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金手指-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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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江陵一日还,如今顺流而下乘汽轮的话,只需半日!”
“如此甚好,过两年老夫致仕之后,也乘船再去瞧瞧。”崔与之道。
这条航路的疏浚对于加强大宋对川蜀之地的控制有非常重要的作用。逆贼吴曦敢据川蜀谋反,原因就在于入川道路艰难,水路虽是方便,可那礁石险滩又让这一路上危机重重。
“崔相公精神如此,怎的就说起致仕?”乔行简敏锐地发觉崔与之话语中的含义,扬眉问道。
“垂垂老朽,非寿,墓已拱矣。”崔与之感慨地叹了句:“以往老夫看得很开,只觉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如今却有些心中放不下,我大宋蒸蒸日上,若再给老夫五年寿元,便可见着王师北定中原日,再给二十年寿元,或许便可见着三代之治也比拟不得的盛世!”
“这老儿好端端的与我说这番话是何用意?”
乔行简心中如此想,口中却祝道:“崔相公如今身体,便是四十岁之人也比不过,莫说再活二十年,便是长命百岁也理所应当。”
“我倒觉得乔兄身体更好些,只要不出什么意外,长命百岁才……”
崔与之说到这里的时候,力士鸣鞭之声传来,那代表天子已经升座,百官应该列班上朝了。崔与之微一颔首,回到自己班位上去,留着乔行简一人惊疑不定。
崔与之与他交情尚可,但还不至于好端端地跑来说这番话,他言下必有所指。可这个老狐狸又不是私下交谈时说这番话,而是用大朝会前的时间,这种公众场合,乔行简心中便是怀疑也不好追问。
随班入殿之后,乔行简看了天子一眼,今天天子的神情很是欢喜,看上去又有什么好消息。乔行简想了好一会儿,邸报中并未接到什么通知,那么天子这消息应是昨日才收到的了。
“诸卿,朕今日得了一喜讯。”例行公事的朝会结束之后,赵与莒笑道:“工部侍郎萧伯朗上奏,说是已经造成能在陆上行驶的蒸汽机车,今后便是不通水道之处,蒸汽机也能用上,千里之途,朝发夕至矣!”
可惜的是,赵与莒的热情并没有得到多激烈的响应,一来群臣对于这个划时代的发明还将信将疑,二来此时的人们尚不明白铁路系统对于一个地域庞大的国家有何含义。
“朕要建一条从临安到华亭的蒸汽机车专用之路,沿途勘测之事,半年前朕就令人开始,征地之事,一并令有司协助。”无论群臣是否懂得这件事情的意义,赵与莒还是继续道:“一年之内,朕要此路得通。”
事实上炎黄元年萧伯朗与胡幽研制完毕蒸汽轮船之后,其后继研究便都交给了流求中等学堂毕业的那些年轻研究员们,萧伯朗本人根据赵与莒的指示,将精力完全转移到蒸汽机车的研究。只要掌握了将蒸汽变为动力的技术,蒸汽机车的研究时间很短,而且当初流求为了方便采矿,早就采用了铁轨,故此,第一台蒸汽机车在炎黄二年一月便被制造出来,只是这完意儿还很丑陋,拖着四节车厢在铁轨矿道上跑出了每小时二十里的时速。发现它完全可以投入实际应用之后,赵与莒立刻从流求抽调了有经验的铁轨铺设人员和一百八十名中等学堂毕业生,开始了临安到华亭府的铁路勘察和选址。在五月以后,甚至开始在部分河沟上开始建铁路公路两用钢桥,对外只说是为跨钱塘江大桥做准备。
流求学堂早在赵与莒亲政当年便又扩建了高等学堂,海量的教育经费、严格得近乎苛刻的教育纪律之下,这三年来高等学堂收纳了六百名最出色的学生,中等学堂培养出了四千八百名合格的技术工人与普通研究员,而初等学堂收纳的学生人数更是达到了五万——这是将淡水、宜兰等所有城市分校人数加起来后的数字。这极大地缓解了赵与莒手中技术人员紧缺的问题,也使得他在保证流求继续发展的同时,也可以从中抽调出骨干人手开始临安周边的建设。
而且,随着徐州初等学堂的建立,陆地上的人才培养计划也步入正轨,这几年来他打着培养郎中的幌子,在大宋贫儿中进行识字识算教育,第一批最聪明的孩童已经被挑选出来,准备送到徐州接受初等教育,在完成之后再择其优者送往流求继续深造。
而远在流求的萧伯朗则在继续改进和试验他的蒸汽机车,又用了半年时间,炎黄二年七月二日的时候,萧伯朗试验用的蒸汽机车完成了从淡水到基隆的全程,整个过程中没有抛过锚,也没有出现过大的故障,时速达到了三十里,载重更是惊人的五十大石(吨),赵与莒前晚得到消息之后,兴奋得几乎一晚没有睡着。
“陛下,这蒸汽机车一次载重多少,载人几何?”
