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金手指-第2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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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对此倒有一个建议……”工部尚书陈贵谊道:“陛下,中原久沦敌手,金虏不知治国之策,致使中原之地水利道路损害严重。陛下可将这二十万人打散,分成四五支,由禁军督促,在中原各地兴建道路与水利,国库只管喂饱他们,再稍稍给些钱钞与他们养家,如此有个四至五年,中原道路便可通畅,而这些败兵,亦可习得一技之长,能有个生计活路。”
这与赵与莒所想不谋而合了,秦大石、李邺围永州,二十万人如瓮中之鳖,赵与莒却连接着严令不得主动攻击,为的便是保存这二十万劳力。故此陈贵谊说完之后,赵与莒便又看向魏了翁:“魏卿,户部拿得出这笔钱么,朕内府今年着实没有什么钱钞可用了。”
魏了翁肃然道:“此为国之大事,自然不可让陛下内库出钱,去年收支状况,臣已经与户部同僚在统算了,估计节余不少于前年,若得如此,这笔钱钞当无问题。”
“若是国库宽裕,待他们也要厚些,另外……邹卿。”赵与莒又向邹应龙道:“自古以来,善政祸国往往皆是小人弄权所致,刑部掌管司法,你自诸路提点刑狱抽调精干官吏,监督朝廷钱粮是否落到实处,勿令小人坏朕大事。”
这是赵与莒非常担心的问题,那数十万人,与他们相关的家庭便是数十万户,若是发给的钱粮不到位,若是克扣得狠了,将他们逼反了的话,那么自己尽可能保留中原元气的打算就算落空了。
邹应龙应了一声是便不再作声,赵与莒又转向兵部尚书赵善湘:“赵卿,军事参赞署后继的方略是否已经发到前线?”
在战争之前,军事参赞署便拟好了战局可能的发展趋势和诸军的应对措施,如今战局已经大定,金国已经在事实上灭亡了,所以原先拟定的措施是否要进行修改,此事赵与莒完全交给了军事参赞署。
“如今我军在中原有两大目的,第一是迅速推进收复故土,第二是打击蒙胡勿使蒙胡将其掳掠所得的人口财帛带走。”赵善湘道:“臣已经向秦大石下令,要他尽快逼降武仙,同时李邺、王启年部已经赶往汴梁,真德秀、扈世达部已出楚州,接替赵葵、孟珙防务,而赵葵孟珙部兵分二路,赵葵赶往汴梁与李邺王启年合兵,孟珙则率精兵突进赶往潼关,争取夺下潼关,阻断蒙胡归路。”
赵与莒微微点头,赵善湘这安排带有一点私心,便是不让流求系的近卫军独揽全功,不过这没有关系,平衡乃为政之道,他便是再偏向于流求系,也不得不考虑有另外的力量对其形成平衡。
“那便如此了,郑卿,你准备好献俘事宜,待中原平定之后,便献俘于太庙。”他站起身来:“光复中原只是开始,诸卿不可志得意满,当再接再厉,朕也不可懈怠,必与诸卿共勉!”
众臣抬眼看着高踞御座前的赵与莒,齐齐地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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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二八九、汴梁暮春春如歌()
“我昔从戎清渭侧,散关嵯峨下临贼,铁衣上马蹴坚冰,有时三日不火食,山荞畲粟杂沙碜,黑黍黄贰缤辽伤用婧怪福淮绯嘈奈┍ü!
