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鸩:凤绝吟-第2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百花园附近?”凤鸳的心像被某个钝器重重一击,夜宫主暗紫色的瞳孔好像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一瞬不移地盯着自己。
妖月见她发愣,便问:“怎么?你想到什么了?”
“啊?”凤鸳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摇摇头,“没……没有……”
——
花玉容从邀月轩刚回到玉井园,就被苏砚拽住衣领,一路拖到偏殿里。
“啊啊啊!你想勒死我啊?”
大门一关,花玉容就亮开嗓门鬼哭狼嚎了几声,这才被身后的人放开,他扯回衣领连连咳嗽了几声,“苏砚……咳咳……这大早上的你就想杀人灭口,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让人知道?咳咳……”
苏砚冷冷瞪他一眼,“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这一身武功别人不知,我还不知?我看你还是说说要紧的吧。”
“要紧的?”花玉容打开小折扇,百无聊赖地扇了几下,“什么是要紧的?是北疆的事情,还是宣宫的事情,亦或是鸳儿的事?”
他转盼一笑,还未等男子说话,就摇头晃到地走开几步,道:“如果是问北疆的事情,好说,楚盛的病已经按照计划恶化起来,探子报说这老东西已经半死不活近半个月了,北疆之事现皆由他的儿子楚轩做主,他这个人还算有治国的才能,就是看人的眼光差了些,偏偏看中了我们的人申元,听说已在前两日提拔为总帅,并派往边界出战西苗,只要大胜而归,必会成为楚轩最相信的人。”
“若你是问宣宫的事情,那就更好说了,今年夏季少雨,秋季反倒日渐多水,怒江堤岸这两年频频破损,今年更胜以往,宣主已换了不下三个河道总督,这无疑是我们立功的好机会。”
苏砚目光微沉,并没有显露出任何欣喜之色,这些只是按照他的计划一步一步进行罢了,只要不出大的差错,他进宫之日便不会远。
所以花玉容知道,他所说的这些并不会是苏砚想听的,于是他回过身来,用小扇子敲了敲他的肩膀,笑问:“苏砚,那么关于鸳儿,你想问什么?”
&nnsp;
0
0
048 凤凰花开()
“苏砚,那么关于鸳儿,你想问什么?”
苏砚抓住花玉容的小扇子,不动声色地眯起眼睛,反问道:“关于鸳儿的事,我为何要问你?”花玉容这副神情分明在说自己要远比他更了解鸳儿,他见了就觉得莫名地心烦。
“你说的也对。”
没想到花玉容竟然就这么轻易服了软,他话锋一转,道:“鸳儿这丫头,看似简单,可实际上却比你我还要难以看透,就算你问我什么,恐怕玉容也答不出呢,若你真有什么想知道的,莫不如亲自问她。”
亲自问她?
苏砚目光微凝,与花玉容相互一视,没有说话。
——
午后,凤鸳跑进百药堂,将一张画像递给林淮,“林大夫,这种伤口真的是咬伤吗?”
林淮瞥了眼画像,没有任何表情地点点头,然后将画像信手放到桌上。
“那……您能看出来,这到底是什么动物咬的吗?”她下意识地双手紧握,希望他能说出一句能够否定那种可怕想法的话来。
林淮抬起头,冷笑一声,“浮世宫里除了鸡鸭猫狗难道还会有什么野兽不成?何况,我已亲自去验过尸体了,只要你还算是个有脑袋的人,就能一眼看出那分明是个人类的齿痕,这么明显的事情,难道还要我告诉你不成?”
凤鸳心头一震,心虚地敛下目光,可心里却仍在不断地排斥着最合理的猜测。
谁料这时,林淮突然上前一步,严肃的眼神里泛着几分讥诮,“这事你就不要再参与下去了,你应该知道浮世宫里有许多秘密是不容许你这样的侍女知道的,你不妨回去劝劝你的主子,此事还是就此作罢了吧。”
秘密?
凤鸳瞧着他不明意味的眼神,心中一片混乱。
他是指夜宫主身患奇症喜食人血之事?那他的意思是……
“鸳儿,这浮世宫就像是一片藏满尸体的山林,像你这样信手挖下去,说不定就会挖出什么不能见光的东西,若你还想活着,莫不如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你觉得这是苟延残喘,但活下去无疑是最重要的。”
凤鸳看着桌上那张画着尸体伤口的画,慢慢地伸出手。他说的没错,她是想活着,而且就算是苟延残喘,也绝不会轻易放弃生命。
那么这一次,她真的要像他说的一样就此作罢吗?
