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金手指-第3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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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饿,不是说管饱么,我饿!”卢瑟已经觉得不对,可唐十力是个憨人,大着嗓子问道。
“牛二,你从哪找来这样一个吃货?”那个郑爷向这边翻了一眼:“没告诉他们规矩?”
“啊,行得匆忙,忘了,忘了。”牛二连连点头,起身便要过来,那个郑爷却拦住他:“你这厮惯会弄虚作假的,为何不去当官,去当官必有前途。”
牛二面上露出一丝谄笑:“哪能,哪能……”
不等他将话说完,郑爷便给了他一个耳光子,牛二被打翻在地,爬起来却一声不敢响。郑爷转过脸,行到唐十力之边,狞笑着问道:“你饿?”
“饿,你们的人说了,管饱的,还有红烧肉!”
虽然卢瑟拉了唐十力几回,可唐十力这个憨人如何时白这其中凶险,他见郑爷走过来,便很是愤愤地道:“你们莫要说话不算数!”
眼见着这群人抓着兵刃行将过来,有点眼色的都知道事情不妙,他这个憨人却还在些聒噪,卢瑟心中暗暗叫苦,却向旁边移了移,还向郑爷笑笑,表明自己与这憨人不是一伙的。
虽然有感于唐十力的赤诚,可是为了这样一个没多少交情的人,便自己去面前手执兵刃如狼似虎的凶徒,卢瑟还没有这种觉悟。
“这厮身强力壮的,瘦虽瘦,却可换个好价钱。”一人在郑爷身后道。
郑爷回头点了点头,唐十力再蠢也意识到不对了,但看着郑爷回头,也不在意,便在此时,郑爷猛然飞腿,一脚踹在他胸前,将他若大的身子踢飞了出去。
“给我打。”不待唐十力爬起,便有两个汉子将他按住,郑爷一声令下,立刻有人上来踢打,唐十力最粗还大叫“为何打我”,后来大约是嘴巴挨了拳脚的缘故,喊出来的声音都不清楚了。
“你们这些猪仔听着,你们已经签了契约,服从厂子安置。便是到了官府里打官司,你们这些穷措大也都没有理可讲!”
“衙门朝南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你们识相一些,自然会少吃些苦头,干个十年八年的,攒足了钱便可回乡过好日子,可若是象这厮这般叫叫嚷嚷,轻则挨打,重的……太爷就不说了,你们晓得会如何!”
郑爷威胁众人时舔了一下唇,让他面色在火光中更显得狰狞。
“每日早上自然会给你们一餐,象你们这些狗东西用不着吃得太饱,吃多了便会撑得慌,便会胡思乱想!如今咱们有马车,你们只管在车上睡觉便是!”郑爷又冷笑了声:“若是哪一位自认英雄了得,受不了这委屈的,不防来试试郑太爷身手,或者按着契约,赔郑太爷五百贯便可走人!”
那契约中确实有条款,凡是因为某方原因导致契约不能执行,责任方便要与另一方赔偿五百贯。最初时卢瑟觉着这可以约束厂方,现在想来,却是一个契约陷阱,这些签了契约的人,都是浑身上下凑不出两贯钱的苦哈哈,去哪儿弄这五百贯来赔偿?
他心中暗暗叫苦,自知上了贼船,便想要设法脱身逃走,那郑爷却又道:“你们这洛阳来的一窝猪仔都给太爷小心了,相互盯得紧一些,若是有一人逃走,郑爷便找你们全部的麻烦,不唯皮肉上要吃些苦头,以后在厂子的工钱,也莫怪郑太爷先替你们扣下,谁让你们干活不卖力气,按着契约,太爷有权扣你们的工钱!”
这话说出来,卢瑟那寻机逃走的心思也彻底没了,那契约中确实有一条,便是若工厂安排的活计,受雇者无法完成,那么便要扣除受雇者工钱,便予相应责罚。当初他签这契约时,却不曾想“工厂”交与他们的第一个活计,竟然是相互监视不让逃脱。
他自己便是不想做这种事情,可人心隔肚皮,安知其余人会不会如此?
见众人都被镇住,那郑爷又哼了声,吩咐道:“莫打死了,也莫打残了,那小子少说也值当五十贯,轻易打坏了,谁赔太爷钱?”
