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只狐狸精-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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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颜色的纱帐微动,她恍惚听见那人说“我很快就来找你。”
突然听到几声瓦楞被踩碎的声响,身边的人迅速的将她环在正中,有人去查看情况,她心如擂鼓,童明生,是不是你?
等人回来,抓过来一个少年,少年倔强的挣扎着,被摔在地上了。
她顿时心中又平复了,不是童明生,那帐子里还露出一角她曾穿过的衣衫来,他应该是再未回来过了。
“放了他吧。”胡三朵淡淡的道。
那少年抬起头来,一双黑亮的眸子看着她,“胡三朵!”
她抬眼看去:“李瑞?你又回来这里了?”
竟然是小半年不曾见过的李瑞,胡三朵轻笑,不知道是不是他倒霉,他最落魄的惨况,总会被她瞧见。
“你养的兔子和老鼠还要么?”少年扬着头看到她的模样有些心惊,当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是物是人非,他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了,只是没想到记忆中那对恶心腻歪的夫妻,现在只有形销骨立,肚打入球的胡三朵回来。
她笑,眸光黯淡,似乎随时要哭出来:“要,原来它们还都活着呢。”
李瑞忍不住问:“你怎么了?童明生呢,他舍得离开你?”
胡三朵淡淡的看他一眼,并不接话,只道:“李瑞,跟着我养兔子吧。”
李瑞心里一松,这几个月来也每日如同被遗弃了一般,天天都在咒骂胡三朵和童明生,只顾着自己快活,恐怕早就忘记他了,却又一日日的期待他们能够回来。
他是真的太孤单了。
李瑞应下,心中惊疑不定,“胡三朵,你……”
“我没事,陪我去那边山脚下看看。”胡三朵说着,就有人抬了软轿过来,她缓缓的坐进去,到了那山脚才出来,经过一冬又一春的休整,这虞山也不是当初的坑坑洼洼,被翻动的地方都长出了绿草来,郁郁葱葱的一片。
她静静的站在山脚下,看着那片去过一回的童氏坟地的方向,童家的祖宗估计都是不愿意看见她的,还有长眠于此的明兴哥,她也不去惹人嫌。她站了许久,直到那丫鬟来跟她说:“小姐,不能久站。”
她才惊觉双腿早就发麻了,靠在轿子里又坐了一会,轿子旁边的窗口正对着山脚,她定定的看着那条雨后泥泞的小路,看到眼睛发酸,终于有个人人影从山中出来了,她倏地坐直了,手紧张的捂着肚子,走近了却是一个有些面善的男人,背后背着一个女人,两人边走边说着话,一个巧笑,一个宠溺,等那夫妻好奇的看过来,她缩进轿子里,收回了视线。
“小姐,天快黑了。”
“再等一会,一会就好。”等到天色昏沉,无星无月的夜晚,不远处的村落里,有点点灯火起了,她才道:“走吧。”
路过那小池塘,捏了捏掌心狰狞的疤痕,她突然道:“让人准备一些血,洒在池塘边上,明早再来撒一层生石灰,隔三差五的弄一次。”
轿子外的人顿了顿,又飞快的应下了,性子活泼的丫鬟,忍不住问:“小姐,哪个池塘?”
“所有池塘。”她说完,疲惫的靠在软枕上,揉了揉腰,捏了捏腿,他怕,她就帮他都灭了去。 ㊣百度搜索:㊣//㊣
李瑞跟在轿子后,想问什么,还是忍住了。
从虞山回来,胡三朵大病了一场,等病好之后,从此再未出过门。该吃的时候吃,该睡的时候睡,该喝药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除了偶尔会主动打听:“江南的池塘河水中都杀了虫了么,别的地方呢?”
再不吩咐半点事情,偶尔莫鼎中和李瑞会跟她说说话。时间长了,李瑞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知道在胡三朵面前不再说起童明生,只是心里还是纳闷,童明生那样宠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会这么久也不来找她?
