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寒-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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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草原上却总有大量地牧民出没,那里像现在,千里之地,人口还不到一千。”
第五章 入门()
“师尊,我以前也常听师尊提起这事,不知一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请师尊为无根解惑。”
“。。。。。”沉默地看着面露疑惑之色的无根,仔细观察着无根眉梢上的那颗红痣,老者的双眸深处,隐隐浮出了水光。
“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你救回来的人,叫有根,与你之名刚好能够对应,也许是天意。”慢慢品尝着杯中的香茗,老者的脸庞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圆瞪着的双眼,却微微眯起。
“这方圆千里之地,除了你之外,我不曾收徒,上天大概也是看到我荒外宗人丁单薄,才赐下了这样一个徒弟。”
闻言,无根脸上露出不解之色。
“师尊,你这是。。”
“好了。”老者打了一个哈欠,一口喝干了瓷杯中的茶水。
“我要睡了,你也下去休息,明天,带这个叫有根的家伙,到正殿。”
“。。。好。”看着盘膝坐在软垫上,闭上双眼的老者,无根应了一声,走出了内室,穿过大殿,从一间耳房内取出了一张熊皮。
无根拿着熊皮来到了内室,将熊皮盖在了老者的身上。
然后,无根离开了内室,盘膝坐到了殿堂内,铜像前的软垫上,闭上了双目。
稀薄的阳光透过了糊上竹篾的窗户,照到了有根的脸庞。
然后,有根就醒了。
然后,有根翻了个身,继续睡。
接着,耳房的门就被推开了,门外站着穿戴整齐的无根。
无根面色肃然,大步走进了房内,转头看着仍在地板上,闭眼蜷缩在兽皮里的有根,眉头微蹙。
“我荒外宗,在一千年前,祖师爷创派立教时,就曾立下教规,凡我荒外宗弟子,暮时必睡,晨时必醒,你虽还没入门,但迟早也是我荒外宗门人,岂可懒惰!”
蜷缩在兽皮里的身子微微动了动,又静止,最后从兽皮下传来了阵阵鼾声。
无根面无表情,右手伸进左手的衣袖,取出了一个卷成圆筒状的兽皮。
无根双手将兽皮摊开,抖了三下,便收起兽皮,转身走了。
出去时,顺便关上了门。
有根缩在兽皮内,听着渐去渐远的脚步声,心中窃喜。
然后,有根的耳畔,突兀地响起一道清鸣。
就像掺水入杯时,激荡的涡流撞击杯壁,发出的“嗤嗤”声响。
只不过,这声清鸣要刺耳许多,也要清晰许多。
有根立刻翻身,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他看到的,是波涛汹涌的巨浪。
下一刻,有根就被浪涛卷起,被卷在了激荡的涡流中。
突然出现的流水,在耳房内肆意冲刷,但却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禁锢在了一定的范围,被一起禁锢的,还有被流水挟裹着的有根。
过了一个多小时,无根再次打开耳房的木门。
看着在不停旋转的圆形水茧内,口吐白沫,手舞足蹈地有根,无奈地叹了口气。
“入我门中,当守戒律,念你是初犯,略施薄惩,你可心服?”
“咕咕,咕咕”有根困在水茧中,嘴一张开,就往外冒出了气泡,只能将头点的如拨浪鼓一般。
眼见有根点头,无根挥了挥手。
水茧破裂,有根落在了地上。
捂着喉咙,有根趴在地上,大声地干呕起来,却什么都没呕出来。
好半天,有根才缓过劲来,从地上站起身。
“好了吗?”无根背起手,面色冷峻地看着缓缓起身的有根。
“。。。”有根伸手擦干了嘴边的白沫,瞪着眼看着站在身前的无根。
“好了。”
“整理好衣物,跟我来。”
“这咋整理?”有根伸手摸向自己的衣服,面露诧异之色。
“这是湿。。。”
话音戛然而止,感觉到从手心传来的干燥触感,有根脸上的诧异神色迅速转变成了震惊。
道观内,殿堂上。
背对着铜像,盘腿坐在软垫上的老者,眼眸深处闪过了一道亮光。
有根跟着无根的身后,走到了老者的面前。
摸索着身上的衣物,有根看了看坐在身前的老者。
接着抬头,看见了立在殿堂内的铜像。
铜像上的黄漆,在晚上时,散发的光彩可以照亮整个大殿。
白天时,铜像上的色泽却趋于平和。
但在平和的色泽下,高举右手虚握,仰头朝天做怒吼状的铜像,映入有根眼帘时,在有根的脸上,仍是铭刻出了深深地震撼。
“跪下。”老者的声音平和,长眉轻飘,仿佛带着几分仙气。
无根掀起道袍,径直跪倒在地,低头叩拜,连拜三次后,起身走到了有根的身旁。
“跪下!”
