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在千年之后娶你-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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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侂胄眼睛闪烁不定,欲语又不语。
张宗尹何许人也,在后宫这样一块众多女人为了争宠勾心斗角的地方待了那么多年,早就鬼灵精一样,一眼就猜到韩侂胄此行是和太上皇驾崩有关,回想一下皇上这些天来乖张的言论,隐隐觉得会有一场变故,但是他没有想到会有人找上他,他仰头看了看天,长叹一口气道:“要变天了。”
韩侂胄马上嗅到了张宗尹这四个字其中的味道,道:“张大人目光如炬,令在下佩服,下官就是来和大人商量变天的事儿的。”
张宗尹把韩侂胄拉到一边,低声道:“大人何意?”
韩侂胄附着张宗尹的耳朵道:“太上皇驾崩,举国悲痛,皇上却因为以往和太上皇深存芥蒂,就以身体不适推脱,不肯主持执丧事宜。这一举动虽然说不上倒行逆施,却也有悖人伦,即使寻常百姓人家也难容天地间的,更何况是一朝之主呢。朝中的大臣们,多有上奏折劝诫皇上的,但是皇上拒不批复,连左丞相大人都称病辞官,官员们纷纷起了辞官回乡的念头。如此以往,国将不国啊。如今,几位焦虑国祚的大人为了大宋的前途命运,意欲……”
张宗尹道:“众位大人意欲如何?”
韩侂胄道:“大人已心知肚明,何必在下把话说透呢。”
张宗尹道:“看来大人还是防着杂家,那还来找杂家作甚?”说罢,假装拂了下袖子,准备转身离去。
韩侂胄赶紧上前一步,拉住张宗尹的衣角,赔笑道:“下官就是因为和大人以往的情分,才来和大人商议的。既然大人要下官把话讲明,那下官也就只有推心置腹了,众位大人决定另立新君。”
张宗尹也是大风大浪见得多了的人,并未被“另立新君”吓倒,他略一沉思,问道:“可否告知杂家,主事的大人是谁?”
韩侂胄道:“知枢密院事赵汝愚赵大人。”
张宗尹道:“那杂家就放心了。”随后他便把韩侂胄带到了慈福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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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失意的稼轩居士(六)()
第十五章 失意的稼轩居士(六)
但是皇太后的态度却让韩侂胄大感意外,因为皇太后表示,既然当今圣上不同意,就不应该说别的,更不应该有废立君主这样以下犯上的想法。一向心肠慈善的皇太后疾言厉色的把韩侂胄和张宗尹训斥了一顿,然后让他们退下。
第二天,韩侂胄和张宗尹再次来到慈福宫,皇太后更是直接命人把他们两个轰了出来。
韩侂胄退出慈福宫,一脸的沮丧和不安。
张宗尹见状,劝慰韩侂胄道:“大人不必如此,我看此事必有转机。”
韩侂胄道:“此话怎讲?”
张宗尹道:“其实从这几天的谈话当中,杂家隐约察觉到皇太后对当今圣上颇有微词。如果皇太后真的反对的话,早就拿了我们给皇上。虽然接连两日皇太后都斥责了我等,但是可以看出,皇太后还是拿我们当心腹看待的,只是毕竟废立君主是大事,涉及的人员太多,没有个万全之策,皇太后是绝对不会应允的。”
韩侂胄道:“那在下该如何做?”
张宗尹道:“杂家不妨给大人指一条明路。”
韩侂胄道:“请大人指点。”
张宗尹并不言语,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人。
此人是重华宫提举关礼。
韩侂胄有些逡巡不前,道:“可行吗?”
张宗尹信心十足地道:“绝对可行。”话毕,张宗尹尖着嗓子,朝关礼的方向叫道:“关大人,韩大人找你。”
其实关礼观察韩侂胄和张宗尹好长时间了,听张宗尹主动叫他,便大步流星走到韩侂胄和张宗尹的面前,道:“韩大人找下官何事?”
