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宫惊梦 作者:狂上加狂(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3-26正文完结)-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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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太傅却没有介绍公主的意思,只是说道:“你在信中说此次货物中有些珍奇的,我这次一是来看看你,而是想带这位贵人看一看,不知阿志方便吗?”
卫云志笑嘻嘻地说:“大哥说的话,哪有不方便的道理?请吧!”
前面的几个侍卫取来干燥的碎木锯末铺展在有些泥泞的道路上,让太傅一行人可以不脏鞋底地一路过去。可卫云志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他的大哥,卫家出了名的忤逆子,从来都是对女子淡淡逢场作戏一般的大哥,居然一路牵着那神秘女子的手,小心呵护,关怀备至的模样,真是有些让人疑心家兄被夺舍了,这伟岸的身躯是住进了哪个怜香惜玉的游魂?
聂清麟也是有些惊诧。虽然她老早就知道卫冷侯出身于富户,但是那种认知里还是不知这“富”字的限定是几何。
当登上这艘大船时才知道,那不远处还有几艘没有进港的大船居然也都是卫家船队的,除了货船外,甚至还有十几艘小型的战船在货船旁保驾护航。船上的仆役有许多人的肤色模样也甚是怪异,一看就非中土人士,但是个个看起来训练有素,身上统一的布衫上印着个“卫”字。看这大船的吃水量便也清楚,绝非是在近海航运的货船,这样的航船可以乘风破浪去向更遥远的地方……
看这船队的规模,便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这个在大魏朝里名不见经传的魏家是何等财力?太傅说仅凭一己之力便是养得起皇上的吃穿用度绝非狂妄之言。
登上了船舱,聂清麟也明白太傅为何不命人捡些中意的直接送入宫中了,那货箱综合交错,实在是数目惊人。
卫云志径直打开了货仓最深处的一扇厚重的大门,里面赫尔还套着个密室,走入其中,才发现里面是更为精致的奇珍异宝。大部分是面积甚大的摆件。
突然聂清麟发现了一面镜子,居然能清清楚楚照出人的影子,顿时起了好奇之心,微微撩开了面纱,将小脸儿凑近些照了照。
就在那素手拨开面纱之际,卫云志便清楚地窥见了这神秘女子的面容,走南闯北,见惯了各色美人的他立时便是呆愣住了,只心道:也难怪一向面冷的大哥也变得柔情蜜意,这等佳人当真是值得一生相守的珍宝。
卫冷侯见她好奇的样子便问:“这是什么镜子?”
卫云志连忙说:“这是镀银镜,在西陆很是流行,不过像这块能照满全身的工艺很复杂,却是少有的,这位小姐若是喜欢,只当命人打包好送与你了。”
说完这番话时,他本以为这小女子会露出惊喜的表情,满脸激动地表示感谢。却不曾想,那小女子却是淡淡一笑,只轻声说了句:“有劳了。”那淡定的神色,似乎别人送她一座金山都是理所当然的。卫云志心里有些微微愕然,只心道这小女子年纪看着不大,为何这么倨傲?
他却不知这小女子本是出至皇家,如今又位列九五至尊,虽然被他的家兄架空得并无实权,但是自小的教养,就算是真见了稀罕的物品,又岂会像小门小户的女子那般惊喜得失了态?
如此又挑选了几样不多见的摆件后,聂清麟便有些受不住船里的浊气,可看太傅的意思又是没有挑选完的架势,只是看到了合适的,便点点手指吩咐下人搬下去,便在一旁强忍着,最后倒是忍耐不住咳嗽了几声。
太傅这才回身看了她,微微皱了皱眉便牵着她走了出来。
单嬷嬷扶着她入了船上的内室休息。而太傅似乎还是要跟自家的弟弟说些要紧的,好一会儿都没有上来。
单嬷嬷见公主的嗓子还是不大舒服,从身旁宫女那取来随身拎着的漆木的盒子,从里面取了茶盏和一个精致的带炭座的高脚小水壶,在壶里注上了带来的山泉水后,又在炭座里塞上一小块点燃的香炭块不一会壶里的水便热了起来,正好泡上一杯香茶。
当卫云志跟在兄长身后也来到内室时,看到的就是一位婆子带着三位侍女服侍那女子喝茶的情景。
卫家虽富可敌国,教育儿女却是从不讲奢华,尤其是儿子更是杜绝了那吃着祖宗的福祉贪图享乐的念头。所以他也好,如今已经是大魏权臣的大哥也罢,在吃喝上都是没有太多的讲究的。
原来自以为这是个攀附了大哥富贵的,有些恃娇而傲,目中无人。
可是现在看这位女子,但是喝茶一样便是有着繁琐的讲究,一看那种举手投足间的气质绝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姐,大哥是一向是纳妾而不娶妻,这女子看着发式,也不像是入府开过脸儿的模样,究竟是怎样的高门大户,放心一个未出闺阁的女子与大哥一同外出?
