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卧底妃-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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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思殿环境仅次于冷宫,地处偏远,状景清冷,十分不引人瞩目。
孟回却淡笑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任凭他把人藏得再好,总归会有被发现的一天。”
“少爷说的是。”
少年沉默了一下,似是想起了什么,说道:“薛凯,你明天陪我去宫里一趟,府里的事,你去吩咐孟盛,要他担待着些吧。”
孟回曾因护卫质子璃王有功,皇上特赏他一块金牌,可以让他出入皇宫,自由无阻。
然而孟回却很少踏入过皇宫。
年轻的护卫点点头,沉声道:“属下遵命。”
薛凯知道没自己什么事了,临走前望了一眼床上的少女,终是欲言又止,提步退了出去。
半夜,烛火还在摇曳,连舟眸子微微睁开,却见孟回正埋首在桌子上,他脸朝着床这一边,眼睛紧闭,显然已经睡去。
连舟打了个翻身,将脸朝着床内侧,一双眼睛却完全睁开,乌黑的珠子盈盈转动。
皇后死了,还是被打入冷宫自尽而死,虽然她不懂得权谋斗争,但她却知道,对于一个封建帝制国家来说,皇后薨逝如此重要的事,无疑会引起暗流汹涌。
这里,会很乱,很热闹。而这个王朝权倾朝野的丞相,无论是明里,还是暗里,都会很忙。
她大致把思路整理了一下,久久过后,眸子忽而亮了起来,紧接着,嘴角便浮现出一抹笑意。
夜里很静,万物都已沉沉进入梦乡,星子遮掩在阴厚的云层后,没有闪闪烁烁地摇动,深夜,当真是万籁俱寂。
顷刻之后,床上的少女又勾起唇角,眼儿弯弯,像一只猫儿。
明天要进宫一趟是吧?孟回,你如此明显地提醒于我,实在让我很怀疑,这是不是你的试探?
事到如今,她得步步谨慎,丝毫出不得差错。
——————————————————————————重要配角出场了—————ps不是小舟的配——————————是谁的呢,拭目吧————————————————真真正正虐身虐心的一对—————我洒泪去了——————————————
经过几日阴霾的酝酿后,天上下了些小雨,昏昏的,夜幕一下子就拉了下来,透过臻胤殿的长明烛,便可看见窗外的点点银丝,一根一根的,像针一样。
阳安从宫女小默手中接过一碗醒思茶,拂尘搭在屈起的肘内,神色间颇有些倦意,尖细的声音中不由也带上了一丝低哑,他的语气很平很缓,说道:“今儿个也累了,这里我守着就成,你去歇着吧。”
宫女小脑袋都快要耷拉了下来,听到阳安的话不由精神一振,半是感激半是惶恐地答道:“公公,奴婢不累。”
其实,按身份来说,阳安和小默一为宫女,一为太监,都是身份卑微的奴才,小默大可不必自称奴婢,可阳安是皇上的贴身太监,无形中档次高了许多不止,众人皆知阳安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自然得放低姿态,这点小默也是知道的,于是一直就敛着眉,在他面前自称为奴婢。
阳安端着醒思茶,眉眼间倦怠之色尽露,见小默还是杵在那里,心知这丫头性子倔,说不动,又怕让皇上等的急了,龙颜不悦,于是也不再多说什么,拂尘搭肘,端起茶水便走进了臻胤殿的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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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 记忆中明媚()
他每走一步都是极小心的,皇上这几天一直心情欠佳,动不动就朝人吼,便是在众人眼中极受宠的他,也大大小小挨过几次骂。尤其是昨天晚上,他呆呆地立那里,吓得不敢吱声,他从没见过皇上发那么大的火,那种眼神,恨不能把皇后千刀万剐。
