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鸩:凤绝吟-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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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玉儿竟然悄悄地抬眼,用讥讽的冷意瞥了她一眼,向夜宫主叩首道:“回禀夜宫主,香玉姐姐确实与安侍卫情投意合,玉儿亲眼目睹她这两个月来所付真心,实乃时间少有,所以玉儿斗胆请求宫主成全他们两人!”
额头磕地的声音有些突兀,在香玉的心尖变成刺痛,她惊得说不出话来,手反被玉儿握住,“香玉姐姐我知道你是真情实意,与其每天都偷偷见面还不如和夜宫主说实话,没准夜宫主冠宏大量还能让你们出宫成亲呢。”
“哦?原来是每天都要见面啊。”苏砚点点头,看向香玉的目光带着危险的笑意。
“你……你……你……”香玉心里一抽知求生无望,她愤恨地看着玉儿,“你……你是故意害我……你……贱人!”她挥掌而下,动作并不快,却将玉儿打翻过去。
玉儿稳住身子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香玉姐姐,玉儿是为你着想才说实话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夜宫主已经知道你和安侍卫的私情了,你再隐瞒下去有什么用?玉儿是为你好,你怎么能把气撒在我身上……呜呜……”
“你!你个贱蹄子!”
玉儿这番话没将香玉安抚,反让她更加愤怒,她往前爬了两下对着玉儿的脸又是一巴掌,玉儿被她打懵了,也不闪躲就只是流眼泪,可她越是如此香玉就越是疯狂,她失控地将玉儿扑在地上,胡乱撕扯她的头发拍打她的脸颊,一时间凤凰园内只剩下一丝丝哀嚎之声。
玉儿!
凤鸳身在一旁,刚欲迈步便被男子不耐地声音打住。
“行了,拖下去溺死。”他甩去一个眼神,两个侍卫面无表情地上前将香玉扯开,可她却指着玉儿,疯了一样歇斯底里地大叫:“你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香玉被无情地拖走,很快就没了声音,安侍卫跪在地上,吓得尿了裤子。
苏砚嫌恶地皱眉,“还留着祸根做什么?来人,给他净身。”
剑鞘拔出,刀光一闪,某侍卫无情挥刀,嚎叫声顿时响起。
“玉儿,从明日起接管凤凰园。”苏砚站起身,瞥了眼玉儿难掩得意的脸不动声色地说道。
这世界上所以的东西都要用抢的才能得到。
他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错。
夜宫主带着侍卫们浩荡离开,玉儿擦干嘴角的血,从地上爬起来。她的脸很痛很痛,可现下这一刻真的很想笑出声来。
两个月的谋划与设计,终于除掉了阻碍她往上爬的女人,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她无声地咧开嘴角,却在下一刻望进一双寒凉的眸子。
她一愣,“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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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两只玉簪()
“公主……”
凤鸳无声地走来,身前跌坐地面的女子目光闪烁。她知道,这是玉儿紧张时惯有的神情,就算刻意掩饰也掩饰不住。
她蹲下来,在玉儿的目瞪口呆里碰了碰她的脸,“都肿成这个样子了,一会别忘了上药。”她说话时无甚表情,只是那极其小心的触碰透露着她的疼惜。
玉儿鼻腔一涩,“公主……我……”她以为上一次自己说了那么难听的话,公主会再也不理她了呢,却没想到公主仍会这样为她担心。
她是真的不想和凤鸳分开,可是能怎么办,公主她根本不会了解她不惜手段甚至害人性命以达目的的心情。
果然,凤鸳冷冷地抽出手,“玉儿……我以为你只是一时意气用事,却没想到竟然真的会设计害人,你……你让我太失望了。”
“……可……可香玉确实与那个安侍卫有私情,玉儿并没有说谎……我是无辜的……”
“就算他们两个有私情,也轮不到你来插嘴,更何况我不是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能够相见是谁在中间通信儿,你怎么还敢在我面前说出这番话来?”
