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家吕奉先-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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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两个甲士准备将蔡邕拖走的时候,大殿内突然一声冷哼,语气冰冷道:“我看你们谁敢!”
众人又是一惊,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吕布冷着一张脸庞,显然很不高兴。王允一拍额头,刚刚一着急居然忘了,这蔡邕可是吕布的岳丈啊。
两个甲士讪讪的站在原地,不敢再去抓蔡邕的身子,他们打心底里惧怕吕布。
王允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走到吕布面前,讪笑道:“奉先,你这是干嘛?”
吕布可不管王允的套近乎,朗目轻睁,冷冷道:“蔡邕是我岳丈,我这个当女婿的又岂能坐视不理!”
跪倒在地的蔡邕心中突然一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这个女婿很不错。尽管以前蔡邕很看不起吕布,然而今天唯一站出来替自己说话的,却也只有这个女婿。蔡邕微微侧过头,对着吕布说道:“贤婿,老夫谢谢你的好意,你还是别管老夫了,记得帮老夫照顾好琰儿,拜托了。”
吕布听蔡邕的语气中似乎已经萌生了死意,看着这个将女儿嫁给自己的老丈人,轻声安慰道:“岳丈,就冲你这一声贤婿,今天便无人敢伤你一根寒毛。”
蔡邕心境再次泛起了波澜,这吕布虽然是个武夫,又是寒门出生,但性子跟为人却是极好。
吕布抬起头看向龙椅上的刘协,语气中很是平淡,抱拳道:“臣也恳请皇上放过董卓的尸首。”
一石激起千层浪!
满朝的公卿大臣想不明白了,亲手杀死董卓的人是吕布,现在给董卓求情的人又是吕布,这吕布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既然想不明白,干脆都闭口不言,来个装傻充愣。
刘协见吕布都开口替董卓求情了,脸色一下子又阴沉了不少,现在却又不能直接拒绝吕布,只好问向群臣道:“诸位爱卿有何高见呢?”
廷尉张显经过刚才吕布的那一吓,深知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很识趣的站在了吕布的这一边,对着刘协躬着身子,开口道:“微臣觉得温侯的话很对,饶过董卓的尸首,正好可以体现皇上您宽宏大量的一面,您又何乐而不为呢?”
吕布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刚刚还大骂自己混账东西的张显,竟这么快就反了水,还真是个墙头草,风往哪吹,就往哪倒。
群臣见到张显如此见风使舵,皆在心中大骂张显这个小人厚颜无耻,不过却没人出来反对,反倒是纷纷附和了起来。刚才还说着要将董卓大卸八块的臣子们又恢复了道貌岸然,一副忠君忧国的模样。
吕布见无人反对,冰冷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意,看向刘协道:“满朝公卿皆无异议,还请皇上定夺。”
刘协见这些大臣如此趋炎附势,心中愤愤不已,求助般的看向王允,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老司徒王允身上。只要有一个人出言反对,刘协绝对会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同意。
王允知道刘协深恨董卓,他又何尝不恨,只是如今这满朝大臣迫于吕布的声威,都替董卓求情。况且这长安城如今又在吕布的控制之中,吕布要谁死,谁就活不了。王允对此只能违者良心说道:“老朽也觉得温侯跟诸位大臣的见解都很有道理,皇上,您就法外开恩,放过董卓的尸首吧。”
刘协顿时身子一颓,眼中的神采暗淡了几分,连绝对忠于汉室的王允都这样说了,刘协还能如何,颓然的说道:“好吧,就依了各位爱卿的意思。”
群臣纷纷跪地,皆称皇上圣明。
刘协看着这些口呼“皇上圣明”的臣子们,怎么看都觉得恶心,那一张张虚伪的面孔,更是让刘协感到作呕。刘协直接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心中愤愤的拂袖而去,身旁的太监顿时反应了过来,扯着鸭嗓子喊道:“退朝!”
群臣皆俯首叩拜,而唯一站着的仅一人而已。
刘协走后,一直站着的吕布伸手扶起了蔡邕。
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的蔡邕脸上满是感激的神情,拉着吕布的手臂,感慨道:“奉先,以前老夫还经常不待见你,没想到今天救我的竟会是你。”
吕布只是笑了笑,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带着蔡邕往未央宫外走去。
王允这时走了过来,轻轻拉了下吕布的衣袖,有些恼怒道:“奉先,你刚才是不是做的有点过火了,你这样让皇上如何下台?”
