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夫人-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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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桀跪在地上看着寒玉床上的温妃;她如睡着了一般,脸上看不出任何悲伤;拓拔桀知道,她这一生爱着父王;可是因为利用;她更恨父王,这也许叫爱之深,恨之切吧。
“母妃,等过一段时间,儿带您回江南,把您和祖父祖母葬在一起。”拓拔桀手里紧紧的握着木簪子,含泪看着温妃。
拓拔桀在山洞里生活了小半个月,他每天陪着温妃,说说小时候的事儿,说渊儿的事儿,偶尔出去打些猎物或者采点野果子吃,其余时间都在山洞里陪着温妃。
国主命人一连找了许多天不见拓拔桀,除了大发雷霆之外,毫无办法,他想把温妃葬到皇陵去,等自己百年之后与她合葬,可这只是妄想。
等国主撤了所有的御林军,拓拔桀让附近的村民去城里购买了最好了棺材,租了马车,带着温妃一路南下了。
拓拔桀历尽千辛万苦,才找到了外祖父外祖母的和舅舅的坟墓,那么多年过去了,当年还是好心的人帮温大人收尸,不然他们一家就被扔到乱葬岗去了。
看着荒芜的坟头,杂草丛生,拓拔桀心中感慨,生前再风光又如何,死后还不是黄土一捧,埋入地下,谁还记得当年的风光无限呢。
拓拔桀清理了所有的杂草,重新整修了坟墓,把温妃葬在最后面,立了卑,上面写着温青青之墓,子温桀立。
安葬好温妃,拓拔桀赶回边关,看着边城的将士,拓拔桀忽然觉得他无处可去了,儿子不见了,父王对他是利用,母妃弃他而去。
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他从人人羡慕的柔然六王子,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拓拔桀不知道,他玩失踪的这段时间里,有许多人在找他,国主在找他,边关不能缺少将帅,他找不到拓拔桀,就让二王子代替拓拔桀的位置。
边关的将领在找拓拔桀,他不知道拓拔桀经历了什么,他们只希望拓拔桀能回来继续带领他们。
还有大王子拓拔煌的人在找拓拔桀,拓拔桀砍了自己一条胳膊,让他与王位绝缘,让他成为柔然国的笑柄,他与拓拔桀不死不休。
拓跋桀这辈子最不愿意去的就是柔然,他恨透了那个地方。
拓拔桀浑身落魄,头发蓬乱,胡子已经很久没有修剪了,与昔日那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柔然六王子,有天壤之别。
拓拔桀在永安县一家酒馆里喝酒,桌上凌乱不堪,酒壶东倒西歪,有的掉在地上,拓拔桀毫不在意,对小二道:“再来两壶酒。”
拓拔桀想一醉方休麻醉自己,可是他越喝越清醒。
“客官,您不能再喝了,您家住哪里,我让人把您送去吧。”小二担心的看着拓拔桀,这位客官出手大方,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们担待不起啊。
“怎么,怕爷付不起银子,放心,爷有的是银子。”拓拔桀从怀里摸出一定银子给小二。
小二为难的看着拓拔桀,道:“这位爷,不是担心您付不起银子,是您喝的实在太多了。”
“多吗,可是爷还没有醉,今天爷一定把自己喝醉。”说着拓拔桀对着酒壶大口喝酒。
小二上前连忙拦住拓拔桀:“这位爷,您真不能在喝酒了,您家住哪里,我送您回去。”
“家?”拓拔桀冷嘲道,“爷没家了,家人都没有了,哪里还能是家。”说着又灌了一口酒,喝酒如喝水一般,看得小二心惊胆战的,妈呀,可别真出了事儿啊。
“这位爷,您真不能再喝了,会出人命的。”小二担心道。
前一段时间,就有一个酒鬼在这里喝酒,结果人到家后就没了,他家人就到酒馆来闹,最后闹到了衙门,县太爷判他们掌柜的赔五十两银子给那家人。
这次要是再出什么叉子,他们酒馆就不用开门了,直接关门,他们这些伙计直接回家吃自己的了。
拓拔桀也不和小二理论,拿起一壶酒踉踉跄跄的往外走,嘴里还嘀咕着:“爷不给你找麻烦,爷去别处喝酒去。”
