼睛睁得老大,低声道:“看来此女确是继承凰脉者无误。”
罐子中,几条小蛇已经停止了蠕动,全部死亡。
妖月这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看着那只火凤道:“早就听闻凤族人世代传承凰脉之说,却从未亲眼见过,没想到,这传言竟是真的!”
在宣国之前,凤族人已经统治这片土地长达两千三百多年,传说中,凤族人乃是天上凤凰的翎羽所化,所以,他们大多容貌姣好绝代风华。
更神秘的是,有人说凤族的每一代人中,都会有一个人传承上古留下的凤血凰脉,而这个人往往天资聪慧才貌双全,甚至有传言称继承凰脉的人拥有百毒不侵的血液和百折不挠之品性,也正是因此,凤族人才会在这片土地上几千年屹立不倒。
如此传言在江湖中已然流传许久,但绝大多数人只当这是说书先生编造的神话故事而已,偶尔听上一听也权当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然而,传说中的事情就发生在自己的眼前,即便它再不可思议,妖月二人也不得不相信了。
“月,此事先不要声张。”男子面色微沉。
妖月抬眸,“这种事就算你不说我也知……”
话还未落,却被打断:“我是说——就连夜宫主,也先不要告诉。”
——
自被毒蛇咬过之后,凤鸳一直昏迷不醒了整整两天。
她眉心的火凤早就隐去,手腕上的伤口也开始愈合,玉儿独自住在萧月阁,也无甚繁重的活儿,这两日便时常照顾左右。
夜幕降临,她看了看凤鸳腕上缠绕的纱布,抹干脸上的眼泪,不舍地离开邀月轩。
她前脚刚踏出房门,两个人影就从房梁上一跃而下。
烛光摇曳,花玉容穿得像一只明黄色的蝴蝶,夸张地扑了过去,斜凭榻边,摸了摸女子的小手,道:“啧啧,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