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金手指-第3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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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瞳是个人,印影便是印下这个影子。”赵与莒笑着解说道。
初时看到“印影”二字而不是摄影,赵与莒有些不适应,但仔细一想,“摄”这字现在可不能乱用,若是被人认为是摄天子魂魄,文瞳立刻又是一桩大罪过。
这世上总有些人,办好事情比较难,可给别人脚底下绊子背后捅刀子却是最熟练不过,哪怕他们没这个心思,心中的暗活儿也会不由自主地施展出来。
赵与莒评估过,经过他十几年大力推广义务教育,再加上他有意地引导、助推,现在的大宋,并不只是象刚进工业革命十多年的英国,相反,倒有些象是完成了工业革命、处于宪章运动之前的英国。不过,大宋比英国要强的是,由于官府的努力和读书的传统,无论是自耕农还是新兴工人当中,识字率都要远高于英国。
这将奠定大宋将来腾飞的基础,赵与莒相信,仅凭借他是这世上义务教育制度的制订者和执行者这一点,他就可以永载史册了。
“官家,这文瞳似乎就是以前给大宋时代周刊制板画的那人吧?”韩妤问道。
她话一出口,便自知失言,这些日子,周刊是皇宫中的禁忌,虽然赵与莒并未因此怪责哪个人,可大伙儿都觉得,被周刊这样捅上一刀,天子肯定是伤透了心,并没有谁知道,赵与莒在内心中其实是赞同赵景云四民观点的。
“正是此人,我已经召他入宫,准备与诸位爱妃一起合影,把咱们家的孩儿们也都召来吧,咱们来一张全家福。”赵与莒兴致很高,笑着又道。
赵与莒的全家福人口可不少,原本历史上的理宗皇帝子息不多,而且多有夭折,现在则不然,他如今除去长子孟均、长女银铃之外,还有三个皇子与两个皇女,四子三女都甚为健康。长子孟钧如今已经有十几岁,正是叛逆心重的年纪,不过赵与莒对他的教育非常重视,把他的叛逆心与好奇心引到了合适的地方,这小孩儿对于智学极感兴趣,却没少揪那些教他义理经书的老学究们的胡须。他最拿手的便是机械,每日倒有大半天时间跟在工部萧伯郎的身边,前些时日还自己组装了一只机械表。
这张全家福很快就被冲洗出来,放大之后被挂在福宁宫,算是每天提醒赵与莒,在忙于政事的同时也不能忽略了家中的亲人。
他能够忙里偷闲,与大宋日报横空出世有着密切的关系。这份报纸,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大宋时代周刊的改头换面,可是有先例在前,谁也不好多说什么,而且现在整个大宋的焦点都在随着远征舰队回来的金银珍宝上,谁还有闲功夫去理会一家报馆!
毕竟,这一趟远征的收入,足以让每一个人疯狂!
不完全计算的话,此次远征带回来的金银,按照如今的市值比价,大约价值六亿六千五百六十万贯——在经济高速增长十余年后,如今大宋的一年财政收入,也不过是这个数字还略低一些。而实际上,因为黄金与白银作为储备金属,并不直接进入市场上流通,而纸币又在不停地稍稍贬值,所以价格比起这个还要贵些。
即使是赵葵这样热切地想将邓若水与赵景云缉捕归案的人,想到这个数字的钱钞也是面红耳赤心头发热:有这一笔钱入库,朝廷可以办多少大事!
官员的薪俸这几年都在涨,但总涨不过那些富商们,他们早有微辞,有了这笔钱,如今也可以给官员们涨涨了。修了近十年铁路,如今铁路的技术已经很成熟,也该从沿海沿江的平原向内地多延伸几条,前些年总是没有钱,如今也可以用这笔钱将铁路修修了。还都汴梁一直是几代大宋君主和臣子们的梦想,以前不能实现,现在有了闲钱,也可以营建一下旧都宫室了……
礼部尚书余天赐看着手中的这一大堆请柬、拜贴,只觉得自己眼前全是黄澄澄的金块。前些时日,这些请柬拜贴都往赵葵那儿送,余天赐虽然假装不知道,其实心知肚明,没有料想天子往华亭府跑上一趟,这些麻烦的玩意儿就全往他这里递来了。听说赵葵家门前现在是门可罗雀,没有那么多人向他施压了,他如今应该可以优哉游哉地喝茶了吧。
这些请柬拜贴都是为了那在华亭府码头上堆了半天的黄金白银,那可是大肥肉,若是少的话,众人知道自己分不着,倒没有什么注意的,但这么多……就是随便漏上个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那也值上几万贯几十万贯!