他一路走一路喝,身体虽然不受控制,可是头脑异常清醒,他慢慢出了永安县,朝郊外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拓跋桀看了看周围,这里全是茂密的森林,拓拔桀悲凉道:“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爷如今是无家可归的人了,随便找个地方睡吧。”
拓拔桀跳上一棵树,迷迷糊糊在树上睡着了,清晨一阵叽叽喳喳的说笑声把他吵醒了。
拓拔桀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转头往下一看,居然是几个孩子,在追一只鹿,那头鹿被堵在中间,想跑,却跑不掉。
“长生哥哥,咱们今天把这鹿抓住,母亲肯定高兴。”叶明瑞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只肥硕的鹿,心中得意极了,小样,看你还往哪里逃。
“那是,不过这只畜生跑的可真快,要不是你,我和喵喵它们还追不到它呢,待会让人做成烤鹿肉,那滋味,好久没有尝到了。”长生手里拿着一把弓箭,准备把箭射出去。
“原来长生哥哥也馋鹿肉了。”叶明瑞不好意思的看了眼长生,他早就想吃母亲做的烤肉了,那滋味回味无穷。
拓拔桀不耐烦的看着树下的两人,在树上折了一根树枝,抬手向那头惊恐万分的鹿的扔去,瞬间鹿躺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不动了。
长生和叶明瑞警惕的看着周围,拓拔桀不耐烦道:“小鬼,拿着鹿赶紧离开,不要吵到爷歇息。”
说完头枕在树枝上继续睡觉,不再看长生和叶明瑞。
长生和叶明瑞有些恼火,竟然敢叫他们小鬼。
“你是何人,在树上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下来。”叶明瑞生气道。
“小鬼,趁我还没有发火之前离开,”说着拓拔桀又押了一口酒,道,“拿着那头鹿离开,这是爷送给你们的礼物,拿去吧。”
“谁稀罕你送的,偏不要。”叶明瑞此时觉得那头鹿很碍眼,早就忘记刚才垂涎三尺的事儿了。
“还挺倔,有骨气,是个男子汉,”拓拔桀偏过头,斜眼看着树下的长生和叶明瑞道,“看在你们有骨气的份上,快走吧,不然爷一会儿要发火了。”
此事的拓跋桀没有认出长生和叶明瑞,只觉得他们是两个小鬼,不想和他们一般见识。
“我倒要看看,你发火是什么样子,羞不羞,一把年纪了,竟然欺负小孩子。”华如锦领着福生,牵着叶明烟走到长生和叶明瑞身边,看着拓拔桀在的方向道。
“一把年纪?”拓拔桀躺在树上自嘲的笑了,他要看看谁的眼神如此不好,睁眼说瞎话。
他今年刚好二十八,还没有娶亲,只有一个妾室,难产的时候死了,多少女子欣欣念念的要嫁给自己,自己都看不上,眼前的妇人竟然说自己一把年纪。
拓拔桀也不看看自己此时的形象,三个月都没有修剪胡子了,胡子一大把,完全把他俊美风流倜傥的外面给掩盖了,说他一把年纪一点也不为过。
“难道不是,不仅年纪一大把了,耳朵还不好使了。”说完华如锦手里多出一颗石子,打在拓拔桀在的树枝上。
今天好不容易有时间,华如锦带几个小的出来打猎,几个孩子非常的高兴,来到山上后如脱缰的野马。
如果不是有两只老虎跟着,华如锦还不敢放任他们到处乱跑呢。
咔嚓一声,树枝断了,拓拔桀没有防备从树上掉了下来,还好他功夫好,一个转身狼狈的落在地上。
拓跋桀站稳后惊愕的看着福生。
福生皱眉,暗想这人是谁啊,为什么盯着自己看,可是他想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想起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娘,这人真讨厌,竟然把我们的鹿射死了,还不让我们在这里玩,说是打扰他休息。”叶明瑞不高兴的瞪着拓拔桀。
“好了,娘已经教训过他了,咱们回去吧,娘给你们做好吃的鹿肉。”华如锦只顾着安慰叶明瑞了,没有注意到拓拔桀此时的眼神。
“娘,那快走吧,福生都饿了。”福生拉着华如锦,想尽快离开这里,他觉得那个人的眼神里充满太多的东西。
