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家吕奉先-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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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男子见袁绍已经在厅内踱了好几圈了,并且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微微皱眉道:“主公,何事让你如此愁闷。”
袁绍终于停下了步子,侧头看着这个自己颇为倚重的谋士,语气有些后悔道:“逢纪,早知道会是这样,当初我就应该听从你的建议,去救驾天子,现在后悔却是晚了,唉……”
逢纪跟着袁绍有些日子了,并且深为袁绍信任。当初得知吕布带大军离开长安,逢纪就建议袁绍去把天子迎来冀州,可那时的袁绍却怕这怕那,没敢领兵前去长安,结果这大好的机会就白白便宜给了曹操。现在袁绍知道后悔了,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逢纪知道袁绍是嫉妒曹操了,比袁绍后起家的曹操如今都已是司隶校尉了,而袁绍从开始到现在却都还只是一个渤海太守。
袁绍如今是越想越气愤,以至于那张显白的脸上都有些扭曲了起来。袁绍一拍桌子,愤恨道:“他曹操不过是个阉宦之后,如今竟也爬到我的头上去了,当真可恶至极!”
正愤愤不平的袁绍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脸色更是难看了不少,咬牙恨恨道:“曹操还好,好歹也是官宦之后,而那个吕布,出生卑贱不说,并且还弑父求荣,如今竟然坐到了并州刺史的位置。论家世论名望论德行,我袁绍哪一点不比他们强,可是我如今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渤海太守,怎能叫我不愁愤。”
逢纪深知袁绍心胸狭窄的性子,自然也不会出声揭袁绍的短,细梢眼眨了两眨,开口小声建议道:“主公,曹孟德能够迎救天子自然是有些本事,不过那天子也不过是董卓当初立的一个傀儡,他董卓能立,我们自然也可以。我们不如也立一个,这样也能与曹操分庭抗礼。”
袁绍听逢纪这么一说,脸色稍微和缓了不少,心中也动了这门心思,疑问道:“那我们该立谁呢?”
逢纪的心中早就拟定了人选,瘦削的脸庞上露出个泛寒的笑意,凑到袁绍身前,轻声说道:“幽州牧刘虞是正宗的汉室宗亲,又生得性软弱,最好掌控在手中。”
袁绍稍微想了一下,觉得逢纪的建议不错,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明天我就遣人去幽州,请刘虞选个日子登上帝位,想来刘虞是肯定不会拒绝的。”
逢纪见袁绍同意了自己的建议,微微直了直身子,趁机又劝说道:“主公,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壮大势力,只有势力强大了,才能在这世上占据一席之地。”
袁绍如今寄居渤海,心中自然很想扩张自己的势力,可是想要扩充实力又哪有那么简单。袁绍想到这里,忍不住叹息道:“我又何尝不想壮大势力,只是冀州刺史韩馥处处提防着我,故意对渤海的粮食跟军需物资都进行了肘制,我也只能是有心无力啊。”
逢纪见袁绍有扩充实力的心思,细眉往下一皱,眼中闪过一抹阴毒,低声建议道:“既然如此,那主公何不借机吞了冀州呢?”
袁绍对逢纪的意见选择了沉默,当初他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还是韩馥收留了他,让他寄居渤海。袁绍本就是个爱惜自己名声的人,怕袭取了冀州后会引来天下人的谩骂,骂他袁绍是个恩将仇报之徒。
袁绍伸手揉了揉微微有些发疼的脑袋,颓然道:“且容我再想想。”
逢纪见关键时候,袁绍居然犹豫了起来,赶紧催促道:“主公,如今可不是犹豫不决的时候,况且韩馥早就对你起了戒心,他不仁,我们又跟他讲什么义呢。主公,先下手为强啊!”
