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残缺-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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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书寒跟着飞羽一步步向前走。心中五味杂陈:飞羽师兄,你真的用情如此之深吗?想着想着,心中一阵酸涩。
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飞羽住处,飞羽推开门,“进来吧,你!”一拉拽,把千书寒拉进门。
“就我们兄弟俩,我们再……再喝几杯。”
“飞羽师兄,你醉了。”
“我没醉,我说过,我没醉!”飞羽把酒壶猛地往桌子上一放,酒水四溅。
“好,好,好,你没醉!我陪你喝就是。”千书寒只好在边上坐下。
“书寒,酒是好东西。你师兄潜在渊说过,酒比女人,比兄弟更好的东西。”
“大师兄吗?”
“是的,酒能忘忧,酒能让你进入是是非非迷迷糊糊的迷幻世界。”
“飞羽师兄,你醉——”
“别说我醉了!”飞羽有一些怒意,“我说过我没醉,我现在清醒的很。书寒,你喜欢青辰吗?”
“呃——”
“她现在是妙仙儿,有夫之妇!”
千书寒蹙眉,妙仙儿,有夫之妇?是青辰吗?
“有夫之妇!”飞羽又咯咯的笑了起来。
千书寒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这酒极苦,竟然苦倒五脏六腑,每个地方都感觉一阵苦气袭来。
“喝吧,小子。”飞羽看他痛苦的喝下去,勉强笑笑。
“你知道在渊师兄现在怎么样了吗?”
“大师兄吗?”
“对,在渊师兄在江南,拿着——”飞羽晃了晃了酒壶,“就是这个,混迹青楼。不过他是最没品的嫖客,嫖一天,杀一群妓女嫖客,喝一顿酒。就这样。”
飞羽再喝了一口,顿了顿继续说:“他杀的人多,有普通老百姓,有官府中人,也有江湖中人。在江南,他已经是魔鬼的代言人了,据说晚上小孩不睡觉,就说潜在渊会过来,保证管用。”
“真的是大师兄吗?”千书寒喝了一杯酒,他想起来大师兄穿着黑白色的裘皮大衣,站在漫天大雪中,目光深邃又悠远。
飞羽又拿起酒杯,喝了一杯,打了一个响亮的酒隔:“几天前,江湖正派,嵩山衡山等派了是十八名高手,要去灭了潜在渊。他们把他困在一座青楼里,团团围住。那一晚,风高月黑。第二天十八名高手排队出来,双眼全部没有,空洞洞得除了两行血迹,嘴巴全部没有舌头,只会禽兽般*……那情况,太惨烈了……你师兄,潜在渊,跟没事一样,拿着酒壶,晃悠着出来,没有人知道那一夜里面发生什么。”
千书寒听得心惊肉跳,这真是大师兄吗?在最初的记忆中,大师兄是最仁慈的。小时候,大师兄抓到野兔都舍不得杀,一只只养起来,后院竟然成了兔子乐园。他——他怎么会成了杀人成性的魔头?
“书寒老弟,你只要找到那个魔头,不对不对,在渊师兄;兄弟联手,我保证你们天玄派名震江湖,没人敢招惹你们。”飞羽说罢,把手搭在千书寒肩膀上,不停的拍。“不像我,不像我,我连自己心爱人都……”飞羽又是一阵痛哭。
心爱的人?青辰吗?千书寒厌恶甩开飞羽的手。
“你知道那个金沙为什么要杀青辰?”
飞羽还未等千书寒相问,就自顾自说下去:“因为金沙是黄易的把兄弟,那个耳环就是他们金家特制的,是黄易给妙仙儿的定情之物。”
“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对她的情谊,已经给她带来了污名,污名……”飞羽边说边滑了下去,一会儿居然传来一阵阵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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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偷袭()
千书寒独自喝酒,一杯接一杯。
一会儿酒瓶见底了,他站了起来,踢了一下桌子下面的飞羽,睡得跟死猪一般。
千书寒出了门,走了几步,想了想又重新回来。把死猪般的飞羽搬上了床,自己则坐在床头发呆。
呆了一会儿,又重新出了门。这次他关上了门,叫了两位小厮好生看护飞羽,再慢慢往前走。
这时天已经蒙蒙亮,名师馆还传来丝竹管乐之声,好一个一夜狂欢。昨天到今天,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千书寒慢慢的走着,看着东边一点点的发白,看着发白的云层如何慢慢的透出一点点的霞光。这就是清晨吗?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叫青辰?
