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唯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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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想要再看近些,一层浓雾遮住了视线,也遮住了他的内心,地府还是地府,一切都不曾变化,他没有说话,静静的站在原地,一股压抑悲伤的气息弥漫。
第六章 正气歌破枉死怨念,阎王殿终见铁面青天()
君千殇独立望江台上,耳畔无声,仿佛世界已弃他而去,哀莫大于心死,没有惊天动地的哭泣,却能听见心碎的声音,万分的悲伤后不是疯狂怒吼,而是安静到极点的寂静。
望天关,人独泣。
“走吧。”君千殇率先而行,大踏步的向着冥殿方向走去,他需要一个解释,更需要一个答案。
“走?”黑白无常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对方的反应太不正常了,不应该疯狂挣扎,泪流满面吗?可偏偏这种诡异的宁静让他们心中发毛。
黑白无常急忙的跟上他的步伐,过了奈何桥,前方出现一座巨城,高百丈有余,黑压压一片,城中怨煞之气弥漫,如那烽火狼烟冲天直上,又如那饕餮巨口择人而噬。
乌黑色的城体,墙面没有拼接,光滑如镜,更没有刀削斧凿的痕迹,整座城池浑然一体,城门上挂着一块乌黑色牌匾,上书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枉死城!”
白无常急忙跑到前方道:“您慢点走,此城中俱是些横死之人,凶煞之气非同一般。”
君千殇的面色没有变化,仍旧快速前行,如若不能破开心中谜团,活着何意?死又何惧?
进入城中,灯红酒绿,车水马龙,一片欣欣向荣,繁华之景,只是在此时的他眼中,繁华烟云不过一场梦耳。
从城中走出一少妇,略施粉黛,朱唇微张,一双桃花眼,芊芊杨柳腰,胸前不着几片薄纱,诱人春光乍泄。
“呦,哪来的帅哥?不如共饮一杯如何?”女子朱唇轻启,顾盼生姿,欲拉君千殇。
“烂货,滚一边骚去。”白无常跑了过来,厌恶的道。
对于白无常的话语女子丝毫不在意,自顾自的来拽君千殇,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胸前两点樱桃更是若隐若现,让人忍不住一探究竟。
“啊!”
女子娇媚的脸上顿现恐惧之色,因为她的手碰触对方的刹那,一股灼热之力反扑,她的手如雪般极速融化,她感觉摸到的不是一具魂,而是一炉烧红的烙铁,更加可怕的是对方身上似乎有一种可怕的魔力,不断吞噬她的魂。
少妇脸上妩媚之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狰狞,余下的一条残臂扯掉了盖在脸上的面皮,露出坑坑洼洼的脸颊,身上白皙的肌肤不见,乌黑的躯体上长满了白色的蛆虫,恶臭扑鼻,闻之欲呕。
“完了完了。”白无常的汗水从脸上吧嗒吧嗒的往下流淌。
“怎么办大哥?”黑无常也吓的不轻,六神无主的样子。
枉死城中都是一些寿命不到惨遭杀害之人,这些人胸中憋闷一口怨气而死,又因不到死亡年纪,故而只能呆在枉死城中,等到了死亡年纪才能入奈何桥,喝孟婆汤,开始新的轮回。
城中人并不知自己死了,在枉死城中都还保持生前的模样,欺骗着自己继续生活,这是一条规矩,从来没有人打破,更没有人敢打破。
“还能怎么办跑吧!”
黑白无常二人撒腿就跑,路过君千殇身旁,左右相拽,白光现,罩其身,无法靠近,恶魂当空依然面色木然,无喜无悲,如匆匆过客,失了神,伤了魂。
黑无常朝着白无常问道:“咋办。”二人中白无常是老大,所以有重大事件多是白无常做主。
白无常一咬牙道:“兄弟你怕不怕死?”
