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江湖-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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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秦英与令狐北帮童旭喝了几杯之后,苏青山就懒洋洋的说:“你们莫不是看不起我,一起喝酒的事也不叫我?”一如既往是那副慵懒的样子。
苏青山上了,看上去规规矩矩沉默寡言老实持重,乃至于和苏青山一点也不像亲生兄弟的苏千山也上了,说一声“过饮伤身,我代童少侠喝几杯,还请诸位卖个薄面。”这句话说的得体,一看就是苏家未来的大掌柜。
紧接着,刘添书也就上了,双手一揖笑道:“礼在心思不在重,酒尚情意不尚多。刘添书不才,陪童兄弟与诸位喝一杯,还请诸位且莫见怪。”他说话永远是文绉绉的,听着舒服。
转眼间,便从童旭孤军奋战,变成了六人合力与百人拼酒。场面一时热闹至极。
烈酒美人,快刀宝马,英雄侠气,本是这些江湖汉子最最喜欢的东西,如今得了尽兴,见了英雄,如何不兴奋?
所以大家喝着喝着就喝高了。
秦英看着渐渐散去,回到玄刀门后院或者附近驿馆休息的人,看着狼藉一片的客堂,缓缓坐下之后便静默无言。
气氛随着秦英的冷却而冷却。童旭睁着有些迷糊的眼睛来到了秦英身旁,道:“秦大哥,怎么了?”
秦英看着童旭,又看了看其他四人,然后苦笑道:“原本,今天在场的少侠,应该是七个才是。可惜,少了我冯术兄弟。”
童旭听他这般说,酒似乎都醒了几分,齿咬下唇道:“冯少侠吉人自有天相,应当没事的。”
秦英摇了摇头,道:“谢凌云临走的时候同我讲了。按照冯术的脾气,只要他不死,他是一定会做出什么标记,教大家得知的。可现下什么蛛丝马迹也没有,我当真是怕……”
童旭坐在他身旁,道:“秦大哥,冯术的功夫,比起来令狐兄怎样?”
秦英眉头微蹙,道:“轻功或有不及,但是内力上,却是他的长处。怎么,你是说……”
童旭点了点头,道:“所以,令狐北能背着我从陈道东手下逃脱,而冯少侠还有下人相助,又怎会身死?假使真的是遇难,按你的说法,他也有足够的能力,垂死之际,留下点蛛丝马迹!”
秦英点了点头,道:“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还是不清楚,且莫要瞎猜了。到时候自然有消息。”
童旭道:“正是这般。”
便就在此时,谢常忽然从外面跑了过来,急声道:“师叔,外面有一个大汉,背上负了一个年轻人,声称是冯术少侠受了重伤,他亲自送过来的。”
童旭一愣,眼睛立刻转向了秦英,却见秦英已经登的站了起来,颤声道:“你说的锦衣年轻人,生的什么模样?”
谢常道:“我只见那年轻人面色苍白,口鼻间隐隐有干涸的血渍,确实是受了重伤的。具体相貌却是不曾看清。秦少侠,此间只有你识得冯少侠,还是快些出去瞧瞧吧!”
秦英话也不答,已经如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直奔玄刀门正门而来。远远的看着,果真是一个中年汉子,背负着一个锦衣年轻人。秦英遥遥看得,那年轻人虽说面色苍白,双目紧闭,但是看面目身形,无疑便是冯术!
秦英抢上一步,身上罡风激动,将那大汉慌乱之间迫出了一步,他自己却是双手一抄,将冯术一把扯了过来,当即便平放在地,左手在冯术的胸膛上一摸,右手却搭在冯术左手腕关节寸关之处,感受冯术的脉搏跳动。
过了足足七八个呼吸,秦英这才抬头看着那大汉,道:“我兄弟这是怎么了!”
那大汉哼了一声,道:“你这汉子好生无礼。我千里迢迢的带着此人来这朔州玄刀门。却是想不到你上来便凶巴巴的将人一把抢过,却反过头来逼问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英脸上涨红,怒斥道:“小爷教你说,你便说了!喋喋不休的聒噪,是要讨打吗?”他说话间,右脚微微生力,“嗑”的一声,院子里的方砖便碎了一块。
大汉哼道:“你当你是谁?我想说便说,不想说,你能迫我么?我原以为,千里迢迢来做件好事,就算没有大恩大谢,一杯辛苦茶也是有的。像不到,却是忙碌几日,反倒挨骂!好个玄刀门,当真是霸道的可以!”说话间,便要转身就走。
童旭倏然冲出,朝着那大汉一揖,道:“我这朋友心忧兄弟的伤势,所以一时恼怒,说话重了,还请好汉勿怪。”
第217章 :心惧厉鬼()
大汉霍的转过身来,道:“你这人说话倒是客气一些。怎么,赔完礼后,叫我做甚?”
