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帆天涯-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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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他怎么了,龙阳说,他开始钓到一条鱼很高兴,后来钓到更大的鱼,就想把先前的小鱼给扔掉,由此想到天下美男子很多,魏王以后也会这样对待自己。魏王一听就急了,连声保证不会抛弃龙阳,所以后来把同性之恋称为‘龙阳之好’。”
柳晗烟啐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那个龙阳说的倒也对,见异思迁,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不也一样。”王厚口中连声喊冤,手又搂了过来,却被柳晗烟笑着避开。
两人回到宝船上,周清竹四人还在打麻将,看样子庄昭雪赢了不少,柳晗烟连声道:“别玩了,别玩了,我们今晚出去,遇到了飞头,真是吓死人了……”四人闻言全都啊的一声,不再打牌,听柳晗烟说完经过,周清竹嚷道:“我说了吧,叫你们别去,你们就是不听我的话。”
庄昭雪蹙眉道:“这个飞天教,我好像听说过,是个魔教,教众上千人,虽然在大明上千人不算什么,但占城只是小国,能有千人规模就算相当大了,而且这里的人大多凶狠狡诈,不容轻视,咱们还是少招惹他们。”
柳晗烟附和道:“我也是这样认为,可是书呆子说,明天还要去找他们算账。”金敏慧嘴巴张得老大,半晌问道:“王哥哥,你真要去啊?”王厚没有答话,从口袋里掏出竹哨,仔细端详,不过是普通竹子制成,并无玄机,凑到唇边,却被柳晗烟夺了过去:“不要命啦,要是吹响了,把那些飞头引过来怎么办?”
周清竹惊恐四顾,叫道:“阿烟姐姐,快收好,快收好。”王厚笑了笑:“怕什么呀,咱们这么多人,要是能将飞头吹出来,正好可以抓住看个明白。”从柳晗烟手里拿过竹哨,放在唇边,轻轻吹响。其他五人眼睛盯住门口,周清竹更是吓得紧紧挽住柳晗烟的胳膊。
室内的案几上,分别摆着三个八方烛台,烛台通体青花装饰,绘着缠枝菊花纹和回纹,下部为烛底座,中为支柱,上为八棱柱状烛插,三支蜡烛照得室内通明,更显得室外朦胧暗淡。随着竹哨声咻咻响起,众人都有些紧张,不知会飞来什么怪物。
忽然,一个头颅探了进来,离门最近的金敏慧哇的一声,蹦到柳晗烟、周清竹的身边,惊叫声更吓得她俩魂飞魄散。却见柳朝晖探头问道:“怎么都还没睡?……王兄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柳晗烟抚着胸口叫道:“哥哥,你想吓死人啊?”柳朝晖走进来,一头雾水地看着众人,奇道:“咦,你们怎么了?”庄昭雪问道:“柳师兄,这么晚了,过来有事吗?”“我一直在等王兄弟回来,准备关门睡了,听到这边有响声,就过来瞧瞧。”
王厚听了柳朝晖的话,呵呵笑道:“已经很晚了,大家睡罢,有事明天再说。”与柳朝晖刚出房间,便听身后“砰”的关门声,还有桌子拖动的声音,想来她们已经抵住了门。
第二天,因为没什么事情,众人都起得很迟,直到晌午才相继起床洗漱。午饭由太阳教的厨师烹制,端到柳教主的房间,众人围坐在桌旁,边吃边谈论昨晚遇到的事情。柳教主甚是惊讶,详细询问了经过,他虽然听说过飞头蛮族,却从未亲眼见过,不料刚到占城,便遇上这事。
虽然心里没底,柳教主还是支持王厚去探个究竟,并让他多带些帮众。王厚道:“还是不用了,我只是去暗访,如果带的人多,闹出事来,会给郑总兵带来麻烦,毕竟船队以‘和’为主。”
柳教主想想也对,便叮嘱王厚自己小心。李智贤却道:“帮主,你带上几个帮手,一旦有事也有个照应。”当着柳教主的面,李智贤等人都称王厚为“帮主”而不是“王哥哥”。
王厚故意点点头:“好,我准备带烟儿和阿竹过去。”周清竹手中的筷子“当啷”掉在地上,急忙摆手:“我不去、我不去。”柳晗烟弯腰帮她拾起筷子:“阿竹妹妹,那些飞头白天不敢出来,不要怕,有我保护你。”
