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心录-第5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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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东西，多到了一定程度，也会由量变引发质变。
一头蚂蚁自然无法威胁到大象，便是一千头、一万头也不行，但如果是一万万头、一万万万头呢？
便在风月老祖高度警惕的同时，萧勉伸开右手，紧握成拳。
与此同时，五灵剑沧然合璧。
围绕在岚华飞舟和风月老祖身边的那些剑气、剑风、剑光、剑云，陡然徐徐旋转起来，而且转速越来越快……
五行风云剑阵，终于以一种全新的姿态，重现世间。
前后不过三息光景，岚华飞舟连同风月老祖，便已经消失在了一片茫茫剑海之中。
间或里，还能听到风月老祖发出的声声惊呼。
萧勉却不管不顾，只是盘膝而坐，竭尽所能的，控制着五行风云剑阵，以五行大道之伟力，试图灭杀风月老祖！
五行风云剑阵的威能大则大矣，但消耗的真元也是堪称惊人，即便是萧勉这等真元浑厚之辈，也有些招架不住。
一刻钟后，萧勉就不得不服下第二枚无漏子。
与此同时，正在和星磁神剑、日月双剑和五灵壁缠斗的梦月剑和幻风丝带，却逐渐疲软，萎靡不振。
显然，被困在五行风云剑阵中，风月老祖颇有些自身难保。
这就对了！
五行风云剑阵，乃是萧勉将得自《五行剑典》的五行剑风和五行剑云，与王家《风云剑诀》相配合，又得到了鬼头和黑布的改良，这才糅合而成的直指五行大道的杀伐秘术！
如果说之前荆楚的那道无形剑意，已经触摸到了剑道的门槛，那么萧勉的五行风云剑阵，在五行大道的修行上，则已经算得上是登堂入室，颇有了几分五行门弟子的风范。
若五灵子在天有灵，怕也会欣慰与当日的成道之情。
对于风月老祖而言，这自然不是什么好事。
元婴老祖，虽然高高在上，但也并非就是不可战胜的。
一旦某种法术或者秘术达到了某种“道”的境界，便可以对形而上的元婴造成影响，从而威胁到元婴老祖。
风月老祖不是不想冲出五行风云剑阵，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
从外边看去，五行风云剑阵不过是灰蒙蒙的一片。
但从里边看去，整个五行风云剑阵覆盖的范围内，尽皆是数之不尽的各色剑风、剑云，几乎是无立锥之地。
偏生萧勉重炼五灵剑时，再一次镌刻了法阵，以至于如今的五灵剑形同一体。
五行风云剑阵中任何一片剑风或者剑云的破灭，都可能招来整个五行风云剑阵的连锁反应——即便是风月老祖这等元婴老祖，也不敢轻易尝试那种和五行大道相抗的滋味。
起初，风月老祖打的算盘，便是负隅顽抗。
他毕竟才刚刚服下一枚七宝回元金丹，就算不能气通天地，短时间内，他也不用考虑真元损耗的问题。
风月老祖倒是要看看：一个区区金丹高阶修士，到底能将这等霸绝雄浑的五行剑阵，运转到什么时候！
难不成，他也有七宝回元金丹？
萧勉自然没有七宝回元金丹，但是他有无漏子！
可是即便有无漏子，在接连服食了三枚之后，萧勉也是心痛不已。
他奶奶个熊！
早知道这老家伙这么难缠，自己何必和他死磕？
不过话说回来，以之前水晶宫殿中的格局，即便萧勉不和风月老祖作对，风月老祖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姑且算是，自己的买命钱吧！
这么一想，萧勉心神稍松，却也计上心头。
随手一翻，那枚神秘的仙石，出现在萧勉掌心。
深吸口气，萧勉从仙石中，引出了一大堆精纯到极点的五行灵气。
一看五行灵气的分量和浓度，萧勉略有些惊讶。
这些五行灵气，还是当初从祖龙居的五行秘境中收取来的。当日斩杀金霸空之后，萧勉存放在仙石中的五行灵气，几乎被用掉了一大半，但今日看来，这些五行灵气，似乎又多出不少——难不成，仙石竟然还能自动温养五行灵气？
若真是如此的话，萧勉以后岂非不用再担心真元损耗？