“相公!”
如今大宋风气,即使没有被拜相,一些主官也被称为相公,余天赐的门房便是如此称他,他对这个称呼也是隐隐欢喜,觉得自家拜相是迟早的事情。见着门房拿着件名敕匆匆走来,他眉头皱了皱:“这又是谁要来见我?”
“刑部赵尚书,他人已经在外头了。”门房脸上不免有些得意,从早上看到那大宋日报发刊号开始到现在,来拜访余天赐的高官比之此前两个月的总和还多,见着他这个门房,也个个客客气气地,令他不觉意气风发起来。
“不早说,快请快请!”
余天赐脸色变了变,刚想着赵葵,他便真来到自己这里。
别的官员他可以摆摆天子近臣、六部尚书的架子,可赵葵与他同级,功勋着著,这架子就没办法摆出来。将赵葵引进来之后,他笑道:“赵兄是无事不上门,上门无好事的,不知道此次来有何吩咐?”
赵葵脸微微红了一下,他并不喜欢余天赐,觉得他资历浅,能力也是平平,靠着与天子的旧谊才到得今天的地位,实际上只能算是天子宠臣,故此两人间的交往并不多。加之他身为刑部尚书,凡他登门,必无好事,不是缉捕,便是查证,余天赐的玩笑话看似唐突,实际上却也在某种程度上敲打了他一下。
“余兄,小弟来此为何,兄台也应知晓了……”二人分宾主落座之后,赵葵挺直腰,也不拐弯抹角:“那些金银,天子如何处置,可曾对余兄说过?”
余天赐知道瞒不过他,点了点头:“昨日在列车之上,天子单独召我奏对,问过我这个……”
“刑部人手短缺,每个人都要做两三人的事情,而且职司又甚为重要,缉盗捕贼,维系一方平安,都得刑部出手。以前陛下说国库空虚,要刑部先忍一忍,如今国库总不空虚了吧?”赵葵有些迫切地道。
也不怪他如此迫切,刑部在六部当中算是一个大部,下边一堆官吏,个个都眼巴巴地盯着他,指望他这个主官能够为自己部门争得一块大肥肉来。若是别的部得了大好处,刑部却什么都没落着,他这个主官的能力只怕要被下属们怀疑,得不到下属信任和配合,他这个尚书也就当到头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暗暗埋怨自己,前些时日为何不再顶一顶那些士大夫的压力,不去动周刊那伙子不安分的书生。
余天赐苦笑着道:“赵兄,此事似乎该去找户部,不该来找我这礼部啊。”
“余兄说笑了,天子又不曾说将这些钱入户部国库,户部当初出资只占得二成,内库占得二成,二者合有四成,加上天子以后宫妃嫔之名的二成,天子可以调动的足足有四成。”赵葵这一刻眼睛发亮,算起帐来倒象是个多年的商贾:“四成也有超过两亿贯了,魏相公如今被罚在家中禁闭思过,若是他出来的话,这钱就要入户部国库,那时再想分出来,魏相公那一关便难过!”
魏了翁为丞相主管国家财政,那当真是铁公鸡一个,一毛不拔。这一次若不是因为受着赵景云牵连而闭门思过,只怕早就闯进皇宫中强要赵与莒将那些金银都放入国库之中了。众人都知道这一点,所以如果要分这笔钱,那么一定要赶在魏了翁出来之前分好,否则此人太过刚正,要说服他比说服天子困难得多!
余天赐暗暗好笑,赵葵也算是正直的了,可在这数以亿计算的臣额财富面前,还是落入天子彀中。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压低了声音:“赵兄不瞒我,那我也不瞒赵兄,这笔钱的第一个用处,天子昨日倒是对我说了。”
“如何用?”赵葵听他说得神秘,立刻前倾:“莫非是再练强军?”
“如今四夷宾服,我大宋军队已经足够了。”余天赐摇了摇头:“是要营建宫室!”
