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鸩:凤绝吟-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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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强作冷酷,一时莫名大笑,又一时厉声教训,当真奇怪得很。凤鸳疑惑地眨眨眼睛,却听不出这四个字下的真实意思,却在这时突然被夜宫主戳了下额头,她疼得脑袋一晃,匆忙用手捂住,委屈地瘪瘪嘴巴。什么嘛,不许动手打人的……
谁料男子竟双目一亮,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究竟凭什么如此胆大妄为,竟对我的心指手画脚?”他说罢,用右手摸上左胸口,他能够感觉到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和凝重的呼吸。
凤鸳瞧一眼他的胸口,瞧一眼他灼热的眸子,只知道眨巴眼睛。
她究竟懂不懂得,他这是在说什么啊?
苏砚紧张得呼吸费力,可这丫头最后终是不解地歪歪脑袋,“可不许冤枉我,我什么时候对你这里指手画脚了?”
“鸳儿你……”这种无力感真是让人无可奈何,苏砚重重吐口气,道:“算了,鸳儿还没有长大,等再过一些时间你就会懂了。先不说这个了,还是陪我走一走吧。”
他转身就走,脚下轻飘飘地踩着邀月轩殿宇的瓦片,身子不歪不斜,如履平地。
凤鸳就跟在他身后,前一脚后一脚的,左一晃右一晃的,不一会就被落下好远。她对着夜宫主的背影鼓鼓嘴巴,忍了许久终于还是叫出声来:“夜宫主——你等等我啊——”
走那么快做什么?不就仗着自己会武功吗?
她挥挥拳头,尽量加快步伐。
可前面的苏砚却是被这一声呼唤叫得心神荡漾,他愉悦地转过身翩然而至,伸出一只手来让她拉着。
凤鸳却连看都不看一眼,道:“等我把武功学好了,也能与你和叶领卫一样轻松地飞檐走壁,穿梭于殿宇楼阁之间。”所以,她才不稀罕他来扶呢。
“不过有个问题我一直想知道,夜宫主是浮世宫的主人,而叶领卫是尚武轩的主子,都是武艺超群之人,却不知夜宫主和叶领卫到底谁的武功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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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传言四起()
“不过有个问题我一直想知道,夜宫主是浮世宫的主子,而叶领卫是尚武轩的主子,都是武艺超群之人,却不知夜宫主和叶领卫到底谁的武功更好一些?”
宫主与领卫……
苏砚沉吟片刻,反问道:“那鸳儿觉得呢?鸳儿觉得我与他二人谁更厉害?”他没有料到竟会有和另外一个自己相比较的一天,想起来倒觉得很有意思。
“嗯……夜宫主是浮世宫里最大的主子,武功定然不凡。不过,叶领卫却是守卫整个浮世宫的人,想来这样的职务对武功的要求会十分严苛,他能够被夜宫主选中,从无数侍卫中脱颖而出,鸳儿猜一定是武功了得。”
其实无论她说的是哪一方,都是在说苏砚这一个人,可当凤鸳说出这一番话来,当下的他竟觉得有点不悦,他眸光一沉,道:“这么说来,你是觉得叶岚更胜一筹了?”
这下凤鸳才感觉到不对,不管怎么说身边的这个人都是人上之人,就算再怎么亲近也不可出言不逊,她吐吐舌头,连连摆手,“不不不……其实二位的武功我都不甚了解,方才只是凭感觉胡乱说的,夜宫主不要见怪。”
“若不然哪一日夜宫主和领卫切磋切磋,好让我们这些小虾米长长见识也好啊。”
高手对决的场面是凤鸳从前最喜欢的武林小说里的情节,却没有真正见过,想象着这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在半空中交手的场景,她不禁有些兴奋。
可苏砚却是一怔,和自己切磋武艺?这怎么可能……
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转而往来时的方向一指,道:“时候不早了,我带你回去。”
——
“鸳儿,你猜我今早去百药堂取药的路上听见了什么?”碎锦放下碗筷,颇为神秘地问道。
凤鸳茫然地摇摇头,碎锦回头看了看关紧的房门,凑过去小声说道:“当时,我正好走过凤凰园的门前,刚从路口转过,就见两个新来的小丫头从里面走了出来,还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我本来没有在意准备径直走过去,却突然听见‘妖兽’二字,便在转角停了下来仔细地听着二人的谈话。鸳儿,你是万万想不到她们说了些什么的。”
关于妖兽之事?
