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花夫妻小庄园-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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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花儿给大水戴好了棉帽子,告诉大水哥,多热也不能摘下来。别受了风。大水点头,拿了根麻绳,捆了块砖头作吊锤,开始盖牛棚。用打地基挖出来的土和泥,因为是冻土,只能用热水和泥,还不能和多了,多了也是冻上。
大水一边有模有样的学着木工单吊线,一边铲泥垒墙,想着牛明天就能牵进院来,越干越有精神头。
一上午牛棚两面半墙就起来了,因为正面有门口,有两个窗洞,所以只能算半面墙。
然后墙上架檩条,蛙儿岗没有能长成材的大树,但半大的树是有不少的,这样的树干,大水存了一垛,垛在干草屋的前面。
高大娘和花儿的草帘子也打好了,就铺顶,抹泥。抹泥的时候,花儿拿着铁锨向小筐里铲了泥,大水哥用绳子吊上去,花儿这个活儿并不累,她还觉得有趣,小翠有时也帮着往筐里装两锨泥。
过了晌午,牛棚终于完工了。大水从墙头上面跳下来,看了又看,觉得应该会很坚固,有可能明年春天都不用翻盖了。
又挂上了新编出来的窗帘门帘,够厚实,大小也合适。
现在最怕的就是潮,于是点上了四个火盆烘着。
当晚胡牙侩来了,说是明天中午去牵牛,大水又留胡牙侩在这里吃了晚饭。第二天中午,花儿一直把大水送过小桥头,因为农家买牛是天大的事情,牛在有的人家就是身家性命,花儿激动着,就一起把大水哥送过小桥,不停嘱咐着,银子要放好,回来时赶牛车要小心,胡牙侩减了牛车的价钱,要谢谢人家。
大水答应着走了,走了两步又回来,握住花儿的手,说:“天冷,回去吧。”
看大水哥走远了,花儿才向回走,想着自己刚才嘱咐的话,怎么像小妇人的唠叨了,到小桥上,忽地想起了这桥的名字,花儿幸福又向往地红了脸。
会合了胡牙侩到了赵各庄,一看果然是好牛,才一岁的牙口,正是力气越来越大的时候。给了5两银子,回到胡牙侩家给了500钱的抽头钱,又给了350文的牛车钱,谢了胡牙侩,赶车到了北口的车马店,停下来买铡刀和喂食槽子,早扫听好了,只有这里兼营的土产店卖这两样东西。只是,大水这是听墙根以来第一次跟铁栓见面。
铁栓见主顾来了忙迎客,见是大水,情绪有些低落,但也算热情地招呼着。
铡刀200文,槽子60文,大水给了钱后,还是多问了一句:“铁栓,听说你相亲了?”
铁栓说:“前两天已经定亲了,出正月成亲。”
大水找不到话,只能说:“喜事,恭喜你了。”
铁栓说:“大水,可能你不知道,花儿的心思全在你心上,你要好好待她。”
大水心说,要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花儿的心事。可是现在看铁栓,也不是没有一点担当的人。
离开了小镇,向北赶车,真是舒服啊,坐车和走路就是不一样,大水觉得浑身上下每个汗毛孔全是舒畅的。
到蛙儿岗拐角,也就是上次大水焦急等待花儿归来的地方,花儿也在翘首等着他。
见了花儿,大水咧开了大嘴,笑出了声,“花儿,你看,咱们家有牛啦!”
花儿也是眉开眼笑,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大水扶着她的小手上了车,让她坐在车帮上,嘱咐她扶稳了,跳上车辕,喊了声“驾”,向蛙儿岗行去。
花儿看着三花牛,黑,白,褐,真是好看。才一年的小牛,且能用呢。牛车挺晃呢,花儿紧扶着车辕,一个劲儿地喊叫,但不敢动弹。
花儿说:“哥,我来赶牛。”
大水说:“那可不行,你又不会赶。”
花儿说:“大水哥,以后去镇上,我们就赶牛车去。”
大水说:“那是自然的啦。”
花儿不再说话,只是尽情享受这极其满足的一刻。
大水忽然“吁”了一声停了车,回头说:“花儿,回来我把牛车戴上大红花,从西屋娶你出来,绕蛙儿岗一圈,把你娶进东屋,好不好?”