袁绍抬头看了看逢纪,见逢纪一脸的急色,袁绍有些担忧道:“冀州兵强马壮,我军的将士又多为韩馥原来部下,如果攻打不下来,那我连立足的地方都没有了。”
逢纪早猜到袁绍会担心这点,立马给袁绍出谋道:“那韩馥不过是个庸才,我们可以暗中与北方的公孙瓒结约,让他南袭冀州。等公孙瓒大军一动,韩馥必然低挡不住,那时我们再趁机派遣能言善辩的人去和韩馥说明利害关系,叫他将冀州给让给主公您。”
袁绍听到逢纪的计谋后,脸色却依旧没有半分喜色。袁绍皱了皱眉,犹豫道:“容我再想想。”
“主公!”逢纪忍不住着急的叫了一声,袁绍做事也未免太过优柔寡断了。
即使如此,袁绍的心中还是拿不定主意,袁绍对逢纪摆了摆手,颓然道:“好了,不必多说了。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逢纪见袁绍都这么说了,忍不住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待逢纪走后,袁绍又来回在厅内踱起了步子,额头处眉头紧锁,袭取冀州可不是什么小事,倘若事情走漏,估计光是韩馥都够袁绍喝上一壶的,一旦跟韩馥翻脸,袁绍就真不知该去往何处。
可是如果再不袭取一处地盘,恐怕这天下早晚会无袁绍的立足之地。袁绍现在可是说是进退两难,连袁术都占有了寿春并开始四处扩张,那家伙还经常在家族里嘲笑自己还寄居在渤海小郡,这让袁绍气得是牙直痒痒。
袁绍在屋子里踱了几圈后,手中已经紧握的拳头“嘭”的一拳砸在墙上,袁绍仿佛下定了一个重大决定一般,紧皱的眉头舒缓了下来。
袁绍轻步走到文案处跪坐了下来,静了静心神后,右手提起笔蘸了蘸墨,想了一下,在空白的纸张上写了起来。
泛白的纸张上,开头处‘伯硅兄’(公孙瓒的字)格外显眼。
(昨晚朋友生日,被灌酒了,今天起晚了,所以更新迟了点,抱歉,下一章晚上9点更新)
第二十九章 田间()
就在袁绍准备联合公孙瓒袭取冀州之时,吕布也在为军队的粮草问题头疼不已。
吕布手下的十万军队一天除了训练啥也不干,而并州各郡所缴纳的那点粮食,根本就供养不起吕布的这支消耗庞大的军队。按照戏志才提出来的意见就是进行裁军,可是一下裁军五万,吕布接受不了,也舍不得。
吕布也问过贾诩,可是贾诩总是找借口推脱不知,这让吕布很是烦闷。
吕布的亲卫已经挑选出来了,以典韦为首,一共四十九人。高顺给吕布准备的亲卫人数本来不止这么四十九个的,人数上至少还要翻上好几倍。主要是吕布跟高顺说过,不需要太多的亲卫,人数越少越好。于是高顺就把合格的士卒召集起来比试了一番,才出现了这么四十九个人。
最让吕布想不到的就是,小胖子许褚居然也成了自己的亲卫。在吕布的记忆中,这个小胖子似乎除了能吃和能做好吃的外,再也没了别的特长,那又怎么能够击败那些亡命的西凉悍卒。对此吕布很是怀疑,该不会是高顺故意放水吧。
如果挑选亲卫那天吕布也去了的话,相信吕布就不会再有这么多的疑惑了,因为那天的许褚完全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所展示出来的实力不仅让高顺等人瞠目结舌,连恶汉典韦都不禁为之动容。
吕布对此是毫不知晓,不过既然小胖子成了自己的亲卫,吕布自然也不会去说些什么,亲卫对于吕布来说就如同摆设一般。以吕布如今的实力,天下已经很难有人能伤其性命。
吕布对于粮草之事是一筹莫展,准备走一步算一步了。如果实在是没有办法,吕布的心中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的攻陷安稳富有的冀州,用冀州的钱粮来供养自己的军队。
吕布今天准备出城去探访田间,看看晋阳百姓们的庄稼如何。
由于是微服出巡,吕布不想惊动了晋阳的百姓,所以就只带了许褚一个人同行。至于为什么不带吕布最为看好的典韦,主要是因为典韦脸上的疤痕太过引人注目了,并且典韦的相貌也有些吓人,所以吕布就换上了性格淳朴的许褚。
吕布在府中换了身粗布衣,紫金冠也换做了黑色的麻布头巾。吕布转了个身,打量了下自己的这身行头,露出了笑意道:“果然还是喜欢这身粗布衣,穿着都感觉身心舒坦。”
小胖子许褚穿着身浅蓝色的锦绸,再加上那略显肥胖的身材,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副纨绔败家子的模样。个头明显高出了许褚一截的吕布跟许褚站在一起,反倒像是许褚的家仆了。
吕布带着许褚出了城,去到了离晋阳城较远的田野间。
并州由于地处偏远物资贫瘠,所以很少经历到战火的洗礼。吕布一路走去,所遇到的百姓们虽然看起来普遍饥瘦,但好在没见到有人饿死。而战火不断的中原地区,百姓饿死于道路之上的情形却都已经司空见惯。
吕布穿着一身粗布衣,跟许褚并肩而行,一路走来,竟没有一人认出这个身材高大的俊朗男子,就是他们的新任刺史大人吕布。
吕布站在田野之上,放眼望去,田间的麦子长势很差,稀稀拉拉的一片,又细又蔫又黄,如同狗尾巴草一样短小干瘪。
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老农经过了吕布的身边,手中拿着一把有些钝口的钩镰,走到面前的地里,左手抓住麦子的上半截,右手一挥钩镰有些费力的割下了一把麦穗。
吕布见老人割得有些费力,况且割麦子的时间最早也应该还要再等上十多天吧,怎么这老人如此早就开始收割起来。想不明白的吕布上前走到了老人的背后,轻声询问道:“老人家,你这麦子好像都没有熟透,怎么就急着割了呢?”