那些大汉都笑着停了手,将被打得满脸是血的唐十力扔回车上,就扔在卢瑟身边。
唐十力给打惨了,哼哼叽叽地好半晌,等那些大汉都回去吃喝后,卢瑟才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好睡下,又喂了他两口水。其余人都避着他们,倒是那个叫夏小三的少年被挤过来与他们靠在一起。
“我听闻到了徐州,象我这样的都可以入学堂,每餐都有一个红心大鸭蛋,到时候我去学堂,料想工厂不会去学堂抓人。”夏小三悄悄对卢瑟道:“卢先生,你到时也可以去学堂教书,岂不胜过在工厂里卖苦力气?”
卢瑟苦笑了一下,这夏小三虽是早熟,终究还是个孩子,以这些人的行事手段,他们真会将众人带到汴梁或徐州么?
他第一次为自己的无能而感到懊悔,以往的时候赚不到钱奉养祖母,他还保持着读书人的傲气,只觉得这是自己怀才不遇。可现今,跟着这伙凶人走在乡野之间,连方向都弄不明白。
第得第三天,他才知道自己等人走的目的地根本不是徐州或汴梁,而是北边的河东行省。
众人便这样一连行了十余日,每日早上他们有一餐粥,每隔三日晚上还有一餐粥,这些押送他们的汉子拿捏得很准,保证他们饿不死,但又不让他们有气力。每天除了在大车上打盹外,他们再无精力去做其余事情。
炎黄七年三月初八,他们一行终于到了目的地,河东省珙桐县。
这是一片山区,大车在山路上也不知转了多少个弯子,将他们拉到一个大庄院前。瞧那庄院前的混凝土路,倒比洛阳城里都显得齐整,只是路边上黑乎乎的煤粉,使这里显得肮脏。放眼过去,庄院左右都罩着一层黑茫茫的灰尘,便是气味,也呛得人胸口发闷。
“我呸,每每到这里,便觉得喘不过气。”牛二那日被郑爷掌了嘴,这几日都很是老实,可到了这庄子前面,他又开始嚷了起来:“在这呆久了,便是吐的唾沫都是黑的,我料想此地之人便是心也被那煤熏黑了。”
“闭嘴,你是想和那花绿绿的金元券过意不去么?”郑爷低喝了一声。
“不是说……不是说我们是去汴梁的工厂么?”卢瑟此时已经完全明白过来,这个时候再不分辩,便没有分辩的机会了,他昂起脖子道。
“这地方便叫作汴梁来福厂,也叫徐州有福厂,秀才,你不识得字么,看那门边上的牌子。”
卢瑟抬眼看去,只见这庄院大门边上挂着一排牌子,倒象是一队大汉立在墙上,那些牌子上有写着“徐州有福厂”的,也有写着“汴梁来福厂”的,还有什么“徐州天福厂”、“汴梁紫东厂”之类的名头,凡是他们所签的契约之上有的名字,墙上应有尽有。
“这……这……”
“谁告诉你徐州有福厂就一定在徐州?”那牛二嘿嘿笑了笑。
“少废话,去叫门。”郑爷喝道。
牛二跑过去用力敲着那紧锁的院门门环,片刻之后,门被拉开一条缝,伸出个头来,那头左右看看,见着郑爷立刻笑了出来:“原来是郑爷,这次拉了多少猪仔来了?”
“共是一百六十九头。”郑爷皮笑肉不笑地道:“都是精壮汉子。”
“你等等,我这就唤孟管事来。”那人说了声,又缩回去,将门关得紧紧的。
卢瑟心中更觉不妙,与他一般想法的还有好多人,他们刚要起来叫闹,可一来半饥半饿地熬了十余日,二来他们才一动,立刻便被看着他们的汉子踢翻在地,虽是哭骂哀求声一片,却没有一人能站出来。
(修改加入:请求月票支援,又快掉出分类前十五了。)
注1:小说中的河东行省与现实中的河北不是一地,而是包括河北部分和山西大部分,即所谓河北西路和河东路便是。
第347章 三零四、武人()
“敌在前方五里之所,近卫军,冲锋!”
“冲锋!”
三百骑自平岗上席卷而下,虽然人数并不算多,但掀起的气势与千军万马也没有什么两样。这些都是扛着火枪的龙骑兵,为了减轻马匹的负重,尽可能提高冲锋速度,他们穿的是棉甲。在冲锋时,他们使用的不是火枪,而是弯如新月的马刀——虽然大宋朝野都意识到,火枪才是未来战场上最重要的武器,但这支部队并未因此而放弃冷兵器的训练。在追击残敌的时候,在弹药耗尽的时候,马刀仍将是这支部队最重要的武器之一。
滚滚的黄尘很快就接天蔽日,王启年满意地看着这声势,回头对首一个摊着硬皮册子坐在马上的下属点点头:“不错,记下来。”
那下属立刻喜笑颜开,他们在这片山区已经训练了整整一个月,王启年这关过了,也就意味着他们能从这个闭塞的山区里走出去,调往大同,直接面对蒙胡。
“咱们先走,看这些小子没咱们命令是否知道变通。”王启年拨转马头:“龙骑兵,龙骑兵,知道龙骑兵意味何事么?”