同床共枕了数十载,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就这样被打入了冷宫,圣旨即日颁下,还是阳安代为宣读的,他年纪不小了,现在又连着陪了皇上好几个深夜,记忆更是减退,圣旨上的很多内容他都记不清楚,恍惚中却记得起几句话,上曰:念刘氏之父其功显赫,为国鞠躬,故免刘氏死罪,但移冷宫,特此昭告天下。
圣旨上明明写着免除刘氏死罪,暗中却以毒酒赐死。这就是皇家,情面半点没有不说,竟到了如此虚与委蛇的地步。
前几天帝后二人还是其乐融融,皇上时不时就摆驾凤鸾宫,床榻缠绵几近欢愉仿佛就是不久前的事,还不过一眨眼,上晟王朝最最尊荣的女人立刻就被钉在了耻辱柱上,永世都翻不了身,其变化之快,之大,只能让人暗叹那句千百年来都不过时的话:伴君如伴虎。
后妃失宠这种事情阳安见得也多,这后宫之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今日人上人,明日尘中尘的例子恒河沙数,不胜枚举,作为陪伴君王二十多年的太监,阳安早已对这种一朝失宠的事情司空见惯,现下本不该惊诧,但他就是生出了这种情绪。
他惊诧的不是皇后的失宠,而是皇上的态度。
惊诧之余还夹杂着一丝暗叹,皇上竟然宠她至此。
臻胤内殿中,一片灯火通明,男人坐在朱漆鎏金的龙椅上,龙涎香缭绕在奢华的室内,混着古朴的檀香,气息绵长幽韵,彰显着男人尊贵无上的身份。
玉玺光泽通透,奏折上纸墨半干,毛笔置在玉制的山形笔搁上,末端浓墨侵染,不用看奏折上的字,仅凭那一支名贵的毛笔,也定然知道男人的书法是极好的。雕工繁缛,细密精致的玉架上,笔端朝天,倾斜放着一支胎发毛笔,这种毛笔用婴孩的胎发制成,具有自然发锋,柔软而有弹性,挥洒泼墨之间,并不是一般人所能驾驭,只有书法大家方可自如。
自登基伊始,唐映澴就一直用这种毛笔批阅奏折,二十多年了,从未换过。
窗外的丹若招招展展,在细雨的洗涤下,竟稍褪了那份艳俗,香气被清风吹淡,素雅得像是水莲花一般。
时光倒退到很多年以前,少女素手轻扬,衣袖间皓腕如雪,她站在船头,指着满湖的莲花,侧首对他微笑,粉靥如花:“那,你帮我把这里画下来,好不好?”
“可是,这里没有笔。”
少女一身男装,举止间洒脱随意,闻言她明眸流转,唇角噙着笑意,说道:“这个好办。”她眉弯似月,粲然一笑,“你等着。”
女扮男装的少女跑到船舱,顷刻后便拿出一支笔,平摊于掌心,放到他面前,眼里星辉闪烁,说道:“看,这不就有了。”
少女皓手如凝,袖底馨香阵阵,和着清风一起侵入他的鼻腔,他眼里光芒闪烁,静静地望着少女素白的小手,一时没有言语。
许是见他半晌没有反应,少女捏着笔转了转,笑容绽放得更加明媚,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这支笔很别致?”
他自然不会说刚刚他没有看这支笔,而是在看她的手,于是只好淡笑点头道:“嗯,的确很别致。”
少女拿着毛笔晃了晃,墨色的眸子盈盈流转,眉眼间有掩饰不住的喜悦,她翘起嘴角道:“自然别致,这可是本公子的胎发做的。”
少女立在船头,衣衫翻飞,浅粉深绿中,灵动写意,好似一泽清水,别样的动人。
“皇上,夜已深沉,您,还是歇着吧。”阳安见唐映澴略有恍惚之色,又看他不再批奏折,以为他倦了,不由得小声提醒道。
唐映澴登时从往事中回过神来,闻言却也只是说:“朕不累。”
接着从玉架上取下毛笔,蘸了些墨,翻开奏折,继续批阅。
阳安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皇上,龙体要紧,还是明日再来审阅,今天就先休息吧。”
“都说了朕不累!”唐映澴眉头一皱,不耐之色溢于言表。
阳安于是再不敢出声,只眼观鼻,鼻观口,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
心里却忍不住暗叹,皇上,您这又是何苦呢?就算您再怎么为她付出,她也看不到您的好,你再怎么为她焦虑,她也看不到您为她所受的折磨,皇上,您坐拥天下,后宫佳丽三千,为了一个不爱您的女子如此,这又是何必呢?