王厚看着两人,不禁笑了起来:“那就不用了,我还是一个人去吧,真要有什么事情,我如果应付不了,你们去了也是累赘。”
吃罢午饭,王厚让庄昭雪给自己易容,庄昭雪则让李智贤试着动手,为他粘上胡须,扮成中年男子,又将脸抹了黑灰。柳晗烟本来还要跟去,被庄昭雪、李智贤劝住。王厚与众人约定,如果子时不能赶回来,说明遇到了麻烦,让人去给唐敬报个信。
潘里山离港口约十四里,整个山区面积不大,只有一条曲折的山路可以上行,沿途建有不少庙宇和佛塔,建筑制式与大明相差无几,而且都是汉字牌匾和石刻,可见受中国影响较大。
半山腰向上,全是茂密的高山栎阔叶林,其间生长着坚硬的荆棘,人无法从中穿行。仅有一条石阶蜿蜒盘旋,每级石阶都有大半尺高,显得陡峭与雄伟。下午时分,一个三十多岁、身穿白衣的男子一摇一晃地走了上来,正在东张西望,却被一声大喝止住。
白衣男子正是王厚,抬头看见石阶拐弯处站出两人,两人头戴绿叶片编织的帽子,穿着一式的对襟有袖短上衣,肤色黝黑,手持银柄弯刀,冷眼注视着自己。因为语言不通,王厚只好装聋作哑,口中啊啊叫着,双手胡乱比划。
两个绿帽子明白遇到了哑巴,抬脚作势欲踢,王厚故作惊慌,伴着趔趄连退几步。对方哈哈大笑,手连连挥动,示意他快快离开。王厚想探明情况,自然不愿硬闯,退了下来,估计还有一个时辰天色才黑,索性负手下山,细细观赏景色和先前的几处庙宇。
终于天色渐黑,王厚重新沿山路而上。高山栎树高达十丈,一般人无法攀爬,不过却难不住王厚,见四处无人,身子腾起,掌风击中树干,借势冉冉升到树顶。脚下一株株高山栎、间杂着高大的红楠、尖叶栲,显得郁郁苍苍。
站在树端,王厚向四周打量一下,见山峰上已经亮起灯火,猜想那里应是飞天教总坛,遂飘身向林中纵去,片刻后,才折身向上,奔向山峰。上了峰顶,因为站在高大的树上,可以借着院内火把的灯光,居高临下地俯视眼前。落入眼帘的是十多座宫殿被围墙包围,围墙外竟建有护城河,池水倒映着灯光,宫殿正中央是一处极开阔的院子,院子中摆着酒宴,六个人正在吃喝。
王厚猜测那六个人可能是飞天教的首领,否则普通弟子哪敢在院子正中设宴?只是离得远,听不清他们说什么,看到围墙外生长着高大的树木,四周并无守卫,大概平日飞天教很少有人敢来招惹,所以防守并不森严。当即拿定主意,从林边悄然飞渡,无声无息地跃上院外的树顶,借着阔叶的掩护,向下看去。
坐在上首的是一个六十多岁、长得结实的老者,一身金色的衣服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紧挨他而坐的,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生得较为瘦弱的中年人,穿着锦衣。一阵杯盏交错之后,便听上首的老者哈哈笑问:“贤侄,这酒味道如何?”
第196章 陈雄是何人()
王厚一愕:“怎么这老者中国话说得如此利索?”便见那瘦弱中年人拱了拱手:“黎叔叔,这酒辣中带苦,苦中又带着几分麻,味道的确不错。小侄久闻你爱好用人胆泡酒,来得仓促也不及准备,只是沿路顺手杀了十三人,取了他们的胆,算是孝敬叔叔的。”
王厚心里一凛:这老者喜用人胆泡酒,定是飞天教教主黎思诚了……这个瘦弱中年人是谁,他说杀了十三人,说得轻描淡写,什么来路?便听黎教主哈哈大笑:“贤侄,我看了你带来的礼物,完好无损,全是突袭得手,不仅知道我的喜好,而且你走海路过来,能带来这份礼物,更是难得……来,再喝一盏。”
放下酒盏,黎教主重重叹了一声:“唉!想当年,我和你叔叔叱咤风云,雄霸海上是何等的风光,他还当上了渤林邦国的国王。郑和第一次下西洋,你叔便盯上了他们,想从中捞一笔,一直等到船队返航,终究按捺不住,设计诈降,不料遭人密报,手下死伤无数,你叔叔更是遭郑和生擒,最终被朱棣所杀……这一切,已过了十四年。”
瘦弱中年人恨声道:“这些年,我时时想着为叔叔报仇雪恨,十三年前我带着不足百人远赴重洋,去麻林国寻找奇宝。皇天不负苦心人,花了十年时间,我终于得到了那件宝物。三年前,我回到渤林邦国,重整叔叔的旧部,只等着报仇雪恨的一天,现在机会终于来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希望黎叔叔能助一臂之力,陈雄必报此仇!”
