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不是人 by 利加(riccabong)-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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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一干人等又回到闻王宫里。
抵达父王寝宫处，雍华是头一个进去，留下我与长征静候在外。今夜，长征整个人似乎心不在焉，爹爹连连打了几个喷嚏，甚至肚子很显然发出咕噜咕噜响声都没理会我，任由老父饥寒受冻。
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传来的是父王与雍华的争执声，雍华被怒气攻心的父王赶了出来，脸色很不好。长征跟他打过招面后很快就接着走了进去，从头到尾都没看我一眼。我见他进了去，理所当然也想跟进去，却被眼捷手快的雍华给拉住了。脚步因此慢了下来，等我再回头一看，那末白色身影已经消失得不见踪影：
“你还想进去添乱么？这事只有长征能办，我们乖乖在这里等便是。”雍华无可奈何对我说。
不知怎么地看着空溜溜的身边，缺了长征的气息，总觉得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父王与我的约定就快要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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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征的心，的确在听见爹爹与雍华的一番言论后，清楚地发出清脆的破裂声。那日在自己怀中告白的人儿，在那瞬间仿佛离开了自己十万八千里。他甚至无法确定，闻光对自己，到底是不是爱。不是父亲对孩子的爱，而是情人之间的那种。
闻光在人间界里对自己的种种亲昵行为，他承认自己也是存有私心，并没有刻意去阻止。就连亲吻，虽然很多时候闻光本尊也是愿意，但是以那种胡乱而没有技巧可言的接吻方式，他始终知道爹爹是以好玩的成分居多。要等到闻光动情的那一天，几乎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在人类一百四十岁时喜欢上了他那个傻乎乎的爹爹；花了十年挣扎时间确定自己绝对不是因为太寂寞一时胡涂并且有颗健康的心脏能接受行为举止都很显然不是人的爹爹；一百五十岁时终于鼓起勇气向心仪的爹爹表白心中爱意，被一脸激动（兴奋？）的闻光紧紧拥入怀中，回应说：
“长征！你若真是爱我，就跟我一起逃吧！我们去人间界玩。。。。不要犹豫了；在爱里没有犹豫！走吧走吧~~我们快走吧~~~”最后被爹爹施以狡计，糊里胡涂地被他哄着离开了幻境。纵使在人间界里生活了一段日子，那个感情路上少根筋的爹爹，始终没正视过自己。
没想到那次，他却险些永远失去了他。守着静静沈睡中的他，就这样过了两百年。他就傻乎乎地等了盼了整整两百年！然而醒来后的闻光却因为睡得太久太饱而患上了老年失忆症，对于两百年前的事情，根本就忘得一干二净。
整颗心都凉了。为什么爱一个人这么困难？他偏偏这么倒霉，爱上那个不是人的爹爹。实在是欲哭无泪。他变乖了，既然光明正大的爱不行，那么他就换个方式来爱他。对闻光的爱意，统统被埋葬在心深处。摇身一变成为他的影子护卫，再也。。。。不要让闻光离开自己了。
然而，那个素行不良的爹爹（…_…｜｜｜）他。。。竟然、竟然敢再次用同样的手段骗自己带他离开幻境！！！而这次更过分，利用得更彻底。种种亲昵行为，居然是因为他是他的空气净化什么桶的。。。。每每想到这里，他就气得浑身发抖。闻光，这次怕是已经将他所有的好脾气都磨光了。
若干年前。。。。
殿堂上，闻王君抚着隐隐作疼的脑际，看着让他左右为难的太子。对方一脸期待，两只眼睛闪烁得像天上星星。他再次将视线转移至闻光怀中那团软绵绵的小东西，小奶娃在太子怀中安稳熟睡中。
