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曲-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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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无数往事的碎片涌入脑海，云承天仿佛看到了那个被出云国国主带到仙门的小丫头，那个被冰封数年后又跟在他身后嘴甜地叫着他“大师兄”的小姑娘。
“大师兄，你和师尊都不爱初云了。”初云说得很委屈，隐隐间还有些抽搐。
“云儿……”云承天将她抱得更紧，“我们怎么会不爱你呢？”
“你们就是不爱我了，只对新来的白小聆好，你们不要初云了。”
云承天没想到她突然这么说，很是惊讶。
初云不知道发什么疯，非要云承天给她一个答复。
“云儿，你到底怎么了？”
初云的表现太过反常，突然嗤嗤地笑了：“大师兄，我已经有一百五十年的修为，一百五十年！”
云承天发现她手臂上鼓出来的一条经络，肉眼可见的跳动。算上时间已经接近下一个月圆，大惊：“云儿，我现在就带你去魂主！”
月圆之夜是狄魂令法力急速凝聚的时候，石头上吸收的法力会随着与人体结合的程度转移到人体中，道行不够的人很容易损伤经脉，甚至被法力撕裂灵魂。
云承天抱起初云就往外走。初云眼睛被魔障蒙蔽，张着像失明一样一动不动，嘴里还在念叨着：“师尊不要我了，大师兄也不要我了……”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云承天在她脸颊亲了一口。
上次初云被带走，伏龙带口信给他，带他走的是云城附近山上的一个山洞。山洞让唐青布了阵法，可以直通启云仙门。每个月十五，伏龙都会来替初云调整经络保住她的心脉，与之为代价的是让双月楼恢复以前，以及云承天为之提供与其相关的信息。
“魂主，救救初云吧，等不及到十五了！”云承天在大声地说。
四周都是墙壁，顶上是一副寓意深刻却又无法描述的壁画。许是听到他的声音，伏龙的身影自壁画里出现，逐渐在他面前成形。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还没到十五，为什么！”
云承天愤怒地将初云抱到他面前，“不是说每个月的十五吗，为什么提前了？”
伏龙看着初云的状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给初云的狄魂令下的蛊咒应当是每月十五发作，怎么会提前这么多呢？
伏龙伸手就要脱掉初云的衣服，云承天大惊，连忙制止。
怒问：“你还想干什么？”
伏龙拿开他的手：“你想让她活吗？”
云承天和他僵持了一会儿，初云难受的一声呻吟，让云承天逐渐的放开手。
她的衣服被伏龙一把拉下，然后看到胸前一块红色的石头像吸着血液一般散着红色的光。
不仅云承天，伏龙也是大骇。云承天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可他再清楚不过。
狄魂令实际上分为阴阳，一般人用的是阴令，只有极少数人给的是阳令。阴令可以促进修行，同时也可以将本体的修为通过传递给阳令；而持有阳令的人可以吸收阴令传来的修为，让修为源源不断得到提升。
他明明没有给她阳令，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云承天起手将伏龙一顿乱揍，在他还没有回过神来之前将他狠狠按在墙壁上，“你到底又做了什么？”
云承天这样的反应他也可以理解，可是他的确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阳令已经和初云的血脉相连，这不是刚开始时会有的状态。
“说啊！”云承天觉得自己要疯了。他好像看到那个初入仙门的小姑娘甜甜地跟在他身后的样子一块一块的碎裂。
伏龙深吸口气，说道：“我试试。”
他并不想害他们二人的性命，对初云做得只是为了牵制，让双月楼能够恢复往常的运作。
红色的石头已经深入她心脏，伏龙用了仙法也是无力回天。那块石头就像是要和初云融为一体一样拼命地吸取着她的血液，又源源不断的将修为输送给她。