中华儿女的智慧与坚忍是举世无双的,虽然两年多以前,蒙胡对中原掳掠所造成的创伤尚在,但是仅仅两年时间过去,汴梁城便又恢复了生机勃勃的情形,甚至比二年多前更为繁华。
时值炎黄六年暮春,汴河两岸绿柳婆娑,群英会酒楼便在这一片绿荫之中。前金与宋破盟之后,曾没收了群英会酒楼,蒙元退出汴梁时又曾放了一把火,将原先的汴河码头附近烧成一片白地。大宋光复汴梁后,立刻抽巨资重建汴河码头,不仅拓宽河道,而且将码头附近布置得美仑美焕。与此同时,群英会酒楼开始重建,钱钞流水般地花销出去,几乎占得了小半条街面,在酒楼之外又如同临安的宾馆一般做了大量绿化美观,两年多时间过去,当初迁来的柳树早已种活,在这暮春时节里为汴梁平添几分景致,“群英春色”也成了汴梁新八景之一。
在楼头高吟陆放翁诗的,乃是一个五十左右的男子,他穿着是普通儒服,结着幞头,不象是如今汴梁最流行的那种仿近卫军服饰。他面色白皙,身体微胖,有一双明亮的眼,神情和蔼,没有什么威仪,但又让人不敢在他面前无礼。
“真公,多谢了。”
坐在那五十左右男子面前的也是个五十出头的男子,衣服质朴无华,面上神情甚为恍惚,仿佛有什么心事一般。
“陆兄何必多礼,能成全放翁先生遗愿,也算是真某替朱晦庵补一缺憾。”
真公自然是真德秀,被他称为陆兄的乃陆子聿,陆游幼子。陆游一心匡复中原,与励志北伐的权相韩侂胄结好,而韩侂胄又最看朱熹不顺眼,所以当初朱熹曾经半是嫉妒半是感慨地说陆游“其能太高,迹太近,恐为有力者所牵挽,不得全其晚节”。真德秀为朱熹再传弟子,虽然这几年他已经自成一家,被那些以朱门正宗的人斥责为离经叛道,但对于朱熹的尊重敬仰,却从未改变过。
“先父仙去时有言,‘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望告乃翁’,乃先父平生之愿也。此愿既遂,身后褒贬,不值一提了。”陆子聿微微一笑:“真公,晦庵之事,休要再提了。”
“呵呵,倒是真某放不开……”真德秀笑了笑,为陆子聿倒上一杯酒,然后道:“陆兄请饮上一杯,这是用玉米酿的酒,天子赐名为金玉液的,虽然四处都有卖,可是只有这群英会卖的最为正宗。”
二人相视一笑,举杯共饮,方放杯子,突然听得楼外人声鼎沸,陆子聿伸了头向外一望,却看见自一艘蒸汽轮船上下了许多客人来。
这些人自远处来到汴梁,大多都是为了生意,故此抵岸之后,纷纷四散,寻馆驿住宿的寻馆驿,投亲靠友的忙着与三轮车夫谈价钱,当然也有人向这群英会走来。真德秀眼睛看到走进群英会的一群人时愣了愣,那群人中有男有女,但当中的男子真德秀认识,便是在徐州曾接待过他的赵子曰。
炎黄四年光复汴梁之时,汴梁城中百姓不是逃出城外躲避兵灾,便是被蒙胡所掳,大将孟珙于潼关截住蒙胡,血战了一日一夜,才迟滞住蒙胡北归,逼使蒙胡不得不改道河东,金将完颜陈和尚与之在平阳激战,有“飞将”之称的近卫军龙骑兵首领王启年三日夜间突击五百里,在完颜陈和尚兵败之前赶到,大败蒙胡,将他们劫走的中原百姓尽数夺回。如今汴梁的居民,便是当时解救的百姓与迁回的市民,人口有八十余万。这许多人聚居在汴梁周围,柴米油盐每日里消耗就不是一个小数目,故此运河上船只在战后立刻又多了起来。陆子聿自己便是乘着一艘蒸汽船来得汴梁,看着那熟悉的旅人登岸情景,他不禁感慨地叹道:“若是家父尚在,哪怕是背着,我也要将他背到这汴梁来,有这汽轮,自临安来汴梁也不过是七日行程……”
“七日长久,当今官家说,只争朝夕。”真德秀收回目光,心里将赵子曰来的事情放着,嘴上却半认真半玩笑地道:“陆兄,回临安的时候,真某建议你乘火车去。”
“铁路就修到汴梁了?”陆子聿惊奇地道。
“哪得这般快,二月才定的线路,三月开工筑路基,到现在才将将半个月时间。”真德秀哑然道:“你乘船去徐州,在徐州上岸转火车,时间少说省了一半。不过,若以真某之意,你便在汴梁助我一臂之力,待汴梁火车通车之后再回临安也成。”
听得他拐弯抹角地邀请自己出仕,陆子聿摇了摇头,正容道:“真公好意,陆某心领,非是陆某不识抬举,实是老病衰朽不堪为用。”