凤鸳微微蹙起眉头,“说了些什么?你快告诉我吧。”
“她们其中一个说亲眼见到了百花园里的妖兽,其摸样与一般人无异,却生着一双紫色的瞳孔,张开嘴时还能看见尖锐的獠牙。”
紫色瞳孔?
凤鸳心里一惊,忙问:“她们还说什么了?”
“当时另一个丫头说,那妖兽其实是夜宫主从西苗国带回来的半人半妖的异兽,只在深夜活动,她还说,这种妖兽专食年轻女子的鲜血,由专人喂养,而那日珠帘无意中闯入了百花园安置这异兽的禁地,才会因此丧命。”
碎锦说罢,打了个激灵,“现在这事儿传得越来越邪乎了,听那两个人说得和真事儿似的,难不成这浮世宫里真有个爱喝人血的怪物不成?太可怕了。”
“依我看,这些消息不过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罢了,我们也不必惊慌,只要不随便靠近百花园就是了。”
凤鸳劝慰着,却独自一人陷入了沉思。她自然知晓那两个丫头说得并不是事实,先不说这些神乎其神的事情是否存在,但看一个小小侍女的死竟引得浮世宫内流言四起人心惶惶,实在让人怀疑。
她总觉得,这件事情的背后有一双手,在不断地推动着这一切的发生。
二人用过早饭后,天空才彻底放亮,凤鸳端着开胃的梅子粥和几个小炒步入妖月寝殿。
碎锦伺候好妖月梳洗装扮便退下了,凤鸳见妖月脸色泛白,赶紧为她布菜,“月主子,这是我特意托小厨房给您熬的梅子粥,您先吃几口就有食欲了。”
妖月不耐地瞥了餐桌一眼,转而坐在绒毯上背过身去,“不吃。”
“月主子……还是吃一口吧,您看看自己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要不然鸳儿去把林大夫叫过来给主子看看吧。”
“不要。”妖月一听“林淮”二字马上扭过身来,烦躁地挑起眉头,“我都说了不要,你再说一个字我就再赏你一条白绫,在这吊死!”
理讲不成,就开始蛮不讲理,蛮不讲理不成,就用脑袋相威胁。这若换了别人,没准就被这接二连三的招式吓得半死,可凤鸳了解,她不过是在耍小孩子脾气罢了。
别看妖月要比她大上好几岁,可一闹起脾气来就和十几岁的小丫头一般无二,凤鸳只好端起梅子粥走到绒毯边上跪坐下来,笑道:“月,你总不吃东西迟早会病倒的,到时候整个邀月轩的侍女小厮都要跟着受罚,就算你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也该为这些人想想才是。”
这是凤鸳最近才发现的,只要自己叫她“月”,她都会平心静气地接纳她说的话。
这一次也不例外,妖月转过身来斜靠在软垫上,鲜红的群尾随性地曳在绒毯之上,她忿忿不平地撅起红唇,道:“哪有你这样放肆的丫头,竟敢教训起主子来了?我看我要是再不吃的话,说不定你就要恃宠而骄到天上去了。”
说着,接过瓷碗,舀起半勺放进嘴里。
凤鸳一笑,“鸳儿这可不是恃宠而骄,实在是月对鸳儿太好,鸳儿无以为报,只能紧紧盯住月的身子不让月生病罢了,还望月海涵海涵。”
边说着,还双手抱礼,恭恭敬敬地低下脑袋,俨然一副呆板书生的摸样,将妖月逗乐了,她舒畅地笑了开来,然后竟一口气将梅子粥吃得干干净净,然后炫耀似地放到凤鸳的跟前,得意地眨眨眼睛。
还真是个小孩子……
凤鸳拍拍手,不忘夸赞两句:“是谁说邀月轩的月主子冷漠无情的?看看看看,这不是为了上上下下的侍女小厮们的性命好好用饭了吗?”
“呿,又拿我打趣……”
虽是这样说着,可妖月仍是笑意盈盈的表情,“你这张嘴啊,要是哪天惹怒了我,可得把你这张樱桃小嘴给缝上不可。”
凤鸳假作害怕地捂了下嘴巴,和妖月对笑几声后收住半丝笑意,道:“月也该多注意自己的身子,也好有力气照顾夜宫主啊。”
妖月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无非男女之间的床弟之事,她勾着妖娆的眼睛媚惑一笑,竟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夜与我,并非你想的那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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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你的心意()
“夜与我,并非你想的那种关系。”
凤鸳拿着碗的手一顿,“不是我想的那种关系……什么意思?”妖月是夜宫主唯一有身份的侍妾,这是浮世宫人人知晓的事情,难不成还有别的关系不成?