洪亮的嗓音,犹如晴空突至地雷霆般,响在了有根的耳畔。
道观内,突然风至,天地间大量的元气,在道观内层叠而起,涌向了仍不知所措的有根。
有根只觉得肩上突然压来了巨大的力量,双腿一折,跪倒在地。
触地的膝盖处,干净的道袍上,渗出了鲜红的血。
脸上的震撼之色尽去,有根在惊骇交加之下,心中衍生出了极大地愤怒。
“你妹的!”有根的双眼中,眼白上浮现出了红色的血丝,不顾双肩上的重压,以及双膝上的剧痛,面露青筋的有根,一脸怒色地向着坐在软垫上的老者,厉声地骂道。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他知道有根所说的绝对不会是好话。
天地间的元气,骤然暴动了起来。
“哇!”有根张开嘴,吐出了一口鲜血。
站在有根身旁的无根,眉头紧皱。
无根走向有根,抬起了右手,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相合,成一剑指。
天地间暴乱的元气,如被人用梳子细心地理过一般,迅速平顺了下来。
“师尊,有根无门无派,可能不懂规矩,下来无根一定好好教导,请师尊息怒。”
闻言,老者沉默片刻,颔了颔首。
“他入我门中,即是我科道人第二徒,从今往后,你就是荒外宗第二百三十四任掌门人座下二弟子,我准你用本名,无根,带他下去。”说完,坐在软垫上的科道人,再次闭上了双眼。
第六章 掌门()
“是。”无根微微躬身,收起了红肿的双指。
转身扶起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不停喘息着的有根,走向了耳房。
等到无根扶着有根走进了耳房后,科道人闭着的双目微微睁开,从眼缝间透出了点点精光,视线停滞在地板上的血迹。
“既然觉得这小子有鬼,为什么不动手?”
道观内,铜像的背后,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声音很是清脆,如落地的流水,又如杜鹃的低鸣。
说话的人是个女子,说话的口气中还带着童音。
“无碍。”嘴角微微翘起,科道人语气平淡。
“此人没有一丝修为,就算是魔宗的棋子,也翻不了大浪。”
“那你为什么还要试他?”
闻言,科道人的脸上,流露出了戏谑的神情。
“你心疼了?”
躲在铜像后的女子,沉默了。
道观内,铁制烛台上的火焰,无风而飘忽。
一股若有若无的压力,混杂着大量的元气,和一丝君王般的威严,搅动了科道长的长眉。
科道长的面色顿时一凝,迅速抬手捻着飘飞起来的白眉,急急地开口辩解道。
“别急,别急!我开玩笑的!”
搅动的元气中,寒芒一闪而逝。
白色的眉毛,飘落到地上。
面对着寒芒,不闪不避的科道人,看着手指间的半截眉毛,面露苦色。
“我好歹也是宗派掌门,你现在让我以后如何见人?”