凤鸳忿然斥道,玉儿浑身一震终究还是簌簌地流下眼泪。以前她哭的时候凤鸳最心疼不过了,可这一次她不是受委屈的弱小丫头,公主也不是保她护她的那个人……
这一瞬间,两个人同时察觉——原来一切美好的昨日已时过境迁,而她们终究跨过了某条看不见摸不到却真实存在的分割线,在那一时刻分道扬镳。
——
凉凉的夜风穿过雕梁画栋,穿过重重宫阙,穿过女子细致的发梢,吹得几欲流泪的眼睛干涩起来。
凤鸳坐在邀月轩后院小屋的房顶上回想着有关玉儿的事情,一次又一次地泪湿眼眶,再一次又一次地被风吹干。
“在哭?”背后的声音低低的。
她惊了一下赶紧起身,却眼前一黑险些掉了下去。
苏砚金纹黑袖一挥,随着身体快速的旋转将她捞回紧拥在怀里。
尖锐的风声擦过耳际,凤鸳尖叫一声旋即被包裹在男人的气息里,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却见夜宫主眯着笑眼看她。
她马上试图推开男子,却反被男子抱得更紧,他的皮肤很烫,贴在身上传过一阵阵的灼热。
“怎么?还在怪我将玉簪摔碎了?”苏砚拽着她坐回房脊。
凤鸳低下头,“夜宫主是何等至高无上的存在,鸳儿哪有资格怪罪,还请宫主不要开鸳儿的玩笑了。”其实她并不是怪他摔碎玉簪,而是被他的一时温柔一时暴怒所恼火,她到底算什么,难道是他心情好时便可招来逗弄的小狗,却也是他心情不好时可以随意撒气的宠物吗?
她从袖子里取出一方帕子,展开后是她亲手粘好的玉簪,“夜宫主您看这玉簪现在好好的,以后鸳儿不会怨宫主,宫主也不必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三节碎簪拼凑成完整的一个,虽然看上去有些残破却能一眼看出主人对它的喜爱,就连一丝胶印都没有留下。
苏砚盯着簪子神情一滞,“鸳儿,你就这么喜欢那个人?”
凤鸳犹豫不答。
“我都说过不治你们的罪了,还掩藏什么?你放心吧,我向来说到做到。”这话说得竟有些委屈,他最不愿见的,就是她提防自己的样子。
凤鸳听了心里一软,“那个人明朗得像是阳光,温柔得如同春水,鸳儿在他身边很安心,我想,这大抵就是喜欢吧……那夜宫主呢?夜宫主有喜欢的人吗?”
明朗如光,温柔似水?
苏砚心里讥讽一下,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她说得那个人分明是他,却又完全不是他,他总是闷得想要发火,却总是找不到坦坦荡荡的那一个理由。
他从怀里取出一只玉簪,竟和凤鸳拿着的一模一样。两支玉簪并列而放,无论是玉质和纹理都十分相似,就连星星点点的坠饰都很一致。唯一不同的是一个伤痕累累,而另一个崭新如初。
“和我换?”凤鸳不解抬眸,“夜宫主的这一只这么完美,为何要和这支残损的交换?”
苏砚摇摇头,将两支玉簪都放在手上,“选一个。”
两支玉簪,两个名字,可这世间只有一个鸳儿。
凤鸳凝视许久,有些不知所以地抬起头,却一不小心望进那双百般期待的深邃眸子,她心里一抽,恍然间好像知晓了眼前这个男子对自己的心意——夜宫主他,喜欢我?
他一次一次将她送入深渊,然后一次又一次地让她重生,他对她的温柔、愤怒、包容、苛刻,他对她的温言暖语,他对她的冷骂呵斥……
曾经的一幕幕飞速地在她的眼前闪过,她既无比惊讶又不敢相信,刚刚伸出的手指无措地停滞下来,想要拿起破损的玉簪却被什么阻止下来,最终还是慢慢地收回。
可刚刚一动,就被男子一把握住。
“明日亥时我在长乐殿前等你。”他突然说道。
凤鸳一愣:“啊?”