童旭道:“兄台千里迢迢来玄刀门,只为了送这一个伤患,当真是义薄云天,所以,小可请兄台到院中一坐,大恩大德自不必说,且先喝几口水酒解解乏。”
大汉抬了抬头,看了看玄刀门的匾额,道:“天晓得你们是不是为了防止我说玄刀门的坏话,要把我坑进去害了?”
秦英抬了抬头,道:“你这汉子恁的多疑!我若是要想害你,何必让你进门?此地杀你,还脏了玄刀门的地面!”说话间,便抱起冯术,往内堂里走去。
童旭道:“兄台未免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这兄弟脾气冲,兄台勿怪。”
大汉哼了一声,道:“我进你们玄刀门,是怕你们对这受重伤的小兄弟做什么,可不是为了讨你那劳什子的水酒。”说话间,便昂首大步走向了院中。
童旭远远的看着他,只见他步履沉重,不似是身有武功的样子。那大汉裤腿处的衣服已经磨烂了,脚踝处尽是被山间荆棘划伤的小口子。虽说早已结疤,却是看的清楚。若是故意挺直的脊背上挂着几担柴,便活脱脱是山间的樵夫了。
或许,他就是个樵夫。偶然间看见了受伤的冯术,在冯术的恳请下,千里迢迢赶来朔州的。
童旭是这样想的,那大汉也是这般说的。不过故事更曲折一点。
大汉说他姓匡,家里排行老大,至于冯术,却是二月初一,也就是十二天之前,在上山砍柴的路上,五顶山中老顶山的后山下面的小悬崖那里发现的人。他话说的不清,上党口音极重,几个人都是费好大劲才听明白他说的具体事物。
当时他发现冯术的时候,冯术已经是奄奄一息了。他以为冯术死了,不敢靠前,就用勾木柴的长棍子捅了一捅,结果冯术却哼了一声。匡大这才知道,这个人是活的。
他把冯术带回了家,冯术指着自己的袖口,说里面有碎银子,教匡大帮自己请郎中。
匡大带来了附近的郎中,七手八脚的把冯术断裂的胸骨接上了,然后来了点药,把仅存的一些人参一股脑的堆给了匡大,说能不能活,就看天命了。
冯术吃药的前几日,伤势的确有所好转,可第四日,便起了高烧,整夜的说胡话,满口的都是朔州,玄刀门。家里人都说,这人是不成了,不论生死,要是不去朔州玄刀门,将来只怕就要化成厉鬼来缠自己。
匡大越想越怕,这才一个人背着冯术,跋山涉水的步行了足足九百里地,这才到了朔州玄刀门。
说到这,匡大似乎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就问自己能不能拿点银子回家孝顺爹妈,自己事做完了,也该回去了。
童旭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道:“匡大哥,你劳苦功高,还是在这里歇息几日。过几日我这里忙完了,便备好车马,亲自送你回去。”
匡大点了点头,道:“那也好,多谢童小兄弟。”然后转头看了看冯术,道:“这小伙子当真是阔绰,衣袖都是金叶子。你们可要快点找好郎中,给他治病。他对你们玄刀门念念不忘,要是死了,就真怕留着玄刀门不走了。”
童旭点了点头,道:“匡大哥放心就是。谢常,带匡大哥下去歇息吧。”
谢常应了一声,便转身领着匡大去了后院。
童旭看着正在给冯术诊脉的谢凌烟,问道:“凌烟,冯少侠的伤……”
谢凌烟点了点头,道:“外伤与匡大说的不错,胸骨断了四根,是重手掌力所伤。这只是小事,厉害的是别的。”
童旭倒吸一口凉气,道:“不会当真是与我当年那般,奇经八脉都被毁了吧!”
谢凌烟点了点头,道:“倒没有尽毁,那一掌打断了他的任脉与冲脉,和你相比,幸运的多。”
童旭愣了一愣,道:“其余的呢?”