黑无常道:“怕,但我一切听大哥的。”
白无常似是做了重大决定道:“既然如此咱哥俩今天就拼了,会会这些孤魂野鬼!反正都是鬼,谁怕谁?”后面一句明显是给自己壮胆子用的。
白无常头顶高白帽,手中一把招魂幡,顽孽的鬼脸难得正色一回,长长的舌头伸出嘴外,吓唬别人,也壮一壮胆气。
黑无常长的略微矮些,手中一根哭丧棒,五短身材,一张黑脸如包公在世,谨慎以待。
少妇之事就像一根导火索,整个枉死城产生了巨变,恶鬼翻天,群魔乱舞,有缺头的、有无手的、有腐烂的、有少腿的。。。。。。
在众多恶鬼之中,一满是蛆爬的怨妇阴森道:“我们好久没开荤了,就是不知鬼差的味道如何。”
白无常咒骂道:“你个不长眼的,爷爷的肉也是你能吃的?速速让开饶你们不死,否则定叫你们下十八层地狱,受剥皮油炸之苦。”
君千殇的步伐移动,双目无神,叶倾仙的死对他冲击太大了,茫然的行走在鬼道之中,听不到阴风怒号,看不见万鬼嘶鸣。。。。。。
怨妇架着阴风,五指放大,笼罩三人,欲将三人一网打净,在怨妇的身边早有许多按耐不住之鬼汹涌而上。
黑白无常望着满天的鬼影头皮发麻,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他们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由于过度紧张,手心都是汗液。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忽然一则充满浩然之气的诗词入耳,其音清冽,荡气回肠,只见原本双目无神的君千殇白衣胜雪,一朵洁白的花朵在额头之处隐隐浮现。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沛然之气,震动日月山河,浩然之气冲入九霄,如笔直利剑,生生破开了数千年的阴霾,为这黑暗的枉死城带来了几千年来第一缕光明。
他的脚步不曾停下,他的诗词朗朗而出,他的声音穿云破雾,圣洁之意弥漫,天空之中漂浮的恶鬼停止了动作,静止在原地,目露思索之色。
脑海中浮现的是曾经的过往,是最美好的回忆,一首正气歌,唤醒了鬼念中的一点人性,恶醒鬼不觉,善念从今始。
黑白无常相视一眼,颇有种劫后余生之感,一摸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二人虚脱了一般坐在地面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过了枉死城,忽见前方一巨大宫殿,楼阁高耸,遮天蔽日,气势恢宏,巍峨壮观,殿门古朴大气,门口威凛凛的站着两个独角夜叉王,相貌丑恶,猪嘴獠牙,手持一把黝黑钢叉。
门高百尺,古朴的大门两侧有两根盘龙玉柱,上刻一副对联:“是是非非地,明明白白天”。
夜叉王见是黑白无常到来,似是早有准备,打开殿门,三人进入其中,大殿中一中年人负手站立,四十岁左右年纪,面生三拳三角眼,一双眉眼怪双轮,色青黑而又英气,状貌奇丑,八分像鬼,三分像人,额头一只月牙印记。
三铡清君侧,铁面包青天!
“参见。。。。。。”阎王一见对方长相,面色大变,下意识的就要朝拜,到了一半又停了下来,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似乎有颇多无奈之意。
君千殇一眼就认出眼前之人,不是包龙图又是何人?对于后者的为人他还是十分敬佩的,执了个后辈学生礼问道:“学生洛阳书生君千殇,无故被拘地府,能否请先生解惑?”他敬仰包拯为人,又都是孔子门生,故而只以先生尊称。
阎王见对方叩拜,急忙的闪到一旁,似不敢受拜,望着君千殇的脸庞久久不语,半晌才是道:“我知你心中颇多疑虑,但我无法为你解答,这个答案只能靠你自己去寻找。”
君千殇的心中愈加震撼,深知此事必然藏有诸多隐秘,其因有三,第一在他进门时阎王初见他面相满脸惊愕,更欲朝拜于他,第二包拯为人光明磊落,从不做违心之事,但目前却是遮遮掩掩,顾左右而言他,第三自己以学生之礼相拜,他满脸惊恐之意。
此事太过蹊跷,整理了一下思绪君千殇问道:“先生磊落一生,刚直不阿,为天下学子之楷模,后世敬仰之人物,昔年先生具有大无畏勇气,以微末身份,敢判帝皇家事,如今学生虽一介布衣,自认正直,未做过半件欺心害人之事,古有云天数难测,学生寒苦之身,死则死矣,为何叶倾仙亦然?是否过于蹊跷?”