卫云志的船队只是临时靠岸补充给养,现在海上风头真劲耽误不得,与难得一见的兄长话别后,又有侍卫将太傅给弟弟准备的食物还有衣服、药品的大箱子抬上船后,大船就准备拔锚起航了。
站在太傅的身旁,聂清麟的心里却是有些感慨,方才在太傅与亲弟的只言片语里,她也听出了太傅的全家并不在中土,而且太傅也甚是不愿家人随意回来一般。
只是微微一想,聂清麟就明白了内里的缘由。太傅当真是个野心勃勃的,只怕这大魏的龙椅早就是被他觊觎许久了。
原先看着卫冷侯对着新欢旧爱都是薄情寡淡的样子,原以为他便是个不重情的人,身旁的人左右都是可以利用,可以驱使,可以享用的罢了。
不过冷心冷清的大人对家人倒是极其重视。篡权夺位便是将身家性命全都押注上的豪赌。赢了,君临天下;输了,满门抄斩。可是太傅却是借着家中的商贾身份,将全家移至出中土,倒是免了他的后顾之忧……
在回程的路上,聂清麟在马车里闲来无事,倒是好奇问了太傅关于航海的事情。听了太傅的只言片语顿时暗暗羡慕了一来,如若能够出海,不再受陆路边疆的束缚,那将是怎样一副辽阔画卷?每日晨起,看到是白浪吞天,波澜沃日的壮阔景象,去过的地方是一个个地理图志都没有记录过的奇异国度,那又该是何等传奇的一生呢?
“太傅为何甘愿放弃族中的事物,而身居朝堂?”一时没有忍住,到底是问了出来。在她看来甘愿放弃那样的精彩,却是在朝堂中每日算计,也是在是个没见识缺魂的选择了。
太傅这样的聪明人自然明白她为何问出这样的话,脸色似乎比在朝堂面对匈奴使者还要黑上一些。狠狠地瞪了聂清麟一眼。龙珠子一向是识趣的,将太傅不欲多言,便是安静地闭了嘴。
过了老半天,太傅才神色镇定地终于回道:“本侯晕船……”
大海中行驶的船与平时运河湖中之船不可同日而语。一旦巨浪袭来,船身颠簸真是翻江倒海。谪仙的太傅上了海船就会吐得七荤八素,仙气全无,不但如此,文武全才无所不能的太傅大人还不会游泳,这样的卫冷侯就算有心继承家业也是无力啊,只能做了一条困在旱地的蛟龙,没事的时候征地厮杀,玩弄权术,过一过旱地深海掀波澜的瘾头。
聂清麟听完了太傅的一番解释,突然有些眼角垂泪,原来竟是这般可笑原因,让大魏朝出个邪魅狂狷的大佞臣!
回去的路上,聂清麟也不知是怎么了,微微觉得有些肚痛,她原先是之当着自己方才茶水饮得太急,稍微有些不适,可是当她慢慢地起身时,却发现扶住自己胳膊的太傅大掌微微一僵。
待她顺着太傅的目光低头一看,自己方才压在身下的白色罗裙上被殷红的液体染上了朵朵红花……
作者有话要说: 嗷~~~~~~~~~~~~~~~~~~敲了一天总算是敲完了,狂仔要按摩去鸟~亲~~肚兜是怎么了
第59章 六十
聂清麟一时愣住了,直觉以为自己是方才蹭到了什么脏污的东西。
可是卫冷侯却是目光如炬,只一眼就看出那是不容错认的血迹,他面露出压抑不住的喜色,随手拿起马车上的一条薄毯子将她的下半身裹住,一路抱回到了凤雏宫中。
“太傅这是为何?”她不解地问道。
太傅低着头,薄唇微微翘起,露出了里面光洁的牙齿:“本侯的果儿长大了。”
不过很快,聂清麟也是从容嬷嬷哪里搞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不同于喜形于色的太傅,“葵水”二字真是让聂清麟轻松不起来。
御膳房送来了老姜与新榨的红甘蔗糖的姜糖水,里面还放了聂清麟爱吃的红枣。单嬷嬷早早备好了几十条白棉布条带,虽是新的,但是也是用热水煮过再放到阳光下晒干,染上阳光的温暖后,装好了专门供皇家使用的香衣草的草木灰,散放着淡香的味道很是素雅。
聂清麟半躺在榻上,手里捧着个小小的手炉熨烫着肚子,模模糊糊地想着:原来做女孩是这么般的麻烦,若是母妃当初真是把自己生成了男子,该有多么畅快?
