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金手指-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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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很大的缓解。仅此一年功夫,流求人口已经超过七十五万,一年新增人口近四分之一。流求有新人力补入,部分人力便转到麻逸、苏逯去,麻逸、苏逯两地,如今居住的宋人也超过五万,而他们控制的土著更是有数十万之众。虽说土著懒惰愚蠢,嫉妒心极强,但在宋人绝对优势的海上实力压制下,再加上韩平用熟了分而制之的策略,这些土著直接间接在为宋国种粮种树,开采矿山。一年所产之财富,已经接近流求年收入的十分之一了。
“海运虽难,量却极足,臣此次来带了六艘大船,共载粮八万石。”孟希声道:“而且再过些时日,又有八万石米至临安,如有需要,流求尚有百万石存粮!”
“有这十六万石便足够了。”赵与莒摆了摆手:“况且如今正值风季,往来着实不易,以后再说吧,朕总不能为这眼前之痛,断我大宋长久之国运。”
孟希声恭敬地应了一声,魏了翁略略沉吟,自己原本是来寻天子商议对策的,可是到得天子这里,才发觉圣天子无所不知,竟然早就做好了准备。这在让他欣喜之余,也有些惶恐,天子什么事情都思虑周全了,那要他这些大臣做什么?
尸餐素位,尸餐素位……
这个词在魏了翁心中反复盘旋,细细思量自天子登基以来做的大事,他们这些朝中重臣,似乎就没有帮上什么忙来。对付史弥远是天子一手策划的;夺取淮北、徐州,迫使金国求和是天子绕过朝堂、兵部而成的;请名医义诊、收天下孤儿,是天子用内库钱做的;败蒙胡,扬国威于疆外,是天子动用流求近卫军做的;如今稳定大宋经济,又是动用隐藏的力量做的。这位天子仿佛有个神奇的口袋,无论他想要做什么事情,总能自口袋里翻出合适的人与物来。
而自己和朝中同僚,却似乎处处在为难天子。到目前为止,天子所作所为,都证明是为国为民,那么种种掣肘天子的自己等人,究竟是大宋的忠臣还是奸臣?
想起当初梁成大骂自己与真德秀二人一个是“伪君子”一个是“真小人”,如今细细想来,似乎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他心思沉重,反应便有些慢,赵与莒注意到他的异样,便问道:“魏卿,莫非身上有所不适?”
“不……不……,多谢陛下,臣尚好,臣尚好。”魏了翁心中虽是有些惶然,但还是忍住向天子询问的心思,定了定神道:“既是官家早有准备,那明日要臣做些什么?”
“明日朝会上,你上奏要求开铜禁。”赵与莒盯紧了魏了翁:“你明白朕之意思么?”
“开铜禁?”
魏了翁吓了一大吓,如今钱荒一个重要原因便是铜量不足,若是开了铜禁,只怕原本就严重不足的制钱更会被熔化成汁,重铸成价值高昂的铜器。他脑子转了转,又失声道:“陛下莫非要废制钱?”