看来，仙石这宗秘宝，还有很多神异之处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说不定，自己要领悟那三清法剑，还要应在仙石上。
收紧了心神，萧勉将那些五行灵气，推送到了五行风云剑阵中。
便好似干柴遇烈火，又好似火上浇热油。
原本有些迟缓下来的五行风云剑阵，便好似打了鸡血一般，陡然一振，而后开始急速的旋转起来……
这一下，可苦了五行风云剑阵内的风月老祖。
此前，他还以为随着五行风云剑阵的渐行渐缓，他总算是快要熬出头了，正幻想着怎么折磨萧勉等人呢。
须知他的七宝回元金丹，可是已经发挥了六次作用。
再有一次，七宝回元金丹便会消耗殆尽。
即便是风月老祖，也只有这么一枚七宝回元金丹！
不想迎来的，却是几近暴走的五行风云剑阵……
那一瞬间，风月老祖心如死灰。
“可恶的小子！你就不怕老子拼着鱼死网破自爆元婴，和你等同归于尽！？”
“前辈就算自爆了元婴，我也有足够的自保法门！”淡淡的这么说着，萧勉幽然一叹：“不过我还是奉劝前辈一句：听闻自爆元婴之后，魂飞魄散，便再没了转世重修的机会！”
“……”
萧勉这话，让风月老祖陷入了沉默。
虽然谁也没有证实过到底有没有转世重修的可能，但若是自爆元婴，确实会魂飞魄散，绝无可能再入轮回。
可若是不自爆元婴，风月老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破解目前的死局——难道要他视死如归？
却在这时，偌大的水晶宫殿里，响起了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声……
第八百八十六章 玉石俱焚（）
肆无忌惮的狂笑声，充斥在偌大的水晶宫殿中……
风月老祖固然是没了声息，便是萧勉，也一言不发的紧盯着褚一凡，那狂笑声，正是从褚一凡口中，散发出来。
“哼！哈哈哈……真想不到啊！殷商境六城之一，盘龙城三大宗门之一，风月老祖，您竟然也有虎落平阳的时候！”
“……”
“萧兄！诸某到底是小觑了你！想必此前殷兄三人的去而复返，也是你一手策划的吧？竟然能以金丹高阶修为，将一位元婴老祖逼到不惜自爆元婴的地步，萧兄，算你厉害！”
“……”
面对褚一凡的冷嘲热讽，风月老祖和萧勉，都明智的选择了沉默，他们知道，褚一凡绝不会就此罢休。
果然，紧接着，褚一凡就自言自语起来。
“北冰柱！此乃我褚家守护了千年万年的上古遗宝，盘龙城也好，其他什么人也罢，休想染指！哼！本来我以为，盘龙城此番顶多就是派出些金丹修士，却不想，盘龙城对于北冰柱，似乎是志在必得啊，竟然派出了我们的风月老祖！亏得萧兄强势，不光挡住了风月老祖，还将之逼入绝境……”
褚一凡这话，让风月老祖和萧勉，都是满腹苦涩。
风月老祖，固然是因为之前那些驻守冰晶村的金丹修士意外失去联系，这才驰援冰晶村，却不想被困于此。
萧勉，虽然也觉得褚一凡有些不妥，但总以为他是因为遭逢惨变，心绪不宁之故，哪里想到他竟是包藏祸心。
前番带着萧勉等人在冰晶矿脉中四处兜圈，却原来，等得就是盘龙城方面派出的援兵——褚一凡打的主意，就是以萧勉等人为挡箭牌，将盘龙城派来的援兵，尽灭于此！
褚一凡稍稍停顿，但很快就以更加激烈的神情和语气，仰天咆哮。
“好！你们不是要北冰柱吗？诸某，便以北冰柱，给你们陪葬！”
言尽于此，褚一凡猛然高举起北冰柱。
此时的北冰柱，虽然依旧小巧可人，却已经从原先的晶莹剔透，变成了如今诡异的血色晶体。
也不知褚一凡动用了什么秘术，竟似乎是将自己体内所有的鲜血，都融入了北冰柱中，显然是要玉石俱焚。
北冰柱，悬浮在褚一凡头顶，载浮载沉。
原本如死物一般的北冰柱，此时却好似心脏，不断地伸缩臌胀着，甚至还有咯吱咯吱让人牙酸的声响……
随着北冰柱的动作，整个水晶宫殿，都开始活泛起来。
紧接着，这种波动好似没有限制一般，越过了水晶宫殿的范围，继续朝着四面八方传递开去。
萧勉瞳孔一缩，紧盯着北冰柱，暗中运转窥灵法眼。
就见此时的北冰柱，便好似一团熊熊烈火，极端的不稳定，似乎随时都可能爆炸开来。