“你不是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吗?明天长乐殿前,我告诉你答案。”他将两支玉簪一同放进她的手里,“别忘了,戴着你喜欢的玉簪来。”
他起身欲走,凤鸳一急抓住他的衣摆,“可是……夜宫主,我不能去……”她已经猜测到了他想和她说的话,所以她是不可能去见他的。
可男子却一意孤行地剑眉一扬,道:“你必须来,我等你。”
说罢长身一跃,一道黑影迅速地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只剩凤鸳失魂地坐在屋顶,周遭一片寂静,唯有她自己的心脏在发出扑通扑通地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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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 雨夜缠心()
午时凤鸳给妖月送暖胃汤之时恰逢林淮同在殿里,她刚走到门前便听见二人低低的争吵声,妖月的声音很冷却有些颤抖,凤鸳能够听出这颤抖里的疼痛。
她没有打扰两人,兀自将暖胃汤送回小厨房,想着到晚餐时再热一热给妖月送去,可手里的活计刚停下,夜宫主的声音就趁虚而入,钻进她的脑袋里不断回响。
“明日亥时我在长乐殿前等你。”
“别忘了,戴着你喜欢的玉簪来。”
“你必须来,我等你。”
……
尽管不愿,但时间还是不由人地一点一点消逝,太阳渐渐西去、西去,最后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凤鸳坐在梳妆台前看着两支相同的玉簪,一时拿起破损的那支,一时又拿起完好的那支,叶领卫和夜宫主的身影也交错着出现在脑海当中。
她不是想要接受夜宫主的心意,只是不知该如何拒绝才能不伤害那颗琉璃心。
亥时的锣声终于传来,她紧紧握住玉簪的手微微泛白,最后还是将簪子收起然后一股脑地换好衣服将自己藏在被子里。
只要亥时一过,夜宫主他就会明白她的意思,只要今天一过,夜宫主就会收回对她的感情……
她抓紧被子埋着头一遍一遍地想着,可她没有想到,即使他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感情又怎么能想要收回便能收回?
这些话不过是她用来逃避现实劝慰自己的欺人之言罢了。
她打定主意不再想夜宫主的事情,却始终无法睡着,窗外大雨突至,拍在外面的石阶上哗啦作响。
已经快到子时了,夜宫主应该已经离开了吧。
她攥紧被角暗自想着,可辗转几次后终是受不住心中不断膨胀起来的慌张感,她腾地坐起来迅速地穿上衣服,也顾不得梳好头发便撑着雨伞冲了出去。
大雨如瀑,顺着伞沿聚成一片雨帘。
没关系,就算他还在那等着,也会进长乐殿里躲雨的,其实根本不用担心……
她心中虽是这样想着,可脚下的步伐却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跑着到达长乐殿前的园门。她霍地脚下一顿,然后慢慢地向园中走去。
雨水将园里的树木冲刷地簌簌作响,流过由汉白玉堆砌而成的殿前长阶,形成一波又一波的水幕。她站在长阶下面向上看去,忽地目光一滞。
一个黑色的影子伫立在阶上,身形魁梧而挺拔,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大雨里,像一尊威武的石像。
凤鸳一手提起裙摆,飞速地跑上去为他撑伞。
他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浇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如黑玉般的头发熨在耳际和额上,任凭雨水在发际汇聚然后顺着眼睫和面具淌下。
“夜宫主……”
苏砚睁开眼睛,待看清眼前人时忽然神情一亮,璀璨的眸子熠熠生辉。
凤鸳的心被什么重重一击,她张了张嘴,最后竟说出训斥的话来:“你怎么这么傻,雨这么大你不会进殿里避雨吗?非要被雨湿透让人难受是不是?”
如此大不敬的话竟让男子弯起眼角,他长臂一展将她拥在怀里,削瘦的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压得她几乎直不起身子。
“对,我就是故意不进殿里,我就是故意要让你看见我湿透的样子,我就是要让你难受,让你心疼,让你不能拒绝我。”
他霸道地按住她的背然后一路向下猛地收紧她的腰身,大雨带来的湿气寒凉刺骨,可凤鸳却被他烫人的温度烧得心口发热,热得她想不起白衣翩翩温润如玉的那个人,热得她想不起原本想要说的话。
她和他就这么相拥许久,雨声仍在,打湿了凤鸳的裙摆和鞋子,她却恍若未觉,只是夜宫主微微颤抖的身子惹得她心头难过。
“夜宫主,我们进殿躲雨吧。”
偌大的长乐殿内一片漆黑,凤鸳被夜拉着走了进去。
这是她第二次进到这里,上一次进来还是她和玉儿刚来浮世宫的时候,花玉容带着她们在迷宫般的入宫路上穿梭许久方来到这长乐殿中,夜宫主就坐在高高的玉椅之上,慵懒而宠溺地看着台下翩然而舞的红衣女子。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夜宫主和月主子,也是她第一次察觉到自己的卑微和渺小,当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