王厚听了更为惊讶:这叫陈雄的瘦弱中年人竟想对船队下手?太胆大妄为了。听他说从麻林国寻到了奇宝,麻林国在哪里?什么样的宝物?他要黎教主如何助他?
“贤侄放心,你要找的那个人我已经抓来了。今天你我都酒喝了不少,反正时间还早,也不用这么着急。”黎教主忽然低声道,“贤侄,这酒还有一种功效,就是那事特别有劲,一会,我安排三个美女陪你共度良宵。”
陈雄拱手道:“多谢黎叔叔,等我事成之后,船上所有的东西,都任由你挑选……那人先关几天再说,暂时不用管他,让他多吃点苦头,不然也不会配合我们。”黎教主朗声大笑:“贤侄说得对,来,大家再干一盏!”
王厚暗暗好奇,不知道他们抓来了谁,正待下去探个究竟,忽然摇摇头:不行,刚才陈雄说,重整他叔叔的旧部,他叔叔曾是什么渤林邦国的国王,看来势头不小,我现在就算能抓住他们,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后面虎视眈眈,必须先弄清楚,不能打草惊蛇……那个被抓的人,他们将他视作“东风”,看来一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看着底下这些人吃喝完毕,急着回房,大概是要试试酒的功效,自己再待下去也探不出什么;虽然没有弄清楚“飞头蛮族”,但能听到如此重要的消息,也算不虚此行。于是决定明晚再来探探,悄然退出,沿原路下了山。
第二天上午,王厚还在睡着懒觉,便被柳朝晖叫了起来,揉揉眼睛,直听柳朝晖道:“王兄弟,唐敬在外面要见你。”王厚翻了个身,准备接着睡,忽然醒悟过来,翻身坐起:“唐敬要见我?我正有事要找他呢。”
唐敬进来坐下,王厚洗漱完毕,问道:“都指挥,怎么这么早啊?有什么急事?”“打扰将军休息了,有件急事,总兵让我过来请你到‘天元’号去一趟。”“总兵不是住在行宫吗?”“遇到了急事,所以赶回来了。”
王厚不再多问,与唐敬一起上了“天元”号。郑和正和七八个人商量着什么,见王厚进来,众人起身问候,重新坐下。郑和向王厚说明了情况:前天下午郑和众人,包括外国使臣住进占城王行宫,郑和当即派人去请南海公,此人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从长乐港到占城毕竟只是十天行程,但若去西洋诸国,如果没有南海公,船队在海上将会面临很多未知的风险。
然而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南海公下落不明!这一消息顿时令郑和坐立不安,第一次从西洋返程时,他出资在离行宫不过三里的地方,为南海公建造了宅院,也安排了护院武士,一直到上次出海回来,他都平安无事,怎么这次竟莫名失踪呢?
郑和立即会见占城国王,请他派兵帮助寻找。昨日,占城王派出几百人四处搜索,然而一天下来,得到的线索仅仅是:南海公三天前还出现过,但最近三天不知去了哪里,五个护院武士也不知所踪。
郑和大为着急,暗自后悔当初应当将南海公带回大明,只是自己多次向他提过,他说打小在这里长大,住习惯了,不愿移居。郑和思来想去,决定让占城国王继续寻找,同时自己这一方则回船商议,一旦找不到南海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王厚听罢,立即联想起昨晚飞天教总坛听到的消息,可转念一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与南海公同时失踪的还有五个护院武士,昨晚黎教主与陈雄只说是一个人。正在迟疑间,便听郑和又道:“虽然我们要停靠一个月,但我总预感南海公出事了,所以,我们要作最坏的打算,如果没有他,如何保证此行万无一失?”
“郑总兵,咱们随你已是第六次出海,既有海道针经和过洋牵星术,更重要的还有你绘制的作保证,加之我们的罗盘制作精巧,不惧巨浪颠簸,计程器、测深仪能按照海图、针路簿来随时准确调整航线,当可万无一失。”王厚认出说话的是一名正使太监。
郑和手拄着头,没有说话,半晌抬起头道:“如果是风平浪静地航行,我们当然不怕,可我们要在海上几个月,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