他身后几个将领同时吼道:“深入绝境,为虏所围,以少战多,死而后生!”
“正是,天子赐我们十六字,便是要我们即使是深陷敌后之时也能有战力,这草原上诸族,原先都是靠游击掳掠消耗我中原实力,如今我们要比他们更能游击,更坚忍,更果决。”
在建立龙骑兵部队的时候,赵与莒便为他们确定了这十六字的精髓,在他看来,龙骑兵便是华夏这条巨龙的爪牙,是攻击型的部队,而不是用于防守的。当大宋要进行攻击时,虽然决战依靠的肯定是步兵,可在这之前逼使敌人不得不接受决战的,则是依靠龙骑兵。当初定下“近卫军龙骑兵”这个名头的时候,群臣还觉得这有些僭越,不过在赵与莒坚持之下,他们也默认了。
一行人没有循原路返回,而是走了条小道,从小道上走了不远,便看见道路来边断断续续的煤粉。在蒸汽机日益普及的今日,煤便是工业的粮食,没有煤,大宋的工业产能少说也要减掉八成。一个军官见着这些煤,摇了摇头:“这些家伙也太浪费,河东虽是煤多,却也禁不住这般折腾。”
“此乃民政,非军人所宜关注。”王启年喝了一声,那军官闭嘴苦笑。
王启年在军中有“飞将”之称,两次与蒙胡的大战,他都是自海东耽罗岛乘船登陆,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战场,并且进行了关键性战役,当真算得上是战功赫赫。他又是一个纯粹的军人,即使是在耽罗岛的时候,他也从不介入耽罗岛的民政管理。李邺曾以此责之,他却奋然说道:“武人乃凶器,只宜对外不宜对内,岂可干涉政务,使君忧民扰?”
一行十余人信马由缰,顺着那有煤粉的小道前行,不一会儿便看到一处混凝土硬化路。看着这道路,王启年面色微微一动,他虽然不插手民政,却也不禁暗暗感叹,这些河东的煤东家富庶。这般的混凝土路,在富饶的两浙不稀奇,在得到大量银行贷款的汴梁也不稀奇,但在这才光复两年多的河东,则实在是让人感慨。
一行人默默前行,突然间走在最前的警卫猛然举起手中的骑枪,大声喝道:“谁!”
王启年又一皱眉,他们特意挑了这个山区操演,便是因为这里几无人烟,不至于过分骚扰百姓。不过想到这里连混凝土路都修了起来,他又摇了摇头,遇到百姓难以避免。
只见草丛中传来瑟瑟的声音,但好半晌就是不见草丛中的人出来,警哨又喝了一声,拉动枪栓,准备射击。
“等一等,抓活的。”王启年止住他,向前呶了呶嘴。
两个警卫笑嘻嘻地将骑枪挂在马上,下了马,缓缓向那个方向移过去,他们都受过擒俘训练,将王启年的命令视作对自己的考核。
当他们接近到那草丛中时,突然间一条汉子从草丛中扑了出来,嗷叫着“俺与你们拼了”,一把便抱住一个警卫。那警卫有一身好拳脚,原本是不怕的,但那汉子力气极大,这一抱之下那警卫竟然挣扎不脱,被那汉子一个抱摔,摔得在地上滚了几滚,几乎是七荦八素。
这只是瞬息间的事情,另一个警卫冲上来与那汉子扭打做一团,初时还占着上风,但数息之后,那汉子力大,又将那警卫压倒在地上,骑着便捶。王启年见了冷哼了声,又两个警卫扑过去,合力将那汉子推倒,因为恨他扫了众人面子的缘故,这两个警卫一个踏着他的脖子,一个踏着他的腰,用力相当狠,那汉子只能勉强昂起头来,才不至于吃一口土。
“贼厮鸟,若不是老子饿得没了力气,如何会被尔等抓着!”
那汉子一脸憨像,虽是被按在地上,却仍然不敢服输。王启年哈哈笑了道,觉得这汉子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