韩侂胄猝不及防,道:“没事儿,没事儿。张大人和关大人开玩笑呢。”
关礼也是那种疯狂的热衷于功勋的人,也常常叹息朝廷软弱,错生了时代,不能去边疆和金人一较高下,闲暇时也幻想自己是力挽狂澜的大英雄,眼看着张宗尹明明叫他来有事,韩侂胄却推辞没事儿,性子一下子给挑了起来,一手向天,当着两个人的面发下了个毒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如果我将今日所听所见说与第三人,我关礼将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这下韩大人可放心?我关礼是真心实意想帮朝廷做事,为大宋尽忠。大人有话尽管说,下官必竭尽全力。”
韩侂胄见张宗尹似乎十分推崇此人,心想,反正张宗尹已经知道,即使自己有心隐瞒,但是早晚还是会通过张宗尹之口传到关礼的耳中,这样反倒会得罪人。朝中有人好做官,多一个人便多一条路子。索性开诚布公,把计划合盘托出。
关礼听罢,先是一惊,然后镇定下来细想,眼前正是他日思夜盼的机会,如果错过了的话,他心中的远大志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实现。他赶紧自告奋勇道:“韩大人不必忧虑,这事儿就包在下官身上,下官去去就来,届时,肯定会有好消息传来的。”
说罢,便往慈福宫方向快步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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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失意的稼轩居士(七)()
第十五章 失意的稼轩居士(七)
韩侂胄还是带着十二分的疑虑,问张宗尹道:“能行吗?”
张宗尹表现出一副高深莫测,道:“杂家什么时候走过眼,大人,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耐心等待好消息吧。”
正说话间,关礼已经来到慈福宫,他不等宫女通禀,直闯进去,“咕咚”一声跪在了皇太后的面前。
韩侂胄和张宗尹这两天轮番求见劝说皇太后其实已经起了一定的效果,她屏退了宫女和太监,正一个人独自思索到底该怎么办,关礼这莽撞一跪,一下子把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皇天后见关礼在没有人通禀的情况下闯了进来,更是让她烦躁的心里添了把火,不禁玉面含霜,呵斥道:“关礼,何故无礼,竟敢私闯本宫寝宫,难道你就不怕本宫降罪于你吗?”
关礼并未说话,而是抬起布满泪水的脸,望着皇太后。
皇太后本是宠着关礼的,这一呵斥不过是出自后宫之主的威严,也是在气头上,想找个人撒撒气,并没有真的要责难的意思,一见关礼这样,以为关礼是给吓到了,一肚子的气一下子就没了,柔声细语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闯什么祸了?”
关礼失声痛哭道:“我在外面遇到了韩大人,他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皇太后这个时候还真想有个人替他拿下主意,刚巧关礼就送上门来,心中颤了一下,知道关礼已经和韩侂胄张宗尹是同一阵线了,不过还是道:“那你怎么看?”
关礼止住哭声,抽咽着道:“皇上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丞相都已经心灰意冷,告老还乡了。如今朝廷空虚,内,朝政混乱,外,金人虎视耽耽,倾覆只在旦夕之间。放眼朝廷上下,唯一可以依靠的也就赵知院一人而已。赵知院欲定大计,但是苦于出师无名,本想有皇太后的旨意,他便可以一举定鼎,没想到皇太后却举棋不定,只怕过几天赵知院也要辞官而远江湖了。”
皇太后闻言大惊,道:“知院和宗室同姓,怎么会和外人一样,忍心抛弃我们孤儿寡母的?”
关礼道:“赵知院之所以没有请去,是因为希望皇太后能下定决心,仰仗着皇太后的威望,相信一定可以一呼百应。如果皇太后您再不决断的话,赵知院空有报国之志,却愁报国无门,他无计可出,也就只有请去了。赵知院一去,朝廷局势无人掌控,而内有居心叵测之人窥视皇权,外有金人意欲侵吞大宋国土,内忧外患并举,后果将不堪设想。”
关礼的话深深触动了皇太后的心,她连忙道:“本宫马上发懿旨,请赵知院出来主持事宜,本宫明早将上朝,垂帘颁旨。”
关礼一听,欣喜若狂,却垂下上翘的眉毛和嘴角,铿锵有力地道:“臣遵旨。”
说罢,关礼慢慢起身,一步一退,在即将退出皇太后寝宫的时候,皇太后还是叫了一下,“关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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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失意的稼轩居士(八)()