伏龙皱眉，神色很难看。
云承天心里一沉，要着他的肩膀：“怎么，你不做点什么？”
伏龙向他摇头。
“不能切掉这个怪物吗？”云承天伸手要拿红色的石头，“就不能把狄魂令取出来吗？”
他大吼一声，然后渐渐平和下来，转而哀求，“我什么都听你的，你把狄魂令从她身上取出来吧，求求你，我什么都听你的！”
伏龙闭上眼，还是摇头。
不是他不愿意取出来，而是阳令太过霸道，已经连通血脉，如果强行分离，她会立即身亡！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云承天将心里的怨恨一通发泄出来，“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要一逼再逼，绝焰仙门已经不在了，难道非要我们也死了才甘心吗！”
伏龙张口想告诉他这件事跟绝焰仙门的事情没有关系，可是却又无从开口。
见他闭眼，云承天更加恼怒：“你说话啊，你说啊！”
“留她在这，我可保她多活一段时间，”伏龙哀叹，“无论如何，我都没有要害死你们的意思。”
云承天闹也闹了，吼也吼了，看伏龙的样子也心知没有挽救的机会，只是心里不甘啊。
很不甘啊！
“还能活多久？”云承天无力的问。
“每日我与她引渡修为，或许一年，”伏龙道，“不过需要把她放在这里，双月楼的事情按之前说的照旧，我可以保住她多活一年。”
云承天差点又动手，伏龙又说：“如果你现在带她回去或是把狄魂令拿下来，她必死无疑！”
云承天松开手，考虑了很久。
“为什么要给她这块红色的？”云承天问。
伏龙一脸坦然：“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没有给过。”
云承天一身疲惫，已经无心再跟他纠缠这件事，终于点头。他低下身子替初云整理好额前的碎发，对她说了四个字：“好好活着。”
以前不明白，但现在觉得生命竟如此脆弱。
脆弱到不堪一击。
“一年，之前约定照旧，”云承天道，“但我要能随时看到她。”
“这你放心，”伏龙肯定地回答，“我会好好对初云姑娘，也会弄清楚这件事情。”他指着她胸前红色的狄魂令，云承天叹一口气。
或许这是现在此事最好的结局吧！
第174章 云城旖梦…他竟然笑了（）
“万俟先生，大师兄真的没事吗？”
云成天已经离开，可白小聆心里还是放不下。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万俟先生？”白小聆想不明白为什么每一个人都有这么多恩怨牵扯，为什么不能好生相处，彼此相安无事？
“万俟先生，我不懂。”
云城里因云承天的事情显得有些阴霾，城主闭门谢客，让她和万俟柳在府内成了真正的闲人。
“人和人之间的牵连，往往只源于一念之间，”万俟柳笑着，“人心之所想，无规律可言，小聆儿不需要懂。”
白小聆深叹口气：“万俟先生，你又在说我听不懂的话了。”
万俟柳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莞尔一笑，不再跟她谈这个话题。
夜晚，云城里清风徐来，吹散了房间里不愉快的阴霾。白小聆熄灯入睡，窗幔被风轻轻吹动，隐约间露出一个黑影。
白小聆吓得一惊：“谁？”
猛然坐起，黑影捂住她的嘴。借着月光，白小聆看清了来人。黑月一言不发的站在她面前，轻轻地放开她。
“怎么是你？”白小聆惊讶。
“想见你。”
黑月说得直白，站在那里腰杆挺得笔直。
今天是唐青罚他闭门思过的最后一日，刚到时辰，他就跑来找白小聆。没有任何原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想看见她。
白小聆笑了：“我有什么好看的，倒是你这么晚过来，难道云城都没有阵法保护了？”
白小聆此刻说笑，却没想到因为城主遇难，城内所有的保护阵法都没有了，现在的云城就是赤果果的展现在天地之间。
黑月只盯着她，也不说话。
自己到底为什么想见到白小聆呢？黑月自问，他自己也没弄懂这种心情。他想见她，想看她过得好不好，想知道渺泪到底有没有用，想看她拿渺泪到底会不会开心……
黑月撅起唇，拧着眉头。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黑月说，拉起她的手按在胸口，“你告诉我为什么，因为你是朋友？”