“好,福生想吃什么,娘都给你做。”华如锦温柔的声音触动了身后呆愣的拓拔桀。
原来女人可以温柔如水,果然应了那句话,女人是水做的。
“姑母,长生喜欢吃糕点。”长生不满意的瞪着福生,这家伙就会讨巧卖乖,自己不能落在他后面。
“好,都给你们做。”华如锦对于他们的要求都一一答应。
“这位夫人,你们就这样走了,在下好像骨折了,你们得负责吧。”拓拔桀的声音突然响起。
华如锦一行人转身看着拓拔桀,心想道:这人不会听到有好吃的想要讹诈他们吧。
“这位夫人,在下真的骨折了,求夫人行个方便,帮个忙。”拓拔桀再一次祈求道。
华如锦疑惑的看着拓拔桀的腿,道:“是吗,小妇人不才,懂得一些医术,不防让为你看看。”说着华如锦喊喵喵和闹闹。
谜一样的女子()
“那就有劳夫人了。”拓拔桀识趣的把自己的腿伸出来;准备让华如锦看看;一点男女大防都没有;这让华如锦有些恼怒。
两只老虎听见华如锦叫他们;连忙跑道华如锦身边;讨好的蹭了蹭华如锦的腿。
华如锦摸着它们的脑袋;好气道:“过去看看;有人想欺负咱们呢。”
两只老虎不屑的看看拓拔桀,威风凛凛的走到拓拔桀身边,围着他打转转。
两只老虎出现的时候;拓拔桀心中惊讶极了,他不是害怕老虎,拓跋桀深邃的双眼盯着华如锦那清丽的容颜;这夫人到底是是谁;连老虎都能养。
他记得一年多前,有两只老虎救了叶凌轩;难道他们有什么关系。
华如锦见拓拔桀根本不怕;招手让老虎们离开。
“夫人;这是打算不认账?”拓拔桀玩笑的看着华如锦;有趣;他倒是瞧瞧这人到底是谁。
“赖账?我从不懒账,”华如锦心中有些恼怒拓拔桀;这人到底想怎样。
“在下本来在树上好好的躺着休息,你的孩子打扰在下休息;我打了鹿送给他们;让他们离开。夫人来了不但不感激我,还把我从树上腿打下来,致使我腿骨折,不管不问要离开,不是懒账是什么。”拓拔桀说的理直气壮,好像华如锦真的错了。
“你,”华如锦顿时说不出话,明明是他无礼在先。
“夫人也不必恼,在下没有要讹诈夫人的意思。”拓拔桀见华如锦要生气了连忙道。
他看着华如锦生气微红的脸,突然想起人面桃花相映红,有趣,比柔然的女子有趣多了。
华如锦恼怒瞪拓拔桀:“有话快说。”
“在下就想跟着夫人下山。昨晚喝醉了酒,迷迷糊糊在这里睡着了,不知这是哪里,况且腿脚又不好用了,一人下人,不知何时才能走到山下,还请夫人带路。”拓拔桀一瘸一拐上前几步给华如锦行礼道。
华如锦狐疑的看着拓拔桀的脚,真的是刚才摔坏了,华如锦记得他狼狈的站到地上,难道那是扭到脚了?
华如锦点头,算同意了拓拔桀的话,然后对孩子们温柔道:“咱们回家吧,今天中午咱去吃烤鹿肉。”
说着华如锦牵着烟姐儿,领着长生三人离开,拓拔桀自然一瘸一拐的跟上,为了使自己的伤势看起来逼真,拓拔桀故意弄了一身汗,远远的落在华如锦身后。
烟姐儿转身见拓拔桀落在他们很远的地方,还一瘸一拐的非常吃力,抬头看着华如锦道:“娘,那个爷爷,真的好可怜,咱们等等他吧。”
碰的一声,拓拔桀一头栽在地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爷爷,自己有这么老吗,那夫人的女儿太不可爱了。
“娘,烟姐儿说的对,咱们就等等那个爷爷吧。”福生稚嫩的声音响起,落在拓拔桀心里,他想一直这样倒在地上不起来,免得再惊的跌倒。
别人认不出他也就算了,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也认不出他,是的,福生就是拓拔渊。
拓拔桀第一眼见福生就认出了他是自己的儿子,可是福生根本不认识自己,还喊那夫人是娘,现在又叫自己是爷爷。
拓拔桀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在福生眼中一直是个陌生人,这是为什么?
不管了,先跟着看看情况,粗心的拓拔桀根本没有认识到,拓拔渊已经失忆了。
华如锦回头,果然见拓拔桀痛苦的倒在地上,秀美的眉头微锁,心道:难道刚才真的扭到了?
她犹豫要不要上前帮这个人,两只老虎再一次走到拓拔桀身边,围着拓拔桀打转,然后抬头看向福生,这个人的气味跟福生好像啊。
拓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