谢凌烟叹道:“体内一脉邪火,正是春秋甲子功所致。好在用了几棵老参,邪火正火中和了些,但是体内火气极旺,须得开针放血,而后滋阴药疗,等身子大半好了,再管经脉的事。”
一直沉默无言的秦英攥了攥拳头,道:“我兄弟什么时候能醒?”
谢凌烟道:“这个很快,我先取他半碗热血,而后下几分阴凉药剂,他睡一觉,半夜就能醒了。”
秦英叹了口气,冲着南方骂道:“天杀的陈道东!”
冯术仿佛抽了一抽,梦呓一般的说道:“骗子,都是骗子……”
第218章 :人皮面具()
秦英听冯术口齿不清的说话,不禁一愣,问道:“谢姑娘,他说什么骗子?”
谢凌烟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晓得。等冯少侠醒了再说吧。”说话间,手指似是无意的在冯术的脸颊上划了一下,眉头也微微一蹙。
秦英看在眼里,微微点了点头,道:“也好。你们先出去吧,我用金刚指的功夫,看看能不能给他疏通一下经络。”
谢凌烟道:“这自然是最好。不过金刚指疏通经络颇是耗费心神,你小心一些。”
秦英摆手道:“不妨事,我有分寸的。嗯……小旭你留下,关键时候,你家的纯阳指还能助我一二。”
众人应了,便齐齐退下。童旭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冯术,而后又看着眉关紧锁的秦英,道:“秦大哥,需要我怎么做么?”
秦英眉头微皱,口也不开,竟是施展传音入密的法门说道:“不用,我是要和你商量一件事。”
童旭眉头一皱,看着秦英是双眼微睁,同样运内劲将声音逼成一条线,传音入密道:“什么事?”
秦英微笑,依旧用传音入密的法子道:“配合我演一出戏。这出戏,能知道的人,不能太多。如果不是担心我自己难以担得,只怕我连你都不想告知。”
童旭眉头一挑,道:“究竟是什么?”
秦英微微一笑,道:“我想给你变个戏法。”说话间便上前走了一步,手掌微微附在冯术的脸上。
童旭一愣,道:“变什么戏法?”
秦英指尖微动,在冯术的脸颊鬓角以及下巴等地,缓缓的戳了一番。而后拇指按住冯术的下巴角上开始揉捏了起来,过不多时,才笑道:“戏法要开始了。”说话家,拇指指甲一挑,竟挑起了一层薄薄的、却几乎不透明的皮质物体来。
童旭只觉得刹那之间,连呼吸都顿住了,险些呼出声来,声音颤道:“这……这是……”
秦英食指竖在唇前,示意童旭噤声,然后将那一整张人脸皮扯下来,这才缓缓的说道:“江湖上有一种密不外传的易容术功夫。之所以称之为功夫,却是能如缩骨功一般,能改换周身骨骼的排列,同时,又能转化嗓音,可谓是装龙像龙,扮虎像虎。这还不算什么,最要紧的一门,便是这桩手艺。”
童旭看着秦英手上挑着的那张似是人体皮革所制的面具,不禁打了个寒噤,道:“莫非,这张皮革,是人皮做的?”
秦英微微颔首,却有摆了摆手,道:“这面具名为人皮面具,不过,却是鱼皮混胶所成。做的如人的脸皮一般,开五官,绣须眉,直是栩栩如生。”
童旭呆了半晌,随即看着秦英道:“可你怎么看得出来的?”
秦英摇了摇头,随即笑道:“还是多亏了你贤内助谢凌烟谢姑娘。”
童旭听他直言谢凌烟是自己的贤内助,脸上不由得一红,道:“凌烟……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秦英叹了口气,道:“医道讲究望闻问切。谢姑娘要给这厮把脉,自然要看这厮气色如何,可是目光一打量这厮的面色,便皱了眉头。”
童旭愣道:“我怎么不晓得!你这小混蛋是不是眼睛一直盯着我家凌烟?”
秦英眉头一挑,反手一巴掌拍在童旭的脑门上,道:“你个混球,心思就不能正经点?你那时听着陈道东讲故事,哪有心思看?”
童旭有吃了一惊,传音入耳之时,因为气息不稳,连声音都颤抖了,道:“你说,那个匡大是陈道东?”
秦英点了点头,道:“除了他,你觉得还有谁能带着一个垂死的易容者,闯过这玄刀门来?”
童旭点了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