见似乎有些冷场,崔与之出班问道。
“目前一车可挂五节车厢,每节车厢可载粮一百七十石,共载粮八百余石。若是载人,每节车厢可载百人,一车可载五百人。车速是一个钟点三十里,中途只需添煤加水加沙,几乎可以不眠不休,一天二十四个钟点,扣去四个钟点添煤加水,二十个钟点顺当的话便可跑六百里。”赵与莒意识到自己没有将具体情形说出来,自然得不到认同,便笑道:“而且如今还只是最初型号,工部侍郎萧伯朗正与能工巧匠研制更好的,这车只会拉得更多人手、载得更大重量。”
虽然他说得有些散乱,但满朝文武都是大吃一惊。
对于大宋来说,很严重的一个问题便是运输过程中人力物力的损耗,例如运粮,若不是水路,单靠人力畜力将一百石粮送到千里之外,中途折损耗费的,往往比送到的还要多。中间浪费时间人力耽误农时还不计算于其中。
“这车……这车要多少人力?”崔与之也被这个消息吓住了,他想起汽轮来,这蒸汽机车既然与汽轮同一动力,想来耗费人力也是极少的。
“一车之上,有三人添煤、一人驾驶足矣,只是沿途道路须得保养。”赵与莒心中默算了一下:“朕当初变兵制,将厢军变为护军、屯军,便是为绸缪,故此无须多耗民力。至于修建道路之事,一可动用护军屯军,二可招募工人,三可利用农闲时节,勿必不会扰民。”
随着他冷静下来,赵与莒注意到一点,他的大臣们现在对新事物能给大宋带来什么“利益”明显更感兴趣,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哪一个蹦出来说那蒸汽机车不合“祖宗之法”。
想到这里,赵与莒心中原本非常担忧的一件事情便解决了。
他清楚记得,在他穿越而来的那个时空里,中国刚开始修铁路时,因为担忧会“破坏风水”而广遭反对,他也很担心自己的铁路也遭遇到类似的强力抵制,不过现在看来,至少官僚士大夫们对此并不是很抵制。
“陛下,这乃大善之事,若真如此,不唯要修到华亭府,到成都府、襄阳府、徐州府,都须修才是!”
第一个出来的人是葛洪,他说的话也让赵与莒吓一大跳,他只想修一条去华亭府的铁路,一则是试验性质,二则积累经验,三则因为他知道华亭府将来会有多么重要。可是葛洪直接便提出要修四条,其中到成都的铁路,赵与莒相信再过十年也未必能积累起那样的技术。
“臣以为还有到泉州、广州。”第二个出来支持的是乔行简,身为工部尚书,他多少有些不自在,因为那位名义上的助手工部侍郎萧伯朗,他还从未见过,而萧伯朗发明的这些东西,天子也比他这个主官知道得更早。
宋人远比后人想象的要开放,他们在制度上或者会保守些,但对于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还有对这新事物能带来的好处,态度远比赵与莒想象中的要务实。若是真能如天子所说有那等奇效,那就意味着大宋对于边疆地区的控制力提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而且对于民力的节省也足以在历史之上留下“仁政”的美名。这个时候只要脑子里不是太过蠢笨,都不会逆势而为,要故意去与天子唱反调,若是想抨击天子以邀名,倒不如抓着天子后宫至今尚且空虚之事来。
“若能使得我大宋各州府都通此路,那更好不过。”又有臣子提出来。
赵与莒发现,自己竟然成了大庆殿中最保守之人了。
“众卿一片为民之心,朕很是欣慰。”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后,赵与莒徐徐说道:“在流求,这蒸汽机车行使在铁轨之上,故又称之为铁路。整个道路铺设,须耗费大量铁轨、砾石、枕木,绝非一朝一夕事情,也不可能铺至全国。而且穿山过河,还有许多问题须待解决,故此,朕想先在临安、华亭之间建上一条,若是能在二年之内完工,到时朕与众卿一起亲自去体验一番,再决定是否在我大宋全境推广,如何?”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88章 二四五、温情乡里闻献捷()