一整个酷夏,除了有规律的走动,胡三朵就是在小厨房里,让人做各种各样的糕点,麦芽糖,牛,她一样一样的学,有时候也会想想以前的糕点,一天一样,换着花样,做完了,却从来也不尝一口。
进入六月,她突发奇想,让人去金城和石头城,在金城让人无声无息的去找童花妮,教会她做各种点心,开糕饼铺子,他们隔三差五、逢年过节会送些去朱家,她想,说不定有一块让童明生吃了呢?他嗜甜,却无人发现,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去买,那该怎么办。
有宝组织的财力在,她根本不用操心什么,转眼大夏朝到处都是这样的糕饼铺子,除了在金城的,别的地方的铺子,还有个奇怪的规则,男人买糕饼,买一送一。
转眼已经是八月,又到了桂花飘香的时候,在一天一夜的疼痛之后,胡三朵终于生下了第一个童氏族人。
166要么死别,要么死出来()
昭和二十一年五月,正是江南烟雨朦胧,草长莺飞时候。
小老虎出生十个月,身体才逐渐好起来。有了正常婴儿的模样,虽然还有些弱,却不像刚出生的时候那般,身子蜷缩成一团,浑身冰凉,唇色发紫,身上青灰一片,这十个月,小老虎几次在生死边缘徘徊,让胡三朵心力憔悴,甚至没有时间去想童明生。
等宝组织里。最具有权威的大夫说。“以后还需要调养就是了。”
胡三朵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如同活过来了一般。
这最难捱的时光总算是过去了,忙忙碌碌,她不知不觉就度过了产后抑郁症的最风险期。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她不提童明生,不让自己心情激动,尽量的平静,总算是过去了。
“把你查的消息都给我吧。”胡三朵一边逗着刚午睡完醒来的小老虎,一边跟身后进来的人说话。
不知道是聚灵石真的有作用,还是莫?中日复一日的不放弃起了作用,莫夫人居然真的好了起来,记忆力还不错,什么都记得,脑子清醒,只是像个孩子一样需要学走路,学说话。有时候莫?中会带着她蹒跚的过来跟胡三朵说话。此时正要离开。
莫?中看她神色如常,才放下心来。状岛节划。
回头冲身后吩咐了一声,不多时就有人送来了消息来,等小老虎打了个呵欠睡着了,胡三朵才翻了翻桌上的纸张。
眉头紧锁,怎么会没有他的消息呢,荣慎、程三皮、金泽、马瓒这些人的信息都有。甚至是石头城里的阿鲁达和曼丽,这些人的活动都调查的很详细,就是没有童明生,找不到他的一点痕迹。
胡三朵揉了揉眉心,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将心头涌起的烦躁压下去,这一年她倒是越来越会忍耐了。
她苦笑。童明生要是要躲着她,不让她找到,的确有很多的办法,她不挪窝的待在嘉兴城里,等他寻来,只怕也是时光误了流年。
她以前就事事跟着他的脚步走,现在隔了这么久,他不知道又往前走了多少步了。
“童明生,童氏的宝藏在我这里,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胡三朵看着摇篮里小老虎那张熟睡的脸,就是睡着了,他手中都握着一块玉牌,小爪子紧紧的不放手,上面被他舔得都是口水,这是事后从池塘里摸起来的童氏玉牌,她曾让李瑞用这玉牌去寻找童氏图腾的店铺,在里面拿东西,也是可以的,这让胡三朵心里多了一丝希望。
自从那天开始,但凡小老虎的吃穿玩用的东西,都是从童氏去拿,作为童氏族人,胡三朵取用得理直气壮,她不信她的事情会瞒得过童明生。
可是到现在了,他也没有出现。童明生这样的男人,他热情的时候就像是一把烈火,掏心掏肺,恨不得什么都给她,可现在,他又能硬下心肠来丢开他们母子俩不闻不问,两种都被胡三朵赶上了。
她眼中闪过坚决。她是一定要去求一个结果,要么让她死了,否则这辈子,绝不和他生离。
第二日一早,将小老虎穿戴好,把他心爱的玉牌用绳子穿好了,挂在他脖子上,塞在他手里,又给他套了一件斗篷,才抱着他出门。
院门口停了一辆马车,李瑞大步走过来,给她撑伞,胡三朵上了马车,一路直奔虞山而去。她要找人就从今天开始了。
虞山脚下的房子已经被休整好了,她这么久才第一次来,刚开了院门,就有老乡过来敲门,李瑞开了门,门口那妇人居然还认识他,他将人迎进来,那妇人一见胡三朵,就热络的道:“夫人可算是回来了,前年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家老周说围了好些朝廷的人,也不准打听,又是火气又是长刀的,怪吓人的,没见到你和金少爷,万幸你们没有出事呢。”