第十五章 失意的稼轩居士(八)
关礼见皇太后仍有些担忧,道:“皇太后请放心,事若成,太后出来主事;事不成,自有臣等担待。微臣万死也会保全太后的。”
皇太后知道已成骑虎之势,无奈的摆了摆手道:“去吧,本宫累了,想休息一下。”
关礼完全没有皇太后的担忧,现在的他心潮澎湃,恨不得一脚跨到韩侂胄的面前。出了皇太后的寝宫,关礼一路飞奔,似乎飞黄腾达的运道就在面前,触手可及。
韩侂胄看到关礼的样子,知道事情已成,手也忍不住轻轻颤了几下,但是他还是稳住了,脸上尽量显得波澜不惊。关礼几个健步冲到了韩侂胄面前,鼻中的热气几乎冲到韩侂胄的面部,韩侂胄握住关礼的手,捏了两下,道:“辛苦关大人了。”
关礼道:“现在我们唯一需要的就是……”
韩侂胄道:“军队的支持。”
太阳西沉的时候,仅存的光线映红了地平线的云彩,兵戈却在这个时候闪烁着阴森森的寒气。殿帅郭果带领士兵冲进了南北内宫,而此时,宋光宗正和皇后郎情妾意的缠绵着。
次日,宪宗皇太后按丧次垂帘,令宰臣传旨,命嘉王即位称帝,嘉王即宋宁宗。改元庆元。
几日之后的清晨,辛弃疾便接到兵部的文书,大意是说由于辛弃疾没有朝廷旨意,私自在民间招募兵勇,虽名为抗金,但实际动机不明,所以暂时剥夺其兵权,不得离开京师,听候调遣。
朝廷风云变幻,将相们宦海沉浮,而对于升斗小民来说,这与他们无关,他们所在乎的,是他们下一顿能不能吃得更好,明天手里还能不能多赚几钱几两的散碎银子。
昊祯在“枕云楼”待了两天,已经记住了“枕云楼”里所有人的姓名。所有认识天豪的人在云娘的讲述下,都确信昊祯的性情大变是因为那短暂的离魂症。云娘的一番解释让昊祯落得轻松,不必一个人一个人地跟着解释自己是如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这日,昊祯在胡妈妈的支使下继续干自己的“老本行”,由于现在的昊祯舌灿如花,哄得胡妈妈非常开心。胡妈妈本来就是面慈心软的人,只是看着以前的天豪畏畏缩缩,有些恨铁不成钢,所以不顺心的时候会时不时地拿天豪出气。没想到离魂症后的天豪如此体己贴心,也就爱屋及乌地像宠爱云娘一样宠爱昊祯。她本就知道昊祯和贞儿懵懵懂懂地情投意合,索性就把他们两个人放到一堆儿,让他们自己相互促进感情。
贞儿虽然稚气未脱,但是渐渐出落的闭月羞花,眼见着是方圆百里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不知有多少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儿和豪门旺族的大老爷们儿都眼巴巴盯着呢。胡妈妈这样撮合贞儿和昊祯,一方面确实是疼昊祯,另一方面也说明胡妈妈果然非常人可比。
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昊祯和贞儿早就被列入早恋的行列而遭到大人的斥责了,但是这是在宋朝,女生十三四岁就可嫁人,何况贞儿已经过了及笄之年,在云娘的默默鼓励下,她也就鼓起勇气和昊祯玩到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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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失意的稼轩居士(九)()
第十五章 失意的稼轩居士(九)
昊祯和贞儿拎着“枕云楼”里各位姑娘所需的胭脂水粉,有说有笑地往回走。两个人都是浓情蜜意,陷入了单纯的爱恋中。
突然,斜刺里一个身体带着浓重酒气的人从空中向昊祯砸来。
昊祯躲闪不及,只得丢弃手中的胭脂水粉,抱着醉醺醺的人,踉踉跄跄往后急退。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骇得贞儿大声尖叫了一下,缓冲的力道把她和昊祯都撞翻在地。
昊祯顾不得被撞得隐隐作痛的胸口,怕他和“醉鬼”的体重把贞儿给压坏了,抱着“醉鬼”滚向旁边。
这是城南的一处酒家,这个“酒鬼”是两个孔武有力的酒保抬着扔出来的,正巧砸在了昊祯和贞儿的身上。两个酒保不肯罢休,嘴里骂骂咧咧地道:“王八蛋,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竟敢在这里白吃,是不是找死?”边骂边捋起袖口,一人一边,狠狠地踹起躺在昊祯怀里的“醉鬼”来,一时之间,尘土和两个酒保的嚣张气焰同时升腾起来。
“醉鬼”吃痛,神志不清地呻吟了几下,昊祯听着声音有些耳熟,便抬起“醉鬼”耷拉的脑袋瞅了一眼,这一眼瞧下去不要紧,他失声叫道:“先生。”
贞儿听得昊祯呼叫,忘记了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