吕布冷眼看着这个面善心狠的六旬老者,心中对王允生不起任何的好感,漠然道:“我吕布做事,又何曾理会过他人的眼光!”
王允身子一怔,望向扶着蔡邕离开的吕布,枯瘦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笑意,细眯起的眼睛闪过浓烈的杀机。
第五十五章 野心与承诺()
温侯府中,跪了一地的仆人丫鬟,连蔡琰、严倾儿等人都跪在了地上,伏地而拜,却只有吕布依旧笔直的站着。
吕布面前站着个五十来岁的老太监,手中打开了从宫中带来的圣旨,正当众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前将军温侯吕布,诛杀国贼董卓,功于汉室,实乃大汉忠良,朕念其忠勇,擢升为车骑将军,赐金印紫绶,钦此。”
吕布带着几分笑意,将圣旨从老太监手中接了过来。吕布面对皇帝都可以不跪,又何须对这一道文书下跪,对着宣旨的太监笑道:“臣,吕布谢恩。”
老太监对于吕布的这种自傲态度,只能尴尬的笑了笑,说了几句恭喜之类的话语,很识趣的离开了。
宣旨的老太监走后,本就不愿跪着的许褚首先站了起来,凑到吕布面前,看着那金黄色的诏书,伸出胖乎乎的手摸了摸,温侯府的管事戏老头见许褚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赶紧呵斥道:“仲康,别乱摸,你这可是大不敬!”
许褚却是丝毫没有将戏老头的话听进耳朵里,还回头对着戏老头比了个鬼脸,拍着吕布的后背,嘿嘿笑着问道:“吕奉先,这车骑将军是个什么东西,很大的官么?”
吕布笑了起来,俊逸的脸庞如沐春风。车骑将军是仅次于大将军跟骠骑将军的存在,主要掌管征伐平叛,有战事的时候就率军出征,权力不小。
吕布看着身旁憨笑着的许褚,准备逗一逗这毫无心机的小胖子,引诱道:“你若能当上车骑将军,以后你出去吃东西,都没人找你要钱,随便你吃。”
许褚眼睛顿时一亮,仿佛眼前满满的都是美食,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有些不相信道:“随便吃多少都不给钱?”
吕布见许褚居然还认了真,心头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脸上却是十分肯定的点着头。
许褚顿时眼中放光,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看着吕布很坚定的说道:“那我以后也要当车骑将军,去吃遍天下的美食。”
刚刚还想夸许褚有志气的严倾儿直接被许褚的后半句给郁闷住了,上前一脚踹在了许褚肉肉的屁股上,张着小虎牙愤愤道:“小胖子,你怎么成天就想着吃啊!”
许褚委屈至极的伸手揉了揉挨踹的地方,见是严倾儿这小魔女,许褚苦着一张脸,却也不敢拿严倾儿怎样,嘴里自言自语起来:“一个女孩子也这么凶,看以后谁敢娶你!”
严倾儿狠狠的瞪了一眼许褚,明显听到了许褚的自言自语,如同小猫咪一样的张牙舞爪道:“小胖子,哼哼,你刚刚在说什么?”
许褚不禁身子一抖,拉起小邓艾,一溜烟的跑了。
蔡琰拉住了想要去追打许褚的严倾儿,爱抚的摸了摸严倾儿有些零散的秀发,笑道:“妹妹这么活泼伶俐,喜欢妹妹的人怕是数也数不清咯。”
严倾儿现在跟蔡琰的关系可以说是极好,更是将蔡琰当做自己的姐姐一般,听见蔡琰这么打趣自己,精致的小脸上一片绯红,钻进了蔡琰的怀里,偷偷的瞄了眼那个高大的男子,不乐意的嘟嘴道:“可有的人就是榆木脑袋,怎么都不开窍。”
吕布见众人都神情怪怪的看着自己,俊逸的脸庞上满是疑惑,纳闷儿道:“你们都看着我看什么?”