花儿见牛车停了,也敢动弹了,上来就捶大水,然后,又把脸贴在大水哥的后背,低吟着:“大水哥,我等着……”
到了门楼,大水摘了门坎子,把牛车赶了进去。
屋门口迎出来一个人。
小莹来了。
103诉往昔泣不成声()
大水看见小莹迎出来,笑着说:“小莹来啦,多在这儿住几天啊!”
小莹看到大水哥也买了牛,上来高兴地抚了抚牛背,说:“大水哥买的牛真不错,你们家的日子越来越红火了。”
花儿看到大水哥面对小莹,很是放松的样子,心下很是欣慰,大水哥是说到做到的人,心里有了自己,那就只有一个自己。
大水过去放下门坎,没关院门,把牛牵进牛棚,就要去打水饮牛。
花儿拉住她的胳膊,“大水,我和小莹一人打了半桶,够牛喝的了。”
大水握了握花儿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说:“花儿,让小莹回屋吧,外边冷,哥去铡高粱杆。花儿端点热水来。”
小莹看到花儿与大水的亲昵动作,脸色变了一下,心里就是一沉,脚步有点沉重地跟着花儿回屋了。
大水去干草屋抱了一抱高粱秸,把高粱秸铡碎,放在陶盆里,去兄妹屋加了高粱米糠,花生饼,野菜,回到牛棚,花儿也端了热水过来,大水把饲料加在槽子里,用花儿端来的热水和了,三花牛立刻大口地嚼起来,看样子吃得很可口,把两个人看得都入神了。
“大水哥,”花儿挽起大水的胳膊,“有了牛,咱们就真是小康人家过的日子了。”
“是啊!”大水长长舒了口气,两眼一直是钟爱地望着吃草料的牛。
“大水哥,晚上要委屈你,我想跟小莹单独说说话,让高大娘和小翠睡东屋。你睡兄妹屋一夜吧。”
“行。你们谈开了就行。”
“我已经给你换了干草,被褥也全放好了,帘子也挂好了,一会儿给你生炭火。”
“花儿,说得开最好,说不开,你也得相信哥。”
“嗯。”花儿又把脸靠在大水哥的胳膊上。
吃饭的时候。花儿又给大水倒了一杯酒。
泥鳅、小鱼的这冬天时候吃着新鲜,大水让小莹多吃菜,然后给小翠夹了一筷子,最后也给花儿夹了一筷子,只说了两个字:“你吃。”
这短短的两个字,花儿却品味出了亲昵,小莹当然也听得出来。心里拔凉,心想,叫我来住着,就是让我来看这样的风景吗。
高大娘是知道内情的。不怎么接话。
饭虽丰盛。场景却有些沉闷。
大水吃了饭。就掌了灯去看牛,草料已经几乎吃尽,剩了个底,就知道了这牛的饭量。于是给牛饮水,牛咕咚咚地喝得香甜,然后又抱了干草,放在槽子里。因为怕潮,又笼了两盆炭火,放下门窗的帘子,回了兄妹屋。
兄妹屋的第一盏油灯一直挂在屋顶,大水就点了灯,花儿又过来给他铺了被。被下是半尺厚的干草。兄妹屋已经很久不住人了,凉得很,那身下一定要暖和一点,当然,再暖和也比不了现在如意屋的火炕。
跟大水哥坐在炕沿。花儿把头偎在大水哥的肩头。
“你们的被褥够用吗?”大水问。
“高大娘还有两床旧的,够了。明年咱们再做两床新的。”
大水拍拍花儿的手,表示同意,说:“我还真想再睡这里,怀一怀旧。”
“哥,我也是。”
“花儿,去睡吧,别担心哥。”大水知道,其实花儿担心他睡得冷。
“嗯。”
花儿恋恋不舍地回了院,但没有栓门,只是把门掩住了,大水哥告诉她,他要起夜看看牛的情形啥样。
花儿在西屋,把去年做的被子让给小莹,自己盖了高大娘的旧被,小莹也不客气。然后花儿又在两人身上横了条被,熄了灯躺下。
黑暗里,两个人说着悄悄话。
“小莹,我昨个捎信叫你来住,以后还要让你来住,说起来,我小你几个月,算是跟姐姐说说心里话吧。”
小莹已经察觉出来,花儿叫她来,肯定是有话要跟她说,于是就听着,不说话,但心里空落落的,一阵阵地难受。
“我也不瞒你,大水和我,明年镇上有了铺子就定亲。”
花儿明显感觉到,小莹的身子僵了。
“小莹姐,我给你讲一段故事,好吗?”