阳安举目,似要透过重重宫阙,望进那偏远的角落。
雨越发下得大了些,风也随之潜入,裹拥着被洗净后的丹若芬芳,淡雅扑鼻,如莲似荷。
衣摆绣龙的男人眼神一顿,心里忽然有些堵,他烦闷地推开堆积如山的奏折,玉架散落,瓷杯倒地,听到玉瓷碎裂的声响,他心中的躁闷愈甚,起身在殿内来回走了几圈后,他开了口,对着身着太监服饰的阳安命令道:“阳安,提着灯笼,”他面无表情,眼里光晦不明,“随朕去偏思殿。”
夜里灯残如豆,外面飘起了细细的小雨,伴随着微凉的风,将书房的窗户吹得半开。
进宫后归来的少年展袖半靠在椅子上,捏了一下眉间后,开口便问:“她今天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薛凯本以为孟回会和他谈论今日进宫所见的事情,心中也酝酿好了自己的见解,没想到孟回一开口便问起宋莲舟的事,不由联系起他今日的频频失神,想必是在思考有关她的事情。
薛凯在心里微叹一口气,只好沉声答道:“适才徐渭报告属下说,宋莲舟今日如常,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是吗?”
少年的脸半掩在烛火中,表情看不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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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薛凯的提议()
“回少爷的话,确实是。”
少年忽然坐直身子,脸上勾出一抹笑容,薛凯注视着他,怎么看都觉得那笑容很不真实,仍像平常一样那么淡,然而与此同时,眼底却好像泛起了一些苦涩,稍纵即逝,不仔细看根本无从发现。
宋莲舟没有异状,仍是像平时一样疯疯癫癫的,这对他们很有利,为什么少爷的脸上一丝喜悦的神情都没有?
少年却忽然摆摆手道:“你先出去吧。”
薛凯更加诧异,按理少爷应该和他讨论有关皇后之死的事情啊,就算不讨论,至少也该告诉他,他们应该怎样做,怎样面对这越来越乱的局面。
他站了片刻,见自家主子还没有收回成命的意思,于是脚步一凝,后退着便欲往门口走。
“加上今天,恰好是整整七年。”
身后传来少年低沉的声音,薛凯一愣,在门边停住了脚步。
“七年了,可是我却觉得,一切就好像还发生在昨天。”
闻得少年声音中隐隐有一丝悲郁,薛凯不由转身,沉默了一下还是说道:“少爷,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您不要再想了。”
孟回却只摇摇头,苦笑道:“不,你不懂。”
“你不会懂得的。”
每每进一次皇宫,看到鳞次栉比的宫殿,看到来往不息的宫人,他的心里,都会涌起巨大的浪潮,翻涌着,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不会懂得的。
有些苦楚,有些寂寥,是深埋在心里的,不是不愿倾诉,不是不愿敞开心扉,是因为刻到了骨子里,化作了最深的孤独,想说,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到最后,只剩凉薄的缄默。
少年用毛笔杆头支起下颔,眼里微微有些空寂,半晌他才说:“薛凯,你跟我说实话,我,是不是非常狠?”
“宋莲舟还只有十三四岁大,我却把她逼得走投无路,你说,我是不是很冷血?”
“不,少爷,”薛凯连忙说道,然而否认过后他又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只是心里有些奇怪,少爷平日运筹帷幄,杀敌灭异,丝毫不见半分悲沉的样子,今日,怎么?
年轻的护卫望向负手而起的少年,只见窗口有风吹进来,吹动他的衣衫,护卫一愣,忽然发现少年的身体是那般清瘦单薄。
他也还只有十七八岁大啊。
就算平日再怎么淡定,再怎么老成,他也还只是一个十七八岁大的孩子。
十七八岁,正当年少,又是权相之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本可以肆意,可以活得自我,可他却在还很小的时候,就固执地走入了一条荆棘丛生的路,以何其理所当然的姿态,挑起了并不属于他的责任。
“少爷,您不狠,您……”
少年却忽然摆摆手道:“行了,别说了。”语气淡然,却又无形中散发出一股威仪。
薛凯杵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踟蹰间却听少年沉声道:“不狠?”薛凯闻言,望向少年精致俊美的脸,只见他唇角微勾,笑容冷冽,“不狠,我怎么对得起,那三年半的光阴?”
许是雨声勾起了他的回忆,他思绪有些飘忽,毛笔被搁置一旁,喃喃道:“那时候,我也快要疯了。”
我也?薛凯眸子一凝,随即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