蔡琰顿时哭笑不得,自己的这个夫君呐,武力计谋都高人一等,怎么偏偏到了情爱这一方面,智商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戏志才第一次主动的将吕布邀请到了自己的屋内。
吕布有些纳闷儿起来,不知道戏志才的会态度为何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将自己邀请到他的房中。以前戏志才一向看不惯吕布,平时对吕布的态度也十分冷淡,现在又怎么会突然转了性子。
戏志才跟贾诩打过赌,赌吕布会不会杀死董卓(详见第一卷十六章),如今看来却是戏志才输了。戏志才也是个愿赌服输的人,二话不说的就跪在了地上,对着吕布拜道:“戏志才拜见主公。”
吕布这下是彻底糊涂了,戏志才今天的表现实在太过反常了,先是将自己邀请进屋,现在又是拜自己为主,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迷药。
吕布实在想不明白,疑问道:“你这是个什么意思?”
戏志才将自己与贾诩打赌的事情跟吕布说了,吕布听完后非但没有恼怒,反而笑着将戏志才扶了起来,贾诩看中的人,自是差不到哪里去。
戏志才性子烈,认了吕布为主自是不会反悔。戏志才起身后,看向吕布改口道:“主公,不知你如今有何打算
吕布见戏志才这么快就迫不及待想要出谋划策,嘴角笑了笑,试探性的问道:“不知志才你有何高见。”
戏志才见吕布想要考考自己,心中早就胸有成竹,不急不缓道:“我们可以据守长安,奉天子,以讨不臣,然后匡扶汉室江山,还我大汉盛世。”
吕布听戏志才句句都为汉室江山着想,不禁眉头一沉。
戏志才见吕布的脸上没有丝毫喜悦,以为是自己哪里出了问题,轻声问道:“主公可是觉得有何不妥。”
吕布站了起来,眼神中闪烁着冷意,看向戏志才问道:“志才,你觉得这大汉朝,还能恢复当年的强盛么?”
本来满心欢喜的戏志才心中一凸,再也没了任何的喜悦,抬头看着吕布,不安的问道:“难不成,你要做第二个董卓!”
吕布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
戏志才见吕布摇头,以为是自己猜错了,心中重重的呼了口气。
吕布这时却开口了,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欲望,一脸的自负道:“董卓哪里比得上我,无论是哪一方面,我都强过董卓数倍!”
戏志才没想到吕布竟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想法,一时被震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吕布见戏志才愣愣的看着自己,显然是一时接受不了。吕布继续说了起来,语气中大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狂妄道:“如今天子在我手中,我又手握雄兵,手下统兵将领更是个个都能征善战,这天下谁又能奈我何?我自然是要将这江山攥在手中!”
戏志才回过神来,眼神中的光彩也暗淡了下去,摇头颓然道:“没想到,你的野心竟如此之大。”
吕布闭起了眼睛,有些感伤道:“这只是我对一个人的承诺而已。”
戏志才无力的摆了摆手,知道无论怎样劝谏吕布都不会有用,苦涩道:“既然已经认你为主,我自是不会反悔,只是你若想我出谋帮你对付天子,我是宁死都不会同意的。”
吕布抬腿踏出了戏志才的房门,抬头看着明朗了不少的天空,喃喃道:“没人能阻挡我的步伐,我吕布想要做的,就一定会做到!”
第五十六章 杀机()
出了长安城往东走,不远处有座树木茂盛的山林,当地居民将这里叫做伏龙山,林中多有虎豹猛兽,以至于林中人迹罕至。
伏龙山上多了两个新建的坟头,两处坟头都不太显眼,连墓碑用的都是两块再也平常不过的木头,一块碑上写着“并州刺史丁公建阳之墓”,而另一块木牌上,却一个字都没有,不知道里面埋的何人。
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柔和的阳光射进了林中,到处都是一片斑驳。山上来了个头戴紫金冠,一身锦衣,踏着流云靴的男子,腰间悬着把墨黑色的长剑,左手提着几柄黄纸,右手是一坛好酒。
吕布在坟前停住了脚步,蹲下身来,将手中的黄纸跟酒坛摆在了坟前。吕布只是独自一人前来。显然对自己的武艺很是自负,从未有过一败,又何须亲卫跟随。
吕布拿出火折子想要点燃黄纸,奈何林中刮起了清风,点了好一会儿才将黄纸点燃。
看着黄纸烧了起来,吕布直接坐在了地上,伸手取过酒坛,一把掀开了酒坛盖。
吕布给两个坟头先是各自先浇了一口,然后又自己仰头,猛灌了一大口,看着两个坟头轻笑了起来,摆头笑道:“你两个生前便是死对头,都恨不得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