从北冰柱引发的这种波动来看，一旦北冰柱爆炸，波动范围内便会出现大规模的强烈爆破。
恐怕，这也就是褚一凡玉石俱焚的本意。
“褚家的小子！你疯了！？”
“疯？哼！老祖可曾体会过：亲朋好友，一日之间，尽遭屠戮，独留一身，苟延残喘，不疯能行吗？”
“你！你若引爆北冰柱，盘龙城以北三万里内，尽成一片冰风之国！届时生灵涂炭，你岂敢如此草菅人命？”
“好个生灵涂炭！好个草菅人命！这一切，不都是向你们盘龙城学的吗？你有龙盘泽国，我有冰风之国！”
“你！你……”
困于五行风云剑阵中的风月老祖，被褚一凡这番话，挤兑的作声不得。
“姓萧的小子！还不快将你这五行剑阵撤掉！褚家那小子已经彻底入魔了！若真让他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前辈，你待如何？”
“小子！你只管将剑阵撤掉，本老祖自有办法，中止北冰柱的自爆，若是再拖延片刻，便是本老祖也……”
“萧某窃以为：冰风之国，未必就不如龙盘泽国！”
“什……什么！？”
风月老祖，固然是接不上话，便是褚一凡，也略有些错愕的看着萧勉，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龙盘泽国也罢，冰风之国也好，一旦形成，盘龙城北三万里内，都将不再适合普通修士定居，风月老祖，你也别把自己和盘龙城粉饰的那么高尚，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再者说了！我又非殷商境修士，别说是区区盘龙城，便是整个殷商境出了变故，于我何干？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便是！”
“萧兄！你走得了吗？”
“……，怎么？褚兄弟真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姓萧的！你也不用和我套近乎，如今想起来，当日在水月洞天中，诸某还真是遇人不淑了！恐怕你早就知道诸某的身份，也知道北冰柱的存在，这才故意示好于我的吧？”
褚一凡这话，让萧勉一愣之后，满嘴苦涩。
这黑锅可真够黑的！
想不到当日的善意，在今日的褚一凡看来，竟成了蓄谋已久的陷阱——人一旦钻入牛角尖，还真是不可理喻啊！
“怎么？被我说中了？没话可说了吧？”自以为识破了萧勉的诡计，褚一凡脸色越发铁青，萧勉也懒得解释，只是摇头轻叹：“善恶自在人心，褚一凡你若以为萧某人早就心怀不轨，萧某无话可说。不过我这三位兄弟，可是数度救过你的小命，怎么着？褚一凡，你是要恩将仇报？以怨报德？”
“我……我……”
萧勉提及荆楚三人，褚一凡脸色微变，作声不得。
“当日于水月洞天中，你被雷音门弟子围攻，是荆楚冒着自身陨落的风险，救下了你；前番冰晶村外，你被盘龙城修士追杀，是殷剑生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救下了你；此后为了给你报灭门之仇，我等四人这才招惹上了风月老祖！褚一凡！但凡你还有一点良知，岂能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下手？”
“……，晚了！一切都晚了！”
“……，此话怎讲？”
“北冰柱已经被我血祭！自动开启了毁灭程序，便是天尊境的绝世高手，也无法中止或者逆转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我褚家血脉的其他修士，肯以自身本命精血同化我的那些精血，或许能使北冰柱停止毁灭！”
“褚家被灭门，只余你一人，你叫我到哪里去给你找一个同宗弟子？”眼见褚一凡满脸苦笑，萧勉眼珠一转，试探着问道：“可否将北冰柱交给我看看，或许我有办法……”
萧勉才说到这里，褚一凡就毫不犹豫的将北冰柱抛给了他。
“哼！到了此时，还想借故哄骗我褚家的北冰柱吗？给你便给你！左右，不过是一死罢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