唯要要废除制钱,才会开铜禁,可目前国内经济之动荡,如何是废制钱的好时机!更何况废了制钱,只以楮币和金元券替代,百姓是否会信任,这还是一个问题。
“制钱迟早要废,只是如今还不是时机,须得待新钱信用建起之后才可。”赵与莒摇了摇头:“朕要开铜禁,还是为了引蛇出洞。”
那群背地里密谋之人,获利主要就是靠二个手段,一个是炒高粮价,再一个便是炒高铜价。粮价问题,赵与莒得了孟希声运来的八万石粮,已经不放在心上,这粮食加上随后的八万石,足够支持临安到新粮入库了。而铜价问题则不然,铜价与楮币,严格来讲是赵与莒继承而来的一笔债务,他原是想通过不断改善大宋财政状况来解决这笔债务问题,但此次风波让他意识到,千万不要小看古人的智慧。虽然现在还没有人写出资本论总结出价值规律,但通过投机方式来发现经济中的弊端并且利用这弊端发财,这些大商人却玩得轻车熟路胆大包天。
若是不解决掉这个问题,迟早还会有其余更胆大的人出来,到那时,未必能象今日这般顺利解决了。
果然,就象赵与莒想的那样,次日大庆殿早朝时,魏了翁提出废铜禁之事,朝臣便一片哗然,便是崔与之也表示反对之意,认为过于冒险。最后是在他以如今之声望力排众议,将此策通过,并立刻诏布天下。
与之相比,开常平仓粜米以稳定临安粮价之事,反而没有多少人关注。
此事立刻反应在临安城的物价上,米价先是因为这个消息而略微下挫,但因为常平仓粜米只收楮币与金元券的缘故,大量楮币与金元券涌了过来,一日之间便是十余万贯,常平仓放出的粮食,瞬间便被吸纳一空。若是按着正常时分,临安城中一日卖米不过是三千石,以如今高价二贯一石来说,也只需花六千贯罢了,这一日之间便买走了三万多石米,是平日的十倍,除了那些密谋者推波助澜之外,不明就里的百姓恐慌性购米,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但是,米价也仅仅稳定了一天,第二天再度飞涨,常平仓放出的三万石米,仅卖到中午十二时便被一扫而空,卖常平仓米的米店不得不挂出牌子打烊。
方知行匆匆自米铺前经过,看着围在这家新开张的“保兴”粮店门前的市民,他摇了摇头。
比起这些市民,他们在工厂或者流求的产业中讨生活的人就要幸福得多了。东家直接以米为工钱发放与他们,而且还是按照米价上涨之前的价格发放。所以他、于织娘等人家的生计,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这两日里,每日都有大量运米的车来,听得于织娘的父亲说道,那继昌隆里有半库房的米,故此这些工人最为心安。
最不心安的是那些做小买卖的和没有田产的商贾,以及他们雇佣的人手。特别是码头上卖力气的背夫,如今他们卖一天力气的钱,还买不到一碗米饭了。
正在他思忖的时候,突然听得有人大叫:“米来了米来了!”
回头看过去,只见十辆大车,都是装着整袋整袋的白米,最上面的一个袋子还有意打开与众人看着。
这十大车米,足足有数百石,围在此处的百姓见了心略略松开,方知行停下脚步,象是凑热闹一般,但他的眼睛在人群中扫来扫去,寻找可疑之人。
在商务书局校书的身份之下,他还有另一个身份,大宋职方司下属秘侦处秘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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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本章钱粮数据,方家一笑哂之。
第252章 二零九、结草收网捕死鱼()
如果将官府放出的粮食当作水的话,那么临安城中对米粮的吸引就象是砂,无论多少水注入砂中,也只是将砂打湿,片刻间便消失不见了。
百姓们已经开始有怨言,认为此事官府应当出面管理,打压米价飞涨的行为,稳定金元券与楮币币值。那些米店面对百姓质疑之时,却是振振有词,只说自家并未涨价,只要买粮之人能拿得出制钱来,那么便按平价卖米,若是楮币与金元券,只能说抱歉了。
米价在炎黄元年六月二十五日时达到最高峰,一石米价格高达楮币十五贯,金元券也要花上十贯。金元券的信誉摇摇欲坠,楮币更是近乎破产。而且,自各地传来的消息,米价高涨迅速传到其余地方,无论是泉州、扬州,或者是庆元、华亭这样的州府,米价都在随着临安的粮价一起疯涨。
不仅私下制钱价格高涨,官府开放铜禁的消息传出,结果是市面上什么铜都不见了,就连寺庙里的大铜钟,都得专门派出僧人守着,免得被铜黄色晃花了眼睛的小贼顺去卖了。
余天锡这些时日象是热锅上的蚂蚁,几乎就将自己手中能括的米都括了出来,他已经尽己所能,甚至对临安城各大米商威逼利诱,然而这些米商也是叫苦连天,只说存米确实不多,如若一时投尽,米价仍不跌的话,那么到时整个临安便无米可卖了。
身为米商行老的黄绍斌,干脆就自称因为天热中暑,到乡下去避暑了。他的店铺虽然拿出了两百石存米,可这几日十万石都投下去了,只有这两百石有何用处!