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吗?
可是这样,她要以怎样的心态面对夜宫主?就在今天早上,她第一次触及到他的内心世界,她明明能够感觉到那个世界是那样寒冷而柔软,是那样需要温暖和体谅,他小心翼翼地张开怀抱等着她的靠近,她怎么能带着怀疑与误解虚假地面对他?
“鸳儿。”
正想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旋即一抹白色的身影走了进来。
“叶领卫?”凤鸳灿烂地笑起来,迎上前去,“叶领卫,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至少要七八天呢。”中秋前夜,叶岚和她见面时便告诉她要出宫一趟,她想着他定是去了京城,却没想到刚过两天便回来了。
她笑得十分动人,苏砚心弦重重一拨,也不知是为什么,这一次的波动要比从前来得猛烈得多。
她笑得这样舒畅,他本该高兴的,可当下的他竟然有些怅然,她果真是更喜欢和这样温和明朗的人相处吧?
苏砚牵唇一笑,“只可惜回来得再快,也没来得及看到鸳儿在中秋夜宴上的表演,实在可惜。”其实他看到了,她表演得很好,她美得让人心潮澎湃,可他却不能够亲口告诉她。
“嘿……幸好叶领卫没有看见,月主子辛辛苦苦编排的舞蹈被鸳儿演得很糟,就连献上的玉珠,夜宫主都不肯接受……”
她敛下眉目,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苏砚瞧她失望的神色竟有些心疼,他该怎么告诉她,他不是不喜欢她的表演,他只是受那该死的紫妖星的影响罢了?
“林大夫,鸳儿我先带走了,告辞。”他思绪一动,拉住凤鸳,连头都没有回就走出了百药堂,凤鸳只得半回过身子和林淮道别,却并没有注意到林淮复杂的神色。
“我们这是去哪啊?”
白衣男子但笑不语,一把揽住她的腰身跃上围墙。
他带着她在宫阙间迅速穿梭,微凉的风迎面而来,吹起二人的青丝和衣裾,这一次凤鸳没有半点害怕,因为身边的这个男子曾一次一次带着她像这样自由地飞跃,那种感觉就好像在下一刻他们就要飞过这万千楼宇,飞出浮世宫的束缚。
二人停在尚武轩的正殿之顶,苏砚向院中一指,凤鸳顺指望去。
一株火红的凤凰树矗立在院子的正中央,微微泛黄的天空下,它鲜艳得像一团燃烧的火。那些鲜红的树叶随风而动,灵动得如同一个个火的精灵。
哇,好美啊。
她禁不住在心里赞叹一声,然后侧过头看向身边这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平静的心在这一刻也跟着这团烈火呼啦一下烧了起来。
“叶领卫……”她轻唤他。
男子转过脑袋,笑得比往日更加明朗,然后轻轻地扬起眉毛,应道:“嗯?”
凤鸳一怔,“……叶领卫……你好像……真的很喜欢凤凰树哦?”
他点点头。
“……鸳儿……鸳儿也好喜欢凤凰树……”
话未说完,她的世界突然横了过来,而下一瞬的她已由高高的屋顶飞下,哗啦一下穿过火红的凤凰树叶,她惊叫一声,紧紧地闭上眼睛。
“鸳儿,你知道吗,你的样子真的很像一棵凤凰树。”
凤鸳睁开眼睛,“啊?我像树?”