不知不觉中,千书寒竟然走到了明生女馆,明生女馆在男馆的边上,右边的第一间便是芷影和青辰的住处。
千书寒慢慢的踱步过来,脑袋里突然冒出那句“我们的情谊已经给她带来了污名”。他停住了脚步,眉头一皱,现在他有点痛恨飞羽了。
突然,一阵琴声传来。
琴声悠扬,声声慢慢,低吟浅唱,缓缓如流水潺潺,低回委婉似窃窃私语。忽然,琴声一转,银瓶乍破,金戈铁马,风声鹤唳,四面埋伏,查查似狂风暴雨,轰轰若山崩地裂。“咣”的一声,琴弦断,一切戈然而止。
是谁这般弹琴?心中似乎有千般柔情又有万般凌云壮志?
千书寒从房子后面走了出来,晨光之下,女馆前的青石之上,坐着一位妙龄女子。女子听到后面有异响,转过身来。
“书寒?”
“影师姐!”不错,青石之上,坐着就是芷影。
不过在晨光之下,芷影比往日多了几分苍白,纤弱,眉眼也柔顺了许多,不似初见时那般咄咄逼人。
“影师姐,你这是——”
“照顾了一晚上青辰,有一些累了,所以起来弹一曲,解解闷。”芷影尴尬笑了笑,手里拿着一根断弦。
千书寒接过芷影手中的琴和弦,放在青石之上,试着把断弦之处修复。
“太用力了,所以断了。”
“影师姐,琴如人,起和转轴都需要过度,刚柔并济才能不损琴,不损音。”千书寒说完,放下已经修好的琴,试了几个音,音色如初,好在并没有受到影响。
“影师姐,为何这般弹琴?你有什么心事吗?”
千书寒一抬头,眼前的芷影居然当他的面流下了两行清泪,千书寒被吓了一跳,这芷影一向刚强,今天是怎么啦。
“影师姐,你这是这么啦?”千书寒言出安慰,欲扶着芷影坐下。
那芷影见千书寒来扶,就顺势靠在他身上。
千书寒直觉得一股暖香扑鼻而来,软绵绵的身躯已经靠了过来,自己去搂住不是,不去搂也不是,一时竟束手无策。“影师姐,你——”
“嘘,别吵。”芷影语音轻柔,好似已经全然无力,“你就让我靠一下,我实在太累了。”
千书寒就不便再说什么,就这样,两人相依良久。
芷影终于放开了千书寒,笑笑说:“谢谢你,书寒师弟。”
千书寒脸一红。
芷影笑了一笑:“你进去吧,青辰已经好多了。”
千书寒推门进去,想想好像有点不放心芷影,回头看了看,芷影站在青石旁,朝他做了个进去的动作。
刚刚迈过门栏,脖子上突然传来一阵冰凉,一把匕首已经抵住他的后颈,“千书寒,交出《心眼》”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声音低沉阴郁。
千书寒心中一惊,一时竟有点反应不过来。照道理说,千书寒的功力在武林中也算的上一流,现在这人居然能够悄无声息的暗算他,可见他的轻功非同一般。
“你是谁?”千书寒边问边向窗外看去,窗外芷影早就不见踪影,影师姐去哪里了,难道影师姐在害我?千书寒心底一阵冰凉。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要交出《心眼》”
《心眼》?又是冲着《心眼》而来的人。
“《心眼》不在我手里。”
“你少诓我,《心眼》不在小娘们手里,就在你手里。”匪徒边说手上的匕首力道也在加重,一股嫣红的血从千书寒脖子边上流下来。“你交不交?你真的不怕死吗?”