他是知道,天子藏着两批米,加起来有十六万石,原本他只想靠临安府之力将米价平息下去,也好显得他的能力,如今却不成了,若是再拖延下去,只怕会生大祸。
想到这里,他匆匆唤来马车,赶往禁宫之中。
“余天锡来了?”听得余天锡求见时,赵与莒正与霍重城在说话,闻言一笑:“想必是为米价之事而来,让他进来吧。”
“臣请告退。”霍重城道。
“广梁不是旁人,就在此听着,或许过会儿还需要你动用秘侦处秘谍。”赵与莒摇头道。
不一会儿,余天锡到了赵与莒面前,他此时面色腊黄,原本丰腴的脸上明显露出削瘦的痕迹,一到赵与莒身前,他便跪倒在地:“臣无能,向陛下请罪!”
赵与莒温声道:“余卿何出此言,快快请来说话。”
余天锡站起身来,看了霍重城一眼,见天子没有屏退他的意思,但咬着牙道:“臣办事不力,如今临安城中米价高涨,各米店却无米可卖,臣也遣人去查过,各米店库房中,确实已经空空如也。臣自常平仓中预支今秋之粮,依陛下吩咐,先后投入十五万石,却仍未能止住粮价。如今百姓已经怨声载道,臣恐再不出有力之举,有不敢言之事……请陛下速发内库藏米,以救民生之急,再请治臣之罪!”
他低头说出这番话后,半晌却得不到天子回复,他不敢抬头,只是竖起耳朵倾听,然而,这间偏殿中只有座钟的哒哒声在响,天子却仿佛消失了一般。
赵与莒并不真正在生气,而是在考虑,这时机是否已经成熟。
“召崔相公来。”许久之后,他对内侍吩咐道。
“臣请告退。”听得赵与莒这般说,霍重城再度道。那日葛洪的警告言犹在耳,天子寻宰相议事,他虽然为潜邸旧人,却也不宜在场,否则免不了被言官指责他自大无礼。
“你先去吧,若是有事,朕再宣你。”赵与莒点了点头。
霍重城离开并没有多久,他才到得皇宫门前,便见着一人焦急地在张望。他面色一沉,刚要说话,那人便向他招手示意。
这人是他手下的一个秘谍,如此焦急,显然是有重要信息传来,霍重城快步向他走了过去。
“霍司事,找到了,找到张兴培了!”那人与他来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道。
其实他找到的并不是张兴培,而是张兴培的马车,这完全是一个偶然,黄绍斌在郊外的庄子是以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人物名义买的,他极是狡猾,虽然并不知道朝廷如此快便查觉到他们的动作,却还是小心谨慎,唯恐为人所知。但是他儿子却犯了一个错误,张兴培所乘的马车是流求特制,极尽奢华之能事,故此被黄绍斌幼子驾出来到抱剑营炫耀。这车才入临安城,便被霍重城安插的秘谍发觉,霍重城有过吩咐,故此他立刻跑来报告。
霍重城又惊又喜,这个时候找到张兴培下落,无论他是死是活,临安米价之危必能解开了。他略一沉吟,原本想带人就去抓捕,但又想到葛洪那日的警告,心中一凛。
天子给他的权力只是秘侦,抓捕之权并未掌握在他手中,他看了看皇宫门口,寻着一个自己熟识的侍卫道:“李景文呢,烦劳替我将李景文叫来,急事,十万火急。”
那侍卫知道他是天子信臣,而且掌管秘谍,叫李云睿有急事,那肯定是紧急公务,立刻跑了进去,片刻之后,李云睿脚步匆匆地出来。
“带上些人,与我抓人去。”不待他问,霍重城便低声道:“张兴培下落有了。”
霍重城没有抓捕的权力,李云睿却有,他除去接了秦大石殿前司都虞侯的司职外,还负责军法与抓捕。听是霍重城之语,他二话不说,向后招手,立刻有十余人跟了过来。
他们一行匆匆离开时,恰好见着崔与之的马车过来,停在皇宫门前。崔与之没有注意这一小队侍卫,这一路疾驰,虽然他的马车是天子御赐的上好马车,道路也平坦易行,但他还是觉得自己的老骨头都快被颠散了。
“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天子火急火燎地催我。”他小声地抱怨着,快步走进宫中。
“崔卿,临安米价已经不成样子,临安府已无法控制了,你觉得时机到了么?”
崔与之行礼之后,赵与莒也不给他客套,直截了当地问道。他的计策,朝堂之上崔与之知晓、余天锡知晓,魏了翁也敌晓,其余朝臣都不知道,故此他召人商议,也只召崔与之。而魏了翁因