从技术上说,目前大宋已经完成了制造铁路的技术储备,制约铁路发展的唯有一事,那便是钢材产量。
铁轨需要大量钢材,机车需要大量钢材,而大宋目前的冶铁炼钢主要靠流求、徐州这两个冶铁中心。受铁矿石产量的限制,这两处的产量都相当有限,目前来看,解决这一问题的唯一办法就是将马鞍山的铁矿开发出来。
开发马鞍山的铁矿,就必须另寻煤矿,只靠徐州的煤,不仅路途较远,供给量也有所不足,正好孟希声的报告中说得明白,徐州目前吸纳的人力已经接近饱和,需要再觅地建造新的煤城。
最后的地方当然是寿春,将寿春的煤、马鞍山的铁矿运至建康府,相隔并不遥远,而且大多数地方有水道相连,所不通者也可以人工挖掘。
下朝之后,赵与莒仍然带着好心情回到自己的寝宫。
如今大宋朝政平稳,各种政事都有专员处置,他反倒清闲起来。每日除去在后宫中逗弄那些小宫女,便是书写一些今后大宋科技的发展方向。随着流求研究院那些求知若渴的青年研究员的成长,赵与莒已经明显发现自己的小册子无法更好地指导他们了。
有许多实验研究,若是他能在场指导,便可以减少许多弯路,至少会减少一些因为不规范的操作而导致的损伤。
但从目前来看,赵与莒暂时还不想将研究院搬到临安来,研究院的人员太宝贵,他不敢冒这个风险——只要任何一个人拒绝不了临安城各种力量的收买,对于他来说都是重大的损失。
事实上这些年轻人,不可能能够拒绝外界的诱惑,金钱倒还罢了,美色,权势,亲情,这些都是他们无法抗拒的。赵与莒不希望他们把太多精力用在这些方面,而希望至少在培养出更多的研究员之前,他们心志能专一。
“陛下。”
谢道清为他收拾好笔纸,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唤了一声。赵与莒初时没有注意,只是嗯道:“有什么事?”
半晌却没有得到谢道清的回答,赵与莒抬起脸来,看到的是谢道清清澈如水的眼眸。
这个时候,赵与莒猛然觉得,谢道清与耿婉的眼睛很有几分相似。他放下笔,抱着手,微微歪着头——这是他支教时听那些学生倾诉心事时养成的习惯:“道清,有什么话想对朕说的?”
谢道清目光里闪过一丝犹豫,好一会儿,她才鼓足勇气问道:“陛下,臣妾有一事不解,想……想要陛下为臣妾解惑。”
赵与莒微微笑了一下,对于谢道清,最初时他谈不上喜欢还是厌恶,无非是一个陌生人罢了。但这两年来,谢道清跟在他身边,可谓是朝夕相处,若说不生出亲切之情,那是完全无人性之言了。他点点头,道:“朕不是在听么,你且说吧。”
“陛下……臣妾……”
被他盯得紧了,谢道清面上浮起红晕,她不敢与天子平视,目光便移了下去,声音也有些慌乱,犹豫了许久,她才道:“陛下要臣妾等学那些算学……还有格物之术,为的是什么?”
赵与莒眼神散乱了,这个问题问得好,若只是想把这些莺莺燕燕打发得远远的,他有的是别的法子,为何非要逼着她们学算学、物理呢,女孩子们当中,有几人对这些有兴趣的,自己在郁樟山庄培养了六批,也只养出廖廖不足百人罢了。
而且,这百名义学少女,如今倒大半从事的是与此不相干的活计,大多都成了女厂司事,部分成了女郎中,还有些象耿婉一样成了初等学堂的女先生。既是如此,宫中这些女孩子,教她们这些究竟有何用呢?
她们若是终老宫中,这些东西不会派上任何用场,若是被放出去,这些东西也不能为她们闺中生活增添什么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