听花儿把话挑明了,小莹黑暗中心下一冷,说:“你说吧,我来了就是听你讲故事的。”
花儿不管小莹话中暗里的机锋,给她讲了起来。
有几个小女叫花,讨饭为生,一个死了,一个被拐走了,但有一个女叫花,从小就被一个男叫花护着,男叫花为她遮风又为她挡雨,要来了一口吃的,也要留给女叫花吃,这才让她活了下来。好容易讨得了一文钱,一个混混儿想要抢走,男叫花拼命打了一架,被打得晕死过去,本来,女叫花以为他已经死了,结果足足半天功夫才活过来。男叫花领着女叫花,来到一个荒岗,钓青蛙,摘蝉蜕,勉强地算是活着,这样活着也勉强说算是个人。但他们却不要命地拼争,到了冬天,几乎毫无生路的时候,女叫花已经是绝望了,男叫花带着她,去挖野山药,就又挺住了冬三月。可是开了春,人人都说春光好,可其实那是青黄不接春三月,这两个叫花却已经没有了一点点吃饭的办法,男叫花躲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得到的地方,整整一天,不吃也不喝,才想出办法又让女叫花活下来,这是他们两个人最艰难的时候,最最艰难的时候。后来,日子好一些了,他又好几次干活都累得虚脱,这一些全只为了女叫花过上好日子。他还偷偷摸摸地攒下几文钱,为女叫花买了头花。
花儿沉浸在往事里,说着说着,已经被幕幕的辛酸而感动地泣不成声。
小莹听着听着就听进去了,不知不觉中也泪流满面。
“花儿,我知道你说的是谁。”
“小莹,我接着说给你听。”
后来,女叫花为了让男叫花过上好日子,想着别再拖累他,让他娶上一个好女子,为了这个,女叫花来回走了七十里去清水镇算命。女叫花想啊,想为他算出一个好姻缘,女叫花是真心的为了男叫花好,要是他的日子过好了,女叫花也就算多多少少地,报答了这些年他给她的恩德……
花儿说着说着,不由得往事历历在目,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花儿,别再说了!”小莹也哭着拦住了花儿。
两个人哭成了一团。
花儿黑暗中抱住了小莹:“小莹,求你就把他让给我吧。没了他,我真的不知道怎样活下去!”
104女儿红是专卖酒()
让花儿抱了一会儿,小莹慢慢移开花儿的身子。
“花儿,金钏子掉井里,是你的,总是你的。”
“啥意思啊?”
小莹久久不说话,半晌才说:“你和大水哥要是有缘分,就谁也拆散不了的。我没想到你们曾经艰难到那种地步,可你们难到那种地步还都为了对方活着,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花儿就深思,这个她倒没怎么想到,也是半天之后才说:“你说到缘分,其实大水哥一直当我亲妹妹来待,本来就快无缘了,有人上门逼我求亲,大水哥才……才……”
“花儿,我是多少有点喜欢大水哥,这个也不瞒你,可也到不了你的那份上,我看出来了,你的心思全在他身上。要比起谁是在苦水里趟过的,我更没话说。现在,我倒觉得我是自私了,我比不了你们风里雨里走过来的。我是点点的私心,你们才是多年互相的扶持。”
“那郑叔——”
“我舅舅怎么了?”
花儿把郑叔那次来喝酒时的事情说了一下,小莹很是吃惊:
“花儿,这事儿我真不知道,娘疼惜我,舅疼惜我,是想让我也找一个像大水哥待你一样待我的人,你放心吧,这个人已经不可能是大水哥了。”
花儿现在知道小莹的脾气了,活跃中有冷静,自己却是冷静中有活泼。
“以后,我们别走冷淡了才好。”
“话说到现在这步了,咱冷也冷不了,花儿,我们做姐妹吧。”
两只小手黑暗中紧紧握在了一起。
这时听见外面门推开的声音,小莹吓了一大跳,花儿说:“大水来看牛了,我也去看看。”
两人本来就是合衣而眠的,花儿就起身出去了。
小莹虽然心里的失落未消,但也明白了。生命中有一个为自己付出的人,那个人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她不求有人为了去她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