他不明白，闻光此刻的想法。对于这个容貌继承了美丽母亲，善于隐藏自己的儿子，也只有在偶尔才绽露出狡黠的一面。闻光刁钻古怪的想法，常常让自己甚至身边人叹为观止。
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对唯一儿子宠过头了，继承人任性至此，这次居然捡回了身份不明的人类孩子，还说要抚养他，甚至动用了灵之果，改写了这孩子往后的命运。再怎么说，幻境这片乐土，是心存贪婪的人类一直所觊觎的。他即是幻境主人，便有守护的责任。而太子闻光，便是继他之后，同样有义务看守着幻境的闻王君。
他知道闻光并没有身为继承人的知觉，然而自己的私心却让他舍不得扼杀这样性情的太子。就连身为太子傅的雍华，也总是对闻光睁只眼闭只眼。却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这个快乐的太子居然会在众人的呵护环绕之下依然觉得寂寞。这不是，和当初的自己很相像么？那个，还没有遇见雍华的自己。
“孩子，你想过了整件事情的后果了么？他毕竟是身份不明的。。。。”幻境不欢迎外人来访，更何况是生性贪婪不堪的人类。想要将人类孩子融入幻境里生活，太子闻光的鲁莽举动，莫说是幻境的子民无法认同长征的身份，离了自己人群的长征，始终该回到属于他自己的社群。
话还没说完，太子闻光却早已毫不迟疑大力点了点头，手中孩儿愈加抱紧了。
“如果将来长征选择了要走，身为他的监护者的我一定会遵守幻境铁则。。。。”几乎是着急地对父亲说明：“我保证有关于幻境的一切，他都会守口如瓶，不会背叛我们的。。。。”
儿子认真的模样，让他的态度软化下来。对于身边的每一个人，他几乎都拿他们没法子，即使是儿子抑或是那个叫自己始终无法真正理清关系的雍华。
“这算是我们的约定？”
“约定。”望着闻光坚决的眼神，他心想或许藉由这孩子，让个性胡闹的儿子定定性子也不错。然而他却万万没想到，闻光当时怀中那个一脸无害的人类奶娃，居然在长大成人以后，将一手孕育自己长大的太子爹爹，身系幻境存亡的继承人给拐跑了。
隔着重重纱帐，恭祯冷眼打量着这个打从一开始便不受自己欢迎的人类男子。这些年纵容闻光横行霸道，对于太子身边的长征始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最后能够救自己性命的竟是在灯火阑珊处的他。
他并不是对长征存有鄙视，只是始终无法对这个人类放心，他甚至怀疑，当年闻光身受重伤，陷入昏迷状态是因为那人。若不是太子平日脾气够拗，在当年陷入昏迷前紧紧捉着自己的手，无论如何也要父王答应不准打长征注意，他早将成年后能够自力更生的对方给抹去记忆赶了他出去。
想到这里，恭祯忍不住哼了一声，他的闻光可真是了不起，这一捡可替自己捡了个大麻烦回来。。。。
一阵寒风迎面吹来。
“哧~~！”一道水鼻涕应景地在风中摇来摆去。是谁在骂我？
身子打了小小颤抖，开始想念起长征往日无微不至的体贴照顾。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后来却反倒过来换他来照顾我。我这副懒散的模样，基本上是让儿子跟父王‘纵欲’给宠出来的。
原来以为幻境里杞人忧天的只有父王以及那票老臣子甚至是幻境子民，老爱操心我那副似乎打从母体里便是天生纤弱身子。哪知道待长征长大后又多了一位，还是成天粘着人不放的那种。刚开始时觉得像影子般跟着爹爹跑的长征这副模样好可爱没错，日子久了就觉得他烦，想尽办法来摆脱他。可真正等到儿子再也不愿意粘自己了，反倒是自己浑身不自在，甚至主动缠人巴着成天冷漠一张脸的儿子不放。
在人间界里好不容易见他有点象样了，然而刚刚的长征却让我觉得一切努力似乎打回原状。心中，不安逐渐扩散开来。
宫灯陆陆续续被点亮，我守在这里好久了却还是不见本尊出来。长征好慢哪！没由来地担心着他，所以怎么也不肯离开去休息，宁可在这里等着。幻境的夜空中已经挂着一轮明月。夜里的风微凉，吹得宫灯一晃一晃，一会儿明一会儿暗。
“。。。。。闻光过来。”我踌躇半晌，思绪在寒冷中挣扎又磨蹭了好一会儿，因为考虑到了刚刚某人才想牺牲我来拯救爱人性命那么卑鄙无耻。。。。结果还是不争气三两步蹦进了雍华怀中取暖。
“你真的变了。”雍华轻笑，胸膛波动些许：“从前我只要这么喊着你铁定毫不犹疑冲了过来缠着我不放。。。。”
