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魔火并阳神-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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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遣,绝不食言。”
孙悬壶震动的摇摇头。他知道程济爱父情深,他也想自己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去消解每一位父亲身上的伤痛、去弥合每一个孝子心中的创痕。可是他是人,不是神。在与死神明垒对阵时,他很多时候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失败。他察看过程金的伤势,那是从里至外,无一不伤重的伤。如果不是伤者生有牵挂,努力坚持着,只怕早就咽气多时。
这么重的伤势,任何一种灵药都无法使之重获生机。孙悬壶道:“程兄,如此重的伤势,孙某已无能为力,你还是多陪陪你父亲吧。”
程济闻言,心中的仅存的那线希望也被雨打风吹去。他像一个无依无靠,完全陷入悲哀中的孤儿回到了养父程金的身边。
老人程金已疲乏得将要合上的眼眶里,忽然流下两滴泪。两滴凝重而清凌的泪,他明显在为程济不惜跪求孙悬壶而感动,在这一刻里,他一定很幸福很幸福也很感伤很感伤。
忽然老人像是记起还有什么重要事情没有交待似的,用力睁开了双眼,奋起右手去触程济的胸膛。
程济被程金的举动惊呆了,他不知养父还有什么放心不下,也不知养父忽然回光返照到底想告诉自己什么?
这时站在一旁的刑部尚书暴昭看得清楚,提醒道:“程督军,他在奋力用手碰你的胸口,莫非他想要说的与你脖子上的挂坠有关。”
程济闻言一醒,赶紧拉开胸襟,自内掏出一块他自小便挂在脖子上的玉佩。
这是一块雕成麒麟状的玉佩,麒麟嘴里还含着一颗晶莹剔透,透着橙色光晕的圆球水晶。
从能记事时开始,程济就记得这块玉佩一直挂在自己脖子上。很小的时候,两位老人就再三的叮嘱他,这块玉佩很重要,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绝对不能将之遗失。所以这么多年过去,程济也还一直戴着它。程济急道:“爹,你要说的事是不是与这块玉佩有关。”
老人程金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勉为其难的伸出右手的中指在空中比划。任谁都能看得出,他正以手指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写字。
程济紧张的看着养父在空中写出的第一个字“——秦——”,联系到养父是明教元老的身份,此时比划的又是一个“秦”字,程济马想联想到现任明教教主的秦少白,当下忙道:“爹,你是不是要我拿着这块玉佩去找秦少白?”
老人听得程济这样问,知他已得要领,便轻轻的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了。现在他终于放心的去了。他峥嵘一生,为情为怨为恩为仇为奴为仆在江湖中打拼这么多年,现在累了倦了,要去往另一个国度。没有什么东西遗留给自己亲爱的养子,只有这弥留时刻淡淡的微笑,只愿这淡淡的微笑能抚慰孩子的心伤,让他孤独活在这个世上不至于那么悲伤。
老人的手忽然落下,掉出藤椅外。微笑还凝他脸上,像永不逝去的关怀。可是他已完全失去了生命,身体已完全冰冷。
这个夏天,在那一刻,冰冻到了极点。如果人心同样有四季,孙悬壶和暴昭都能感到,此时程济心中正在下一场雪,一场比腊月隆冬飞雪还要寒冷、凄惨的雪。
天牢之内静静的,好像所有的人都在静静的聆听心里面那场雪落的声音。
好久之后,忽然有人用一种超乎寻常平静的声音说了一句话——“我要办一场丧事”。
说话的人当然是程济。
“由你。”刑部尚书暴昭叹息道:“不过要等过了明天之后。因为我们已在各处城门、菜市场张榜公告,明天早上辰时在城南午门处决意图刺杀朝廷重臣的两名刺客——明教余孽‘金仆玉婢’。”