包龙图后退半步,脸上挣扎之色越加浓郁,他为人耿直,眼睛里更是不容半点冤孽之事,只是此事太过重大,他不得不迟疑。
君千殇正气浩然,接着道:“先生之举亦带有诸多疑点,学生不畏死、怕死、惧死,只求死的明明白白,死的心安理得,望先生垂怜。”话毕深深一拜。
第七章 包龙图恻心点生死,雷震子铁棍断阳魂()
包拯搀起他无奈的道:“我包拯一生无愧天地,不曾做过半点黑心之事,为公道敢以残血溅轩辕,但你之事牵连甚广,我亦无奈。”
一甩手包拯别过身去,似是不愿理会于他,在前者转身的刹那,一本黑面书籍掉落地面,长三十三厘米,宽九厘米,分别代表三十三天与九幽冥域,黑皮白字,写着三个明晃晃的大字:生死薄。
君千殇急忙捡起,知是对方有意点播,也不言语,翻开书籍,第一页赫然写着叶姓共玖仟捌佰陆拾万叁仟一百人在录,他急忙的向后翻阅,俱都是叶姓之人,叶红生葵未年二月,卒乙亥年六月,享年七十五岁,叶成阁生丁目年十月,卒胡亥年八月,享年四十岁。。。。。。
在第三页的下首位置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叶阳生寅虎年四月,卒丁末年三月,享年六十岁。
君千殇清清楚楚的记得叶丞相的本名就叫做叶阳,由于叶阳是此页最后一人,他只能翻下一页,他的手指颤抖,内心激荡,有即将揭开谜底的激动,更有害怕结果的恐惧,他还是翻开了下一页,薄薄的一页纸却仿佛有万斤之重,太艰难了。
“叶倾仙生丑岁年三月,卒。。。。。。”
他的双目紧盯着生死薄,生怕露掉一个字,由于过度激动他不由读出了声音,可随着他的声音传出,生死薄上的字正在快速消失。
“这!”
在他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叶倾仙三字从生死薄上彻底消失了,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叶阳的后面空荡荡的,他的脸色惨白。
生死薄上本无名,敢叫阎王如何判?
“我艹?”白无常忍不住心中好奇瞄了一眼,他也没想到生死簿上的名字会自动消失,简直不可思议。
“没了?”黑无常性子直,傻傻的问道。
“阎王!你好大的胆子!”
在地府之外猛然传来一声怒吼,吼声如闷雷炸响,直震的地府颤抖,万鬼心惊,颤颤巍巍,战战栗栗,一名名牛头屎尿横流,一位位马面肝胆俱裂。
声音未到人已经冲入地府,但见九幽之外闯来一怪,面如青靛,发似朱砂,眼睛暴湛,牙齿横生,出于唇外,身躯长有二丈,肋生一对大鹏翅,手中一把黄金色元铁棍。
阎王面色一变,急急的道:“快走,晚上半步你命休矣。”他算准君千殇会到此,却没料到那些人态度这般强硬。
却见阎王左手一抓,殿内凭空裂开一条大缝,缝内现一道七色漩涡,漩涡之中漂浮许多白点,右手一抓,君千殇连着黑白无常一齐被摄住,阎王用力向着漩涡内一推。
三人只感一股大力袭来,尚来不及反抗,周围景色倒转,三人的身躯极速变小,已然进入七色漩涡之中。
“阎王尔敢!”
话音尚未落下,一人风驰电掣般已是来到阎王面前,身影由虚变实,恐怖的威压散出,门口守卫的两名夜叉在威压之下早成肉泥,不待阎王说话,直接一棍捣入七色漩涡中,棍子在对方的手中如开天神器一般,大如山岳,一棍子下去漩涡中漂浮的白点也不知灭了多少。
阎王怒目而视道:“雷震子你疯了不成?你可知这一棍下去死伤多少无辜生灵?造了多少孽障?”雷震子的举动着实气坏了阎王。
雷震子讥笑道:“少放厥词,你今日已犯了滔天之罪,擅自开启六道轮回,更是将此人推入其中,少不了要在斩仙台上走一遭。”
阎王冷冷道:“我的事自有天条定责,由不得你来评判,况且你当我地府是什么地方?是否太随意了些?今日你杀害凡人生魄无数,由不得天上要治你之罪!”
雷震子情知对方所说不假,但一者他身为远古之神身份高贵,二者今日之事他也是奉命而为,故而不以为意的道:“打杀一些凡人算得了什么?就是神仙我也杀过不少,就是可怜你阎王好人是做不成了,此人中了我一棍想来断无活命的道理。”
阎王大怒道:“好你个雷震子仗着身为上古之仙滥杀无辜,大天尊面前我要参你一本。”他本是极为爱民之人,生前清正廉洁,死后更是敢冒地府制度限制,放冤屈之人还阳昭雪,不然也不会被降职到第五殿来。
雷震子也知今日之事做的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