“少摆你的掌门谱,你比你师兄差远了。”
闻言,科道人沉默了片刻,才面露唏嘘地叹了一口气。
“我自然及不上他,但我不杀那小子,也有我的道理。”
“说说,你有什么歪理?”女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隐藏在铜像后的脸庞上也露出了忿怒的神色。
“他太普通了,没有一丝修为,不懂一点规矩,这种人,太好找了。”
女子无言片刻,转身离开了。
“就因为他太普通,所以杀不绝。”感觉到身后女子的离去,科道人放下了手中的断眉,闭上了双眼。
耳房中,无根从袖中取出了一块软垫,将面色颓唐灰白,全身瘫软的有根扶到了软垫上。
无根又从袖中取出了一个木匣,打开木匣,从中拿出了一个漆黑发亮的浑圆丸子。
“直接咽下去,不要嚼。”
无根将药丸递到了有根的嘴前,有根依言张口,含住药丸,用力将药丸咽了下去。
药丸顺着喉咙,落进了有根的肚子里,接着化为了一股暖流。
暖流流进了有根的血管,跟着血液走遍了有根的全身。
脸颊上浮现出了一抹潮红,有根抬起头张嘴,呼出了一口白雾。
眼见于此,无根右手伸出握住了有根的头顶,左手摊开在身前竖起执礼。
“立刻闭眼。”握住有根头顶的右手微微抖动,无根面色冷峻,语气坚定。
“凝神无念!”
“。。。。。。”有根依言闭上了双眼,顿时只觉一股气流,从无根手掌与自己头顶接触的地方,猛然冲下。
气流很是炙热,所经之处却让有根感到了凉意。
气流与暖流相汇,纠缠在一起,按着一定的路迹在有根的体内流淌起来,如此循环往复了三个周天。
看着有根渐趋红润的脸庞,无根冷峻的脸色渐缓。
“尽力控制着我输给你的元气,按照这个路线运行下去,再运行一个周天,就可以了。”
无根收回了右手,从袖里拿出了一捆绑带。
“将绑带里的膏药敷在你的膝盖上,休息一晚,明天就可以起来走动了。”
将绑带放到了闭目无语,坐在软垫上的有根身旁,无根挺起身叹了一口气,转身推开了耳房的木门,走出了耳房。
走到殿堂,无根低头垂目,来到了科道长的身前。
“师尊。”
“有事?”依然闭眼的科道长,面色不变,眉毛却微微上挑。
“没事。”无根微微躬身,面色有些黯然。
“。。。师尊所为,必有原因。”
科道长睁开了双眼,看着身前低头垂目的无根,观察着无根脸上的那抹黯然,皱起了眉头。
“无根,有根身份不明,我身为宗派掌门,。。。希望你能理解。”
“师尊。”无根抬起头,看到了科道人脸上长短不一的白眉,嘴角轻抿,淡然一笑。
“有根身性懒惰缺礼,我必会好生教导。”
“有根的年龄并不适合修道,传其我门的前三重心法,让他先干些粗活,打熬些力气后,再传他些粗浅的御剑之法,让他守山门吧。”
“是。”脸上的神色微变,无根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再次蹙起了眉头。
“师尊。”
“你下午再下山一趟,去云合镇上,免去他们三年的供奉。”
“好的,那我现在先去做饭了。”右手竖起执礼,无根点头后,转身走开。
“记得走之前把衣服洗了。”
半之脚已经跨出了门槛的无根,闻言身子一顿,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知道了。”
荒外宗,立派已过千年,一共出过二百三十四个掌门。
在道观的后面立有一个剑冢,在剑冢中埋着两万多件法器。
不过这些法器,经过岁月的侵蚀,全部都已经残破。
在剑冢旁,有一口井,井中有桶。
在井旁,有一石砌的矮屋,屋内有灶。
灶上有口大锅。
在井边,放着一个木盆,盆内漆黑,在那一片漆黑之中,有一圆孔。
孔里有白光溢出。
如同星芒。
无根打了一桶井水,倒入了锅中。
然后伸手从袖中取出了一大捆干柴,塞到了灶台底部。
无根点燃柴禾,又来到木盆旁,从袖中取出了搓衣板,和两根矮凳。
将搓衣板斜靠在一根矮凳上,无根取出一盒皂角粉,坐上了另一根矮凳,开始从盆中的圆孔内取衣服。
取了两千二百一十五件。
全是道袍。
无根将其全部洗完,再将一件件的湿漉漉的道袍拿到自己眼前,仔细地看了起来。
目光很有规律地扫过了道袍上,斑驳的条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