老人回过头去,见身后的男子虽然只穿了身粗布衣衫,不过身上却隐隐透着股不凡的气息。后背微驼的老人用手拄着钩镰叹了口气,那张稍显褶皱的脸上露出了愤恨,气闷道:“现在不割,难道等着那群水蛭帮我们割么?”
水蛭,一种以吸食血液为生的生物,而贫苦的百姓们往往将jian商、士族与贪官统称为水蛭。
许褚啃着青枣,不明白老人的意思,嘟囔道:“怎么会有水蛭帮你们收割呢?”
由于刚刚许褚站在吕布的背后,被吕布高大的身材遮住了大半,老人自然就没有注意到许褚。如今听到许褚问话,老人这才意识到了许褚的存在。看了眼身穿锦色绸缎的许褚后,老人恼怒的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继续收割起了地里的麦子,懒得再去搭理许褚。
许褚很是郁闷挠了挠脑袋,搞不明白这老农为何对自己跟吕布的态度完全两样,看向吕布纳闷儿道:“吕奉先,怎么这老头儿对我态度这么不好?”
吕布看着挥镰割麦的佝偻背影,听到了许褚的提问,吕布有些颓然的回答道:“这就是所谓的阶级,士族、平民与商贾之间的天生仇恨,三者间彼此都互相看不顺眼,就如同天下诸侯都看不顺眼我一般,除了弑父欺君之外,最主要的还是我的出身,他们不能容忍我这卑微的身份,来出任这一方封疆大吏。”
许褚听不懂吕布在说些什么,摇了摇脑袋,对着手中青脆的枣子又啃了起来。
吕布看向那些病怏怏的麦穗,忍不住叹了口气,本来还想让这些百姓多上缴些粮食的,现在看来,这些百姓能够养活自己都已经很不容易了。
“温侯何故叹气呢?”
吕布的身后传来了略显低沉的声音。
吕布回过头去,田野上站着个捻须带笑的中年男人,居然是军中的祭酒贾诩。
吕布真没想到在这居然都能够碰上贾诩,开口问道:“先生怎么有空来这田间。”
贾诩面带笑意,轻笑道:“温侯为什么发愁,我就为什么而来。”
吕布听贾诩这么一说,心中顿时大喜了起来,急切道:“先生莫不是已经有了计策。”
贾诩见吕布一副猴急的样子,微笑着说出了一句让吕布菊紧蛋疼的话来:“方法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第三十章 屯田之策()
吕布听到贾诩有办法解决粮草问题的时候,拉着贾诩就回了刺史府,顺便还差人叫来了军中的戏志才。
并州刺史府的议事厅内,贾诩依旧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模样,吕布自然没有贾诩那么好的耐性,这几天想解决粮草的办法吕布把头都想大了。见贾诩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吕布急声道:“先生,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建议就说吧,我是真的束手无策了。”
从军中赶来的戏志才也看着贾诩,想听听贾诩的解决之策。
贾诩见吕布都有些着急了,轻捻了捻胡须,笑道:“不知温侯可否听过屯田之策?”
吕布不禁摇了摇头,他一介武夫只懂得上阵杀敌,哪懂什么屯田之策。而一旁戏志才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异彩,也跟着深思了起来。
贾诩见吕布不懂,便给吕布讲述了起来。
屯田之策,大概可以追溯到秦朝建立之初,而元狩四年(前119年),汉武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