在恢复中原之后,原先用来防备金国的两淮军区、荆襄军区和徐州军团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故此大宋朝堂对之进行了调整,原有官员也各有调任。新设长安军区、河东军区、河北军区三处军区,长安军区又被称为西北军区,驻地在长安,赵葵为都督军事使,负责对西夏与蒙胡窝阔台汗国的防守征战事宜,孟珙、余玠为其副,各司一方;河东军区驻地在大同,李邺为都督军事使,秦大石为其副;河北军区驻地在保州,彭义斌为都督军事使,李云睿为其副。河东、河北两军区一方面要守住大同这个草原民族南下的要道,另一方面要与蒙元在燕京的史天泽、严实、刘黑马二十万大军相对峙。
为与新形势相应,朝堂还改革了地方行政体制,光复的中原故地,全部废路而设行尚书省,简称为行省。共设有河北、河东、京东、京西、陕西、甘肃六个行省与汴梁一个直辖市,各行省都择倾向于革新的地方官员为行政主官,象真德秀,便被免去了军中职务,改任汴梁市长。
汴梁所辖范围比原先的京畿路还要大一些,故此虽然只是一市,市长地位却甚为崇高,相当于六部尚书品秩。
“汴梁虽只是一市,辖地却辐射中原,天子选真公为汴梁之长,果得其人也。”
陆子聿这话并不是在拍真德秀马屁,确实是发自内心,最初时得到真德秀的邀请,让他来汴梁祭拜其父陆游,他还是有些不安,虽然在报纸上看到说汴梁的建设很快,但他还是以为,汴梁历经战火,应该是一个破败的城市。如今这繁华和平的景象,便是比不上张择端在《清明上河图》中所绘的热闹,也不亚于徐州这样新崛起的工业城市了。
“陆兄谬赞,汴梁有此局面,原因有四,一为天子之宽和,天子爱惜民力,轻徭薄赋;二来举国之财力建之,魏华父前些时日还来信与我抱怨,说是汴梁一地每年预算,便超过两省之地;三为百姓踊跃,你未曾见过当初拓河修路的情形,数千面彩旗招展,近十万人轮流上阵;其四则是真某有个好助手……”
“哦,不知真公这助手为何许人也?”陆子聿好奇地问道。
“此人姓谢名岳,原为临安太学生领袖,当初聚众驱史的便有他。”真德秀笑道:“天子亲政之后,将他遣往流求,他不负天子之望,在流求学习智学之术,五年有成,真某弟子与其交厚,便写信请他来助真某。”
真德秀这里隐隐有为谢岳邀名之意,事实上,谢岳比较会来事,他在流求颇结交了不少学子,回中原之时,呼朋引伴地带了三十余人来,这使得真德秀幕僚中一改以往总是些理学人士聚集的情形,务实创新的新鲜血液完全取代了那些因循守旧的顽固份子。这两年来,谢岳还在不断为真德秀招徕人才,弄得负责中等学堂毕业生分配的司马重向赵与莒抱怨说,谢岳在挖他的“墙角”。
对此赵与莒是一笑置之的,他是整个大宋的天子,而不仅仅是流求的天子,无论那些中等学堂毕业生是在流求还是在中原效力,只要是在为大宋效力,那么他就毫无异议。
两人又聊了会儿当时政局,无论是真德秀还是陆子聿,对当今时局都是褒扬的多而批评的少。当二人兴尽欲走的时候,突然又听得外头一阵喧闹,二人伸出头去,看得一群汉子在一个青年的带领下正迅速向群英会大门行来。
“今天说好了,我志旭扬请客,不过你们这些贼厮鸟的,莫要太狠,若是将我这个月的薪水吃尽了,到下个月发薪水之前,我便天天吃你们的!”
志旭扬站在群英会的门口,转过身对那些伴当们大声喝道,伴当应声起哄,一人损他道:“志小子,你薪水足够在群英会摆上五桌十全席了,怎的还怕我们吃穷了你?小气便是小气,莫要装出这般豪气来吧!”
“哼哼,你林十九不就是想要喝金玉液么,老子今日给你们要上五瓶,不将你们这些贼厮鸟尽数放倒,老子便不是姓志的!”
时隔五年,志旭扬已不再是当初从汴梁逃走时的毛头小子。他如今有十九,过了夏天便是二十岁了,一年前他自徐州初等学堂毕业,赵子曰想要替他安排一个职司,他拒绝了,却跑到当时正在建设的金陵至徐州铁道上求职,成了大宋铁路局的一个铁路建设者。因为在徐州初等学堂所学的东西正当用的缘故,他加入铁路局后起点比一般人高,他也算努力争气,半年升一级半年升一级,如今已经是一个管事。为了压服那些年纪比他大得多的工人,他留了淡淡的胡须,声音也更为粗犷,说话时免不了带着脏字。
“好,你志小子舍得钱钞,那么我林十九便舍得性命,醉死了也不寻你偿命!”那林十九哈哈大笑起来,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志旭扬抬头扫了扫周围,正待再说话时,忽然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