“你上来,坐这。”
妖月拍拍身旁的地方,凤鸳将瓷碗放到一边踩上极其柔软的绒毯然后小心翼翼地跪坐在她的身边,妖月伸出纤手将她拉住,道:“其实我不喜欢他。”
“月主子你说什么呢?”凤鸳赶紧捂住她的嘴巴,朝门看看,低声道:“可不能乱说话啊,若是被夜宫主听见了如何是好?说不定是要被杀头的啊!”
妖月将她手拿下来,银铃似地笑起来,道:“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
“什么?夜宫主他知道你不喜欢他?那他还……”
回想起从前在溢香屋侍候夜宫主沐浴时的情境,那时候他分明是要在月主子的寝殿过夜的,难道他是在强迫月和他做那种事?
凤鸳想着想着,又羞又气,登时小脸泛红,妖月掐了下她的脸颊,“胡乱想什么呢?别瞎猜了,他的真容不会让任何人看到的,自然也不会和人做那档子事儿,不过就算是做了,也不可能留下活口。”
“你看我现在活得好好的,自然就不是他宠过的女子。”
她两手一伸,凤鸳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犹豫半晌才道:“果真如此?可……可夜宫主为什么还要把月主子留在浮世宫里?”
她想起那天妖月与林淮在溪边的谈话,不禁心跳加速,两个北疆人在浮世宫生活了这么久,究竟是为了什么?妖月到现在也不想离开的缘由又是什么?二人口中的她身上的秘密又是什么?
这其中有太多疑问了,凤鸳却不能一股脑地问出来,只能耐着性子走一步看一步了。
妖月无奈地笑笑,“我之所以还留在浮世宫里不是为了夜,而是为了另外一个男子,也是我这辈子唯一喜欢的友上传”
她瞧瞧凤鸳惊讶的表情,笑容变得有些荒凉,她好像想起了很多事情,目光开始轻微地游离。
“他与我自小生在一起,每日形影不离,他生性开朗又很有担当,时间久了我便喜欢上他,我忘不了那一天,他为我采了满满一捧的郁金香,明黄明黄的比阳光还要明亮,他说他也喜欢我,会娶我为妻。”
“可是我的家人却瞧不上他低人一等的身份,并不应允这门婚事,后来他便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对人真心实意,总是用权谋得到自己想要的。”
其实这样的故事在帝王家并不少见,凤鸳虽然年纪不大,却也见过不少,这是生在皇宫里的悲剧,只是不知妖月在北疆的身份是什么,想来至少也是个有权有势的人家。
“那后来呢?他得到想要的东西了吗?”凤鸳问。
妖月摇摇头,“后来,我就再也看不透他的心了,我不知他想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当然也就不知他想要的东西是否得到。”
“那他现在在哪呢?”
“他……他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却又觉得很远……”妖月眼睛一转,微微一笑道:“遇见夜以后,我以为我可以把他给忘了,不过很快我就发现,夜对我来说就像是哥哥一样的人,他保护我宠爱我,给我他所能给的一切,可就是给不了我心心念想的那个人。”
“那你为什么不亲自去问问那个人他还喜欢不喜欢你呢?”凤鸳托着下巴,问道:“既然已经离开了家乡,就没有人可以反对你们在一起了,你有没有问过他,他还愿意娶你吗?”
妖月无奈地摇摇头,“他不会愿意的,永远不会。”
妖月说到这里就沉浸在沉思当中,整个房间跟着陷入一场巨大的沉默里,凤鸳没有打扰她,悄悄地离开邀月轩向尚武轩走去。
路上,百药堂围墙内蔓延而出的枝叶被秋风染黄,在微风里摇摇晃晃,透着说不出的荒凉。她在墙外停下脚步,摘下一片几欲凋零的叶子放于掌心,却被突然而至的疾风卷到天边。
天边,是每个离家人家乡所在的地方。
京城也好,北疆也罢,对于这座闭塞隐蔽的巨大宫宇来说,都是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