男子扬起嘴角笑了几声,然后重重地点点头,“所以我也很喜欢鸳儿这棵小小的凤凰树。”说罢,俯下身子,在凤鸳的目瞪口呆里轻轻地吻上她的嘴唇。
他的唇凉凉的,很柔软。
她的唇很温暖,还在不知所措地微微颤抖。
可实际上,这一刻的苏砚要远比怀里的娇人儿还要紧张,因为他突然分不清楚自己在这一刻所说的话,究竟是缘自利用之计,还是缘自自己的真心。
作者有话说h3》
路过的客官如果觉得还可以,可以点一下“加入书架”,方便下次阅读哦,另,小生期待各位的冒泡,偶尔冒泡和小生扯扯有益身心健康~
&nnsp;
0
0
049 胆大包天()
珠帘诡异而死的消息在浮世宫里迅速地传播开来,大到各园子的主子小到侍女小厮都在讨论这件事情,没过两天就出现了百花园有人形妖兽的传言。
凤鸳自然不相信什么鬼怪之谈,但这件事还是远远超出了她的料想。
因为按照之前林淮的说法,一则浮世宫秘密诸多,人们已习惯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二则此事出在邀月轩,以林淮与妖月的关系,本应极力掩盖珠帘离奇死亡之事,而今却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凤鸳想不透其中微妙的缘由,却不能拆穿二人北疆人的身份,所以这两日珠帘的事情根本毫无进展,常让她闷闷不乐。毕竟珠帘是因为自己被人杀害的,她虽不是凶手,却也逃不了其中的干系。
临近子时,她琢磨着这些事辗转难眠,便提着灯笼出了房门。
夜空澄明,偏圆的月亮将周遭的星光隐匿,她只好向遥远的天边寻去,然而没想到的是,她目光一扫就瞧见自家屋顶上竟站着一个黑衣男子。
是夜宫主。
她一眼就看了出来,只是他这个时候来这里做什么?是来找她的?
她虽然不解,却并未多想,转而从房子一侧的小梯子上爬了上去,她的动作有点笨拙,但仍能瞧出经由训练过的痕迹。
苏砚没有转身,只是侧目看着她。她小心翼翼地走在瓦片上,靠伸展双臂来保持平衡,脚下的步伐很小,又迈得很慢,因此耗了许多时间才走过去。
苏砚没有催她,亦没有迎上前来,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可心脏却因为女子不平稳的步伐而仓促地跳着。
她走过来,浅浅地笑了笑,“夜宫主,您在这做什么?”
她笑得和从前一样,坦然而温暖,苏砚心里一抽,转过头去目不斜视地看着下方,“你从下面走上来,足有一刻钟的时间,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爬上来就只是为了见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凤鸳摇摇头,“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睡不着刚好瞧见你在这,就上来凑个伴儿呗。”
“没有事情?”
苏砚眼睛一眯,又侧过头来看着她,“人人都在说百花园的人形妖兽,难道你不曾听说?你就不想问我点什么吗?”他知道自己是最值得怀疑的对象,他也知道她应该是最怀疑他的人,可他不懂这事情已过去了两日,为何她从没有找过自己。
是从没怀疑他,还是不敢来找他?
他想要一个答案。
“我为何要问你?你又不是杀珠帘的凶手,也就不是什么人形妖兽。”
“可是你分明看见过我失控恐怖的摸样,怎么知道我不会失控到杀死珠帘?”
凤鸳摸摸后脑勺,笑呵呵地回道:“其实我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夜宫主与此事无关,只是鸳儿想,鸳儿是侍女,珠帘也是侍女,一样平凡一样卑微,如果夜宫主能够在我面前控制住自己,就没有理由在珠帘面前失控。”
“不,杀人对我来说易如反掌,我想要谁死谁就得死,我想要谁活谁就能活,不管你们同是侍女还是同是其他的什么人也罢,生与死只凭我的心情罢了。”珠帘怎么可以和鸳儿相比呢,在他的眼里这是云泥之别。
他一贯冷言,凤鸳早已习惯,她指了指他的心口摇摇头,“我没有忘记那时候的感受。”
“嗯?”
“我说过,这一颗心比所有人的还要柔软。”这是那一天那一刻他抱着她取暖时,她清清楚楚感受到的,“所以,你说的,我不相信。”
苏砚心头一动,却依然沉着脸色,“……你敢公然不相信我说的话?”
凤鸳并未害怕,反倒一笑,“我敢。”
“你……”苏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欺身上前,“凤鸳,你好大的胆子。”
可他再也吓不到眼前的女子了,凤鸳没有后退半分,竟目光清亮地点点头,“是,鸳儿好大的胆子。”
“……”黑衣男子一阵无言,然后连笑几声,只说了四个字——“胆大包天。”
一时强作冷酷,一时莫名大笑,又一时厉声教训,当真奇怪得很。凤鸳疑惑地眨眨眼睛,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