每次见她，黑月总是问问题，对此白小聆已经习惯了。可今夜他突然闯进来这样问她，她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白小聆尴尬一笑，应承着：“就是因为……朋友吧。”
黑月“哦”了一声，转而又问：“为什么我还想知道渺泪的事情？”
渺泪……倒是有段时间没听到这个词了。
“都好，你放心，已经放到应该放的地方了。”白小聆扶额回答。
“为什么我要问渺泪？”
白小聆突然瘪住了……这个问题她怎么知道？
“我想你，那你会想我吗？”
一阵困意涌上，白小聆正想发火，看到黑月正经期待的神情，心下一软，向他苦苦哀求：“别问了好不好？这么晚了该睡觉了。”
“我不困。”
“但我困啊！”
白小聆欲哭无泪，不再管他，重新躺回床上。
黑月看着她：“你生气了。”
白小聆没有回话，一阵安静。
黑月还想问些什么，可床上响起轻微的鼾声。他将到嘴边的话吞回去，又站了一会儿，飞身离去。
白小聆缓缓睁眼，心里放松了几分。
“不是生气，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你那种问题。”白小聆低声自念，想着深夜黑月来访，说这些不知名的话，难道是……他对她有一丝倾慕之情？
想起他那张李琰君的脸在面前深情地看着自己，白小聆突然脸红了。
脑子里的想法不受控制，开始不停地跳出一些不适合的画面。白小聆也不知这是怎么了，猛地摇头将脑中哪些不应该的画面甩出去。
“应该不是……”她安慰自己，深呼吸后强力宁神睡去。
黑月没再回启云仙门，来到他在的山寨。每次他问白小聆一个问题，心里总会有一阵空落的感觉；每见她一次，心里的情感就愈多一分……现在他的心里酸酸的，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从来没有任何波动的心现在也能感觉到在体内跳动，迸发出一种叫生命的东西。
寨子里的匪徒们都已经睡去，黑月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安静地坐着，始怀疑他的人生，也开始思考他的人生。
道爷夜里起来上茅厕，朝黑月这边走来，突然被绊了个狗吃屎。
“哪个天煞的狗东西……”话还没骂完，看到黑月一双冷冽的眼猛地吓了一跳。
“老，老大！”
黑月一言不发沉着脸就看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道爷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到黑月，他不知道黑月去干嘛了，突然见到就这神情，在黑夜里吓得他腿都软了。
“老大，你不要吓人啊，怪可怕的。”道爷打量了四周，都是树木的影子，阴森森的。
夜里的树林，阴冷异常，风吹过树叶发出飕飕的声音让人听了脊背发凉。道爷又看了一眼黑月那张臭脸，阴黑的又吓了一跳他的小心脏，于是决定侧过身去，不再看他。
“你在怕我？”黑月道。
“我，我哪敢？”道爷心虚地侧身瞟了他几眼。
黑月突然笑了。
道爷揉了揉眼睛，又瞪大地眨了两下。他没看错吧？这个一直阴沉着脸的家伙竟然……笑了！
是的，黑月笑了，捂着胸口，感觉有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从这里滋生，一直蔓延到全身各处。
之后三日，不仅道爷，所有人都发现黑月跟之前不大一样。
道爷一直古怪的观察他，他不仅会笑了，而且杀人更狠了。以前是眼睛都不眨，现在是不仅不眨眼，还笑着动刀子！
多日不见，黑月在他眼里已经从丧心病狂演变成了“真·丧心病狂”。道爷不禁想着，若是照他以前屠杀全城的做法，站在一片废墟上笑着……这多么没牛�
道爷自认自己不是个好人，但此刻和黑月相比，自己简直好的像一头温顺的绵羊。
血溅在脸上，黑月笑着伸出舌头舔了舔。眼前的路人气绝，他拿过财物朝道爷一扔，又笑着离开。
“老大，”道爷赶上他的脚步，在一旁呵呵的赔笑，“老大这段时间出去回来可不一样了！”
道爷拍着马屁，“以前可从没见您这样笑过，连黑月屠城都没见您这样过呢！”
“不过老大，你这次回来为什么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