赵与莒亲政以来,对于宫殿的营建上相当保守,除了一个花月阁外,几乎没有什么新的宫室营建,因此赵葵听得这个消息,倒也不是很惊讶,只是说了一句:“营建一处宫室也用不着这许多……”
话才说完,他立刻意识到有一处宫室要花起钱来还不知多少:“莫非天子要重建汴梁宫室?”
“不是,天子要在曲阜扩建孔庙。”余天赐笑道:“天子说孔子万世师表,当享大庙,意欲仿宫室模样建大庙,所花费数目,只怕不下亿万之巨!”
“这是为何,有钱也不能这般花法!”赵葵脱口而出:“不问苍生问鬼神,我要去面谏!”
赵葵虽是士大夫,但他对于长期沦于金国之手的孔庙却谈不上多少感情,听得天子要花上巨款去修这个庙,而不是把这个钱用在改善士大夫们的薪俸上,不禁大怒,但旋即他又明白过来:“天子……天子……”
“赵兄是明白人,余某就不多说什么了。”余天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修改加入:啊,又一个晚上没有涨月票……)
注1:英国宪章运动从一八三七年开始,主要内容就是工人争取选举权——这与英国完成工业革命,工业化代替手工生产基本同步,也与英国主日学校发展,工人识字率恢复性上升、英国政府给教育事业政府拨款(1833年起)基本同步。也就是说,教育在推动民众参政意识上起了巨大的作用。
第391章 三四八、名缰利索()
赵葵当然是明白人,否则也不可能稳当地坐在刑部尚书位置上这么久。
天子要修孔庙,这是一个很明确地分化士大夫的信号,大宋如今儒家之中,真德秀、魏了翁一支的新儒家势力日渐壮大,传统的理学虽然势微,但声势仍众,而中原地区的关学这几年借着报纸,又有复兴的趋势。再加上各种各样的小学派,儒学正进入一个众说纷芸的时代,虽然都顶着孔子门徒的牌子,实际上却接近于百家争鸣时期,各种各样的思潮可谓此起彼伏,任何一件事情,都可能引发儒林的大争执。
象赵景云的那篇文章,便引发了儒林巨大的风潮,只不过在这个问题上,代表士大夫们出声的儒林非常团结。可赵与莒抛出修孔庙的诱饵来,对于儒林来说是一个事关“道统”的重大问题。孔庙自然是要修的,但如何个修法却各家都有争议,更何况赵与莒明确地说了,这笔钱要么修孔庙,要么用来建立善款补贴全国儒生——这可不是一文两文,要算起来,全国儒生每年都可以拿到一贯左右的补贴,对于其中一些寒门来说,是相当有吸引力的。
特别是在看到别人都发财致富,唯有他们这些皓首穷经者整天念叨食无肉出无车的情形之下!
于是乎,朝野内外的士子都开始争论,天子拿出来扶持儒学的钱究竟该怎么一个花用法。他们讨论得是如此热烈,就连皇宫里的赵与莒,也听到了不少趣闻。
“竟然一天之内在酒楼里出现了十次儒生互殴,三伙人跑到孔庙去哭,第一伙是说斯文扫地,第二伙是去大骂第一伙不要束修有违夫子本意,第三伙则是把第一伙第二伙都骂了说是天子扶持儒学正是我辈大展鸿图之时机……陛下,当真是一篇好儒林现形记。”
余天赐在赵与莒面前还是保持着恭谨,郑清之的经历让他心生警惕,他中进士原本就是四十多岁的事情,而能够一帆风顺地到了六部主官的职司,实在是来之不易,天子顾念旧情是他最大的倚恃,若为一时得意而伤了天子之意,那么实在是愚不可及。
“当初便知道会是这副模样。”赵与莒背着手,脸上微笑着:“赵葵那日从卿家中回去后便闭门谢客了……如今他想必很是失望吧。”
赵葵自然是失望的,他看得出天子抛出一块肥肉来就是为了分化儒生士大夫们,但是,这却不能宣扬出去,否则不但天子怪罪他,儒生士大夫们也不会记他的好,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真话都能让人欢喜的。他在回家深思熟虑之后,越发地觉得自己去缉拿邓若水与赵景云是吃力不讨好起来,原先联合起来对他施加压力的那些儒生,现在自己吵成一团在那。
“赵尚书也是迫不得已,当初他家门前甚至于有人抬着夫子与先帝牌位。”余天赐小心翼翼地替赵葵解释了一句,虽然二人谈不上什么交情,不过余天赐对于魏了翁交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