一阵剧痛从后颈处袭来,千书寒几乎要痛昏厥过去。怎么办?怎么办?他脑子飞快旋转,与此同时手慢慢往上移,他想摸到灵犀,这样也许还能反击。
“不许动,不许耍花招。”后背的匪徒看出了他的心思。
“面对面,你未必是我的对手。”后面的匪徒一只手横在他的胸前,微微一用力,千书寒眼前又一阵眩晕,一股无比强大的内力源源不断袭来,全身剧痛。“我要是用了七分力道,你就全身经脉俱断,成为废人。”
千书寒知道他所言非虚,硬功夫自己绝非他的对手。怎么办?怎么办?难道今天自己要命陨于此吗?那青辰,他看向床上的青辰,青辰脸色惨白,完全一副死相,难道她……他不敢想。
“小娘们被点了死穴,三个时辰没解开必死无疑。”匪徒一声狞笑“快交出《心眼》,否则……”千书寒后颈又是一阵疼痛,又有一股鲜红的血流了下来。
千书寒微微运气,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他仔细看着房内的情形:一张床榻,床榻边上有个梳妆台,梳妆台已经被翻得乱七八下,几口箱子也倒在地上,里面衣服之类的散落一地。还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了一些碗筷。
看着这些碗筷,一个念头从千书寒脑门一闪而过。
“慢着,不要杀我。”千书寒声音微微颤抖,看起来他也有一丝惊慌。
“怕了?快交出《心眼》,饶你不死!”
“不要杀我,不要……我交便是。”
“这就乖了,说!”匪徒声音更加恶狠狠。
“在……在墙壁的暗格里,不过……”
“不过什么,快说!!”匪徒看起来要失去耐心了。
“开启暗格需要用筷子敲这些碗,有节奏敲十五下。”
“你诓我?想耍花招?”
“没有,你可以试试看。”
“你给我过来,”匪徒拖着千书寒过去,“要试你试,你给我敲,我看着你,倘若有诈,嘿嘿……”框住千书寒的胸部的手又用了三分力道,一口咸鲜涌了上来,“哇!”千书寒吐出了一口鲜血。
他颤巍巍的拿起筷子……
“你快敲啊,想作死吗?”
叮——
一声。
叮——
又一声。
缓慢而又节奏,千书寒好像非常专注地敲筷子,边敲嘴巴还一张一合……
那匪徒盯着千书寒的手中的筷子,敲一下又一下,敲一下又一下……
突然,千书寒的手打了响亮的手指,“睡吧”。匪徒直挺挺的站住了,一动都不动。
千书寒慢慢转过身子,又是蒙面人,黑衣黑裤,黑色纱布把整个脸遮得严严实实。
“你是谁?”
还没听到对方的回答,千书寒后脑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他昏了过去。
…… ……
慢慢张开眼睛,映入眼前首先是自己门前光秃秃的桂花树,我死了吗?千书寒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头部伤口和颈部已经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
运气一周,好像已经有人给他疗伤过,内伤基本愈合,如果没有受什么刺激,基本上没事。
他试着从床上坐起来。
“你起来啦。”门帘一掀,芷影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粥。
影师姐?
还是昨日那位请君入瓮的影师姐吗?想起了昨日,千书寒的目光不自觉的变冷。
“干嘛这么看着我?不认识我了吗?”芷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把粥递给千书寒,“喝了吧,你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夜?那青辰她——
“我和妙掌门进来的时候,你昏迷在地,青辰中了死穴,屋内一片狼藉;幸亏去得及时,妙掌门亲自出手,你和青辰都没事。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不知道吗?千书寒心中疑惑,难道她真不知道?也许有可能,那个匪徒武功非常高,背后偷袭我,我都不能发现,芷影没发现也属于正常。可是她那天为何那么反常?现在细细想来,那天那么抱我,看起来更像一场生死告别。
“影师姐,你那天为何那么抱我,好像有什么话跟我说。”
突然被千书寒这么一问,芷影明显一愣,脸一红,半响才道:“你还真是木头人。”
“木头人?”平时都是青辰这样叫他,现在芷影如此叫他,感觉非常怪异,千书寒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低头一口气喝完了粥。
芷影收回了碗,顺势还拿出手绢替千书寒擦了擦嘴巴。
“影师姐,不用了。”千书寒平时若有什么伤病,一般都是青辰照顾,现在芷影忽然表现得跟自己如此熟捻,一时还不十分适应。
“唉——”芷影长叹了一声“我们原本是不分你我的,你不记得了吗?”
不分你我?千书寒眉头更加紧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