显然她眼底的苦楚并没有感染到太傅大人,待单嬷嬷帮她整理更衣完毕后,卫冷侯大步走了进来,亲密地一把搂住了她,在脸蛋上亲了亲。
身下垫着棉布条,聂清麟只觉得全身都是不好的,略有些排斥太傅的亲近,只在他的怀里扭啊扭的。太傅大人最近心思被话本熏陶变得细腻了不少,居然有些体察了少女初潮时忧郁彷徨,居然并没有再坚持下去,只是将她轻放到了一旁。
“该来的时候不早点来,偏偏刚去码头吹了硬冷的海风倒是来了,公主的身子本就寒气大,一会让嬷嬷再给你预备些热汤喝一喝。”
聂清麟将脸埋在枕席间,闷闷地说:“这天儿本就热,再喝些热汤满身是汗,倒是要人火儿死了。太傅不知道现在的滋味,倒真是轻松,本宫要是个男孩就好了……”
太傅大人半眯着眼,突然想起自己误以为喜欢上少年时的忧郁彷徨,龙珠子怎么会知道,其实那时内里滋味半点不逊于少女初潮的忧伤……便是阴郁地长出了口气。
待他有与别别扭扭的公主温存了一会后,便走出了凤雏宫。没有走几步,便看见远远的宫中角落突然是浓烟滚滚,火光一片。
太傅微微瞪眼,厉声去问身旁也傻了眼的阮公公:“快派人去瞧瞧,这是怎么了?”
在这炎炎的夏日,宫中最偏僻的角落——冷宫别院生起了一场诡异的大火。因为别院是外严而内松,只要阻断他们与外界的联系,他们在别院里是如何度日的,侍卫们倒是不大管的。
别院的这场大火起得突然,漫天的火光直冲云霄,宫中的各个宫门口都是有铜制的大水缸的,常年盛着水以防走火,但是这火起得太快,像是浇上了油脂一类用以助燃的,火苗一起便是势不可挡,边僻之地,设备简陋,几桶水泼出去也是杯水车薪。
一场大火一场惨烈。别院里囚着的那些皇子妃嫔们居然没有一个逃出生天的,死得干干净净。
这一下子朝野震动,民间谣传四起,都说这卫冷侯要取而代之,杀尽聂家皇姓!
可是聂清麟却心知,这肯定不是卫冷侯干的。那是个多么骄傲的男人,就算宫变之时,都是堂而皇之的从正门闯入,当着先帝的面儿,一字一句的控诉了他的罪状后,再手起刀落。
那是在沙场上磨砺出的残酷与利落,杀人,但是却不会折磨人。可将那一院子还包括没成年的皇子在内的妇孺们一把火烧死?让他们在浓烟熏呛中,无助地哀嚎死去?卫冷侯不用,也不屑于这般下作的手段。
虽然大火已经扑灭,深宫的各种宫苑里到现在还能闻到那股子难闻的焦炭味,没有入别院的宫妃们暗自庆幸着自己的幸运,有那以往有些交情的死在了火中,虽是有心祭奠一番,但是却怕落人口实,只能深夜在被窝里偷偷落几滴眼泪。便又忐忑自己的命运,担心卫贼朝着剩下的先皇遗亲下手。
聂清麟也是两宿都没有睡好,每天起来都是蔫蔫的。而且她被禁足了,这几日都不许出宫,甚至不准在宫苑里乱走,宫殿四周的侍卫又增加了许多,铜缸也增添到数十口,完全破坏了宫苑原本的素雅气息。
聂清麟坐在窗边,眼望着宫院子里的这成片的大缸,真是犹如酿醋的作坊一般,可是她无心懊恼,心里却是流转着千百的念头,
这背后之人的用心可真是歹毒,不惜聂氏皇姓的数十条性命来抹黑卫冷侯,就算卫冷侯真有即时登位的心,现在也是要生生地打住了。因为就算卫侯是个不拘小节,不在乎史书记录的,却不能不顾及普天黎民百姓的私下非议。
摇摇欲坠的龙椅坐来又是有何用呢?
闲闷在宫里,腹中又有些不适,聂清麟便想起了在寝宫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