“呵呵。”我偎在他怀里干笑。或许身为王族相同血缘的我们，在某方面的确笨了很多。雍华。。。似乎从来也没察觉过小太子的心意呵！
我就曾经在寒冷的亭子里找到喝酒消愁而醉倒的雍华。
“师傅？”身上的衣服单薄，酒也不是热的，他还真不爱惜自己。
“。。。。闻光？”他勉强睁开了迷蒙眼睛，眼神无神搜索着，然后不确定问着。张嘴满口浓厚酒气还是让我不禁蹙眉。这么失态的雍华，还是第一次见。不知道是酒气还是周遭的寒冷让他的脸和耳朵染成了迷离的粉色，眼角靡靡的湿气，异常明媚地看着自己。
霎时看呆了，心跳陡然加速。
“。。。。？”雍华得不到我的响应，于是又醉醺醺伏下沉沉睡去。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当时心念一动，屏息，小心翼翼地就往他脸上贴了过去。原来稍冷的唇瓣传来他脸上的温度，还有属于雍华的气息。因为怕雍华突然醒了过来，所以双唇很快便退了开来。
心情有点刺激、有点不满、足、有点懵懂，也有点好奇。。。刚刚雍华即使被我偷亲了也好像没什么动静。。。。于是壮大了胆子，心想反正他睡死了也不知道。
轻轻捧起了雍华伏下的头，将之侧放（利加：（汗颜）写起来好像雍华被人分了尸似的 （…_…｜｜｜），文笔太差不好意思。。。雍华的头可是还连着身体的！！！）。雍华那张英俊的侧脸变曝露在外，侧着头，太子又再贴了上去。这次的目标，是师傅那双红润的嘴唇。。。。
“呜。。。。”身后传来微微声响，却被色欲熏心的爹爹大意忽略了：“呜。。。呜哇哇哇~~~！！！”毫无预警般，婴儿忽地里哭得呼天抢地。整个人僵住了身子，这才发觉自己身后还裹着一个襁褓中的小长征。
长征的响彻云霄的嚎哭，成功地让本来做贼心虚的太子手忙脚乱抱着儿子逃跑了。后来中途硬生生顿住了脚步，才想起若丢下醉死的雍华一人在飞霜的庭院里，他肯定会病倒的。
只好转头再回去，却被眼前所见给止住了脚步：映入眼帘的是适才被醉酒的雍华批评得一无是处的父王，抱起了沉沉入睡的雍华，眼神是担忧关切的。我背着小长征躲在大树一角，看着他们离开，当时的心情顿时百味杂成。
“。。。。对不起。”打断思绪的，是雍华的道歉。
“啊？”我的脑筋一时之间转不过来。
29
“关于本命珠一事。”噢！雍华实在说得太客气太婉转了，不就是指他刚刚想杀了我然后夺我本命珠救我父王一事嘛！
“哦。。。。”我心情稍微激动地揪着雍华的白色衣袍，放大了眼睛表示我的满心期待，压低了声音是为了房内两个人：“诚心道歉固然是好事，不过我个人比较喜欢师傅您老人家以行动来表示诚意。师傅，我父王那边就麻烦你安抚了。你看好不好？”
与长征之间所存在的问题实在多不胜数。我并不想因为继承人而必须背负的义务，两人重复着雍华与父王之间的过去。父王目前虽然拿我无可奈何，可不表示他会轻易妥协。因此打算长征这一替父王治疗完毕，我就马上拉着他跑了，让雍华来善后那个会为此感到震怒的父亲便是。
“闻光，”雍华缓缓拉下了我微凉的双手，搓动中让它们变得暖和，一脸平静地问我：“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他为什么始终无法对长征和颜悦色？”
“因为父王有恋子情结。”我想也不用想便脱口而出。
“。。。很好。那么我为什么也同样不喜欢那个人？”雍华脸黑了一半，耐着性子再问。
“师傅爱屋及乌，想讨好父王，凡父王不喜欢的，师傅也不会喜欢。”说罢，爹爹内心另外也鄙视地补上一句：狗腿雍华。有点不高兴，离开了雍华的怀抱，因为接下来他想说什么我都知道，简直倒背如流。
“闻光，他是个来历不明的人类。”和父王一模一样的说辞。在过了这么多年以后，还是不能改变他们任何偏见么？
“你是不是又想告诉我说长征由始至终是怀着某种目的接近我的？”之前父王得病让他们分了心，现在情况有变，对我的唠叨恐怕又要卷土重来。以前听得厌倦了，便会带着长征到人间界游山玩水去。不过自从爹爹昏睡以后再醒来，长征整个人变了样，也不知道是跟我生气还是因为长时间被人催了眠，对爹爹诸多限制，不许这不许那的，态度也变得拘束，尽可能跟我保持距离。
要不是这回父王病倒被我逮着了机会离开，长征哪会乖乖跟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