程济忽然站起身来,转身,目光冰冷的笔视着这位年富力强的刑部尚书暴大人。
一旁的孙悬壶冷冷的打了一个寒噤,他再次体验到自己被浓烈的杀气逼迫着。
第31章 破国:怪人相聚见怪不怪()
第一卷破国第三十一章:怪人相聚见怪不怪
从刑部出来,程济一个人径自走在街上。
这天的天色,不知为何,竟又变得凄凄惨惨,愁云密布。搞不清为何今年六月的天气,竟如此阴晦潮湿。
在朱雀大街右侧,一间名为“宾至如归”的客栈前。程济停下脚步,静站了一会,然后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普通的客栈,像周边的其它客栈、酒馆、饭庄一样,它亮着召牌旨在招徕更多的客人进来,它的门面完全按照京师工部要求的做到美观与大气的统一。
一样的,在门口摆了两个盆景,盆景里栽的是人高的一株温州桔,叶子茂盛,青翠怡人。在碧叶中间还不合时宜的结了一个个黄澄澄的小桔子!其实这些桔子是用树胶加工制成,贴它在树上以假代真,只为了使人感到京城这儿物阜民丰,就算不是结果季节也照样能吃到新鲜的水果。
不一样的只是在这间兼营食宿的客栈里,从掌柜到厨师,从厨师到伙计,从伙计到沽酒小生,从沽酒小生到在后院喂马的老马夫,没一个是规规矩矩、安分守己的。
今天早上,因为掌柜昨晚没有收一个房客的住宿费,所以被店伙记臭骂一顿,并打了一记耳光。
事情是这样的,一个月前,客栈里住进一个打扮得妖艳诱人的大姑娘,这位大姑娘长得一副水蛇腰身,一双媚眼最善勾魂。只一进客栈,向柜台上秋波一送,就叫掌柜骨酥肉麻,张着嘴巴忘了合的垂涎三尺。
大概是真的见色忘利,掌柜竟破了“先收钱再住店”的规矩,整天神魂颠倒的向姑娘献殷勤,每每对姑娘有求必应、百般讨好。将当伙计的支使得忙上忙下,一下子洗脚水侍候、一下子要擦桌拭凳子侍候,一下子要端茶送水侍候。就算是打烊了,还要夜宵侍候。
总之,为了掌柜捧为至宝的这个不正经女人,伙计是前所未有的忙得吃不安睡不稳。
结果呢,昨天晚上这女人连人连包忽然不见了,更糟的是连伙计存在自己房里的工钱也不见了。很明显,这女人临走时还将他的工钱给偷走了。
她妈的,忙活了一个月,竟摊上这么一档事。一问之下,方知掌柜非但没有收那女人的房钱,还曾亲自帮她提行李并远送到门外。
算起来,都是因为掌柜的好色,店伙计才倒此大霉!所以今天一大早,伙计就开始起床骂掌柜。骂掌柜色迷心窍、为老不尊、老不正经、无耻下流,总之天下骂人的话都几乎被他一早上骂完了。最后还打了掌柜一个耳光。
这个掌柜也怪,对于伙计的以下犯上,他竟不敢还以颜色。还一味的向伙计赔礼道歉。
倒是本该最没有发言权的沽酒小生对伙计大打出手,因为伙计骂掌柜,骂到一口渴,就叫他沽点酒来。开始时候,沽酒小生还给点面子,言听计从给他送上几杯水酒。谁曾想这伙计越骂越上瘾,不断叫酒,俨然他骂人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多喝点酒。后来沽酒小生便懒得打理他。不料伙计不知好歹,竟去抢酒。却也难怪最后要挨沽酒小生一顿揍了!
今天清早,一个客人说吃早饭后要退房结账,叫掌柜吩咐后院的老马夫早点喂饱马,好上路。可是呢?厨师是出了名的睡虫,每每都要睡到太阳照屁股时才起床。结果累得与厨师搭伙、一起负责打理后院事务的马夫在喂饱马之后,又得越俎代庖去做早餐召待客人,心里十分窝火。
客人走后,马夫心情悻悻的去催厨师起床,埋怨他为人懒惰,四肢不勤,总是拖累自己。谁料厨师非但没有半点惭愧、半点感激。反振振有词的说自己工钱拿得少自然少干活,说马夫工钱拿得多,多干点活也是理所应该!惹得马夫火冒三丈,捉了根扁旦便满院子里追厨师打,后来还打到前厅来,将桌子椅子搞得一片狼藉。
掌柜竟也没有骂他们俩。
总之,这五个人合在一处,没一个时候是不热闹的。
在外人看来,他们是乱成一堆,不成体统。可是他们自己却在这磕磕碰碰中任性率真,自得其乐。也许你觉得他们很不团结,可是如果你是他们其中的一员,你就会发现,其实他们才是你真正的朋友,他们总会赶在第一时间里来帮你排忧解难。因为他们同有个老大——程济。他们同属于一个团体——程家班。