胡三朵拍了拍心口,劫后余生的道:“我们前一日去了外地,后来听说家里有贼人进来了,朝廷抓贼呢,将屋子也给毁了,后来赔了银子,前阵子正好赶上生产,儿子又生了病,就只让人来休整了宅子,并未回来,现在儿子病好了,才回来看看。”
那妇人念了一声佛,阿弥陀佛了几声,又看了小老虎,夸赞了几句,必有后福,才问起今年的地租来,三年租期满,今年应该是新签订合约的。
胡三朵推说:“等当家的回来再订吧,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做他的主。”
这妇人也不是立马要从胡三朵这得到答案,只是讪讪的说了几句,“今年开春年景就不好,去年冬天下了老大一场雪,今年又下了这两个月的雨,池塘又多挖了几口,还是都填满了,每日往水田外泼水都来不及,收成要比往年差。”
胡三朵好声好气的将人送出去了。
见小老虎精神尚好,换了新地方,又不用喝那么苦的药,兴奋的嗷嗷叫,胡三朵将他全副武装好了,留了几个人看家,除了莫?中派来暗中保护她的人,谁也不许跟着,这会没有下雨,她还是带了伞,往山上去,在山林中多的是鸟雀和动物,一连问了好几个,才找到了路。
童氏祖坟的所在,她知道有机关,并不敢贸贸然的进去,只是让几只兔子在前面带路,这里不只是有机关,还种了驱虫驱蛇的草木,连兔子也不敢走了,她才站定了,只能透过树丛隐约看见几块墓碑。
“小老虎,这里面躺着你的曾祖父、祖父,还有大伯,给他们作个揖吧。”胡三朵说着,将他放下来,让他踩在地面上,十个月的孩子,多半都是在病中度过的,起卧行动都比别的孩子要差,但是这些简单的动作还是会的,只要他精神好的时候,胡三朵就会教他。
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双臂将他环住了,又重复说了几遍,他回头看看胡三朵,似懂非懂,像模像样的双手合十,一弯腰,差点往前栽倒,胡三朵赶紧将他抓住了,他反而像是找到了乐趣,由于身体不佳,很少有这样剧烈活动的时候。
胡三朵笑笑,看着那边的坟地,将小老虎扶好了,他新奇的睁大眼睛打量四周,胡三朵才小声的道:“童胡氏不孝,今日才带十六代孙小老虎来给祖宗们请安,我知道这里恐怕都不欢迎我呢,只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得到大家的谅解,如果我死了能够让他放下,让他出来,亲自送我一程也好,若是他要这么折磨我,我也认了。”
“我没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只希望童家列祖列宗保佑,让他心里不要像我这般苦,他要是有了别人……我就放下了,要是没有,他要是还念我一分好……童胡氏愿意一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来偿还,他要是愿意,我……”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这些话在她心里压了很久了,今天全部说出来,才觉得畅快了些,与其说是说给童家的祖辈听的,她更愿意是说给童明生听的,今天这样的日子,他多半还是会来的吧?说不定就站在哪个角落里。
“童明生,我好想你,你就一点也不想我吗?你给我个痛快吧,要么死别,要么带我走。”胡三朵轻叹一声,将小老虎抱起来了,又冲独自乐呵的小老虎道:“他们要是不认你,你这小子,就一辈子跟着我,做个无根的浮萍吧。”
说着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只是一根红绳,挂着她的戒指,里面一个“宸”字。她摩挲了一会才道:“要是能够挂在那块石碑上,说明祖宗们都是认你的,等你周岁我给你取大名,就姓童,要是不愿意,就让这戒指被风吹走,眼不见为净,你就一辈子叫小老虎,没有名字了……你这小子,这么乐呵做什么,也不知道你娘亲心里的焦急。”
“咯咯咯——”小老虎被胡三朵戳了戳脸,反而更加乐了。
胡三朵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才四下打量,找了一根树枝,将这绳子牢牢地缠在上面了。“嗖”的一声,将这不算小的树枝扔了出去,树枝是挂在石碑之上了,只是突然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