掌柜名叫宁见意。是个色心大色胆小的人物,三十多岁的人了,招蜂惹蝶的事做得不少,可是就是不敢面对面,正正经经的与良家女子谈过一次恋爱。说实在的,他长得还是挺顺眼的,要身材有身材,要身手有身手,但做起正经事来就是腰不直,胸不挺。没办法,谁叫他是“小偷”出身,生来就见不得呢!不过,也正因为他偷得太历害,大家在合资办这家客栈时才选他当掌柜、由他来管钱。因为只有善偷的人才最有办法对付窃贼,钱放在他处,大家都放心。
伙计名叫杨书书。名字文气,样子长得也很斯文,像是一个颇有家教学养的读书人(如果你今早在场看见他那种泼妇骂街样,你就不会这么认为了)。为人最是嗜酒。嗜酒如命。如果你要用“无酒不成餐”来形容酒鬼,那么在形容他时,你便只能说“无酒不成人”了。他无论何时何地,哪怕是在当伙计被人使唤的时候,也绝不会忘记在腰间挂个随时“解渴”的酒葫芦。而且他还时不时的哼着一支自编的,不成调子的酒醉歌:“人说李白能喝酒,不如老子喝得久;李白只敢号酒仙,老子人称是醉神。酒仙不上君王船,醉神飞出凌霄殿。喝酒喝酒,日暮狂喝烂醉才永垂不朽。”
沽酒小生名叫蔡小志。诚如他的名字一样,这人没什么大志,一生最大的理想就是能自酿些小酒,沽着卖得点银子,好回家娶老婆。所以如果有人胆敢不开钱来抢他酒,他绝不会善罢甘休。杨书书挨打就是很好的例子。无论谁要喝酒,都须先付钱。一分钱一分酒。他的酒不是普通的酒,有奇效,能包治百病。
马夫黄群西爱抽烟。别人抽烟是从鼻子里喷出烟雾来,他却能将烟雾从眼睛、耳朵里喷出来!
厨师黄克卖最爱睡觉。只要一有空他就会睡。他比谁都能睡,睡得最长的时候,可以不吃不喝不动如山长达一个月。一个月不进水米,气若游丝,似死还生,醒来时却脸色红润,神采奕奕,能知睡梦其间周边、甚至于千里之外发生的事情。
这五个人都不是一般的人。他们结成程家班,称程济为班长,不是因为程济武功比他们高,更不是程济年纪比他们大。只是因为他们谁也不服谁,只好请了他们都认识都有好感都愿听从的程济来做他们的老大。
老大称班长,班长以下无排名,大家地位平等。
在组成程家班之前,他们在江湖上各有名号,只是后来都觉得打打杀杀太没意思,所以便随同程济到京师,改头换面做起生意来。
不过做了那么多年生意,也没见他们做出什么名堂来。哈哈。
程济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们,是因为,在这个京师里,除了在狱中结识的大哥孙坚、二哥韦秋息外,只有这客栈里的五个人是他最熟悉最要好的朋友。他来找他们,要他们帮忙,因为发生这么多事情后,他已觉得独力难支。这个时候他只能靠朋友。
第32章 破国:疑义相析七嘴八舌()
第一卷破国第三十二章:疑义相析七嘴八舌
五个人看见程济一脸悲色的走进客栈,都围了过来。
黄群西爽快道:“班长,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程济悲未能语。
黄克卖却已说道:“班长,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我,老子去修理他。”
杨书书马上支持:“谁欺负我们班长就是欺负我们,敢欺负我们的,下场只有一个——”
“什么?”宁见意征询道:“下场只有一个什么?”
杨书书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下场只有一个,就像你一样,三十几岁了,连初恋是什么滋味都没尝过。”
宁见义听得鼻子歪到一边。
蔡小志却“呵呵呵”的笑出声来,开心得像一只第一次出来吃罗卜的兔子。
程济深知这五人脾性。知他们任性率真、不为凡情俗虑所拘绊,所以能小争小闹不伤和气。自己平时与他们相处,笑闹惯了,本也是沾染了些洒脱逸趣。只是此时因为养父母刚刚过逝,实在笑不起来。他黯然道:“我这次来,需要你们的帮忙。”
五人听得程济语气伤悲,便也收起平时那种游戏风尘的态度,慎重起来。
“怎么了?”杨书书关心道。
程济想起养父母亡故,不禁又是一阵悲泣。之后才将诸般事由尽数说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